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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侧首看觑,只见文起帝一对暗幽幽眸子如无波无澜的古井,虽无情绪,却也摆明了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要你舒服的姿态。
原来文起帝洞若观火,早已经彻查了一切。
轩辕扶了扶椅子,站了起来,如刀刻的俊美侧颜绷紧。
“陛下既有决断,臣遵旨!”
——石非的命运就这样定了!
石非之死(上)
轩辕自文起帝的手中接过邸报,同文起帝一样扫了一样标识类别的三角形标识,便告退走出皇宫。
坐在马车里,琢磨着邸报内容,眉头皱了起来。
——边关只怕已经出事。
兵部承报的加急邸报内容出乎人意料,又在人的意料之中
——澄州知州弹劾边关冯大将军澄州节度使联手克扣军饷。
桓疏衡的大军尚未出发,边关路遥,此去最少需要一月时间才能到达,只怕一切都迟了一步。本小说由@www。87book。com@提供下载
敲了敲车壁,侍卫叶枫急忙走近车的右侧,请求示下。
轩辕一醉低声吩咐他哨鹰传讯白马镇,这才阖上双眼,闭目养神。马车辚辚,向王府奔去。
“梅子呃……酸酸甜甜的梅子呃……”一阵叫卖声传来。
轩辕的眼皮蓦地睁开 ,舞阳噙着一抹淡淡讥笑的脸忽地出现在你眼前。
……
人心浮动,流言四起!
自桓居正被刺,太子毙命,虽不过几天时间,整个京都陷在了一种微妙的不安中。峨冠广袖,手持牙笏的大臣们对着空空的龙椅,不敢置喙,私下里却议论纷纷。
皇帝抱恙宫中,绝少坐在大殿,这诏书却是一道一道接连颁布出来,先是以国礼安葬太子,桓居正,接着又发布诏令在京郊的西山建庙立祠,祭奠故叶相及十四年前夹皮沟意外阵亡的将士。
不明所以然的几个言官纷纷上表,有直言此事不合祖制的,有颂扬万岁圣明的,也有说此举耗费银两,奢侈浪费,大可不必的,文起帝扣下所以奏章,不置一词。
桓王府内,白纱幔帐已经撤去,只是那种压抑的气氛还没有散去。
轩辕一醉手拿着密件正和桓疏衡商谈,哨鹰撒出,没有回讯,两人都已经警觉起来。
“轩辕,我已经提调副将董不大率三千敢死队简从轻行,先行赶往白马镇,但愿来得计。”
“你正在服丧,我暂代你去边关。”
“轩辕,不必说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京城内刚刚平息,别有用心者还不知道还准备掀起什么样的风浪,还是你在此镇守,我出征。你的功夫毕竟在我之上,若是耶律等蛇鼠之辈再来偷袭,需要你在此坐镇。本王决意已下,三日后处决石非,即刻亲率大军,蹈碎敌营。”
“……既然你意已决,我命季良接应。”轩辕接过茶盏,托在掌中。
“疏衡,分兵之事,要小心!据青衣所报,雁云深处密藏的这支所谓辽远队伍是西戎的队伍。”
“诶,大丈夫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方不负我辈少年。咱二人当初约定你除去这些江湖败类朝中逆党,我拒辽远西戎于边境之外。自你纳了舞阳倒变得畏首畏尾了……舞阳的事绝不算完,我一直对她客气,不等于我不追究。”
轩辕哼一声,啪地将密件摔在桌子上。
“她有同谋之嫌。”桓疏衡怒气漾了出来。
“至多算是见死不救……她若想动手,不会等到今日。”
话音未落地,桓疏衡的脸白了,一掌拍在案上!
“亏欠叶家的不是我父王!”桓疏衡面色沉郁,气得腾腾的在屋子里转圈。“她原本要进我桓府,想的是什么?无非是要……要……她那么护着石非,如今杳无踪影,怎么可能与此没有相干。”
“她已经查出了石非的父亲,如今是心灰意冷。”
“所以你此次没有逼她现身,或者你把她关起来了?”
“查出石非父亲的下落,她就会出现的……很快……”轩辕淡淡道,胸有成竹的。
“你有事瞒着我?”
