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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韵不免失落,却猛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哎,六皇子哥哥,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本来只是随便一问,不过镜亦寒却分明一脸为难:“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燕清韵立即反驳,“你难道不是男人吗?”
很多年后,燕清韵才真正明白,原来镜亦寒是真的不知道。
可是当下哪能想到那么多,燕清韵的心思很简单,她只不过是想通过镜亦寒侧面打听一下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打动他们,因为她很想知道,在詹台翎那里,究竟是温宛竹还是自己胜算更大些。
“我当然是,”镜亦寒不假思索地说着,不过却依然苦恼,“每个男人的标准都不同,又怎么可能一概而论呢?”
“那,”燕清韵不愿意就此放弃,“如果是你,你是更喜欢我一些,还是宛竹多些?”
“咳咳,”方才说完,镜亦寒就猛咳了几声用以掩饰尴尬,“怎么这么问?”
“哎呀随便问问,你快说啊!”燕清韵催促道。
镜亦寒咳了许久,见躲闪不过,苦着脸说道:“要是我,自然是喜欢你多些。”
“真的吗?”燕清韵喜出望外,继而扯着镜亦寒的袖子接着追问,“那原因呢?原因是什么?”
“一定要说吗?”镜亦寒颇为踌躇。
燕清韵毫不犹豫:“当然,快说啦!”
镜亦寒低下头,像是鼓足了勇气,最终开口:“因为我跟你比较熟。”
“镜亦寒!这算原因吗?”燕清韵相当不满,“那你要是跟宛竹熟悉些,你不就更喜欢她了?!”
镜亦寒只是抱歉地笑笑,没有回答。
“六皇子,那你说,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你的好朋友也喜欢他,你会成人之美吗?”
镜亦寒闻言,顿时一脸戒备看着燕清韵:“你到底想做什么?”
燕清韵对镜亦寒的反应大惑不解,可是眼下哪顾得了想这么多:“哎呀随便问问,不是说了么!”
“这个,会吧。”镜亦寒不知是敷衍还是实话。
“即使你喜欢的人喜欢的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吗?”燕清韵不甘心地穷追不舍。
“这个……也许会吧。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过了一会儿,镜亦寒回过味来,开始盘问燕清韵。
“这个,呵呵,恩……”燕清韵开始打马虎眼。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为好。
镜亦寒似乎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不免有些得意:“怎么不说了?”
“我,我其实……”燕清韵往车帘外一瞅,顿时喜上眉梢,“停车!”
车立时刹住。
还未停稳,燕清韵就二话不说跳下马车:“我家到喽,多谢六皇子送我一程,咱们改日有缘再聚!”
尾音一落,不给镜亦寒机会开口,燕清韵就回身向府上奔去。
“你会让,我可不会让!”
还没在家里乖乖呆上几天,燕清韵便风风火火去找了温宛竹。
本来燕清韵也不想这么突然造访,但是她觉得有些话如果不说清楚她一定会在见到温宛竹前崩溃的。
“清韵姐姐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过来了?”温宛竹挑帘而出,微微笑问。
燕清韵一跃而起,上前拉住温宛竹的手就要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虽然依燕清韵的性子,平时也难免说风就是雨,可是温宛竹还是察觉到,今天的燕清韵似乎特别更加着急。
被燕清韵拉着在府中护廊跑了好远,温宛竹实在是撑不住了:“清韵姐姐慢些,我快喘不过气了。”
燕清韵这才猛然停下,转过头来,双颊绯红,额间细密的汗珠,更显得活泼灵动:“哎呀,我一时只顾着跑了,忘记你身子弱,呵呵,真对不起啊宛竹。”
温宛竹看着眼前有着倾国姿容的女子愣了许久,直到燕清韵话音落下时才回过神来:“不碍的,只是清韵姐姐,你带着我绕了这么久,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孰料一向有话直说的燕清韵此时却开始扭捏起来,她低下头去,双手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欲言又止。
认识这么多年,温宛竹从来没见过燕清韵露出过这样的小女儿姿态,新奇之余更是疑惑。
☆、七 (2147字)
“这……”来的时候明明想的好好的,可是到了此时的燕清韵却有些退却,几次想张口,都未能成功,“你让我酝酿酝酿。”说罢就兀自向前走去。
温宛竹虽好奇,现下也只能跟上前去。
两人慢慢踱到凉亭里坐下,温宛竹看着燕清韵,不免好笑着说:“酝酿了这么久,清韵姐姐可能说了?”
