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怀碧一挑眉:“哎呀,你真想知道么?这个故事不太好听哪……”
“怀碧,请你告诉我!”
“这可是远古的(炫)诅(书)咒(网)啊——狐族的先人曾用生魂为媒,(炫)诅(书)咒(网)月哭的每一个传承者。每当他们使用一次神兵,寿命就会减少一分,消耗的精神力越多,生命就消失的越快,直至死亡——所以白家的人都活不长,听说有些孩子,不满二十岁就死了。”
马荆棘像是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倏然间怔怔,不能言语。
怀碧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咯咯的笑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吗?传闻只有狐族的血才能破除月哭的(炫)诅(书)咒(网),可是他们找了几千年,都没有找到真正传承了(炫)诅(书)咒(网)鲜血的那只狐妖。月哭的主人死了一个又一个,狐族也还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你知道那样的日子吗?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痛苦?”
她的眼中流露出悲戚之色,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能释怀的往事,顿了顿才又恢复了幽幽的笑意:“他今天本来可以杀了我的,若不是因为你——他为了不伤到你而收回的那一刀,会让他减少多少寿数呢?三年?五年?还真是感人哪……不过这都没关系,等你代替我留下来,我就可以离开了。我会用我的命来引出月哭所有的反噬之力……我死了,他也会死……千年的追逃,我们一定会赢!”
她心情愉快无比酣畅的大笑起来,马荆棘却抱着胳膊不停的发抖。她不要听,她不要听!如果这是梦,让她快一些醒来吧!
第八幕 迷失
可是,她并没有因为这强烈的意愿而醒来。因为这根本不是梦!
手指掐在身上,是痛的;心里的痛,也是真的。她低低的呜咽了半声,突然跳起来朝那个小小的窗户扑过去,然而怀碧已经先她一步,拎着她的领子朝后一拽,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雪白的影子跨过镜子和现实的分界。怀碧在那个阁楼里朝她嫣然一笑,她却只能碰触到一片冰凉的镜面。
封印已经结起,一定要留下一个人来,这一次,出不去的人是她而不是怀碧!
马荆棘只能看着怀碧的背影在可见不可及的地方消失,她用力的捶打着那看似透明不堪一击的玻璃,喊叫着,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企及彼方的阁楼。她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手机,也没有带五行珠,没有任何工具。
而身后的这一片草原——她回头看去,天地如此辽阔,风云静止,静的可怕。
她终于累了,抱着膝慢慢的坐下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不见。白初一……白初一,为什么你从来不说自己的秘密?当你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消逝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总是独自一人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活的很久?你不想和不相干的人扯上关系,可是如果你死了,你死了……
她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久久没有抬起来。
×××××
白初一犹豫了一晚上,终于决定再次去s大。
他不能就这样放过怀碧。
虽然在他为数不多的关于爸爸的记忆里,他是一个温柔善良到愿意和任何妖怪交朋友的男人,但他始终记得未曾谋面的祖父留给继承者的信,那上面写着:对狐族,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走一个。
祖父是白家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降妖师之一,可以在不使用月哭的情况下只手降服很多等级颇高的妖物;但他也是冷血而残忍的。在祖父的信条里,只有消灭了那只继承(炫)诅(书)咒(网)之血的狐,双方才能谈什么和平共处。在此之前,绝不能用牺牲一族的代价来让另一族逍遥。
白初一才十八岁,尽管不喜欢暴力,却不想那么早就死。
他跟自己说,去s大并不是因为担心她,尽管他的确有那么一点在意她昨天的哭泣。在遇到马荆棘之前,唯一和他相处过并可以称之为“女性”的,除了妈妈就是小碎 ,可她们都不爱哭。所以他不知道马荆棘为什么那么容易哭,同样的话他也对凤鸣说过,可凤鸣只是一笑而过,第二天该怎样还是怎样。她到底为什么要哭?
他难得思考一件事思考了那么久,直到下了公交车,走进s大的校园。
就在他犹豫着应该先去红砖小洋楼那里还是先去宿舍区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白初一?你是叫白初一吗?”
他回过头见是周亦涯,点了点头道:“你好。”
周亦涯却并没有也回说“你好”,他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昨天和马荆棘在一块儿吗?”
白初一摇了摇头:“我回学校了,没见过她。”
“那她去了哪儿?为什么一晚上没回宿舍?”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诘问,白初一不由的皱了皱眉:“我不知道。”顿了顿又问:“她一晚上没回去?”
“听她朋友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的,半夜起来就不见了,一直到早上也不见人影。学校宿舍11点以后就熄灯锁门了,肯定不那么容易就出去。她们来找我,我也找不到。”他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会法术吗?真的不是你把她带走了?昨天你离开之后她明明很难过……”
再让他说下去事实就会被扭曲的离谱了。白初一越过他很快的朝前走去:“我不知道。”他再次重复,语调平板:“有这时间盘问我,不如你再去找找看。”
他是就事论事,周亦涯却视之为无礼兼找茬。大少爷的自尊心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正要拉住白初一解释清楚,却看到他脚步很急的朝着法学系那幢红砖小洋楼的方向而去,大少爷思忖了半晌,终于决定暂时不理会他的语气,先跟过去看看再说。
小碎从白初一的书包里探出头来,好心的提醒道:“白白,他跟来了。”
“随便他。”他漫声应着,脑子里却一直在想马荆棘会去那里。依照她现在的程度,根本没办法使用任何高明的遁术,瞬间转移之类的更不用说,假如她从五楼的窗户往下跳……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异动提醒他,正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从空气中掠过,迅速的越过学校围墙,消失在外面的街道上。月哭是能记住交战对手任何痕迹的神兵,但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怀碧为什么可以这个时候离开镜子?封印失效了吗?
