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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突然噤声不语,面面相觑,员工休息室一下子全安静了下来,不再闹哄哄地。
涂善亚瞪著徐采希,紧抿著唇,眼眶热热地,鼻头红红地,好一会儿才轻轻开了口。“对不起,是我的错。”
“经理……”夏雪担心的望著她。
涂善亚根本没空伤感跟自责,道完歉的她马上转向清洁人员,问道:“之前收的垃圾都放在哪里?垃圾车来的时间呢?那些垃圾应该还没有被垃圾车收走对吗?”
“应该是如此,可是经理,垃圾那么多,你不可能找得回来的——”
“不找怎么会知道找不回来?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找!快!”她率先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事在人为啊,她就不信她找不回来。
半夜两点四十分,涂善亚一个人还在垃圾堆里奋战著,那比人还高的垃圾在之前众人的努力帮忙之下,只剩下二十袋还没有翻找完,所以在午夜十二点时她就把众人全都赶回家,自己独自留下来继续努力。
她认得骆君焰的字,所以由她来找是最快且最不会遗漏的,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打了他一巴掌,这事就不会落在徐采希的头上,要不是这事落在徐采希的头上,徐采希就不会犯下这种大错。
唉,千错万错全都是她涂善亚的错,要不是她那一夜跑去找牛郎,这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她边翻著垃圾袋里的东西,边忍受著那股化也化不开的臭味,几度恶心想吐的感觉都给她忍了下来。她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绝不行!只要把剩下的十几袋垃圾找完,她相信一定可以找到骆君焰写的那些鬼画符。
远远地,垃圾场外有一点星星之火点燃,在夜里闪了一会儿,然后是烟雾往天际飘散的白色光影。
有人在抽烟,那烟的主人正是懒洋洋靠在一处阴暗角落墙上的骆君焰。要不是他跑到柜台找她,又问了一堆人,他真的想不到这个女人三更半夜竟然还窝在垃圾堆里找那些剧本。
想不到呵,想不到这个女人做起事来竟是如此的不屈不挠,简直有把破铜烂铁变成黄金的本事。
他眯眼瞧著那抹忙得不可开交的身影,见她从弯曲著身子找,到整个人不支地坐在垃圾堆里找,然后,是累得边点头打瞌睡边动手找……
她手里握著一支小手电筒,边翻边找边看,就怕遗漏了任何一张纸。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烟一根接著一根,心里翻搅著的是许许多多的情绪,五味杂陈。
他这样看著她有多久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光只是站在一旁看,他都感觉脚酸得疲惫不已,何况是处在垃圾堆一直找东西的她呢?她没想过放弃吗?他都已经通知柜台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她还是坚持要这样虐待她自己?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就像某些人老喜欢在背后批评他拍片时那股吹毛求疵的傻劲一样……
只不过他真的无法明白,他对电影的艺术与美学的坚持,真的可以拿来跟她在垃圾堆里找垃圾的执著,放在同一个天秤上相提并论吗?
啧,他当然不以为然!
但,为什么他要这样,像个呆子似的陪在她冬天的夜里吹著冷风?为什么他不去被窝里睡觉,反而在这里抽烟看著她?
现在的她美吗?当然不!想也知道在垃圾堆待上十来个钟头的女人绝不会美到哪里去,而且还很臭。
所以,他不是因为她美,所以才像傻子一样站在这里的,对不?
那……究竟是为什么?
