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转过身才走了两步,身后又响起那个男生的声音,轻轻软软的。他问道:“同学,请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蔡贤君的女生?”
她一愣:“我们学校的?”
他点了点头。马荆棘托着下巴低头冥思了一会儿,最后只能遗憾的摇头:“没听过。”
直到她走出那个小花园才突然想起来,既然他是一中的学生,那个蔡同学也是一中的学生,为什么他不自己去找呢?
蔡贤君
等黑板报出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马荆棘坐着公车又回到了上次和白初一见面的一茶一坐。他已经到了,正叫了一份黑森林细心的喂给小碎吃。
她咳了一声还没坐下,白初一却突然伸出手,在她肩上拍了几下。
难道肩上有灰尘?她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小碎飞了一个白眼给她,嘀咕道:“又去哪里瞎转悠了?跟来了一身不干净的东西。”
白初一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马荆棘对于“不干净的东西”其实还没什么概念,虽然她比以前能看到更多奇怪的影像,但也只限于在家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那天看到的双头妖怪和两三团形状似人的黑雾外,其余都是尚未成形的妖气,盘踞在墙角或天花板上。开始的一两天她还有些害怕,但很快就变得心安理得。一来是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并没什么加害人类的行动;另外,最大的那只还特别胆小,有一次,马荆棘亲眼看到它被邻居家一只花猫追的躲在院子里瑟瑟发抖,一点也没有长了两个头的人应该有的威风。
不过这些低等妖怪的数量还真是不少,想必她看不见的东西还要多。怪不得那天白初一无论如何不肯踏进他们家一步。
一下午没吃饭,她实在是饿了,可打开菜单却不禁咂舌,小声的跟对面商量道:“白初一,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不吃。”
他无情的回绝她,劈手夺过菜单点了一个鲜虾云吞面,然后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也太没绅士风度了吧!至少要问问她喜欢吃什么,虽然多半问了她的结果也不过是个鲜虾云吞面而已——没油水量不多,还不太贵。
“白同学,这次考试怎么样?”
“还好。”
这样的人真不好交流,马荆棘挠了挠头,决定不绕弯子了:“白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把叫做‘月哭’的镰刀是怎么从你手里变出来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小碎从巧克力里面抬起头来,一脸怒意的望着她。
她说错什么了吗?
白初一倒挺大方:“它一直就在我身上,不需要变。”
“你身上?”她左右看了看他有些偏瘦的身材,“不可能,根本藏不下。”
“在我身体里面。”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告诉过你,世界上存在着很多人眼看不到的并行空间,月哭就藏在其中一个空间里。我的身体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门’,如果需要,随时可以从另一个世界里把它拿出来。”
“哇,好神奇!如果你去变魔术,肯定谁也比不过你。”她朝他谄媚的笑了笑,“下一次再变给我看吧,上回没看清楚……哎呦。”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小碎那两只沾满巧克力的手左右拍了两下,在鼻尖上留下了两个小小的掌印。
小碎恶狠狠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以为是放烟花吗?你知不知道,白白一用那把破镰刀,就会……”
“小碎。”白初一在下一秒已经拎着她的翅膀捉了回来,把满满一勺子的蛋糕塞进她嘴里。
热腾腾的鲜虾云吞面端了上来,白初一叫了服务员来结账。马荆棘咬了半口面条,十分懵懂:“你这就走了?”
“你想问的我已经回答了,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他平静的说,“考完试需要休息,我家离这里很远。”
马荆棘想起工业园区摩天轮边上的高档小区,不禁吐了吐舌头。但一想到他居然也会因为考试累了要睡觉,又觉得万分好笑,来不及把那半口面条咽下去就又乐了。
“下回我请你吃饭。”
“不客气,没什么事不要找我。”
他说的颇认真,并不觉得这是一句挺伤人的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下次不要去灵气聚集的地方,被一些怨气重的家伙缠上就麻烦了。”
×××××
马荆棘一直没明白那句神叨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之后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双头妖怪还是在屋子里没头没脑的散步,碰到邻居家的花猫就发抖。池塘里的小鲤鱼长大一些了,有时候会和飘在池边上的黑雾点点脑袋,马荆棘觉得它们一定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因为小鲤鱼看起来很高兴。
周末过得十分惬意,星期一去上学,第一堂就是小蔡老师的语文课。
看着蔡老师那张清秀可人的小圆脸,马荆棘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小蔡老师的名字可不是“蔡贤君”三个字?
是她吗?
不,不可能!蔡老师明明是本校的老师,没有男同学会把老师称为“女生”的道理。
那个“蔡贤君”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吧。
她又托着腮开始神游,眼神散漫的看向窗外。却居然看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他正站在教室外的香樟树下!
不在的人
马荆棘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了,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他怎么还在外面转悠?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钟响起,她第一个冲了出去,可一刹那空白之后,下课的学生一群群的从她身旁经过,其中再也找不到那张斯文清秀的脸。
就这么一分钟的时间,跑得还真快。马荆棘毫无头绪的转了两圈,一抬头却看到花坛对面的白初一,他正抱着一沓作业本从五班的教室里走出来,看着她的目光幽暗深沉。
×××××
第二天早上,马荆棘来的特别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校园里有几个认真早读的好学生,捧着英语单词或者语文课本正在大声朗读。
那会儿特流行李阳疯狂英语,倡导学语言就要大声说出来。马荆棘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听得头昏脑胀,随手拿了本书就出了门,不知不觉又晃到了那个小花园里。
戴眼镜的男生竟然又在。
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么腼腆了,朝她笑了笑,笑容还挺好看。他说:“你好。”
“同学,你又在这里看花啊?”
