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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不懂酒不重要,我也不是真的懂酒。”周继威顿了一顿,看了苏简一眼。“我只是很好奇,怎么还会有这种人,想要像个超人一样承担那么多责任,而且还做得那么出色!”
“周先生,不,继威。我生活得很好,很充实。也许不像同年龄的其他女人,有时间逛街打扮泡美容院,但我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苏简敏感地竖起盔甲。她很不喜欢他的洞悉一切,仿佛把她当成异类,当成笨蛋。尤其是,他不过是个陌生人,更没有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对不起,我没有丝毫冒犯你的意思。苏小姐很能干,我从心底里佩服你。只是,出于本能,我忍不住想要帮你分担一些辛苦。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可不可以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周继威诚恳地说。
第三十四章 骑士降临
苏简心里顿时充满感动。
“真的谢谢你,继威!”她的眼神柔和起来。
“如果你肯接受我的好意的话,我愿意帮助你摆脱秦天骆。”
苏简怔住了。她从没想过‘摆脱’秦天骆,就像她从不幻想买彩票能中头奖。她一直循规蹈矩,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像其他单身女人一样希望嫁个‘金龟婿’,她只想凭自己的能力过普通人的生活。欠秦天骆的债之后,她就决定靠自己的劳动一点一点地还,根本没想过碰到个有钱男人帮自己还债。
“你别误会,我的帮助不带任何附加条件。不像秦天骆,趁人之危不是我的作风。八十万对于我来说,不算是个大数目。倘若能帮一个优秀的医生恢复自由,这就是我做过的最好的投资。你愿意二十年、三十年还我都可以,我不收你利息。苏小姐,只要你点头!”
“呃--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苏简有些措手不及。出于本能的自尊,她想拒绝。这么好的事情,居然落到了她的身上!太不可思议了!
“千万别那么快说‘不’。请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想清楚了再答复我也不迟。如果中途你改变主意,我随时乐意接受你的决定。”
苏简夜里失眠了。如果还给秦天骆钱,就可以终止合约,恢复自由,不用去他家工作……如果不用去秦家当苦力,她就可以有自己的时间,她就可以看专业书、研究文献,就可以下了班在家里边吃冰激凌边看电影,就可以跟人出去约会谈恋爱,就可以结婚生子过幸福的生活……美好的前景摆在眼前,她兴奋地幻想着,越兴奋越睡不着。
但是周继威,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她只见过他几次,对他知之甚少。他为什么这么好心,帮她还这么一大笔钱?就算他有钱,八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他凭什么这么有侠义心肠?而且,他不要求她为他做任何事。不像秦天骆,当了债主就恨不得把她的剩余劳动力压榨到极致。就算他喜欢她,也没有说她必须跟他在一起。如果她接受了他的好意,也不需要出卖自己。这么好的事情,她为什么不愿意?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这么草率地答应。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纠结得头痛,实在拿不定主意。为什么不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呢?她突然想起一个人,便拿起手机打电话。
“喂,远鹤,我是苏简。”她知道作为警察,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而且,知道她所有事情,包括和秦天骆的合约的,同时最有头脑最理智的,除了楚远鹤没有第二个人。
“苏简,你还不睡?”楚远鹤的声音充满困倦,一定还没睁开眼睛。
“睡不着。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
苏简把周继威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他沉默了半晌。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我和一个女人只见过几次,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我不会轻易借给她这么一大笔钱而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当然,他们有钱人的想法也许跟我们不一样。说不定,他真的是好人。”
“我觉得他是好人--”苏简只是这么觉得,而她真的了解他吗?她自己也不确定。
“苏简,你要想清楚:就算你不用去秦天骆家工作,你就自由了吗?八十万的债仍然存在,不过是债主变成了另一个人而已。秦天骆起码白纸黑字跟你约定得清清楚楚,除了给他当保姆,付出体力劳动,你没有任何精神上的负担。但周继威就不一样了,他表面上对你什么要求都没有,一旦你真的欠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楚远鹤的头脑出奇地冷静。
苏简沉默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万里无云。在高尔夫球场,秦天骆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头上一顶白色棒球帽,还带了一副黑色墨镜。
“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约我出来打球?”他一边挥舞球杆,一边问身旁的周继威。
“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来打球,岂不浪费?”
周继威身着浅黄色汗衫和黑色运动裤,优哉游哉地瞄准一个球洞。
“周大律师可是个大忙人,竟有时间陪我出来打球,真让我受宠若惊。”
周继威微笑,不语。
“你说得对,我的确有事找秦总。”两人打累了,坐在太阳伞下休息的时候,周继威终于切入正题。
“关于--阿曼达?”秦天骆早有预感,周继威迟早要跟他正面谈这件事。
“对。”周继威坦率承认。他喜欢两个男人之间开诚布公地谈话。
“你喜欢她?”秦天骆的眼神望向远方。
“是的,我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就是我找寻了许多年,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换秦天骆沉默了。他没想到,周继威如此坦白,诚实得让他措手不及。他见惯了商场中的尔虞我诈,对于这种真情流露反倒不习惯。
“你不了解她,你只见过她几次。”秦天骆是真心劝他。他怎么能这么容易确定,苏简就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天骆,我们都太理智,太善于计算得失。真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以前我从不轻易付出感情,认为所有的人都是有目的的,结果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这次对苏简,我承认我很冲动,在一霎那做的决定不免仓促。但我是害怕,怕错过,怕失去,怕幸福与我擦肩而过。”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有些人朝夕相处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在灵魂上还是陌生人。而有些人,只要一个眼神,一次邂逅,就足以契合得付出一生。我确定,苏简对于我,属于后者。天骆,我从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情。以前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但是真正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霸气书库)历之后,我相信了。”
第三十五章 抉择
秦天骆转动着手里的球杆,眉头紧锁。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知道为什么。”周继威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秦天骆仍低头盯着球杆。
“那我告诉你:我希望你终止跟她的合约。放过她,给她自由。”
“看来你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哼,你以为你是谁?”秦天骆把球杆往地上一扔,不屑地冷笑。
“她欠你的钱,我可以替她还。”周继威不理会他的态度,自顾自地说自己的打算。
“然后你就可以得到她?”