思索著,骆君焰突然看到一只黑抹抹的猫跳到墙上,轻巧的身子沿著墙一直往垃圾堆的方向走,然后,那只猫喵地一声跳下墙,软软的身子砰一声掉在垃圾堆里。
“啊!”涂善亚被垃圾堆里的声响吓得花容失色,动也不敢动的僵在原地。
是什么声音?窸窸窣窣地……
她强迫自己转过身来望向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好像有东西在动来动去,她试著拿起手电筒往那个方向照,两颗闪著绿色光芒的眼珠陡然迎面射来——
“啊!”涂善亚吓得丢掉手电筒,害怕得快要哭出来,泪眼模糊中仿佛还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朝她缓缓走了过来……
“啊!”她用双手蒙住眼睛,然后又开始大叫,她以为自己叫得很大声,但发出的声音其实很小很小,就像小猫咪在哭的声音一样,喵呜喵呜地。
“涂善亚。”骆君焰轻轻地先唤了她一声,希望自己走近时不会吓到她……
但,他似乎制造了反效果。因为她听见有人的声音反而更加害怕,颤抖的嗓音带著浓浓的哭意。
“不要!不要过来!救命……谁来救我……”如果她知道半夜会遇见鬼,打死她都不会一个人留在垃圾堆里找东西了,她宁可被炒鱿鱼,被骂不负责任,被骂能力不足,她也不要遇见鬼!
“涂善亚,是我,骆君焰。”他一个箭步上前,将颤抖不已的她拉进怀里,可是怀中的女人好像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只是不断的拳打脚踢,不断的哭著,喵喵叫著,他只好朝她吼去——
“是我,不是鬼!听见没有?”
谁?是这只鬼在跟她说话吗?这只鬼力气好大,把她抱得好紧,任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还有,这只鬼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她好像在哪里闻过……
“来,放开你的双手看著我,我是骆君焰,不是什么鬼。”骆君焰温柔的哄著她,大大的掌心轻轻地拍著她的背脊。“放轻松一点,什么事都没有,只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此时那个平日干练精明的涂善亚,那个把他当成牛郎、问他要多少钱才肯罢手的强悍涂善亚,还有那个动手甩他一巴掌的涂善亚……全都不见了,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小女人而已。
终究,只不过是个惹人怜爱、惹人疼的小女人而已呵……
他怎么会忘了那一夜她是如何的在他怀里哭著?她激情的眼眸中除了渴望堕落,还同时夹带著浓浓的忧伤……
他忘不了呵,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如今看见她带泪的模样,那一夜的记忆却是再清楚不过的重新在他脑海中播放了一遍……
猫?骆君焰?
徐善亚呆了好一会儿,才傻傻地扬起她带泪的小脸。
“真的……是你……”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他会出现在这里,涂善亚紧绷的情绪像突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双肩一垮,哇一声的哭了出来,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
“好了,别哭了。”他轻轻地拍著她的背,被她这样紧紧抱著,不知为什么,竟会觉得开心。
开心什么呢?这样一个全身臭呼呼的女人,脸上还混杂了一坨坨泪和鼻涕,他应该要嫌恶的走开才是,偏偏,破天荒地他竟留了下来,而且还像自己剧本里的男主角一样,温柔不已的哄著人家……
他一定是太入戏了才会这样。
“我就是想哭嘛。”她耍赖地说著,边说边把眼泪往他身上抹。“都是你,你没事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吓了我好大—跳……我还以为遇见鬼了……都是你啦,都是你!可恶……讨厌鬼!”
她一声又一声地骂著,明明对他的出现感激得要死,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全是抱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反正,她就是想骂人……
“骂我讨厌鬼,还抱我抱得那么紧?”他摇摇头,莞尔的一笑。“对自己老实一点,你是很爱我的。”
“去你的……”她骂著,又继续哭,抽抽噎噎的可怜样子像个三岁小女娃。
“啧,你再这样哭下去,天爵饭店的保全人员会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等一下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来了,你就当真丢脸丢到家了……”
这个男人说话的嗓音还挺好听的,像催眠曲……
还有啊,他的大手抚摸著她的背,感觉真的好舒服……
涂善亚轻轻地闭上眼睛,几乎快要在他的安抚下睡去。
“……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自虐,我早就跟饭店说了不再追究这件事了,你的个性何必这么倔,非得把那些纸给找回来不可?我活到二十九岁,还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女人像你这个样子——”
“啊!天啊!”那些纸!