轩辕翘了翘嘴角,只淡淡说了一句边关想必已经出事。
……
莽莽雁云,横亘东西,绵延数百里,好似苍龙蜿蜒一路铺向天际。
冥冥落日孤悬,发出惨淡悲凉的光芒,将这座阻隔塞外蛮夷的大山笼罩在残照斜晖里。
几只苍鹰在山顶盘旋,矫捷灵动,身披血色残阳,御风振翅。时而向上刺破苍穹,时而俯冲贴地而起。
一队铁骑,站在雁云最高峰上。
身着劲装金甲的辽远将领,端然稳坐马上,默默仰望着振翅的苍鹰,嘴角翘出一勾冷笑。
棱角分明的脸,刚毅的神情,双目散发着如苍鹰一般犀利的光芒。
“大帅!”背后,一个硬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讲!” 振翅的苍鹰渐渐成了几个黑点,耶律雄这才徐徐收回目光。
“咱们杀回来了!”
“咱们终于杀回来了!”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雄突然双臂一展,对着空濛山色爆发出一阵狂笑!
“好!文起帝还以为他悄无声息就平了一场叛乱。哈哈哈……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动声色就铲除了他两个儿子,寒天真是功不可没啊。”
“耶律宗主已经偷偷潜入落风山,即将进入绝情崖;咱们的特使也已经在西戎有了极大进展。”
“三路突袭,誓死拿下雁云山脚下的先锋营,将冯将军的中军彻底围困在白马镇里!”
“好。本王要让文起帝断子绝孙!还要让我二十万铁骑踏破这中原乐土,让他们的女人做我们的奴隶,让他们的王孙跪在我们脚下求饶……”
大帅!
千岁!
千岁!千岁!
大帅千岁!千岁!千千岁!
数十铁骑武士同时举起弯刀冲天呐喊,回音在雁云山上迸溅。
……
北风怒号,关山沉寂。
雁云山下,夹皮沟以南十余里,绵延十余里之遥,一座座大帐象沉睡的雄狮。
这是天朝应对漠北辽远人的第一道防线——冯将军派驻在此的先锋营。
北地严寒,天际如墨,朔风透骨冰寒。负责警戒的军士都不住的跺脚,除此之外,所有的军士都睡着了。
夜静更深,朔风中夹杂几点异样的蜂鸣声,警戒的军士不等反应过来,数十条黑影黑影如鬼魅般自天而降,个个手持弯刀。
不过一招半式,军士都躺在了雪地上。
随即,军栅被搬开,无数铁骑出现在辕门外;
熟睡中的将士被呐喊声惊醒,军营里登时乱做一团。
号角声,马蹄声,金鼓声,啸叫声,声声刺耳。
厮杀声,哀嚎声,呐喊声,声声悲壮。
北风象冰刀子一样刮在将士们的脸上,先锋营的战士们懵懂间不及披上战甲,便持刀上前迎敌……奈何敌军如蝗,铺天盖地的冲了进来。五千先锋战士很快却被偷袭者砍倒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
三波人马悄无声息的接近白马重镇,在守城诸将来不及迎战的时候,已经将白马镇团团围住。
北风吹的更紧了……
被困在白马镇的冯将军,一脸铁青坐在帅府内。
底下十数个副将在底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主战的,主守的,纷纷不一。
“将军!您说怎么办?”监军看见乌泱泱的闹哄了一阵,并没有讨论出一条良策,急忙凑过去,低声问道。
“细作居然一点风声没有探到,对方就出其不意包围白马镇,而且还混入了这么多死士。”冯将军斜了一眼。“坚守!”
“将军!”
“澄州和京城已经一月有余无有消息,我们在此遭遇突袭。绝不是偶然。”冯将军一拍桌案。“雁云山下的先锋营已经”
“赵阔,李汉,本将军命你二人趁夜想办法冲出去,将这里的一切对澄州周将军和京都兵部侍郎汇报!”
“末将誓死将消息送到!”
“末将誓死将消息送到!”
冯将军看看左右的副将,转身离开中军帐。正要推门回到自己的后宅书房时,一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过来。
“冯将军,我是影卫麾下……青衣!”一只刻着轩辕家徽的腰牌递到了冯将军眼前。
“青衣统领?!”冯将军惊喜交加,一把握住他的手,死死握住。
“末将本是奉命追查案子,在雁云外看见大批敌军围困咱们大军,急忙潜了进来。”
“……太好了,我这里正需要有高手突围出去报信。一年来边境安稳,大军刚刚撤向了澄州准备换防,前线只剩两万军士。
我分兵三处,夹皮沟有五千兵丁,白马镇有五千,其余一万驻扎雁云山西。如今敌军过了雁云山,我这里居然没有半点消息,所有细作都失去了作用,实在是匪夷所思。
原计划京中桓王爷亲自率军赶赴白马镇,只是不知因何原因耽误至今。不过边境一直安稳,商贾往来热闹,没有发现异常,是以疏忽。”
“不是你们疏忽,敌军根本不是从对面辽远过来的。不过长话短说,请将军马上写信!我用哨鹰传讯,澄州大军很快就会到。”
“好,好!”
