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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是法学楼旧址的阁楼吧?去过那里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却只是“嗯”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你猜猜是什么?”
“啊?”她茫然的抬起头看他,“是什么?都去过那个阁楼?这个我已经猜到了啊……”
“不光如此,你听着——这里面的男人,最后都死了。”
她的眼睛蓦地一凝:“你说什么?死了?”
他一挑眉:“怎么?终于有精神了?我还当你请我帮忙是要耍我玩呢。”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那叠资料,熟练的从里面翻检出几张放到她手上,“除了几天前跳楼自杀的赵恒之外,上次乔学姐说的前男友,在分手之后的三个月出了车祸,还有几个人也都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生病,交通事故,或者遇到劫匪,甚至还有溺死的……时间各有先后,但无一例外,都是和原来的女朋友分手之后死的——所以说,你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这几对都没有在一起,现在已经全部分手了。”
马荆棘听的目瞪口呆:“全都……死了?”
“对,只有一个还在住院,但是已经成了植物人,不能开口说话了。不过除了赵恒,这些人出事的时候都在校外,并没有人会注意这些意外背后的共同之处,大概只有你——”他皱着眉盯着她的脸,“马荆棘,你说不会有危险,可我并不这么觉得。这件事里已经死了很多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我开始也不知道会这样的,而且我已经不会再查下去了,所以……所以……”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一把抬起她的脸,由于声音大了些,动作强硬了些,以至于引起了网球场上一片低呼声。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希望被他那样对待,马荆棘却只觉得下巴被捏的发疼,忍不住怒目而视:“周亦涯,别仗着是高年级的就欺负人!”
“你精神很差,这和两天前的你不一样,那时候你干劲十足。”他说的振振有词,“虽然有危险的事情不要做比较好,但也要看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不查了?”
她瞪了他一眼,冲口而出:“因为有人叫我别管了……”
“是谁?”
“……”她拨开他的手往回走,“总之和我没关系了,你帮我这些忙,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再见。”
“等一等。”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少女的心情十分烦躁,顿时咬牙:“请问师兄还有何吩咐?”
“陪我打球吧,我正好缺个伴。”他不由分说的把她朝球场方向拉,“运动一下,出点汗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明天你就能恢复精神了。”
……
虽然他的方式有些霸道,但马荆棘知道他是出于好心,而眼下,她也的确需要做些什么来摆脱低迷的情绪。其实她不想让白初一的话影响自己,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天的事,而每次一想到,她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她的球技一般般,因此打到后来变成满场捡球。周亦涯实在看不过去了,跨过网来教她,还是手把手的那种教法,于是另一边在上网球课的女学生全都不练习了,一个个扑在铁丝网上,像在参观笼子里的猴子。
毫无疑问这是周亦涯故意要达到的目的,马荆棘眼观鼻鼻观心,一心调整自己握拍的姿势,直到感觉到人群中一道目光——和别人不一样的目光——他们都在看周亦涯顺便看她,而那道目光却是在看她顺便看周亦涯。
她霍然回头,却只看到一群穿着网球裙的女学生,什么相熟的人都看不到。她疑惑的将目光转回到自己的手上,身后的周亦涯拍了拍她的脸:“小姐,专心!”
这样的小动作又引起一片尖叫声,马荆棘在心里叹了口气——是错觉吧?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是叫人郁闷,那个死气沉沉的家伙竟然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她一拍子挥出去,像是要把所有烦恼都拍走似的,打的又快又远,周亦涯嗯哼了一声说“不错”,刚要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球场外边响起了一个脆亮的声音:“棘棘,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找了你好久!”
马荆棘见是拉拉和小闲,急忙跑到场边,三个人隔着铁丝网谈话,一边还有个抱着球拍一脸探究的大帅哥监视,情形看起来十分古怪。
拉拉垂涎三尺的看了一眼周亦涯,然后拉着马荆棘神秘兮兮的说道:“棘棘,我们去赵恒的班级调查过了,有重大发现!听说他们班有个人得了重度臆想症已经住院了,等这个礼拜医生诊断书出来,如果不行就要休学。我们猜测那人就是把赵恒的笔记本留在成贤楼301的人!”
马荆棘一愣,正要对她们说自己已经不想查第三者的事了,拉拉已经抢先道:“那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医院问问看?”
“不用了吧,我已经……”
“就这么说了,就今天吧好不好?晚上没课,我们去找他!”拉拉隔着铁丝网戳了戳她的肩膀,眼神又瞥向了周亦涯:“棘棘,听说周师兄有车,你能不能请他帮忙载我们一次?”
“可是……”
“棘棘。”这回说话的是小闲,细细柔柔的声音,“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事?我刚刚看到你同学了。”
马荆棘听不明白:“同学?哪个同学?”
小闲比划着:“就是那个理工大的男生,看起来不爱说话的。你说是你高中同学嘛,前两天他还来找过你。喏,刚刚我看到往那边走过去了……”
马荆棘呆滞了一秒钟,突然回过头来把球拍往周亦涯手里一塞,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满身大汗的飞奔了出去。周亦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通往法学系教研楼旧址的林荫路上,才猛然醒悟过来,紧跟着跑了过去,只留下在原地面面相觑的拉拉和小闲。
周亦涯跑到小楼前的时候,马荆棘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看了一眼绿荫覆盖下黑洞洞的门窗,刚想走上台阶,却发现前方竟然无法接近。无形中似乎有一面空气的墙壁将他挡在了半米开外,微开一线的铁门就在眼前,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跨越这一点点的距离。
×××××
是他……是他!刚刚那个人一定就是他!
