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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看向玉幽,只见她亦是目不转睛看着我。
“那就走吧!”最终,我狠下心道。
玉幽敛去冰冷的神色,微微一笑,跟在我身后。
越来越近,似乎记忆与现实在此刻重叠。
第一次与他相见,就是在这里,抬眼望去,他依然站在原处,依旧青衫飘袂。
四周依旧是花团锦簇,蝶舞翩翩。
但是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少女心境了。
看着这熟悉的景象,我却突然想起了詹台玦衡,想到了执子之手的誓言,想到了那一夜芙蓉帐暖。
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许多,心境也前所未有的澄明,我的心,早就替我选择了另一个人,这不是谁的错,没有谁需要感到愧疚,对镜司澈,互相逃避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只有以常心相待,这样他才会真正放下那些过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探病
这样想着,我不由觉得坦然轻松许多:“景王殿下不是进宫议事了么,如何会在这呢?”
镜司澈见我没有避讳他,现实惊喜之色一闪而过,而后墨色深瞳便尽是落寞:“方才向皇后娘娘请安回来,见这里好景致,一时技痒罢了。”
我点点头:“这些日子朝中多事,想来殿下应该不轻松,还望多多保重身体。”
我的话字字句句礼数周到,镜司澈微微皱眉,而后抱拳:“多谢詹台小姐关怀。”
“我还有事前往逸兰殿,这就先行一步了。”我一面说着,一面作势要走。
“且慢!”镜司澈叫住我。
“还有事吗?”
镜司澈踌躇一阵:“皇姐自小被父皇宠爱,一直温婉贤淑,她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并不清楚,但是无论她怎样对你,如今她已受到惩罚,还望你能够不要同她计较了。”
“你放心吧,如今的形势不是适合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我故意用了“你”,镜司澈果然面色缓和不少。
“你能如此想固然是好。”镜司澈点头说着。
“若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行一步了。”我说完后看到镜司澈目光静静落在我身上,说不清是喜是悲,原本平静的心还是不由一颤,等了须臾却仍不见他说话,便当他默认我离去,微微低头行了一礼。
熟料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镜司澈一把抓住我,我大惊之下想要抽手,无奈他力道极大,我环顾四周,低声怒道:“你疯了,若是被人看到传到皇上耳中,你要怎么解释?!”
“你还是关心我的。”镜司澈并未被我的话唬住,而是开口说道,语气半是喜悦,半是忧伤。
我动作一滞:“我把你当做知己好友,自然是关心你的。”
镜司澈闻言一愣,我顺势收回手:“皇宫禁地,为了你我的安慰,还望你不要再这样了。”
本以为说服镜司澈会破费力气,没想到他却是同意:“对不起,今天是我失态了,以后不会了。”
他这样顺从一时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镜司澈说罢看向我:“听闻皇后娘娘把你排到父皇身边侍疾,她无非是想借助你了解父皇的一举一动,父皇虽病着,却仍是耳聪目明,洞悉一切,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保住自己是最为重要的,行事不要太过张扬,以免被人捉住把柄。”
我一想便知他所指为何,方才镜亦城在殿中直言我对詹台玦衡了解甚多,怕是落在众臣眼中,我是有了干预政事的嫌疑,原以为镜司澈也会心中颇有怨怪,没想到如今却是事事替我着想,心中还是不免感动,不禁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省的了。”
镜司澈见我答应了他,微微松了口气,却不见脸色稍霁,反而愈发沉重:“千瞳,若是有一天我与他之间必有一战,你会帮谁?”
