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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被子把她从头包到脚,抱着她,说,“你怎么一身冰冷地,是不是房间暖气不足?”
“我刚刚用凉水洗了手。”她又撒谎。不能再这样,以后撒谎都会变成习惯。
“让我来温暖你。”他的大手握住月玲冰凉的指尖,待暖和一些了,双手就在她身上游移,她果真温暖了起来。她捧住他的头,狠狠地就亲了他一下,克明吓了一大跳,迷糊的瞌睡全醒了,瞪着眼睛看着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主动亲我,看我怎么夺回主动权。”
他们睡到快中午才起床,Liz来过一回,月玲隔着门,穿着胡乱套上的克明的大梯恤,探出一个头,小声说,“我们还要睡,你们自己去玩。”
等Liz走了,月玲又验了一回晨尿,还是阴性。月经不调?这下子真地要去看家庭医生了。正在发呆,克明闯了进来,“你准备在里面过年?你?一起来就霸占厕所到现在。”
看月玲举着验孕试纸盒,他收了笑,“你怎么不问一问我?我有比市面上出售的更精确便捷试剂。”看月玲的脸色,就知道现在不是开科技玩笑的时候。
“我不会让你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怀孕的。”克明从月玲身后抱住她,他盯着她镜子里的眼睛,轻声说,“来,我们再学习一点知识。”他没有说“你”再学习一点知识,他说“我们”。
他在笔记本上联网,打开一些页面,粗略扫视,说,“应该差不多了,够用了。”
月玲第一次知道排卵期这回事。忽然觉得女性的身体是很奇妙的,孕育一个孩子也是很奇妙的。一个女人最大的创造就是生一个孩子吧。
克明摸摸她的头,说,“宝贝,等我冲完凉,我陪你到村子里去买纪念品。”
他在浴室里又大声地唱Simple Plan,
“You look so innocen (你看起来那么无辜)
Bu he guil in your voice gives you away(但是我听出你声音里的内疚)
Yeah;you know wha I mean……(是的,你懂我的意思)
How does i eel when you kiss when you know ha I rus you?
(你和别人接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明明知道我信任你?)“
You can look ino my eyes (你可以直视我的眼睛)
and preend all you wan; bu I know; I know; (假装什么事没有,但是,我知道,我知道,)
Your love is jus a lie! (你的爱只是谎言)
I's nohing bu a lie,lie; lie; lie!“(只是谎言;谎言,谎言,谎言!)
……“
他依旧凡是唱到“lie(谎言)”的时候,都要变声,很快再唱一次“lie”,如是者三,像回声一样。
月玲被他的谎言,谎言,谎言的周而复始不断重复弄得几乎发疯,冲进浴室,说,“你能不能换一首歌?唱得好像我遗弃了你一样!”
克明抗议,“不许偷看人洗澡!”
他换了调子就唱,
“世间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的爱哟
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求哟
月亮弯弯任你溜溜的求哟”
月玲撑不住,笑着去掐他的光溜溜滑不溜求泥鳅一样涂了肥皂的肩膀。
“救命啊,老婆好狠毒啊,虐待老公啊!”完全不顾三十四岁有为科学家的光辉形象,闹得像幼儿园一样。
71 蓝山(5)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吃过早午餐,月玲和克明在村子里漫步,看各种好玩的东西,月玲赖在唯一的一家小书店里不肯走,东看西看,东摸西瞧,磨蹭着买了一些书出来,克明对月玲说,“你给司马和Liz打电话,我们要准备回去了,明天我还有很多工作,是非走不可的,你和Liz有学习周,你要想和他们留在这里玩,我没有意见。”
他若无其事望月玲一眼,月玲急忙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丫头又乱用成语,但是这一次,克明觉得很受用。
月玲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电板落在旅馆里了。她说,“手机没电了。”
克明说,“用我的好了。”
月玲打电话给Liz;电话里是Liz焦虑有哭腔的声音,“玲,我给你留言,发短信,你怎么没有回音,司马现在医院里ER急诊室,他摔伤了!”
