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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小四,石非不在。”
他们一行人经过一场恶战,难得红衣慈悲允许他们更换衣衫,休整调息。军中讲究不多,欧阳与舞阳恰好分在了一屋。欧阳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舞阳,我去方便一下,你先换衣裳。”说着撩了门帘走了出去。
舞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热,没有做声,急忙换了衣服。情知他已经发现自己的秘密,轻叹一口气。这才走出帐篷,看着帐外一片苍茫景色,凛冽寒风依旧肃肃有声,刮在脸上硬生生的疼。
夜里不用轮值,欧阳和舞阳各自躺在地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是都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
“欧阳,一般护送药材这任务是侍卫的事么?”舞阳心里明白,若不问,怕以后也没机会。
“别有任务,只怕要我们配合作战。”欧阳突然坐了起来,“你接近桓王爷想做什么?”
舞阳霍然睁开眼睛,顿觉周身悚然,凛冽寒意从欧阳身上传来——杀气,她再熟悉不过的杀气,如长剑在铗中铮铮低鸣急于嗜血的杀气。
“舞阳是不过一草民,绝不敢做国之罪人。”舞阳看着坦然欧阳一笑,去除他的戒心。“你盯错人了!”
“我看你不象作恶之人。”欧阳一展袖子,掩了杀气,淡淡说了一句。
“了我心中未了事,如此而已,舞阳不过一奴。”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安然阖目而眠,竟无半点戒心。
欧阳心中一动,想了一刻,也睡了。
舞阳在漆黑夜里突然睁开眼睛,暗夜里深深叹了口气。行扁舟,赏垂柳,笑看人生,一世风流。曾经是他的最大的快乐呢,可如今已经成了奢望。唉——
此事古难全,此事古难全啊!
“你走吧!姑娘。”暗夜里看不清彼此的脸色,欧阳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坚定。“王爷不喜欢女子参与政事。”
……
一时间,一长一短,帐篷里只有两人都还算匀净的呼吸声。
“我尽快!”舞阳沉默了一刻。“谢谢你,欧阳大哥。”
“咳——”
“欧阳,你注意第五,他不一般!”舞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练的是忍术,若要行刺,只怕难以应付。”
欧阳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在黑暗中舞阳也能看见一样。他早已经察觉舞阳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再伪装。“两军交战之时是个机会!”
“明白!”
此时中军帐内,灯火通明,冯将军正与红衣和四老研讨布置作战计划。红衣和四老看着冯将军的部署,并不质疑,只是末了说了一句:“公子吩咐,此役中要一击拿下统帅耶律青的首级,震慑辽主臣服我邦。”
“这——”冯将军顿时语塞,万军丛中取统帅首级,不说辽军彪悍,士卒勇猛,单是这耶律青的功夫一般人也近前不得,何况拿下他的人头。
“这个不劳将军操心,我们已经准备了人手。自有我们的人动手,你自管部署军队即可。”
呵……冯将军长出口气,丝毫不掩饰他的轻松,有雨霁初明之色。
“公子令,务必全歼敌部,若有差池——”红衣剩下的话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冯将军,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边陲塞上,初秋时分已经肃杀衰败如冬日。一轮澹澹白日伏隐在大片流云之中,时隐时现,看不出云走,还是金乌穿行。朔风掠过,只见连天的青黄衰草,悉数低伏于地,露出一片凄凉惨白颜色。接连几日狂风暴雨,如今坑洼处依旧余有积水,风过时,间或微微闪耀一点惨白光泽,映衬得更加凄凉苍茫。
几面旌旗被疾风撕扯得猎猎有声,偌大一个冯字的帅旗翻飞正中,无上的庄严肃穆。
三千铁骑皆是枣红宝马,墨黑盔甲,黑色簪缨,行军处铁甲泠泠有声。
对面辽远国的大军足有五千,蛮夷之人看上去甚是威猛,骁勇,气势丝毫不比这边差。
三千铁骑应付对手五千人,还要一役拿下主帅人头。冯将军想着想着,禁不住咽了咽干唾,喉结翻滚,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舞阳和第五俱穿了寻常利落装束,策马走在队伍中央,彼此望望,沉默不语。
只能沉默不语,实在无话可说。
舞阳听着前面那沉重的铠甲簌簌声响,不必看就可想而知此人乃彪悍骁勇大将。
红衣的面无表情的的脸浮现在眼前:“第五,舞阳,务必一击拿下耶律青的人头,死命令!”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没有犹豫的机会,同时屈膝在地。“遵命!”