马荆棘一路飞奔,穿过球场,穿过林荫道,一直到那栋小楼跟前,伸手推门,沉重的铁门果然虚掩着。
周亦涯告诉她的那些调查结果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子里重现。情侣们最终都会分手,然后那些男人都会死……会死……她把他之前说的那些“不要管”的话全都忘了,推开门,满眼都是那个白衣少女的娇媚的浅笑。
她蹑手蹑脚的朝楼上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声,直到二楼的楼梯口。她听到阁楼上传来隐隐的对话,那是一个女孩如银铃般娇俏好听的声音——
“……我以为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可是我的秘密花园喔!……对不起,打扰到你等人了吗?”
第六幕 狐族(下)
她的嗓音带着一点娇嗔,软软糯糯的,就算马荆棘是女生,也听的心里一荡。然后她就听到白初一低低的回答:“她不会来了。”
“为什么呀?”少女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约好了却不来?你们吵架了吗?”
“她有别的事。”他答道,犹豫片刻后又加了一句,“她和别人在一起。”
明知道他只是把刚才看到的事顺便拿来当成让人信服的借口而已,可楼梯下面的马荆棘还是觉得心里一抖,没来由的升起一种罪恶感。
“哎呀,好可怜哪。”女孩叹着气,轻巧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很有旋律的回转,“那你现在有空吗?我陪你聊聊天吧——也许你的心情会好一些。”
十秒钟之后,白初一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马荆棘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沉落。当初她是不是也是这样认识赵恒的?还有再之前的那些人……那个白衣女孩在镜子里看着这些情侣,情到浓时彼此纠缠,可只要有一次吵架或者厌倦,就会被她窥见内心的裂缝。于是她趁虚而入,俘虏男人们的心,将他们带入死亡……
她知道白初一不会的,一定不会!可是那个女子有着美丽的容貌,有这样柔媚的声音,她还有可能是一只会使用媚术的狐妖!马荆棘的手心全是汗,在走和不走之间挣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是我们学校的吗?”女孩柔柔的问道,可白初一并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怀碧。”她笑着回答,并不隐瞒。白初一默念了一遍:“怀璧……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原来如此……”
“不是那个‘怀璧‘啦,是‘青碧’的‘碧’。”她笑着纠正他,“好啦,我已经告诉你名字了,现在轮到你了。我也学你说古文,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白初一这次回答的很快:“我叫什么并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的名字就够了。”
马荆棘这回简直就要泪流满面拍手叫好了。这句话换成别的人来说——比如周亦涯——一定会让人觉得此人乃花间高手。可是白初一不同,他大概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花言巧语,基本上他说的话都只要按字面意思来解释就好。不过怀碧显然不像马荆棘那样了解他,她听完他的话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笑声如银铃一样好听,就跟马荆棘在梦境中听到的一样。
“讨厌啦,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告诉我嘛。”她假装生气,带着撒娇的嗔怒,地板上响起一串轻轻的脚步声,随后突然“喀”的一声响,女孩发出了一声低呼,听声音像是跌倒了。
再往后,突然一片寂静。
马荆棘等了五秒钟,实在忍不住,挪了一点点距离,透过扶手的空隙朝上看去。只见白衣女孩正捂着脚踝跌倒在沙发上,而白初一则静静的站在离她只有半步之遥的地方。从这方位来看,马荆棘不厚道的想——应该是怀碧“不小心“跌倒了,她本来想扑的是白初一而不是沙发,可惜那家伙实在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就算他不知道对方是妖怪,恐怕也不见得会乖乖的坐等美人入怀这等好事的发生。
女孩捂着脚踝,趴在沙发上轻轻的抽气,哀哀低声道:“你……你能不能扶我起来?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白初一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握住白衣女孩的手臂,她却似柔若无骨,径直朝他怀里倒去。马荆棘突然感觉到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如兰似麝的甜香,眼前仿佛有千万朵兰花徐徐盛开,香气渗进肌肤,揉进灵魂,一缕魂魄就此缠绵悠荡,如此久违的慵懒感觉——不,不如说是本能,她的天性就该这般慵懒而沉溺的……
胸口的白歧石在不知不觉中微微发烫,熨帖着心跳,让她舒服的几乎闭上眼睛,耳边却听到白初一清冷的声音:“六叶斜齿兰……看来你的道行已经很深了。”
她蓦然一凛,神智回到现实中,急忙伸手握住了白歧石,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叫做怀碧的女孩正靠在白初一的胸口,而他正揽着她的腰——但这情形一点也不旖旎暧昧,因为白初一的另一只手正扣着怀碧的右腕腕脉,她雪白纤细的掌中开出了一朵通体浅红的兰花,花瓣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就像是光影合成一般的不真实。
“狐族女子用自己的鲜血可以培育出斜齿兰,花瓣的数量越多,宿主的道行就越高。”他看着她手里的兰花,冷静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斜齿兰的香气可以迷惑人心,让选中的人产生幻觉——正是那些幻觉让那些人一个个踏上了死亡吧?怀碧——如果你真的叫怀碧的话——你可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怀碧的右手还被他扣在手中,掌心的兰花却突然间迅速长大,花瓣如爪张开,血红色的花蕊看起来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剑。白初一手一松退开两步,白衣女孩的身影已趁机脱开他的钳制,轻盈的站在窗台前。
微风吹起她漆黑的长发,午后的阳光下,马荆棘眼中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情景——白衣少女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瞳仁却不再乌黑圆润,竟变成一道竖直的碧色细线,凶狠而妖异。
柔媚的声音也变的冰冷:“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