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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人比我们先行一步。
“下官……下官……”薛悭也明白其中的含义,一时语塞。
“父皇,詹台小姐身上的伤便是证据,请杜太医看看便知道了。”
皇上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我,待看清我身上狼狈,便抬首指向杜子声:“你去看看。”
杜太医奉命,为我把脉,指尖在我腕上切了许久,原本一直低垂着的头突然抬起,直直看向我,眉头紧皱,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怎么样?”皇上的声音传来。
杜子声瞥了我一眼,默默收拾好,转身说道:“全身多处鞭笞之伤,伤口似乎还涂了蜂蜜,导致气血两虚……”说到这里,杜子声下意识顿了顿。
我心里明白,他定是诊出了我被人下药,为了保我清誉最终隐忍未说,心里不禁对他感激。
“蜂蜜?这是做什么用的?”
“回皇上,蜂蜜之香甜,最易引的蚂蚁等喜甜的昆虫蚀咬,虽不致命,但是疼痒难当,让人生不如死。”杜子声仍是与己无关的语气。
“父皇!堂堂刑部侍郎,居然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即使她认罪,那也是屈打成招,父皇一直教导我们要以理服人,这般问讯,理又何在?!”
“良允之!”天子忿然,良允之浑身一抖,急急跪下。
“朕当时命你查清真相,你就是这样给朕查的?!这要是传出去,朕何以向天下人交代?!”
“皇上息怒,臣只是让薛贤侄……哦不,薛悭审问清楚,臣也不知他会对犯人用刑啊!”良允之连连磕头,惶恐不已。
“你不知道?”皇上猛然抬高音调,“我看你是想知道的太多了!”
厌恶地看了薛悭一眼,皇上不耐烦地挥手:“先押下去,容后发落。”
“七弟这次英雄救美,倒让我想起,当初你班师遇伏,也是詹台小姐及时报信,七弟才免遭一难,这也算投桃报李了吧!”太子目光停留在被拖下去的薛悭身上,随口说道。
天子似有所悟,质询的目光看向镜司澈。
又是镜司羽!他这是暗指我与镜司澈关系暧昧,引起圣上怀疑,一旦生疑,刚刚司澈苦心经营的一切便会付诸东流。想到流殇云的案子,每次出现转机的时候,总能因他一句话让我们重新陷入危机,着实可恶!
“太子说的不错,”镜司澈坦然说道,“我与詹台小姐师从一处,本就有师兄妹之谊,何况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次詹台小姐身陷囹圄,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然将置‘义’一字于何处?!”
“老七说的不错,”皇上目露赞许,“有恩不报非君子也,更何况以刑逼供本来就是小人所为,老七不过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太子应是,却在不经意间向镜司澈投去冷冷一瞥。
“皇上,”陆玄这只老狐狸开口,“严刑逼供诚然可恨,但是以证据来看,仍是罪证确凿啊!”
天子略作沉思,“詹台翎,你若再不说出这画像的来历,朕便也救不了你了!”
詹台翎一震,看向我,挣扎之色难掩。
我知道,他怕牵连我。
终于,他叹口气,似是下了决定,“这画像的来历,是……”
“这画像的来历,我知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回望,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啪”一声,惊堂木落地。
☆、第八十五章 谎言 (3185字)
“臣妇,参见皇上。”燕清韵一袭绿色襦裙,外穿一件灰色貂绒披肩,优雅地在堂中站定,岁月未让她倾国之容褪色,反而更添妩媚。
皇上猛然立起,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缓缓坐下点头:“詹台夫人请起。”目光却和詹台翎一样久久在她身上流连,天子眼中带着点欣喜,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詹台翎则是满眼忧伤无奈。
而我,目光却定在她身边那人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他依旧是一身紫衫,自进来开始便一直低着头,不曾看过任何人一眼,也不曾泄露过一星半点的情绪。
詹台玦衡,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十二日了。
你可知道,在你照顾妻儿的时候,我在牢中所受的苦?你有没有,哪怕有一时半刻,担心过我?
我心里自嘲:詹台千瞳,在詹台玦衡面前,你真是没用!
“那幅画像……画得的确是温宛竹。”燕清韵瞥了那幅画一眼开口,桀骜不驯。
“清韵!”詹台翎欲阻止。
燕清韵怒视詹台翎一眼:“事到如今,你还不愿照实说么?”