她怎么可以睡著呢?她还没找到那些纸啊!涂善亚被他一席话给震醒了,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定睛一瞧,又发现自己两只手紧紧巴著人家的腰,吓得她忙不迭松了手。
她的心跳得飞快,扑通扑通地,震得她发傻。
不行!她怎么又靠他这么近来著?绝对不可以的!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只觉怀中一空,夜风一阵吹来,竟有些冷。
“你走开,我还要工作!已经剩下这几袋了,我很快就可以把你丢掉的剧本找给你,放心好了,我会负责的。”说著,也不管他的脸怎么扭曲难看,她转过身忙著把自己埋进一袋又一袋的垃圾堆里。
“够了,涂善亚。”他真的看够了她的愚蠢。前几秒钟的温柔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扬升的怒气。
“我一定可以找得到,你先回去吧,这里很冷又很臭,跟你的大导演身分不太合。”
“我说够了,听到没有?”骆君焰当真火了,两手环胸,冷冷的瞪视著她倔强又忙碌的背影。
“你先回去——”
“就算你把那些纸全部找回来,我也不要那些臭得要死的垃圾!”
啥?他在说啥?
他不要那些垃圾,那她花了十几个钟头找什么鬼啊?徐善亚顿住了双手,僵直著身体,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子看著他。
骆君焰非常开心这个臭女人终于把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把自己埋进垃圾堆里,他挑了挑两道俊眉,以挑衅者的姿态回视著她。
“你说你不要了?”
“我早就告诉过柜台我不要那些纸了,他们没告诉你吗?”
“我听说了,可是我以为你只是好心所以才这么说,无论如何,既然犯错的是我们,我们就应该要把东西找出来物归原主,除非真的没有办法,我们才能放弃,然后去请求你的原谅……”
“那些纸只不过是些垃圾……是真的垃圾,我曾写在纸上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在电脑里建档了。”
什……么?!
涂善亚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突然想咒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真是他ⅹ的○○ⅹⅹ……
“为什么?”她忍住体内狂发的怒气,闷闷地问著。
事实上是——她全身累得根本提不起劲跟他大吵大闹,虽然她忍无可忍。
“谁叫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自动放大假,这只是个小小惩罚。”骆君焰淡淡地笑了。
“你竟然……你卑鄙!你可恶!天底下只有你这个男人最坏了……我真的没想到事实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天啊!你真是小心眼到了极点!身为男人,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可耻吗?”
“不,我一点都不觉得。”轻勾起唇角,骆君焰竟笑得一脸迷人。
她看著,咬牙切齿。“可耻,很可耻。”
他耸耸肩,深沉的眼却带著些许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关怀。“随你怎么说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休息了吧?小笨蛋?”
不这么说,她可能真的要翻垃圾袋翻到天亮了。
她要骂他卑鄙无耻下流就让她去骂吧,反正,他身上一块肉也不会少。
第五章
听到敲门声,骆君焰没有抬头,依然振笔疾书埋头在创作里,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任何声响,他也刚好写到一个段落,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早安,骆先生。”一身制服的涂善亚站在门口,端著一张优雅疏离的笑颜微微朝他点点头。
见到她,他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鬼问题?明明就是他卑鄙无耻的威胁徐采希非要她来不可,否则要让她打他的新闻见报,不是吗?现在是怎样?
“骆先生不是交代我们一位VIP 私人管家,表示无论如何都要我亲自担任您的管家吗?所以我来了。”按捺住性子,她平铺直述地道。
“谁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不好好在家里补眠,一大早跑来吵我干什么?”
“报告骆先生,我上班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到——”
“你现在是我的私人管家,你上班的时间由我订,不是你。”
“可是——”
“回去睡觉!”
“谢谢骆先生的关心,可是我真的不需要补眠,熬夜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真的没有关系。”她恭敬有礼地微笑著。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要不是他故意整她,她又何必在垃圾堆里混十几个小时?现在竟然叫她回去补眠?明明就是个坏胚子,现在又来装好人,她才不要上当!
骆君焰看著她脸上明显比平日更厚的粉,眼睛四周还有掩盖不了的黑眼圈,明明就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却死要硬撑,把他难得的好心肠当驴肝肺。
罢了!既然她如此爱自虐,那也怨不了他。
“既然如此,开始工作吧。”他抬抬下巴,向茶几上头一堆厚厚的文件努了努。“那些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