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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见他,见见又何妨?而他也想好好会一会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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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K国首都很美丽,高楼大厦坐立而起,霓虹灯光绚丽夺目,处处散发着艺术气息。
雀之巢高级咖啡馆,此刻只有萧何和木尘相对而坐。
木尘来这里的时候,萧何也是刚到。
握手,简单寒暄,相对而坐,默契的暂时选择沉默。
木尘需要酝酿即将出口的话语,萧何亦是。
萧何和木尘,两个在各自领域,十分出色的佼佼者、掌权人,就算客气疏离,双双含笑的时候,都好像能够在瞬加把气氛冻僵。
多年的政坛风云,商海博弈,将两人的言辞锻炼的有多犀利,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但是在此刻,他们却褪下伪装,选择用最真实的面目来对待对方。
木尘没有询问萧何怎么知道他来了K国,换言之,身处萧何这样的高位,他想要追查到他的行踪,只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木先生,这么晚感谢你拨冗来见我,我想跟你谈谈苏安的事情。”萧何率先开口,声音冷冷淡淡的。
“改天说不可以吗?”看着面前的咖啡,萧何该不会打算跟他长谈吧?
萧何看着他,说:“木先生明天一大早似乎要飞往A国,返回K国的机票是五天之后,我不认为今夜的谈话有什么不对。”
“好吧!请问您想谈什么?”把他的行踪调查的这么清楚,他不知道萧何什么时候竟也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
沉默了一秒,萧何问:“你和苏安是怎么认识的?”
了然一笑,看来高高在上如萧何,竟也有查不到的事情。
木尘忽然好整以暇的问他:“我想,Ann并不知道您今夜约见我的事情吧?”
闻言,萧何声音下沉:“木先生,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对话,与苏安无关。”
木尘没表情的笑笑:“抱歉,我不确定我们之间的对话会进行多久,我和Ann事先约好在酒店见面,她如果见不到我会着急。”
萧何眼神微眯:“木先生,你此刻完全是在拖延时间。”
“我想,您不会介意我给Ann打电话说一声我在干什么吧?”言罢,掏出电话,当着萧何的面,拨通了苏安的手机。
“Ann,是我。”
萧何微微皱眉。
苏安还在车上,听了木尘的话,轻笑:“我知道。”有来电显示,她又不是不识字。
“雀之巢的咖啡,味道不错,有机会你可以过来尝尝看。”
“你在那里?一个人 ?'…99down'”苏安微愣,她以为木尘已经回酒店了。
“不是,还有……”木尘看了一眼萧何,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由笑了,“算了,我可能会晚点回去,你回酒店的话,可以先睡,不用等我。”
元清在一旁站着,身为局外人,明显感觉到室内空气随之凝固,再看阁下的表情,神情无恙,殊不知萧何手指甲早已深深的掐入自己的掌心,疼痛不觉。
“好,我尽量早点回去。”木尘挂了电话。
萧何缓缓松开掌心,扯动心脏带来一阵细细的疼,面上却越发的淡漠平静。
所以此刻木尘眼中的萧何,就好像是一潭幽深的池水,平静清冽,尽管一眼望不到底,却激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兴趣。
萧何开口道:“我以为木先生是一位理智的聪明人。”
“所谓聪明,当学阁下。”佯装听不懂萧何话语中的讥嘲之意,木尘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很苦,不过很合他的口味,果真是味道很好。
萧何说:“学我有什么好?生活枯燥,不似木先生在法国黑白两道混的风生水起。”
“阁下这话,还真是让我汗颜。”心里一凛,萧何果真是暗地里调查过他!
萧何平静的说道:“木先生,你答应前来见我,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吗?”
“我知道阁下想问什么,只是很抱歉,我无可奉告。”
萧何挑了挑眉,问木尘:“给我一个原因。”
“阁下想知道的话,可以亲自去问Ann。”萧何单独约见他,很明显是不想让苏安知道,如今木尘这么说,无疑是故意找难题给萧何。
“苏安不是木先生的未婚妻吗?我私下见她,你不介意吗?”