“嗯,因为花很好看。”他点点头,“再过几天就谢了,再看就要等明年了。”
这句话颇有几分伤感,搞的马荆棘也酸起来:“一个人看花多寂寞啊。”
“不是一个人,我在等人。”他纠正道,“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她突然福至心灵,嘿嘿笑起来:“不会就是那个蔡贤君同学吧?”
他竟然脸红了,呐呐的低下头。马荆棘立刻断定这两个同学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同学”这么简单,只是既然这么不简单却连对方的班级都不知道,也忒奇怪了些。
她的好奇心又发作了,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啊?我看你上次上课的时间还在校园里,应该不是毕业班的吧?”
男生愣了愣,不过还是回答了她:“我叫孙磊。孙悟空的‘孙’,三个石头的那个磊。”他说完,还很细心的从书包里掏出纸笔,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很端正的字递过来。
“至于几年级几班……”他想了想,却十分茫然,“我……我不记得了。”
哪有人连自己几年级几班都不记得的?马荆棘认定这是他不愿意说的蹩脚理由,既然如此她也不追问了,看看时间,说了一句“再见”就转身跑了回去。
……
这天的最后一堂自习。
马荆棘想到上个礼拜的周记本还没拿,因此合上书就溜去教员办公室找小蔡老师。
高三语文教研室里很安静,几个资深教师都不在,只有蔡老师一个人低头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听到敲门声,她急忙转过头来,马荆棘一下就看到一双晶莹的快要滴出水来的眼睛。
她哭了?
马荆棘有些尴尬,不管怎么样,学生撞见老师伤心的场面终归有些不大自然。就算她再怎么没心没肺的此刻也有些进退两难了,幸好蔡老师并不在意,伸手抹了抹眼睛就叫她进来:“来拿周记本的吧?就在桌上放着,挺重的,应该叫个男生帮你搬。”
她看到蔡老师把一张照片合在了台板上。
总的来说,马荆棘同学的臂力堪比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只是这次不知怎么了,她抱起周记本的时候竟然绊了一下,眼看着几十本周记四散乱飞出去,蔡老师只来得及扶住她的手。
拣本子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张被不小心带落在地上的照片。
照片里是五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那架紫藤下,笑得很文雅,完全不像现在的学生抓耳挠腮那么不矜持。在五个人中间,她赫然看到了这几天见过的叫做“孙磊”的男生,还是一样的灰色衬衫黑色背心,带着浅色边的眼镜,笑起来很好看。
“这个……”
她愣了愣,蔡老师已经从她手中把照片拿了回去,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马荆棘觉得胸口有股气憋着,憋得很难受,因为她分明看到了照片背面写着“1992。4 给蔡蔡”的字样。
她忍不住开口问:“蔡老师,这张照片里是……”
“是我以前的同学,我也是一中毕业的呢。”蔡老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高二的时候和班上的同学一起照的。很傻吧?和你们不能比了。”
这么说,那张照片里的确有一个圆圆脸童花头的女孩子,长的很眼熟。
蔡老师,蔡贤君。
马荆棘揉了揉眼睛,表情颇为挣扎,直到捡起最后一本周记本,她才小心的问道:“蔡老师,你的这些同学现在都怎么样了啊?”
蔡老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勉强笑了笑:“大家都很好啊。只是……只是其中一个已经不在了。”
那个“不在”是什么意思,马荆棘已经不想问了。她抱着一大摞的周记本,一溜烟的跑出了教员办公室,快的就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追似的。
约定
“你叫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看球啊。”
“我不想看,我要回家了。”
“看到这么热情洋溢挥洒汗水的场面,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感动吗?白同学,总是和奇怪的东西相处,青春是会枯萎的!”
夕晖遍洒的操场上,正进行这以上这段十分不靠谱的对话。
白初一到是没有不耐烦,他只是很迷惑,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生为什么在快放学的时候冲进五班的教室神秘兮兮的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结果却来了篮球场。
篮球场上除了真的喜欢打篮球的男生和借着打篮球来耍帅的男生,就只剩下花痴的女生。他自认为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他讨厌运动,汗水会把每个人身体里的脏东西排出来,久而久之聚集成新的低等灵。每次跑步的时候都有小妖怪在脚下使绊子,每次打球的时候除了球还看到其他怪东西在空中飞舞——他讨厌运动!
他的青春注定了不会热血,如果他的那个也叫“青春“的话。
马荆棘还在唧唧歪歪,白初一的眼神却早已经飘到了篮球场的上空,那里有几只叫做牙女的小妖怪,面容十分丑陋,却有着极为美丽的长发,只要吸食人的一点点精魄就能活很长的时间——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觅食之处了。
最后马荆棘也安静下来,抱着胳膊心不在焉。
太阳很快就下山了,她正要喊白初一开路,却看到他正微仰着头,带着淡淡的笑容和空气里一群模糊的透明物体说话。他的头发很柔软,发梢在风里拂动,小碎周身的银光忽明忽暗,愈加衬出了他纤长微翘的睫毛和形状优美的侧脸。
有一秒钟的时间,马荆棘突然觉得他很帅,但是下一秒他就回过了头,恢复了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想接近的阴沉表情。
“嘿嘿……我们走吧。”她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