詹台翎轻叹口气,别开眼去。
“詹台夫人,有话但说无妨。”天子轻描淡写地瞥了詹台翎一眼。
“说到画像……这就要牵涉到一桩陈年旧事,不过此事当时虽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却是有限……”燕清韵停顿,余光看向詹台翎。
“夫人说的是……”皇上发话。
皇上“夫人”二字说的很是暧昧,燕清韵眉头微皱,却没有反驳:“当年未成亲时,我家相公与温宛竹曾有过来往,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皇上与陆相怕是有印象吧。”
天子与陆相对视一眼,看样子的确是知道。
“这画像,便是那时相公所作,后来相公与我成亲……他怕我知道心里不悦,便一直偷偷收着,如果仅仅因为这幅画像便想将我相公定罪,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我感到身边的詹台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依詹台夫人所说,这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为何刚刚皇上问起时,詹台大人三缄其口呢?”良允之不依不饶。
“哼,”燕清韵冷笑,“大人可是糊涂了,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相公是怕我知道心里不痛快,况且斯人已逝,我相公为人坦荡磊落,又怎么会像某些人,为达目的,不惜拿人清誉来做文章呢?”
燕清韵句句带刺,饶是良允之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禁脸色讪讪。
我不由对燕清韵刮目相看,平日只知她不苟言笑,却没想今日在堂上也能不卑不亢,甚至三言两语便让人无话可说,想来当年她名满天下,并非浪得虚名。
“那还请詹台夫人,替我们解释一下,当年客厢那位夫人,还有,堂上跪的,詹台小姐。”陆玄悠悠开口。
“哦,不知陆相想知道什么?”
“烦请夫人解释下,”陆玄指了两名仆妇,“她们刚刚说,”陆玄转而指向我,“这女子并非詹台大人与您所生,而无论是詹台大人、詹台晋还是杜太医都无法辩驳,这又是为何呢?”
“他们自然无法辩驳。”燕清韵看向陆玄,眼中满是自信。
“这么说,夫人是承认,这堂上跪的……的确不是你二人的亲女?”燕清韵如此痛快,倒让陆玄有些吃不准。
燕清韵看了看我,依然是平日里那般冷漠,“承认,也不承认。”
“这是何意?”天子不解。
燕清韵没有回答,而是走到薛妈和小桃面前:“薛妈,你在詹台府中的时候做过的那些好事,你都忘记了么?”
薛妈猛然一震,顿时抖若筛糠。
燕清韵又转向小桃:“小桃,多年不见,你还真是本性难移,这次的酬劳又是多少?”
小桃随即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皇上,这个叫薛妈的,原先只干些偷偷摸摸的行当,有此失手挨打,被臣妇救下,看她孤苦伶仃的一个老人家,无依无靠,心生怜悯,便带回府,却没想到她本性不改,皇上若不信,可以去翻翻案卷。”
陆玄的脸色逐渐开始阴沉。
“至于这个小桃……我若是没记错,当年巴结我家相公的人数不胜数,相信你也没有少卖詹台家的消息给别人吧!”
看到那两人惶恐的样子,燕清韵回身:“皇上,这两人劣迹斑斑,她们的话,又怎可相信呢?”
“即便如此,詹台夫人刚刚所说至少证明了一点,那便是,她们的确曾是你府中人,那缘何詹台大人与你府上管家皆不承认呢?”陆玄穷追不舍。
“没错,我相公,詹台晋,甚至连杜太医都说了假话。”燕清韵承认,“因为他们都想替臣妇隐瞒一件事实。”
“什么事实?”天子发问。
燕清韵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我身上,手指着我:“因为她,的确是我相公的女儿,却也的确不是我的女儿!”