不知道是不是木尘的错觉,总觉得萧何说到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声息渐重。
“没关系,我和Ann之间没有秘密,更何况我们彼此都很信任对方。”
木尘的话让萧何的心沉了沉,话语冰凉:“所谓信任,就是让苏安为了保护你坐牢吗?”
木尘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萧何,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件事情,不是早就石沉大海了吗?
“你和苏安相识于九年前,对不对?”事实上,有关于木尘的过去,萧何根本就调查不出来。除此之外,九年前苏安和木尘的结识,好像也被人洗清了过去,无迹可寻。
“我之前说过,我不会回答您任何问题。”木尘不清楚萧何都调查到了什么,所以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萧何说:“木先生,看来当初能让苏安陷入那种困境,你也不见得有多爱她。”
木尘表情冷了:“阁下呢?三年前的你又高尚到哪里去?况且我和Ann之间的事,跟别人无关。”
闻言,萧何也是满目肃然:“很好,木先生,借用你的话,你和苏安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和苏安的事情,也与你无关。九年前,苏安入牢七个月,你或许有你的难处;三年前,苏安……被人诬陷,我也可以寻找万千理由来为自己开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都有自己的悔不当初,或许我今天约你见面,多少有些冒失了,如果惹得木先生不快,我感到很抱歉。”
木尘耳尖,抓到重要的讯息,紧锁眉头,问萧何:“Ann入牢七个月,阁下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萧何,想要在九年后的今天去调查这件事情,也根本不可能会知道苏安曾经在泰国坐牢七个月。可是萧何却知道这件事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何眼眸一闪,反问道:“木先生以为K国情报局只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浮现在木尘的脑海中,但显然他的问题,萧何不会回答他,就如同萧何的问题,他不会回答一样。
起身离开前,他说:“阁下,我想您应该很清楚,现如今Ann是我的未婚妻,也许再过不久,她会成为我的妻子。您和她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不介意,只因为她心里早已舍弃了那段过去。只是现在看来,忘不掉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Ann,而是阁下您。”
木尘离去,似有狂啸的风萦绕在萧何的身畔,良久,他端起桌上早已凉却的咖啡,一口饮尽,目光投向窗外的都城夜景。
那是他任意挥遒的天地,只是这个天地,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和他俯览苍穹,这般痛心疾首,用愤恨和痛苦交织出来的念念不忘,究竟是对,还是错?是幸,亦或是不幸?
※※※※※※※※※※※※
长长的车阵在夜色下疾驶,车窗大开着,冷冷的风如刀子般刮在萧何的脸上,时间长了,早已变得没感觉,麻木又冰凉。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正确的说是雨夹雪,有雪花扑打在萧何的脸上,然后瞬间融化。
抬眼望去,路旁早已掉光叶子的梧桐树在茫茫夜色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和凄凉。
车子进入城市边缘,开始减速慢行,这里有两条宽阔的岔路口,路边伫立着一块醒目的地标,上面刻画着总统徽章图案。
有车辆行到此处,就会瞬间明白,需要改道而行,因为另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是通往总统阁下住宅的警备区域。
汽车鱼贯驶向林荫大道,行驶大约二十多分钟,然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恢宏的城堡建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里就是K国历任总统阁下及其家人居住的地方,更是萧家的根基所在。
K国政坛风起云涌,有过荣辱兴衰,但这座城堡却是最好的见证者,仿佛一位老人,历经风雨飘摇,却始终都屹立在328公顷的广袤沃土上,诉说着百年的沧桑。
这座城堡,以前的主人是上一任总统阁下,萧何的父亲,而这一任的主人,是现任K国总统阁下萧何。
城堡外形采用精巧的设计,用来彰显城堡古老年华的风韵。
远远望去,即便是在夜色中,这里也宛如是人间仙境。随处可见点缀着鲜花的悬空花园,24小时运作的私人直升机降落场、豪华游泳池、规模庞大的橘子园、私人电影院、健身房台球室、私人酒吧,甚至还有育马场,马厩就在宅邸侧畔。
城堡空间分配惊人,单说主宅的话,就让人瞠目结舌。
主宅占地30000平方英尺,里面分设八个壁炉、一个庞大的地下酒窖……
没来过城堡的人,会有诸多的想象,初次来到这里的人,会连续兴奋失眠很久。
城堡被一道黑色镂花大门挡住视野,总统车阵速度又放慢了一些,这时候铁门两旁出现激光,缓慢的扫描着汽车,十秒钟后,大门自动开启,车阵缓缓开了进去。
早已排列整齐的佣人,区分性别,男女分立两旁,出门迎接萧何。
林默打开车门,萧何下车,耀目的灯光照在萧何颀长挺拔的身体上,仿佛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王室“御医”徐药儿站在门口,看着萧何。
逆光中的他,有些不太真实,阴暗晦涩的神情和他平时的优雅淡漠截然不同。
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不舒服吗?
