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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障碍;而现在,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接近詹台玦衡,送别睦宁而去。
每一次,满心都是充斥着无奈与伤感,也许站得越高,真的不见得越开心。
詹台玦衡在万众瞩目下走到我面前,牵过我的手,然后带领我走向正中,就像是在做极其平常不过的事。
我看不清下面百官现在的表情,更猜不透他们此刻的心思,但是对我来说,这些毫无意义。
至少现在,我感觉得到,我们紧握着的手,和我们走过的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钏蕊隐在身后宫眷之中,但是她那样的出众,即使隐藏地再深,也能令人一眼看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总是能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离开了很久的人。
夙嫣。
只是不知道,于情一字,她能否做到夙嫣那般?
不,天下间仅得独一无二的夙嫣,为情而生,为爱而死。
这样轰轰烈烈的付出与牺牲,又有谁能超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呼万岁,震天彻底。
“众卿平身。”詹台玦衡的声音层层而下,逐渐飘远。
“谢皇上!”
“千瞳,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对你甘心俯首!”詹台玦衡轻声对我道。
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层层阶梯下跪着的人,那样的渺小,却又难以忽视。
低调乏味的流程,我直直站着,却是早已神游天外。
直到宣读完圣旨,我才将注意怪力重新放回。
只见睦宁由下而上,缓缓踏上阶梯,鲜红的长裙拖曳在地,为灰暗的皇宫引出一片明媚的颜色。
“睦宁公主,接旨!”声音蔓延开来。
睦宁在我们眼前站定,缓缓跪下,举起双手:“臣,接旨。”
接过圣旨,睦宁下意识双手收紧,随后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
詹台玦衡看着睦宁,眼中翻滚的内疚之色,却被睦宁低头避过。
“皇妹,腾代两国的百姓,谢过了。”詹台玦衡低沉着声音说道,似乎难言丝丝愧疚。
“这本是臣分内之事,皇上勿言谢。”厚重的金凤翅樽长长的流苏很好地掩饰了睦宁此时的表情。
“起驾!”
时间无情,睦宁猛然抬头,向詹台玦衡看去,随即向我看来,眼中分明在说:“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我回以笃定的眼神,睦宁这才行礼转身,袅娜而行。
上尧骅歆的人马早已恭候,待到詹台玦衡宣旨之后,便由他亲上前去,挽了睦宁的手。
虽然知道也许他看不到,我还是向上尧骅歆报以微笑,没想到他竟是感觉到一般回过头来朝我这里看来,脸上似乎也带着笑意。
临入车撵,睦宁再次回头看来,却不像是在看我们,而像是想要认真记下眼前的一切一般贪婪地环顾着,直到上尧骅歆对她说了些什么之后,这才恋恋不舍步入帘中。
“起!”一声高呼,随即是车马发动的声音。
“珍重。”我在心里默默道。
第三百四十章 别言
一丝温暖从我冰冷的手心蔓延,转眼看去,詹台玦衡亦是看着车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而手,却是紧紧握着我。
这一刻,那些曾经的恨与怨,都随着睦宁的离去而消散了。
不管怎样,至少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天和二十三年十月三十,睦宁公主奉旨下嫁越氏王上尧骅歆,后育有两子一女,两国通商旅,通有无,始交善也。”
睦宁走后不久,杜子声便同师父师母一同离开了京都。
自古逢秋悲寂寥,想来是秋日多离别,当杜子声告知我离别之日始,我便去求了詹台玦衡出宫去送,詹台玦衡心中亦是难过,便没有反对。
于是一早我便出了宫去,准备先去祭拜詹台翎和燕清韵,再转而与杜子声他们会合。
磕头上香,站在詹台翎墓前,只觉得沧海桑田,想到以往种种,不由寥落。
“爹爹,镜亦城已死,玦衡已然登基即位,大仇已报,您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说着,看向苍茫天顶,“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亦人道。”
祭奠之后,我便又循着记忆,来到另一处墓地。
两块墓碑伫立于此,只是仍显得孤零了些。
走上前去,镜司羽和夙嫣的名字赫然在目。
“不知你们的心结可是否解开了,”我喃喃道,“你们都是情中的痴子,若有来世,还是不要这样若罢。”、
顶上乌鸦飞过,落得几声凄叫,似是在回应的我的话。
“我选择了玦衡,可是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遵守对你们的承诺。”
身后脚步声纷纷靠近,转过身去不由讶然:“你们怎么都来了?”