死一般的寂静。
“你,你说什么?”皇上似乎不敢相信,欺君这样的大罪燕清韵说认就认了。
燕清韵跪下:“客厢住的那女子……”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停顿了下,“不是温宛竹,但也并不是与我相公毫无关联之人。”边说便看向詹台翎,眼中佯作怒意立现。
詹台翎不语,只静静听着。
我看向燕清韵,却见她藏在袖拢里的手握着一串玛瑙佛珠,此刻她的指尖滑过一颗颗珠子,面色却依然如初。
“相公,如今你生死一线之间,为妻也顾不得护你名声了。”燕清韵冷言冷语,手中佛珠却加快了转速。
“夫人有话且说无妨。”皇上目光掠过詹台翎,似有一丝幸灾乐祸。
“那女子本是一名孤女,被夫君所救,安置在府外,百般照拂,却没想到……”燕清韵抿了嘴唇,微闭了眼,倒真有番幽怨的意味,“两人日久生情,夫君名声在外,又不忍弃之,便一直瞒着我,直到那女子怀了身孕……”
“夫君这才来求我,无论如何,至少要将她留在府中生产,我心中虽恼他,但是又不忍夫君骨肉流落在外,只得同意将客厢收拾出来让她安胎……”
佛珠越转越快,燕清韵面色越来越凄楚。
“我难产那日,适逢那女子临盆,为保我性命,杜太医只得替我打下胎儿。”燕清韵声音微微颤抖,一旁的詹台翎默默地伸手握住她的,燕清韵转眼看向詹台翎,两人相顾无言。
而我的目光,却看向座上人。
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我却看到右手边的纸张被他不着痕迹地揉成一团。
果然!
“而那女子,在当夜生下一女之后便撒手人寰了,臣妇适逢爱女夭折,便想出这个办法,将那女子的孩子收为已有,称是我的女儿,这样既可以慰我丧女之痛,又可以让夫君骨肉名正言顺,我还让夫君去求杜太医保守秘密,所以欺君之罪,实是臣妇之错,夫君只是被我逼迫,而千瞳,更是毫不知情!”
我心里不由难受,燕清韵吃斋念佛多年,今日却为了我们撒下这般弥天大谎,还要一力扛下所有的罪……
“娘……”虽然她不爱我,她对我冷淡,但是,她依然是我十四年生命中,不可忽视的人。
燕清韵别过头去:“孩子,我不是你娘,你认错人了。”
我却清楚地听到,她来不及一起隐藏起来的,隐隐的抽泣。
詹台玦衡揽住燕清韵:“娘……”眼光顺势向我看来。
于是,电石火光之间,四目相对。
这是怎样的眼神?哀伤,无力,疼惜……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湿润的眸子,透着依依不舍的情怀。
詹台玦衡,你是在为我而忧伤吗?
我,是在因你而不舍吗?
“皇上!”詹台翎开口,听天任命,“臣愿意承担所有罪过,求皇上放过臣的妻女吧!”
“真是没想到啊,”天子感慨道,别有意味,“太尉大人夫妇十几年如一日般恩爱的佳话传了这么多年,竟然……”
拍手声响起,太子猫儿眼扫过我们,勾起邪魅一笑:“詹台大人夫妇这出忍辱负重真是感人肺腑啊!”
我带着三分恼怒看向他,却被他的目光逮个正着,猫儿眼微睨,笑意更深。
☆、第八十六章 激辩 (2349字)
“夫人这番解释可堪是滴水不漏,但是故事编的再好,终究也不过是故事而已。”良允之欠身说道,语气说不出的讨厌。
“我说的句句属实,何来编造之说?”燕清韵没好气地说。
“夫人胆敢指天发誓吗?”良允之步步相逼。
皇上闻言一怔,正欲开口,却被詹台翎抢先:“良允之!你不要得寸进尺!”
“詹台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若是真如贵夫人所说,句句属实,那又有何不可的呢?”
良允之实在是太过得意了,如果他肯回头看看,一定会看到座上天子此刻正用锋利如刀的眼神,狠狠在他身上凌迟。
燕清韵将手中佛珠握进拳中,只略微思索,便伸出手指:“我燕清韵对天发誓,若今日有一句虚言,愿与夫君一同赴死!”
“清韵!”詹台翎阻止不及,看着燕清韵,眉头紧蹙。
“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敢作敢为!”良允之假仁假义地恭维道,迫不及待转身,“皇上,臣还有一位证人,可以证明刚刚詹台夫人所讲的,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也可以证明,那客厢的女子正是温宛竹,而堂上跪的詹台千瞳,就是夜随尘的余孽!”
“哦?是么?”天子并没有预想的那样热衷,这让良允之有些疑惑,这才抬头,却看到天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笑非笑。
“良大人,堂上这么多证人都没办法证明你的推断,再加一个相信也于事无补,”陆玄老奸巨猾,善于揣摩圣意,天子一举一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