燕清韵尴尬一笑,深吸口气,攒足勇气:“宛竹,你喜欢詹台吗?”
话刚出口,燕清韵便后悔不迭,心下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本来计划着一步一步套温宛竹的话的,结果偏偏张口就是单刀直入,以温宛竹的性情,哪能这么容易承认啊!
越想越懊恼,燕清韵连看燕清韵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出燕清韵所料,对面一阵沉默,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低头煎熬了良久,对温宛竹的答案的渴望最终占了上风,燕清韵偷偷抬起头看去,只见温宛竹正表情复杂地看着燕清韵,似乎在思索燕清韵这么问的原因。
“我……”燕清韵被温宛竹看得一阵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我喜欢。”温宛竹没等燕清韵说完便抢先道,似乎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确。
这下轮到燕清韵讶异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矜持的宛竹竟然敢这么痛快地承认。
“你说,你说什么?”燕清韵有点希望刚刚只是自己听错了。
温宛竹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羞涩地低下头去,却仍旧承认:“清韵姐姐,我喜欢詹台大哥。”
虽然早已料到,可是宛竹这样坚定而勇敢的承认,足见她对詹台早已用情至深,这一点,燕清韵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燕清韵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清韵姐姐,你也喜欢詹台大哥对吗?”温宛竹的声音响起。
“什么?”燕清韵下意识反问。
“我是说,你也喜欢詹台大哥,对吗?”温宛竹直视着燕清韵,一字一句说道。
燕清韵看着对面的人,心中却涌起千般变化。
温宛竹如此谨慎的性情,尚可以坦然相告,毫无犹豫,自己向来自诩勇敢,又怎么能输于她呢?
“没错,我也喜欢詹台。”燕清韵重重点头,心头既轻松又沉重,看向温宛竹,她微微一笑:“我早就猜到了。”
燕清韵也不由一笑:“我也是。”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各有所思。
良久,燕清韵开口:“其实,我曾经问过詹台的想法。”
温宛竹闻言,急忙接道:“是吗?他怎么说?”言毕才发现自己太过心急外露,不免有些羞赧。
燕清韵摇头:“他似乎也并不知道。”
温宛竹黯然之余也松了口气。
“我不会退出。”燕清韵坚定地说道,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温宛竹抬头,有些凄然地看着她,脸色也瞬间苍白:“清韵姐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
“不,”燕清韵急忙摇头,“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也不要退出。”
温宛竹猛然向燕清韵看去,原本暗淡的眼光又恢复了光彩:“清韵姐姐,你的意思是……”
燕清韵伸出手去,握住温宛竹的,真诚地说:“我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各凭本事,让詹台作出最终决定,不知…。。。你可同意?”
温宛竹看着燕清韵良久,重重点头,笑得灿烂:“一切就按清韵姐姐所说。”
“无论詹台最后选择谁,另一个人都要甘心认输,真心祝福!”
