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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问道:“雪姨是与夫人一同来的吗?”
“那倒不是,似乎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过来瞧瞧,结果遇到这档子事。”
我点了点头,“早点歇了吧,白天我还得出府去寻一个人。”
“小姐,你还要出去啊!”若芙难言焦虑,“这次是我们运气好,万一被老爷和少爷发现了……”
“不用担心,”我劝道,“你想想,这次溜出去到现在只有被娘发现,还只是象征性责罚了我,想来是爹和詹台玦衡默许我这么做了的,定然不会为难我们的。”
若芙听后连连应是,遂服侍我洗漱歇下了。
雾色迷茫,眼前一片恍惚,是梦吗?我只觉得身形飘忽,孤身一人竟不知何去何从,只能摸索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逐渐开阔,却只见眼前绿水青山似旧,竟是莫声涧,抬眼看去,只见眼前一人背对于我,青衫飘袂,说不出的清逸雅致,却也是说不出的孤清寂寞。
晃神之间,镜司澈已转过身来,我更是手足无措,想跑却不知为何双腿不受控制,举步维艰,只得眼睁睁看他向我走来。
他离我越来越近,熟悉的面容带着掩饰不去的忧郁,眼中那抹浓的化不开的落寞寂寥更是一下下撞击的我心中痛苦难当,下意识别过头去。
“为什么,为什么?”镜司澈声音虽飘渺,落在我耳中却是字字打在了实处,想到那日,更觉得愧疚心痛。
“想我如此不堪,你连看我一眼都不肯。”镜司澈自嘲道。
“不、不是的,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味否认,却依然不敢与他四目相对,怕泄露眼中一丝半点的情意。
“原以为此生不再孤单,却没想到来来回回,天地间不过还是只有我一人罢了。”声色苍凉,不似他这般少年,倒宛若垂暮之人。
我心中一紧,只觉得一阵揪紧般的疼痛:詹台千瞳,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敢?罢了,现实里不敢面对自己,不敢对他有所回应,难道在梦中也要躲躲藏藏地对他,浑浑噩噩地对自己么?
待我鼓起勇气转过头看去,却只看到眼前苍翠的林木与远处急流的瀑布,再也不见镜司澈,我心中焦急,脱口而出:“司澈!”
“司澈!”我大喊着惊醒,只觉得手上、脸上全是冷汗,望着帐顶,难掩悲怆失落,若芙进来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吓得不轻,上前唤道:“小姐,小姐是做噩梦了么?”
噩梦?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望向窗子:“天亮了么?”
“是啊,小姐要不要再睡会?”
我确实还有些困倦,但是转念想到还有正事要办,进宫又迫在眉睫,遂不敢耽搁,起身梳洗,换了件稀松平常的衣服便出门去了。
☆、第二十七章 时机 (3349字)
我独自坐在正坤宫,趴在床沿上百无聊赖看着宫女太监来来去去。进宫已经有两日了,却怎么也寻不着机会见到皇上,姨娘蒙宠,即便是按例来说,每月初一十五皇上都应该驾临正坤宫,可是每次皇上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不得行,再过两日甄靖和流殇云的案子便要开审了,若是再见不到皇上,恐怕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每每念及此,都让我好生烦躁,不断在心里咒骂陆玄这只老狐狸,据说近来他进宫颇勤,总能翻出点陈年旧事让皇上决断,恐怕根本就是他在背后搞鬼!
“皇后娘娘不好了!”一个小宫女边跑进来边喊,一脸慌张。
“放肆!后宫之中,岂由得你大声喧哗?还不快跪下!”沐曳上前斥责道。
小宫女缓过神来,双膝跪地连连磕头:“奴婢知罪!奴婢该死!”
“这不是棠婕妤身边的丫头么,什么事啊,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姨娘的声音从帐幔后传来。
“回娘娘,十二皇子他、他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失足落、落水了!”小宫女惊魂未定说道。
“什么?”帐幔猛然被掀开,“那十二皇子现在呢?太医可过去了?”
“皇上和太医已经过去了,棠主子差奴婢前来求娘娘的恩典,请娘娘恩准棠主子前去照顾。”
皇后略一思量:“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是事急从权,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本宫准了!若是仪华夫人为难,就说这是本宫的意思!”
“奴婢代棠主子多谢娘娘!”小宫女说罢磕了头,起身离去。
“沐曳,给本宫更衣,我们也去瞧瞧小十二。”
“皇后娘娘!”我起身唤道,“我跟您一起去!”
