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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允之,大理寺卿,先皇敬谒三十五年进士。
一人上前:“臣在!”
“这折子是你的手笔,你就好好跟詹台大人说说吧!”
“是!”那人走到我二人眼前:“詹台大人,折子的内容你也看到了,证据确凿,我劝大人还是早早认罪,求圣上开恩才是。”
詹台翎阖上折子,看向良允之,眼中满是不屑:“一派胡言!”
“哦?”良允之并不恼,他转身行礼:“皇上,可否传证人上堂?”
皇上示意傅义坤。
“传证人!”
两人被带上堂来跪下,詹台翎在看到他二人是目光一滞,然而却很快将自己的惊异之色掩饰起来,换上一脸不解:“这是何意?”
“詹台大人真是健忘啊,十四年前,他二人可是你府中的人啊,当年尊夫人产下死胎,詹台大人你移花接木,事后却要斩草除根,不想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本官找到了当年在尊夫人接生房伺候的丫鬟和当时洒扫的老妈子。”良允之边说边看向跪着的二人,“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可是你家大人 ?'…99down'”
那两人一脸污泞,对上詹台翎胁迫的目光,顿时缩了回去,“奴婢,奴婢……”
良允之目光滑过詹台翎,“不用害怕,实话实说便是!”
那俩人面面相觑,像是下了决心:“是!”
良允之满意地点点头:“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那两人四目相对,须臾,年轻一些的低头开口:“奴婢名唤小桃,当年……夫人生产的时候,奴婢被派到房中伺候,夫人难产,大人带了杜太医回府,杜太医替夫人把脉的时候面色已是凝重,之后又在房外与大人说了些什么,后来,就见大人端了碗药进来,将我们遣了出去,奴婢隐隐听到夫人的哭声,待到哭声淡去,就看到大人抱着一个襁褓出来。而后管家在大人耳边说了几句,大人便交代奴婢照顾好夫人,匆匆忙忙就走了,奴婢照顾夫人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厢传来婴孩的啼哭声,也就是后来的小姐,可是后来奴婢细细想来,才发现诸多不对……”
“有何不对?”皇上面色冷冷地问。
“按说婴孩刚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要哭的,可是夫人的孩子生下来,却未曾发出过一点声音,却在客厢哭了出来,这让奴婢想到……客厢住着的那位夫人……”
客厢住着的夫人!我的心狠狠抖了一下,余光看向詹台翎,只见他面色依旧如常,可是却有心痛的神色一闪而过。
“客厢住着什么人 ?'…99down'”良允之问。
“这个……奴婢未曾去过,是以不知,李妈负责洒扫,想来更清楚。”
“说!”天子狠狠挤出一个字。
那个被叫做李妈的连连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那客厢住着的夫人是老爷带回来的,来的时候便已怀有身孕,大人当时只将她安排在客厢住下,不让奴才们对外多嘴,那位夫人也不爱说话,只是时常对着窗子发呆,喜欢写字画画,后来,后来夫人难产那天,这位夫人偏也生产,最后这位夫人生下了孩子后便去了,奇怪的是孩子也没了踪影……”
“詹台大人,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这位客厢的‘夫人’是谁?”良允之走进,弯腰问道,眼神中满是挑衅。
詹台翎撇过头:“良大人不知在哪里随便找了几个人便编出了这么个故事,也真是为难你了,不知道依大人来看,这故事还能怎么编下去呢?”
良允之目光瞬间变冷,转向李妈:“你说过,那夫人喜爱写字画画,那她都写些什么,画些什么?!”
“这……奴婢不识几个字,那夫人写的什么倒真不懂,只是每张字稿右下角都有一个‘竹’字,至于最爱画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竹子。”
此言一出,全场噤然。大家惊异之余,纷纷偷眼看向座上天子,只见皇上面色深沉不语,目光死死盯着詹台翎,似乎要穿过他皮肉,放在桌上的右手却握紧茶杯,青筋暴起。
“一派胡言!”爹指向李妈怒吼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害我!”
“大人!当年我与小桃伺候您与夫人,虽说并非毫无差错,但也是仔仔细细,为何当初您要让晋管家对我们下杀手,如今又装作不认识呢?”