眼前出现的,赫然是南宫翼夫妇、杜子声、流殇云夫妇一干人等。
然而等走近些才发现,他们之中竟多出一人。
“玦衡,你怎么来了?”待我认出一身仆役打扮的詹台玦衡之后,不由失声道。
詹台玦衡上前道:“先生、杜叔和诡医离开,我怎么能不来相送呢?只是大张旗鼓太过麻烦,又容易惹得事端,只能让临昭兄冒冒险了。”
流殇云点点头:“下朝之后皇上便与我急急出宫,却得知你并没有与大家会合,便想着你可能是到这里来了,正好义父杜太医也正好想来告别一番,我们就一路过来了,后来看到太尉和夫人目前的燃香鲜果,果不出所料,就一路跟来了。”
就这样,待众位长辈和詹台玦衡祭拜之后,我们一行人便下山而去。
纵然满心希望车马能慢些,可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直到不能再送,心中悲怆难舍再也难抑。
我由詹台玦衡扶下车,远远看着他们互相拜别嘱托,却不肯上前一步,生怕露了不舍,忍不住自私地求他们留下。
杜子声率先走近我:“丫头,今后没有杜叔在你身边,一切小心,你聪慧非常人,我相信纵使出事也是自保有余,记得杜叔的话,珍惜身边人。”
杜子声如此珍而重之,更让我心中委屈难受:“杜叔,千瞳会想念您的。”
杜子声眼眶微红:“杜叔也是,无论身在何方,总是挂念着丫头你的。”
“那叔你有空一定要回来看来!”
杜子声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连连点头,继而转身狼狈而去。
杜子声方去,眼看着南宫翼和越弦同詹台玦衡和流殇云交代完毕,一同向我走来。
我苦笑着对他二人说道:“师父、师娘,没想到此次相见不久便又要别离,教徒弟心里好生难受。”
“傻丫头,我们是去做我们一直想做的事,你应该为我们高兴才是啊!”越弦强装欢笑道。
我知道越弦这么说是想让气氛不那么压抑,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分别也并非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千瞳,”南宫翼语重心长道,“这些年来,为师对你也算是倾囊相授,你的能力为师信得过,但是你有时太过急进,对小人之行又不屑与之相争,若是遇到歹毒之人暗施手段,只怕免不了吃亏受苦,这也是为师所担心的,望你能小心谨慎,遇事沉着。”
我忙点头:“多谢师父,弟子受教了。”
越弦接道:“我没你师父那么多道理可讲,不过有件事我实在放心不下,司澈那孩子……”
“师娘放心,我自会搭救。”
越弦点点头:“这我也就放心了,想当初看你琴瑟和谐,还以为……”说着她看了眼远处的詹台玦衡,“看来世间姻缘真是非凡人所能控啊!”
我知道,越弦一开始就并不很认同我和玦衡的事,何况司澈与她有师徒之情,故而多少心里对司澈有些偏袒,只是今日却不知她为何又刻意说出这番话。
越弦握住我手道:“千瞳,为师交给你们的音韵,只能治疗皮囊,却治不得心,你与司澈皆是我钟爱的弟子,望你们好自为之。”
我反握住越弦的手:“多谢师娘教诲。”
越弦回以一笑,与南宫翼四目相对,二人眼中皆是欣慰满足。
“真羡慕师父师娘,可以携手同游,自由自在。”我看着眼前场景,忍不住道。
“有舍才有得,”南宫翼道,“我与越弦能有今日,亦是舍弃了许多之后的结果,千瞳,可还记得为师第一次向你授课之时所说?”
回忆袭上,我点了点头。
“天下至柔者水,然至刚者,亦水矣。想要站得稳,就要如水一般,明荣辱,知进退,以柔克刚,以不变应万变,走投无路时,更不要执著,懂得舍得二字,如今这番话,你可明白了?”