“Wha?”月玲说,“哪家医院,你给我地址。”
克明载着月玲往医院开去,月玲说,“我看司马技术很好,怎么会摔伤呢?要摔也是摔我这样的菜鸟啊。”
克明说,“这你就不知道,越是技术好有经验的人越仰赖技术经验,反而放松警惕敢冒险创新,像游泳淹死的人都是水性好的,因为深水险滩敢去闯;开车出车祸的多是老司机,因为新司机战战兢兢慢慢开;滑雪也是一样。”
月玲说,“幸好你今天没有去。”
“是,我被你拖住了。”克明并没有笑,月玲也没有。
到了医院,来到手术室门口,Liz坐在那里哭,看到月玲,一把抱住。
克明问,“医生怎么说?”
“已经照了光,下胫骨螺旋状断裂和上腓骨直裂。医生问司马是回D市手术还是在这里手术,他说这是一所新医院,并不小,医生又作过数不清的因滑雪而骨折的手术,经验超级 (炫)丰(书)富(网) ,像杀过很多猪的屠夫一样不会失手,所以同意在这里做。医生说他可能以后会要处拐杖。”Liz哭丧着脸,像断骨头的是她。
月玲和克明对望一眼,听上去不乐观。克明问,“司马有没有保险?”
Liz说,“我不知道。”
克明连忙走到接待处去询问。
手术进行得异常地缓慢。克明和月玲在医院的小小餐厅吃了点汉堡薯条可乐,味道非常一般,仅仅果腹。拿了些食物给Liz;她不肯吃,好不容易被月玲劝着喝了一口果汁。
这时,医生出来,看到克明和月玲,向他们走过来,看着克明说,“我们给他在胫骨里面上了螺丝和钢片固定。现在情况稳定,他要住院几天,然后我们看下一步怎么办。看他是回D市,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接受治疗。他现在recovery苏醒室。”
月玲握握Liz的手。苏醒室里,司马的左腿上着引人注目的石膏夹板,在昏睡。他睡着了,显得特别老实,像一个大大的eddy Bear玩具熊。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衣冠楚楚急急忙忙的浅褐色头发白老头,说话口音里还有轻微的苏格兰痕迹。他说,“我是司马先生的律师兼紧急联系人爱德华,今天周日,我又离开D市匆忙没有带翻译,你们是司马先生的朋友,可不可以留下一个等到明天早晨帮我和司马先生沟通。”
“月玲,”克明把手放在月玲肩膀上,说,“明天他可能就要开始复健,医学名词,对很多说英文多年的移民都是挑战,你受过专业训练,你应当留下。”好像知道她要推三阻四一样,好像在说我詹克明的老婆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Liz说,“玲,你不是说,a riend in need is a riend indeed?雪中送炭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月玲只好点点头。爱德华说,“董小姐住哪家旅馆,我明天来接你上医院。”月玲告诉他。
Liz说,“爱德华,医生说司马一时半会不会醒,你载我到滑雪场把司马的悍马开到医院来,我向他要了车钥匙。”
回到旅馆,看着克明收拾行李和滑雪器材,月玲有点不舍。忽然奇怪地想起一句老话:小别胜新婚。
“我在D市也是泡在实验室,没什么区别。”
“我们在一个城市里,那种感觉不一样。”她想说,没有你的地方,空落落的。
克明微微笑一笑,“你不会说,我还没有离开就想我了吧。”
“你臭美,你!快走!”月玲笑。
地下停车场。光线半明半暗里,寂寥的充满着一个个静伏的钢铁汽车人。月玲摆摆手,说,“小心。”自动车库门哗啦啦地打开,把克明的吉普车放了出去。
才注意到他的吉普侧面的LM Rubicon。他竟然选择了这一个型号。玲(Ling)的拼音首字母L与明(Ming)的拼音首字母M。Rubicon卢比孔河,意大利北部河流,从阿尔卑斯山流入亚得里亚海,为凯撒领地与意大利分界线。凯撒当年率军渡河,直逼罗马夺权,渡河之前,凯撒大喊,“骰子已经掷出。”时过境迁,沧桑变幻,现在,“渡过Rubicon河”就演变成为一句成语:“没有回头路的转折点。”
她终于明白他用心良苦。也终于明白他们是同类。我们携手,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绝不回头。这甚至比他说爱她都要重要。我不嫁给他嫁给谁。
她掏出手机想学克明抒情,发现电板还没装上去,再说,大家都遵纪守法,开车是不可以打手机,克明也不爱用蓝牙。
她瞌睡着,等着,估摸着他到了,在短信上写着,“LM Rubicon”自觉和大龄青年一样变态,他们都是Dan Brown(《达芬奇密码》作者)的big an(大粉丝)。月玲偷偷笑了一回,倒头便睡。
克明刚进门,看到短信,脸上的笑,一直到坐在床上,头挨到枕头的时候,还在那里。他回了一个,“Swee dreams(好梦)。”
月玲一晚上睡到天亮,连梦也没有一个。
72 蓝山 (6)
克明早上去上班,Lilian 问,“周末过得怎么样啊?”