“皇上!”良允之插话,“以才情闻名,习惯在字稿留名,喜爱画竹的女子,若臣没有记错的话,这天下间仅有一人……”
“詹台翎!”皇上咬牙切齿,一把将茶杯向詹台翎甩过来。
“千瞳!”伴随几人呼声,只听“膨”一声闷响,茶汤溅湿了一地,茶杯在地上划了个圈,慢慢停下,碰撞的声音愈发显得堂上吵闹之后的一片寂静。
刚刚那一刻,我本能地挡在了詹台翎身前,承受了这重重一击。
忍着额上的疼痛,我倒吸口凉气,对上面的人磕头:“皇上息怒,真相还待查实,请皇上不要冤枉了爹爹!”
上面人沉默,而后说:“去,把杜子声还有那管家给朕宣到这堂上来!”
不多时,杜太医与晋叔被带上堂来。
“臣(老奴)参见皇上!”
“你们两个,”皇上指着那两位仆妇,“把你们刚才说的,再说一遍给他二人听听!”
公堂一派肃静,只有那二人声音传来,杜太医与晋叔静静听着,不置一言。
待到语毕,皇上先看向晋叔:“你就是詹台府的管家?!”
晋叔俯首:“是。”
“她二人所说可属实?”
“回皇上,”晋叔开口,语气平静如水,“老奴在詹台家伺候了二十余年,詹台府中上下奴仆名字样貌老奴一清二楚,却从未见过她二人,至于她二人所说,更是无稽之谈,小姐的的确确是大人的亲生骨肉!”
“詹台晋!”晋叔话音未落,李妈便急急吼道:“詹台府上共有三门四院三十二宅,另有花园临池,若我没有在府上伺候过,又怎会知道这些?!”
“太尉府并非禁地,想知道这些又有何难!”晋叔斜睨李妈一眼,冷冷说道。
“詹台晋,当年是你选了我们进府,后来又是你奉命取我们性命,你可还记得当时我反抗之时用匕首刺伤了你?”李妈反唇相讥。
晋叔面色倏然下沉,下意识将右手隐在身后。
“若不是那一刀,我跟小桃也不会侥幸活下来,若我没记错,”李妈望了望晋叔身后,“那伤,就在右手臂上!”
“把他右臂的袖子给朕掀起来!”皇上说着,却不阴不阳地看向詹台翎。
卒役上前拉高晋叔的袖子,果然,一道伤疤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妇人熟知府中布局,你又有刀伤在此,还有什么解释的?”皇上再问。
晋叔叩头:“这伤……并非那妇人所说而来啊,老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
“哼!天下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皇上摆明不愿相信。
我心里微叹口气,晋叔这条路已断。
“杜卿,天和五年詹台夫人生产之日,朕记得你回禀朕的,是母女平安?”皇上转向杜子声。
“回皇上,正是。”杜子声答道。
“那刚刚那两名仆妇的话,你又作何解释?”
“回皇上,微臣奉命,只负责保詹台夫人平安生产,至于太尉大人府中的事,微臣实在不知。”
“这么说,你也坚持詹台夫人当年的确产下一女,也就是如今堂下跪的女子么?”
看向杜子声,只见他瞬间一僵,而后飞快地俯身:“是!”
“砰”一声巨响,皇上拍案而起:“杜子声,你放肆!朕接到弹劾奏章之时就着人查了那日你的用药记录,发现从詹台府一来一回,你手中少了几味药材,”皇上一面说一面从袖中抽出张纸,递给傅义坤,“拿给杜爱卿好好看看!”
杜子声看着傅义坤奉上的药单,深吸口气,缓缓接过,打开。
☆、第八十四章 绝路 (3339字)
“麝香、牛膝、红花。。。。。。只怕杜爱卿需要的不止是这几味药吧,只是麝香、牛膝、红花只有宫中的才是顶级,所以杜爱卿便只好偷梁换柱,用普通的来掉包,却还是不慎留下了破绽,既然詹台夫人母女平安,那么不知这副堕胎药,爱卿是要给谁啊?”皇上居高临下看着杜子声,扬声问道。
杜子声双手无力垂下,俯首磕头:“皇上恕罪!”
“皇上!”良允之开口,带着三分胜利姿态,“詹台晋与杜子声皆不能自圆其说,这么多证据都证明,当年詹台翎收留的女子就是罪臣夜随尘之妻温宛竹,当年詹台夫人诞下死胎,正巧温宛竹在同一晚生下一女,詹台翎便将错就错,既保了今后的荣华富贵,又名正言顺窝藏了叛臣的后人,所以詹台翎不但罪犯欺君,更有谋逆大罪啊!”