冯将军紧紧握住蓝衣的手,用力点头。
……8……
几颗寥落寒星镶嵌在黑丝绒一样的天幕,一爿望月洒下淡淡清辉。
月华如水洒了黑衣人一头脸衣服,自窗棂缝隙看觑,潺潺流水般随着来人的行走轻轻流淌,给黑衣人蒙了一层淡淡光辉。
舞阳一直倒背双手透过窗隙观察着,见来人转过甬路,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敲门声响,舞阳将披风裹了裹,一抹淡笑停在了嘴角。
“叶姑娘!”
来人伸手抹下风帽,一张温和亲切的脸露了出来。
“莫管家没有率侍卫队过来,是给舞阳面子了?”舞阳并不回头,轻轻笑了一声。
“莫问是约姑娘夜谈。”
“舞阳身份低贱,如何敢与莫管家夜谈。”
“姑娘玩笑,今日莫问托大,仅以老王爷旧友的身份邀姑娘夜谈如何?”
“莫管家!”舞阳噙着笑转过身来,安闲的走到桌子旁,对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微笑。“我是冲着师父留下的暗号才赴约的,先生有什么见教的请讲。若是先生为他做说客的,就请出门左拐;若是想探察桓居正的死因,出门右走。”
“叶小姐!”莫问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莫问本来应该早早赶过来等候姑娘,只是王爷吐血,请姑娘见谅。”
舞阳伸出两根手指拈起桌上的杯子,转了转,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并不去迎合他的话题,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莫问见舞阳半分没有追问的意思,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语气。
“叶姑娘,石非被判凌迟!”
啪的一声,杯子碎了。
原本白若梨花一般的脸色,这一看,连唇上的最后一抹血色也消失了。
“老朽刚刚得知这一消息,所以才急着见姑娘。”
空气不再流动,一对明澈如清泉的眸子中腾的升起一簇赤色的幽火,血腥的赭红渐渐涨满。舞阳盯盯看着莫问,攥在一处的拳头一分分松动,手指一分分张开。
“莫管家,杀了人,总不能说声对不起就算了。石非既然选择投案,舞阳还能说什么……”舞阳的脸上突然绽放了一股诡异的光芒。
“当然,皇家杀人除外,那是连对不起都不需要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渐渐被隐埋,被淡忘,除了至亲骨肉,便不会再有人记得这样的事,再提起这样的事。”
清凌凌的声音一字一顿,缓慢的象从遥远的千古传来,跋涉了千年,行走了千年。
他感觉到空气中断裂的声音,就像冻冰遭遇外力时“咔嚓”一声的断裂!
“姑娘!往事已矣,追究因由只能让自己再一次痛苦。老王爷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一醉也不希望。”
莫问见舞阳伸手去薅坟上的杂草,急忙制止。
“爱憎会,怨别离,求不得,放不下。无因哪来的果?不知道果,如何放得下因?先生是要给舞阳忠告?”舞阳突然淡笑。“师父为了当年事,内疚半生,即便我可以放弃家仇,也不能不给师父一个交代。”
“既如此,老朽带你去个地方!”莫问带上风帽,身形飘飘闪出了房门。
舞阳身形一转,将斗篷围紧,紧随其后。
二人轻功了得,不过半个时辰,一老一少,已经来到了西山凹里。
山风低啸,荒草呜咽。
十几座土坟在荒草残叶中半隐半露。
这一刻,
有种难以名状的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四肢百骸都在战栗,仿佛致命的毒药瞬间浸透了她的身体。
泪,缓缓的,慢慢的涌上了眼睛。瞳眸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氤氲缭绕,眼前变得有些不真实。
她呆呆的忘记了言语,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莫问,再次偏首 凝视眼前的一座座荒丘。
“姑娘……最大的那座就是你父母……”莫问哑声说道。“王爷怕人察觉,一直没有迁坟。”
风突然停了,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像是很多,不再与自身相关,又与她息息相连。
曾经繁华与眼前没落的流动背景,汩汩潺潺 ,潺潺汩汩,渐次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