克明谈了一下滑雪的情况。
“你把未婚妻留在蓝山和同学在一起呀?你不担心啊?年轻一代为了叛逆,一代比一代疯,不惜酗酒吸毒滥交暴食,你比月玲大一节,她说不定把你当家长来叛逆啦。”
“不要低估月玲的智力。”
“陷入情爱中的女人,几个还有智力呀。克明,不要百分百信任的,放风筝,线还有要牵在手里。”
克明想,Lilian这个老姑娘懂什么,男朋友交了一个又一个,还没有走进婚姻殿堂,还在挑三拣四,高不成低不就。我马上就要修成正果。
在医院里,理疗师和Liz正一筹莫展,看到月玲和爱德华来松一口气,说病人在里面摔东西,早饭也不肯吃,脾气坏得很。
司马看到月玲进来,一愣,说,“你怎么没和你那宝贝未婚夫一起回D市,留在这里来笑话我?”
月玲说,“我怎么会笑话你。”她想说看你这么可怜。但是想到“可怜”两个字一定会要刺激他那比克明的男子主义还要敏感的青年神经,就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爱德华反正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想,这两个中国富家子女,现在不要打情骂俏,我赶快例行完公事,就可以回到旅馆泡一泡热水池,洗洗桑那,这趟差出得很值得。他从包里取出一些文件,一件件交待。
月玲只是机械人一样翻译公文条款,面无表情喜怒哀乐,非常职业女郎。司马暗暗佩服,她没有一个字不认识,说英文和说中文一样自如,绝没有期期艾艾。而且,她说英文的时候,用一种职业腔调,因为幼年长期模仿播音员,语调受过严格训练,声音经过花样装饰,显得特别动听。
他反而有理由肆无忌惮盯着月玲看,月玲反正也把职业面具一戴,随你看。
等事情处理完了,爱德华告退。理疗师就进来了,说,“你要先吃早饭,吃过早饭,我们首先要回顾一下你的事故(炫)经(书)历(网),非常抱歉,我知道你已经和医生都汇报了,这是我们理疗师的正常程序,接着我们训练如何使用助步器去洗手间。”
月玲把眼睛往天花板上翻一翻,心里想,“洗手间?应该不会要我跟着进去吧。”
“我不要吃muins我要吃包子!”司马看着眼前托盘里的果汁麦片和muins松饼,不耐烦。
月玲的嘴角就翘起来,你还当自己是中国小皇帝,这里是加拿大,谁吃你这一套。
理疗师说,“非常对不起,我们医院不提供各族裔特殊餐饮,最近一家中国餐馆在邻县。”司马看月玲笑他,狠狠地拿起一只muin就咬了一大口,又喝一大口橘子水,差点呛得没背过气。
理疗师和月玲对望一眼,说,“你男朋友平时也这么脾气大?”
“哦,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是门外那个白女孩,我只是来帮忙翻译的。”司马听懂了,想插嘴,但刚被呛的果汁还残留在气管里,腿又很疼,做不得声,默默把早餐都吃了。
吃过早餐,护士进来,司马吃了止疼片。
“请描述事故发生经过。”
“我头一天晚上睡得很不好,清晨起来,心里很愤怒,就去滑雪。”司马一字一句说,过去时态语法词汇都没有错误,难怪有人说,英文进步最快的方法是找一个英文为母语的人士同居,24小时朝夕相处,封闭式强化训练,语言突飞猛进。
司马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脸朝着理疗师,眼睛却看着月玲。月玲把脸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