良允之的话句句皆是直击皇帝要害,座上人越听面色越是阴沉,待到良允之说罢,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詹台翎:“你还有什么话说?!”
詹台翎却毫无惧意,迎着皇上的目光:“臣之一片丹心,苍天可表,岂是某些心存不轨的小人可随意诬陷的?!”
“这么说,你是不认了?”皇上平静地说道,但在我看来,却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是!”詹台翎只一字。
皇上却不恼,用眼神示意傅义坤展开手中纸稿:“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詹台翎抬眼望去,却在看到纸稿时瞬间僵直在原地,眼中怒火迸发,毫不掩饰。
我顺势看去,同时愣怔在原地。
那是一张画像,画上的女子手执一卷书,一袭白衫,一双剪水秋瞳,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气质施然,宛若误下凡尘的仙子。
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这是,温宛竹的样子,娘亲的画像,我莫名肯定。
这是詹台翎所作,看得出,一笔一画皆是化不开的情谊缱绻。
“你若与温宛竹毫无关联,那你告诉朕,这画上的女子是谁?”皇上诘问道。
……
“说!”语气咄咄逼人。
“臣,无话可说!”詹台翎闭上眼,不甘地说道。
我看向身边的男人,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否认我非他亲生的事实,可以毫无愧色地无视仆从的指控,可以理所当然地在皇帝面前颠倒真相,可是,却终不愿意否认他对娘亲的感情,即使知道,这样做会万劫不复。
詹台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99down'!
“刚才不是还振振有词么?这会儿就无话可说了?”
“臣只是对那画像无话可说,但是欺君谋逆之罪,臣的确是遭人诬陷!”
“詹台大人,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么?这幅画可是从你的书房搜出来的,你既然解释不出它的来历,又怎么能让我们相信你没有窝藏叛臣家眷呢?”良允之与陆玄交换了个眼神,在旁说道。
良允之此话一出,我脑中顿时一片清明,原来真是如此!继而陷入深深的担忧之中,今天,只怕是九死一生了。
“画像的事,与你们的诬陷毫无关系,我没有做过的事,又从何承认?!”詹台翎抬眼,淡淡地说道。
“詹台翎……”良允之有些恼怒。
“咳咳……”几声轻咳打断了良允之的话,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老七,伤寒还未痊愈么?”皇上状似随意地问道。
不由偷眼看向镜司澈,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尚好,心里松了口气,他似乎觉察到我的目光,虽然没有转头回应,嘴角却微微上扬出一个温暖的弧度。
“太医说已无大碍,谢父皇关心。”
皇上点点头,未及开口,却见镜司澈上前跪倒:“儿臣请父皇恕罪!”
天子皱眉:“为何?”
“儿臣之所以感染风寒,是因为……儿臣曾私下去了巳刑监。”
天子并未显露讶异之色,而是饶有兴趣地问:“去做什么?”
镜司澈再拜:“只怪儿臣年少气盛,一心想为父皇分忧,所以未经请旨便私下去见了詹台大人和……詹台小姐。”
天子睨了眼,话中有话:“老七,你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啊!”
“儿臣知罪!”
“起来回话,”看来天子并没有因此生气,“说说,你查出什么了?”
“回父皇,儿臣什么都没查出来。”镜司澈答得坦然,“不过……倒让儿臣发现了另一件事。”
“何事?”天子好耐心。
镜司澈朗声说道:“带上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听到良允之一声惊呼:“薛贤侄!”
薛悭!
我转过脸去,怒目而视。
只见薛悭蔫蔫地跪倒在我身边,早已没有了当时审问我时小人得志的姿态,似乎感到了我杀人般的目光,他下意识别过头去躲闪。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看向镜司澈。
“父皇,儿臣看到詹台小姐时,詹台小姐正在被堂上跪的人……用刑逼供,若非儿臣及时赶到,只怕……”
皇上看向薛悭,貌似平静地问道:“景王说的,可是真的?!”
我心里冷笑,此问分明就是陷阱,若答不是,就是在说堂堂珺月景王当着天子的面欺君,若答是,今日即使詹台翎与我难逃一死,也会有人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