他思忖了片刻,打开书包:“小碎,你帮刚刚那个人一起找马荆棘,我有事,去去就来。”
“喂白白我不要……”
“乖,那人的长相你一定喜欢!”他说完就把她拎了出来,自己则掉转方向,朝校外跑去。正跟在他五十米开外的周亦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突然改变方向,脚下一犹豫,却看到不知从哪个花丛里钻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扎着高高的马尾,白皙可爱,正露出一脸甜甜的笑意拦在他面前:“大哥哥,我迷路了,能不能帮个忙嘛?”
×××××
白初一依靠月哭的异动分辨着空气中残留的怀碧的气息,一路穿过街巷,最后停在一家医院的门口。
医院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他仔细寻找着,最后停在疗养部一间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了一身白衣倚窗而立的怀碧。
病房是单人间,一个年轻的男孩正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窗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怀碧幽幽的眼神带着冰冷的杀气,嘴唇开合:“泄露秘密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我不介意死,但是你引来了降妖师。所以……在我去找他之前,先把你的命送给我吧!”
她的手朝前伸去,眼睛变作一道深碧的竖线。男孩在看不见的威压下拼命的摇着头,白初一推开房门,沉声喝道:“怀碧!”
她的眼神一凝:“你?”她弯起唇角,“动作很快嘛……我原本还想吸取了这个人的生气再来找你呢。也好,你我终归是要做个了结的……”
“怀碧,为什么你能走出封印?”
“为什么?”她眼神奇异的看住他,“当然是因为有人代替我留在了那里啊!你的小妹妹有很棒的通灵体质呢,这样的替代品很难找的。你知道吗?幻墟很大很大,那里是由人心所幻,出口也在不断的变幻。哎呀……”她抬起手指点了点唇,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十分娇俏可爱,“我忘了告诉她怎么找到出口了。怎么办呢……也许走上一百年也出不来的……”
白初一的眼中蓦然间幻出暗金色的光芒。他朝她走过去,路过那张病床,对卡片写着的“偏执型精神分裂”和那个神情痛苦的男孩视而不见,径直的站在怀碧面前。
“放她出来!”
“不可能哟!”她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说过幻墟是很大很大的,有本事,你就消灭了我自己去找她……哎呀,你生气了吗?”她咯咯的笑起来,笑意却很冷,像是一阵寒风,“所以我最讨厌人类了!他们总是口是心非,说爱你的时候其实并不爱,说不爱的时候却又担心的要死。不经我同意就给我下了封印,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死了吗,这么多年可望不可及的日子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她蓦然惊觉自己说了太多话,收回目光看在他脸上,冷笑道:“快动手吧,晚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白初一眼中光芒流转,片刻之后低低的答了一声:“好。”
他没有看到她眼中那一丝狡黠。
病床上的男孩看着两个人先后进来的人在进行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又先后的消失——他甚至没有看清楚他们究竟是跳窗走的还是驾云走的,于是他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鬼——有鬼啊——”。
这时候,他才突然发觉自己能出声了。声音吸引了门外的护士,急忙冲进来给他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按铃呼叫医生,走廊里顿时一片忙乱。
第九幕 幻墟
马荆棘模模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呢?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钟,也就是说,她竟然在这个镜子背后的世界过了一个晚上?这可糟了,今天还有很重要的设计课,而且拉拉和小闲肯定很担心,最重要的是,怀碧会去找白初一……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可是环顾四周才发现,无论身前身后,都看不到那个窗户。草原空旷,一览无余,那面连通两个世界的镜子,似乎已经在一夕之间消失了踪影。
她有些慌了,没有了出口,要怎么样才能离开?昨晚明明就在眼前不到一步路的地方……她拨开半人高的野草,跌跌撞撞的奔走在没有道路的草地里,不知名的花朵在她衣襟留下淡淡香气,到处都是一样的风景……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忍不住大喊起来:“有人吗?请问……这——里——有——人——吗?”
回答她的却只有静止的风云和自己的回声。
被遗弃的恐怖感让她顿时慌不择路起来,也不知跑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潺潺的水声,她精神一振,急忙循声而去,拨开长草,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溪流,更让她高兴的是,对面的岸上,正有两个并肩而立的背影。
她正要出声呼唤,其中一人微微侧过头来,马荆棘看在眼里,顷刻间心头一片冰凉。
那女子侧面柔美,竟然是怀碧!
她离开之前不是说再也不会回来了吗?马荆棘犹豫着朝后退了一步,对岸的两人却转过身来,眼神掠过她,却视而不见,只是携手并肩,沿着溪流慢慢往前走去。马荆棘愣愣的看着他们——陪在怀碧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斯文俊秀的男子,穿着很老式的立领棉布长袍,短短的头发,笑容里透着一股别样的书卷气——怎么说呢,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
她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眼看那两人越走越远,她急忙拔腿追去。好吧,就算是怀碧也好,总比只有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好。
溪边的道路曲折蜿蜒,她远远的跟着那两人的背影,却好像永远都隔着一段距离,无论如何也不能接近。流动的溪水中渐渐的升起雾气来,乳白色的雾汇聚在她周围,越来越浓,到后来,马荆棘再也看不清前面的人影,慢慢的,连脚下的路也变得模糊。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天地间又只剩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