走进门的时候,萧何眼睛有些刺痛。也许,只是灯光太亮了。
管家普森走过来,恭声道:“阁下,海伦夫人让您回来后,去她房间一趟。”
“就说我累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说。”迈步直接上了二楼。
徐药儿和元清默契跟上,萧何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对徐药儿说:“你回房间休息吧!”
徐药儿哪能真走,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休息之前,我需要为您量一下体温。”她之前注意到阁下进门的时候脚步不稳,身体绝对有恙。
她身为阁下的私人医生,也有她的难处。
还好,萧何并没有让她为难,至少无言放任她跟了过来。
幸亏她发现及时,竟是高烧。
萧何带着病还在书房工作,徐药儿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元清,元清无声一叹,悄悄摆手示意她先配药。
能劝,他早劝了,关键他劝不住啊!
过了片刻,徐药儿推着输液架过来,“阁下,您需要输液。回卧室躺着会比较好一些。”
萧何终于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输液架,目光下移,不期然的落在书房一角,那里在几年前就另开了一间休息室……
有女子清淡的声音不期然在脑海中响起。
“咦?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一间休息室?”少女的声音有些惊喜:“特意为我准备的?”
“嗯。”
他大方承认,少女却开始有些不自在,害羞了。
“萧何,你对我真好!”害羞只是一瞬,因为她紧跟着就会像个小猫咪一样用脑袋磨蹭着他的肩膀,谁让身高悬殊有别。
他那时候眉眼间有笑意,但是话语却很平板单调:“不用谢,如果不是你每次看书看到一半就呼呼大睡,流口水说梦话,害得我没办法工作,我也不至于这么麻烦另辟休息室。”
对于苏安,只是面对她,萧何就会有一种天生带来的疼痛感。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心里会疼;看到她笑着说难过的事情,心里会疼;听到她说:“萧何,你对我真好!”的时候,眼里和心里好像瞬间就燃起了燎原大火,烤的心一半炙热,一半火辣辣的疼。
苏安当时听了他的话是什么表情呢?好像有浅浅的笑容从她脸上溢开,她说:“萧何,我知道,你待我好。”
心忽然就疼了起来,疼的萧何脸色苍白,眼睛酸涩……
徐药儿以为萧何身体不舒服,顿时慌了,顾不上萧何高不高兴,让元清赶快扶萧何回卧室躺着。
萧何大概是烧糊涂了,竟然很配合,只是很沉默。
浮华消散,回归尘嚣。总统沉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原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私底下甚至接近寡言,似乎在政坛说了太多的话,用光了热情,所以独处的时候,有时候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
好像他本来就是如此寡言的男人,但是元清知道,曾经的曾经,萧何也可以对着一个人说很多话的。
他会把那个人圈在怀里,手把手的教她弹钢琴,总是会一边训斥她笨的同时,还耐着性子跟她讲解琴谱要点。
他会因为不舍那个人辛苦,做饭手受伤,在饭桌上直言那个人做饭很难吃,让她以后最好都不要下厨毒害他的胃。
他得知那个人欺骗他,狠心说不喜欢她,却在转身的时候,泪流满面……
他只是太骄傲了,骄傲到不知道该怎么正视自己的内心,骄傲到自己疼了,还一脸冷漠的告诉自己,“萧何,不疼的!”
萧何,他们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