这话问的既莫名又现实,我又何尝不知他们之间是不会存在永远的平静,可是一旦这一天没到来,我都拒绝去想,如今镜司澈将它毫不掩饰地提出来,倒诚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自然是会帮助玦衡,但是我同样也不希望镜司澈受到伤害,纵使这样的想法很天真,但我却依然希望能够努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镜司澈看着我,沉默许久,终是苦笑道:“不用说了,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说完,他抬脚离去,带着几分决然。
我目送着他离去,心中萦绕着挥散不去的难过。
无论怎么逃避,该来的,终是会来的。
刚踏进逸兰殿,迎面就是睦宁怒气冲冲的秀颜,被困宫中多日,想来她也并不好受,眼中隐隐可见红血丝,眼眶周身亦是隐隐发青。
“我带了血燕送给德妃娘娘。”我一面说着,一面朝玉幽递了个眼色,玉幽上前拱手奉上。
“我母妃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与你不无关系,少在这里猫哭耗子!”睦宁看也不看一眼玉幽,“血燕?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
“公主!”梓苜的声音响起,“詹台小姐乃是客,您这样说话总归有些不妥。”
梓苜是逸兰宫的老人了,睦宁虽是主子,却也不敢对她太过无礼,“哼”的一声转头不理。
“詹台小姐见谅,公主心中不爽快,说话难免不中听些。”梓苜上前对我说道。
“梓苜姑姑客气了,千瞳明白。”
“娘娘在房中,奴婢这就带您过去。”梓苜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带路。
我看睦宁又要发作,急忙说道:“多日未见公主,千瞳也有很多话想要说,待我探视过德妃娘娘之后再来拜见。”
睦宁听我这样说,虽然仍是气恼,却发作不得,只能由我去了。
德妃尚在休息,我便在外间等待,看到她比上次见时更显虚弱,难免担心,梓苜悄悄在我耳边说道:“娘娘这些日子心中也是郁结难消,加上公主的事,终日忧心忡忡,喝下的药都吐出来了,詹台小姐还是好好劝劝娘娘吧,兴许娘娘还能听进一两句。”
我一听不由心惊:“娘娘这样多久了?杜太医怎么说?”
梓苜轻轻叹了口气:“已经有好几日了,奴婢本想向杜太医问清楚,无奈娘娘说杜太医如今要顾着皇上和她两个人,本就辛劳,怎好再让他忧心,无论如何不准奴婢开口。”
“这是怎么话说的,治病救人本就是行医职责所在,娘娘为他人考虑得很了,倒不顾自己的命了么!”我方一开口,便觉得话说得重了,急忙回转,“千瞳一时情急,说话多有得罪,梓苜姑姑莫要往心里去。”
梓苜淡淡一笑:“小姐哪里话,奴婢知道小姐也是真心实意为娘娘忧心,我们明眼人都看得出,就是不知道公主是为什么,偏偏要同小姐你……”
“梓苜姑姑快别说这些了,”我急忙打断,听到里间响动,想是德妃已醒,急忙对梓苜说道,“我去看看娘娘。”
起身进屋,正对上德妃虚弱的笑容:“最近总是乏得很,等了很久吧!”
我见德妃如此,便也装作若无其事走到她身边坐下:“没有很久,不过刚来而已,听说娘娘吃不下汤药,还不许梓苜姑姑告诉杜太医?”
想是病弱,德妃颊边一片嫣红:“我这病由来已久,医与不医倒也没什么差,皇上如今这样的情况,我又怎么好去麻烦杜太医呢?”
我想了想:“娘娘说的也有道理,不然我去凑请皇上,替您换一位太医,就不用您这样委曲求全了。”
德妃侧目,想了想,苦笑着摇了摇头:“经过那件事,皇上虽没有褫夺我德妃的名号,但是宫中的人都晓得,皇上对我,早已无半点情意了,除了杜太医,没有人会愿意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慕枫离的话让我心中一算,却不敢表现出来:“娘娘怎么能这么想呢,您入宫这么多年,皇上待您的情意不会因为那些事淡薄的。”
“千瞳,以前我也这么想,他可以不爱我,但是终归还是有些情意在的,知道他逼死我哥哥,”慕枫离说到这里,眼神恨恨,“他怎么想我并不在乎,我只愿我能保住我慕家,可是他连我这样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想我进宫二十年,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慕枫离眼神黯黯,突然开口:“其实我恨羡慕陆清眉。”
我一愣,一时捉摸不透她这话的意思。
“千瞳,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慕枫离问我。
我回过神来,点点头:“臣女记得。”
“我记得当时你对着那支素玉笛,还有一根修补过的玉簪,一脸的犹豫踌躇,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上前去,”陷入回忆中的慕枫离难得笑得温柔,“时隔这么久,不知道,你是否做出了选择?”