我看向正在同杜子声说话的詹台玦衡,不由黯然:“虽是明白,然而想要做到,却是困难。”
南宫翼却是摇头:“知行能合一,待到你真的能做到,才算真正的明白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越弦忙打圆场道,“千瞳,好好保重!”
“我会的。”
一同走上前去,南宫翼对詹台玦衡抱拳道:“就送到这吧,我们也该启程了。”
流殇云与静雪交换了个眼色,齐齐跪下。
“义父搭救养育之恩,此生难报,如今不能侍奉义父义母左右,只能在此叩谢,若是二老今后有用得着孩儿的地方,尽管开口,出生入死,孩儿决不推乔辞!”言毕,与静雪恭敬三拜。
南宫翼与越弦忙将他二人扶起:“好男儿志在四方,难得你能以天下为重,只望你能好好辅佐君主,开创一番盛世功业才是!”
“是,孩儿定不负义父嘱托。”
南宫翼欣慰一笑:“告辞!”
一声嘶鸣,马车开动,我们上前几步,在滚滚黄尘之中停下,看着他们三人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你真的决定留下了吗?”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流殇云道。
流殇云看着远处,须臾开口道:“我与义父不同,放不下天下,放不下责任,放不下玦衡,放不下静雪,更放不下你,既然放不下,总是离开,也总是要回来。”
我不右侧脸看他,不知何时,原本狂荡不羁的流殇云眼中多了份稳重与成熟。
“为了更多人能像师父他们那样过着真正称心如意的生活,所以你留下?”我脱口而出。
流殇云“扑哧”一笑,恢复了几分轻松:“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过举足轻重了罢。”
“也许对玦衡来说,你是。”我循着流殇云的目光看去,面前再也看不到一丝人影,就好像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们已经离开,我们也回去吧!”流殇云另一边的静雪开口道。
一想一以又要会去那座富丽堂皇的牢笼,我立刻便兴味索然。
“时间也还早,难道你们不欢迎我和千瞳去府上坐坐吗?”詹台玦衡开口道,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我身上。
我听闻此言,亦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兄嫂。
“有何不可,”流殇云也一扫方才临别的失意,“欢迎之至。”
“这可太好了,那我们这就且去吧!”我赶忙接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新府
静雪笑着挽了我上车,一行人掉头回城。
一路上正逢早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我许久没有感受到如上场面,不停地掀起车帘想要一探究竟,静雪无奈摇头:“这么多年了,这习惯还是改不过来,想当初第一次同你出去,就是见你一路上不安分,如今都是别人娘子了,还不晓得收敛。”
我放下帘子回头道:“我可不比嫂嫂天天见得如此情景,那宫里一举一动都有规矩束着,实在不得自在,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莫不是连看一眼都不行了么?再说了,谁是别人娘子了?!嫂嫂休要胡说了!”
“是吗?”静雪一脸打趣,“那想当初又是谁与我那玦衡哥哥拜的堂,成的亲?”
我一时大窘:“你怎么知道?”
静雪故意敛了笑容:“若不是我知道,只怕你还不愿承认罢。”
我气得直跺脚:“詹台玦衡好生过分,不与我商量一下就同你们说了。”
“这哪怪得了他啊,你怀了身子本就是事实,又哪能瞒得住,何况本来成亲就讲究父母之命,你兄长还因为你们私定终身气得不得了呢!只是因为先前你身子不好,这些时候义父他们又要离开,心情低落,加上皇上和义父他们屡屡相劝,这才没与你计较,否则啊,想必有你受的!”
越想越觉得窘迫,原来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可是没想到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而自己居然还被蒙在鼓里,当下对詹台玦衡更是气恼。
可是细想下来又觉得该气的是自己,当初无人知晓的时候失落,如今众人皆知时又是郁闷,倒是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如何了。
静雪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外面一声“到了”,便同我下了车去。
詹台玦衡伸手想要扶我,却被我赌气一把打开,他不解地看向静雪,静雪只是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将手递给了流殇云。
下车之后,詹台玦衡趁机在我耳边低声道:“又怎么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做的好事,还要我来告诉你?!”
詹台玦衡一愣,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我所指为何。
站定之后回身看到府邸,一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