“我不敢奢望她会爱上我,只希望她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如果她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一切都是枉谈。她每天朝夕相处的人是你,付出精力最多的人也是你,而你不可能给她一生的幸福。”
“我跟阿曼达--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是怎样都无所谓,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将来。既然你说你们之间没什么,那你应该不会介意她跟别的男人交往吧?放过她吧。对于你来说,不过是换个保姆而已。对于我和她,就是崭新的幸福。”
“这也是她的想法吗?”
“她还没有答复我,但我想她没有理由拒绝。”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哼,告诉你,终止合约不是不可以。但是,合约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就算要终止,也应该由她跟我提。你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跟我谈?”
“秦天骆--”
“如果阿曼达真的决定让你帮她还债,我决不为难她,老老实实放她走。但是,如果她觉得你们还没亲密到她可以向你寻求帮助的程度,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再自作多情了。”
“好!一言为定!”
秦天骆知道苏简。表面柔弱,总是后知后觉,低调不张扬。但是内心刚强,有主见有思想,任何人都左右不了她的意志。她还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自尊心太强,打碎牙齿和血吞,受伤流血都不会告诉别人。除非是她特别信赖的人,她才肯低下头求救。周继威,显然没到那个级别。
但是,他知道苏简过得很辛苦。人都希望可以生活得轻松一点,她也不例外。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摆脱无休止的劳作,过上幸福的生活,她难道不会心动吗?他真的没有把握。
这几天,秦天骆都心神不宁,做什么都没兴致,甚至连胃口也大减。他担心,他害怕,他恐惧,他怕苏简说‘我们谈谈吧’。而苏简,仿佛还和以前一样,打扫卫生,做饭,忙忙碌碌。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要离开的喜悦。难道她想一切都有把握的时候再摊牌?这个白痴,现在心眼居然多起来了……
“迈克尔,我做的菜不好吃吗?怎么你这几天都剩这么多?以前你可不这样?”苏简困惑地看着几乎没动过的羊排。
“我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关你什么事!”秦天骆气呼呼地扔下餐巾。
“你不喜欢吃可以说啊……你看你,这几天脸都瘦下去一圈,搞得好像我失职一样……”他剩饭这件事,让她很有挫败感。
“你不是要去过幸福生活了吗?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秦天骆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咆哮。
苏简被他吓住了。他怎么会知道周继威的事?
“周继威找过你?”
“找到一个有钱男人,可以帮你还债,从此恢复自由身,过上衣食无忧、不必辛苦劳作的少奶奶日子,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恭喜了,苏小姐!”秦天骆冷笑着,恶毒地讽刺她。
“我没有……”苏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说不出话。她从没受过他这种嘲讽。秦天骆以前就算骂人,也没说得这么不堪入耳。
“没有什么?没有跟他上床?我真是低估你了,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调了这么大一只金龟!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高超的手段?你做菜的技术可比不上你勾引男人的技术。可惜,你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迷住天下所有的男人吗?告诉你,人家不过是玩玩而已。风度翩翩的周大律师,有多少无知少女崇拜,你以为你算老几?”
“秦天骆!”苏简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愤怒地摘下围裙,用力摔到秦天骆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家。
秦天骆呆若木鸡地站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头脑里嗡嗡响,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他只觉得痛快,心里的担忧都化作愤怒,一股脑发泄出来。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么难听的字眼,这么恶毒的咒骂,怎么会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阿曼达--”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几滴热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简一路哭着回了家。“秦天骆,我再踏入你家一步,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睡了好长的一觉,她终于醒了。打开窗,太阳红彤彤的脸庞冲她甜甜地笑。又是美好的一天。
‘九月’咖啡馆,苏简把周继威约到了这里。柔和的萨克斯,别致的桌椅,冒着热气的香浓咖啡。苏简安静地用咖啡勺搅动着咖啡,享受着这个舒适的环境。
“对不起,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周继威姗姗来迟。“堵车,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也刚来。”
“嗯,你考虑好了吗?”周继威期待地看着她。
“周先生!”苏简郑重地看着他。
“叫我继威!”
“我想了很长时间,你的提议的确很诱人。秦天骆是个大混蛋,是个只知道压迫员工的坏老板。自恋、狂妄、目中无人、专横、跋扈、不尊重我的劳动、动不动就发脾气……我真的不愿意再伺候他了!”
周继威微笑着,静静听她说。
“每天去医院上班,下了班再给他做家务,我每天的睡眠只有不到五个小时。他是个大少爷,以为我是阿拉丁神灯,擦一擦就能变出一桌子菜。我只是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