行至重瑞宫,只见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几个嫔妃一面拿帕子抹泪边一面还偷眼看向坐在床榻边的天子,我心中不知是该蔑视还是该同情,一通繁杂的行礼之后,我跟着皇后站在了床榻前,只见五岁的十二皇子蜷缩在床角,怕是被吓坏了,又哭又闹,怎么劝也劝不下来,床边半跪着一女子,长相虽不是姨娘仪华夫人这般倾国倾城,却也别有一番温顺秀静,想来就是棠婕妤。宫中规矩,位份低的嫔妃若是生有皇子是不能亲自抚育的,须交予妃位以上的主子,棠婕妤出身婢仆,自然是不能亲自抚养十二皇子镜司昱,遂皇上当初便下旨由仪华夫人教养。如今出了这档事,棠婕妤自然是心痛不已,温言温语安抚稚子,却仍是毫无用处。
“杜太医,你不是跟我说小十二已无大碍么,为什么他还是啼哭不止啊?”皇上厉声诘问道,十二皇子生母地位虽低,却诚然是天子最小的儿子,故而很受宠爱。
“皇上,”一男子上前跪下,“十二殿下身体确是无恙,以微臣之见,怕是受了惊吓,微臣带了压惊的丸药,可无论各位主子与臣怎么劝,殿下怎么也不愿服下!”
回话语气虽然恭敬,但是却透着股不卑不亢,我不禁打量起这位杜太医来,只见他年纪与我父亲相仿,然而可能由于见惯了死生,相比我父亲,他眉眼间少了份咄咄逼人的气势,更多了份看透世事的冷静与从容。
“不行,不吃药,难道就让小十二一直这么哭下去么?朕来!”皇上伸手想要抱十二皇子,无奈镜司昱却边哭边躲闪,怎么也不肯听话。
“皇上,臣女不才,愿意一试。”我趁机上前跪倒在皇上面前。
我感觉到打量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你是,詹台千瞳?”
“是,正是臣女!”我恭敬答道。
皇后在我身侧跪下:“臣妾教导无方,以致千瞳冲撞了圣颜,臣妾知罪。”
“你有办法?”皇上无视皇后的请罪,仍旧问我道。
“回皇上,臣女愿尽力而为。”
“好吧,你来试试。若是不成,再让皇后把你带回去管教不迟。”
“是。”我垂首,双手接过丸药,走到床边坐下。
原本热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我,偶尔间或一两声议论。
“十二殿下。”我轻轻唤道,镜司昱转过头,双眼通红地看着我,眼泪潺潺。
我伸出双手,十指在他面前展开,却见空无一物,右手伸出,在他耳旁一抓,握拳收回。再展开来,只见上面赫然一枚丸药。
只见刚刚还哭闹不止的镜司昱瞬间宛若被施了定身术,傻傻看着我手上的那枚丸药,泪珠挂在小脸上也来不及擦,抓了我的手便翻来覆去地看:“刚刚还没有的,说,你是怎么变出来的?”
我感觉众人都松了口气,笑着摇摇头:“这算什么,我还有更好玩儿的!”
“真的?那你变给我看嘛变给我看嘛!”小鬼拿袖子往脸上随意一抹,便死死抓住我撒娇。
“恩,好啊,你把这丸药吃了,我就变给你看。”我一面替小鬼擦干脸上的泪水,一面笑着说道。
“那,你不许耍赖!”镜司昱一把抓过我手中的丸药,张口吞了下去。
“慢点儿慢点儿小心噎着。”棠婕妤一脸心疼,端了水看着镜司昱喝了下去,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好啦,我吃了,该你变戏法啦!”镜司昱拉着我说道。
“这,殿下恕罪,不是臣女不愿变给你,只是臣女最近才拜了师傅,还没来得及学几招呢,他会变的戏法更多呢!”
“真的吗?那你师父呢?”镜司昱一脸天真地问道。
对不起了十二殿下,情非得已,我只好利用您一下了!我心中默念,面上却惶恐:“臣、臣女不敢说。”
“好了!”皇上打断我的话,继而对镜司昱说道,“小十二也累了吧,折腾了一早上了赶紧歇着吧,等中午你哥哥们下了课过来陪你。”
镜司昱撅着嘴,一脸不情愿,但是又不敢忤逆,只好在丫头们服侍下重新躺下。
“臣女名叫詹台千瞳,我跟您保证,以后有机会一定再变戏法给您看!”我俯身在镜司昱耳边说道。
“皇上,”姨娘在身后出声,“十二殿下如今生病在床,臣妾想着总归是亲娘照顾着好些,不然让十二殿下先去棠主子那里住些日子……”
“姐姐的意思,是觉得臣妾照顾不周了?”陆清眉蹙眉说道。
“妹妹别误会,姐姐可不是这个意思,”姨娘解释道,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十二殿下此次落水,多多少少也是妹妹的疏忽所致,不是么?”