“无论谁胜胜负,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温宛竹反手握住燕清韵,两个人四目相对,会心而笑。
当时的燕清韵,并不知道,她与温宛竹,都将因为这个看似公平的决定,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在对詹台翎竞争的过程中,燕清韵偶尔也会想起进宫那次与镜亦城面对面的经历,每每想到那双冷冽的眸子,燕清韵都感到由心而生的寒意,不过后来听说燕清菡病愈之后,镜亦城对她甚是宠爱,搬进徽王府后,更是几乎日日相处,而后燕清菡几次回府,面色精神都比以往大好,燕清韵渐渐也就放下心来。
燕清韵打从心底相信,也许镜亦城对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冲动。
如果她能预料自己对镜亦城的放松警惕会造成以后的悲剧,此时她一定不会将那个男人看得如此简单。
而同时,在她心里,也一直认为虽然温宛竹似乎与詹台翎更为投契,但是并不丝毫影响自己在这场竞争中的胜算。
然而,事实却是,詹台翎最终选择了温宛竹。
温宛竹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燕清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距离二人约定,不过月余,一切竟然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
或者,不知不觉的人,只有她一个。
除了他二人早已两情相悦,燕清韵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可以变化的如此迅雷不及掩耳。
“清韵姐姐,我记得你说过,无论谁输谁赢,都……”温宛竹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脸期待之色,沉溺在爱情中的她原本清丽的面容更添几分柔美。
燕清韵心中满满充斥着失落,但是面上依旧毫不经心:“当然记得,恭喜妹妹,祝愿妹妹幸福。”一面说着,一面还要强颜欢笑。
燕清韵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温宛竹陶醉在自己的幸福里,没有看出此刻燕清韵言语间的勉强和笑容的吃力:“我就知道清韵姐姐一定会祝福我的,我真的好开心!”
☆、八 (2124字)
送走了温宛竹,燕清韵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床上,脑海中却在不停地回想着詹台翎与温宛竹在一起的事实。
她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愿赌服输,原来只是说的容易,一旦真正成为输家,才会发现,这种心痛与不甘,是未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温宛竹与詹台翎。
但是,她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去,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燕太尉的失言的话。
“宛竹那孩子平日里一向是矜持贤淑,也不知道这次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去跟他爹说什么非大学士不嫁,还央了温尚书给她做主,这詹台翎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身为女儿家,怎的也要矜持些……”
仿佛晴天霹雳,却不是因为詹台翎最终选择了温宛竹,而是……明明说好的公平竞争,为什么温宛竹要用这样的方式赢得胜利?!
燕清韵很生气,也很想找温宛竹质问清楚,可是平静下来后,燕清韵明白,即便是这么做了,又能怎么样,温宛竹与詹台翎在一起的事实再也无法改变。
可是她又实在不甘心这样忍辱负重,装作不知,从小到大,她受尽宠爱,从来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除了詹台翎。
如果温宛竹使用的是正当的手段,燕清韵无话可说。
可是,如果温宛竹已经违背了当初的承诺,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傻傻遵守那已经毫无信力的空口约定?!
温宛竹依旧经常来找燕清韵,可是燕清韵始终不愿见她,因为燕清韵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怕自己忍不住将一切都昭然大白,那样两个人的姐妹情谊便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对于詹台翎的邀约,燕清韵更是一概回绝,她不知以她现在的身份,能在那两人间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渐渐地,温宛竹似乎感觉到了燕清韵对她的疏离,不再轻易来找她。
也许,是她终究还是愧疚的罢。
燕清韵本以为自己可以随着时间冷静下来,但是当她听到下人们热火朝天地议论着詹台翎与温宛竹之间是怎样的情深意重,羡煞旁人,心中愤怒的火种又开始逐渐死灰复燃。
宛竹,你怎么可以无视我的痛苦,如此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爱?!
而我,又凭什么要独自承受痛苦?!
宛竹,你可以违背誓约,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这样的想法一旦生根,便以燎原之势飞速发展,而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那一天是她的生辰,自燕清菡出嫁后,燕太尉膝下就只剩燕清韵一个掌上明珠,自然是宠爱非常,宴席摆满了整整一个太尉府花园。
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可是作为主角,燕清韵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温宛竹与詹台翎一早就来道贺,燕清韵知道后一直躲着不肯现身,后来听说温宛竹身体不适,由着詹台翎陪着先行离去了。
“詹台大学士与温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看啊,怕是好事将近了。”刚在位子上坐了,便听得周围人窸窸窣窣地讨论着。
燕清韵听着烦闷,便象征性应付了些人,借口离席。
百无聊赖地在府中乱逛,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廊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