我看着她,伸手从腰间拿出自成亲那日便一直带着的玉环。
慕枫离看到,连连点头:“好,好,你也是值得羡慕的。”
我开口想要宽慰她几句,却被她打断:“我有些累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牵连
刚到门口,睦宁就迎了上来,梓苜见状,怕我们起了争执,便准备上前劝阻。
“梓苜姑姑,我与公主不过有几句话要说,不碍事的。”我抢先开口。
梓苜虽然担心,却也并无办法。
我伸手做“请”的手势:“公主应该不想打扰德妃娘娘吧,我们借一步说话。”
睦宁瞥了慕枫离房间一眼,转身而去。
我示意玉幽一同跟上。
“你怎么猜到的?”一进房间,睦宁张口就问。
虽然没头没尾,但我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公主既然想要算计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何况您还曾经善意提醒过让我‘防范’玉幽,无非是想要一箭双雕。”
“所以你就故意将计划交给玉幽,好将计就计?”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除了玉幽,我认为没有人想得出一个万全之策。”我淡淡地开口,引得玉幽复杂地看我一眼。
“原是我一箭双雕,没想到却被你轻易反转,是我小看了你,当初詹台玦衡承认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能让他倾心的女子没那么简单。”睦宁冷笑一声。
我心下一震,脱口而出:“玦衡承认喜欢我?什么时候?”
睦宁冷然看我一眼,我脑中蓦然清明:“是那次我撞见你们争执的时候?!”
“詹台小姐聪慧无双,应该早有所料不是么,有必要如此震惊吗?”睦宁看到我的表情,满是酸意地斥笑道。
虽然我曾经怀疑过睦宁对我突如其来的敌意与詹台玦衡不无关系,但是当得到睦宁肯定的回答时,欣慰之余还是不免震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玉幽轻拽我衣袖,这才回过神来,示意玉幽离开之后开口:“你之所以伙同皇后陷害慕将军和仪华夫人,就是为了报复詹台玦衡和我?”
睦宁脸上显现出一个诡异的表情:“詹台小姐此言差矣,你敢说慕枫谷与陆清眉之间是我在冤枉陷害吗?既然你一心一意想要维护,我就要让你明白,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做得的!”
我为睦宁这番话感到不可思议:“你疯了吗?那是你舅舅!”
“舅舅?”睦宁玩味着这两个字,“我舅舅不会置我慕家荣辱不顾,与我母妃的对手瞒天过海,做出伤害我父皇的事!”
皇家女子自小接受女德教诲,自然是看不惯慕枫谷和陆清眉这样的事,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将事做的如此绝,若不是当时詹台玦衡出面,恐怕连我也难逃一死,她这一箭双雕的办法实在狠毒。
睦宁见我面色苍白,走上前两步:“你知道那天在假山后面,他给我说了什么吗?”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一下,“他说,他这一生,不轻易爱谁,可是一旦爱了,便是一生一世的事,他自问自己只有一生,已经给了出去,就再也容不下他人。”
睦宁字字恨意,却一下下敲打在我心里。
原以为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或者是我精诚所至,才守得他金石为开,没想到兜兜转转,却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他的真心。
心中对詹台玦衡怨怪不已:为什么偏偏要在他离开的时候,才让我后知后觉?!
“我不明白,”睦宁上下打量着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你,为什么你可以肆意践踏他的感情而毫不珍惜,我却得不到他一星半点的垂怜?”她一步一步靠近我,“你知道当你被严俞橙捉去东宫时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么?你知道他将剑抵在严俞橙脖颈上睚呲欲裂的愤怒吗?你知道你被迫与太子成亲时候他表面平静下的焦躁不安吗?”
我被逼着步步后退,心中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想你都不知道吧,”睦宁恨恨道,“你除了一次次无视他和伤他,你还做过些什么?!”说着伸手就要来推我。
“够了!”一把打开她手,惹得她讶然不已,无视她的表情,我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很懂吗?在你毫无立场地职责我之前不妨想想,你自己又为他做了些什么?皇后寿宴时他就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你,你既然大方地祝福了他,为什么如今又要出尔反尔,与他为敌呢?我原当你是个大度善良的女子,可是看你的所作所为,倒是我眼瞎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