陆清眉还欲开口,却被皇上打断:“皇后说的有理,就先这么办吧。”
陆清眉只能俯首称是,余光斜睨皇后,却见姨娘面色平静。
“都散了吧,留棠儿就行了。”皇上略微一顿,“詹台千瞳,跟我过来。”
我嘴角上扬,转身又是一脸平静:“是。”
待到了书房,皇上在塌上坐了:“你的师父还真不少啊!说罢,这位又是什么不得了的高人啊!”
我跪下:“回皇上,不是臣女有意欺瞒,只是此人臣女是真的不敢说,除非皇上肯恕臣女无罪。”
“哼,”皇上轻斥,“跟你娘一样狡诈。”
我心中疑惑:听皇上这语气,倒是跟我娘有什么渊源,而且,似乎皇上在娘那吃了什么亏似的。
“好吧,朕恕你无罪便是,说罢。”
“教臣女变戏法的人,名叫流殇云。”
“流殇云?”皇上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可是‘浮云公子’,现在因为作弊被关在大牢里那个?”
“臣女不敢断言他有没有作弊,不过确实是‘浮云公子’,现在被关在大牢里不错。”
“什么叫‘不敢断言有没有作弊’?”皇上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
“因为臣女未得确凿证据证明。”
“哦?那那些人证物证又是什么?”
“回皇上,正如臣女方才为十二殿下变的戏法,皇上可是看着臣女接过了丸药,可是不过眨眼间,臣女便双手空空,再转瞬间,便又化无为有。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连眼见的都难以相信了,更何况道听途说呢?”
“你是在暗指朕道听途说?”虽是质问,语气却很是平和。
“臣女不敢。”
“好个詹台翎的好女儿,竟想来摆布朕了!”皇上猛然起身怒斥道。
“臣女不敢!”我磕头说道:“臣女只是一女子,资质愚钝,怎会妄想摆布皇上?!臣女知道,皇上圣明,面对君颜只能说实话,故而一字一句皆是出自真心,不敢有所欺瞒,若是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朕都恕你无罪了,若是再怪罪下来,朕岂不成了违信背义之人 ?'…99down'起来吧!”
“谢皇上!”我心下松了口气,站起身。
“最近在朝堂上看詹台大人气色不怎么好,你还是早日回去看看他吧。”
☆、第二十八章 释疑 (3046字)
当日下午,正准备午歇的我听到了风声:圣上传旨,决定三日后于朝堂上亲审春试舞弊一案,遂心满意足阖目歇了两个时辰,便向皇后告辞回了府。
时间一晃而过,案子已然审了两日,双方争执不下,皇上也不愿再拖沓下去,下旨无论如何,今日必须结案。
这日,我拦住一身着朝服准备乘车上朝的父兄,用肯定的语气:“他们不会有事的,对吧!”
詹台翎疑惑地与詹台玦衡交换了眼色,眼中深意我不得参透,但见詹台玦衡平静无波,便冲我点点头:“若是不出意外,应该不成问题。”
我松了口气,目送二人上车。
詹台玦衡临上车时略作停顿,然后转头回到我面前,面色很是严肃,我会意,附耳过去,只听他说:“这件案子把你也放在了风口浪尖上,而你这一路走来颇为顺遂,怕是对手有欲擒故纵之嫌,必要时为自己留条后路。”
我心中“咯噔”一下,未及开口,詹台玦衡已经上车随詹台翎而去。
没错!从去巳刑监,到说服皇上亲审此案,虽然看似是有父兄保驾护航再加上运气使然,但是的确很有可能受人操控,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念及于此,令我坐立难安。
时间一刻一刻流逝,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却见若芙进门:“小姐,皇宫派人来传召,夫人请您去大厅接旨。”
果然来了!我站起身,扶了扶发上玉簪,调整了呼吸。
进了宫,我在堂上向圣上行礼,余光看去,前方跪着甄大人和流殇云以及几个未曾见过的人,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