“舞阳,有把握吗?”第五暗自密音传出。
“你呢?第五!”
“没有!”
“没有,我俩就得死!”舞阳轻轻耸下肩,目光暗沉沉一片,如坠深渊。
“我清护卫,你施暗器!”
“行!”舞阳四处打量一下,除了红衣和欧阳几个人已经着了盔甲走在队伍中,四君子居然没有露面。
“冲!”冯将军一声令下,数千铁骑策马扬鞭,直扑对手。第五看了一眼舞阳,两人几乎同时狠狠抽了一下马背,□坐骑吃痛狂奔,冲在了最前面。
舞阳和第五冲到了耶律青的身边,两人几乎同时手据马背飞身跃起,同时扑向耶律青。舞阳兀自左手持着那日夺来的铁剑,寒光一闪,一招长虹贯日直劈耶律青的左肩,气势如鹰隼般犀利。耶律青本是军中大将,功力深厚,拧身闪过,手里长枪一横如一条蜿蜒青龙轻松化解了凌厉攻势,两人缠斗在一处。舞阳暗自琢磨如何将他引走,方便自己远遁,剑势逐渐缓慢下来,耶律青当然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没想到一个身着便装的普通小卒子敢挑战他这个军中大帅,心里无名怒火早已经燎原,看见这个小卒子出手缓慢,还以为是压在了自己的枪着之下,一条长枪更是舞得如虬龙一般,迫得舞阳节节后退,渐渐远离了混战中的队伍。厮杀声啸叫声渐渐远离,连第五也不曾跟上来。舞阳暗自打量周围没有异样,剑招突变,手一换,剑交右手,一招飞沙流瀑,无数剑光将耶律青层层包围,寒光刺目,烧灼人眼。左手一扬,手中雪影飞剑猛地甩出。耶律青眼前一花,再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嘴一张,一声呼喝也来不及吐出,人头骨碌一声甩了出去,身子犹自摆着进攻的架势,脚踏乾位,迈步向前,摇了两摇,死尸摔倒在地,喷出一腔鲜血。
舞阳收了剑,不敢多想,回头看看,猜测红衣马上就会撵了过来,不及打量周围,施展轻功向下飞奔。一路上,只觉寒风猎猎刮在脸上想刀子一般生疼,无边树木迅疾向后闪去,呼呼的风鼓的衣衫嘶嘶作响。
“雪影剑!”一声噩梦般的声音遥遥传来。
舞阳顿了一顿,险些跌倒,根本不敢回头,用尽全力,心中只一个念头,若是被抓,自己这层皮非得被他掀了不可。
只是,只是已经来不及,空中四条身影早已经飘飘落下,堵住了去路。
念吾可怜
“雪影剑,还跑!”劲松老人一声怒喝。“还不跟我们回去!”
“四老,放过小人吧。”舞阳咽了咽干唾,大口喘气,双手抱拳。
“公子找你一年了!还不跟我们回去请罪。”
他就是我的噩梦——舞阳心道,不跑,我不是送死!
“四君子——四老,小人生性淡泊,与几位没有过节,放小人一条生路。”
“雪影剑,你第一次出手我们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与我们回去,听凭公子处分。”墨竹冷冷看着。
“小人有点私事没办完,了结之后自会去请罪,请四老再给些时间,可否?”
舞阳连连抱拳,额上沁出冷汗。
“还要我们动手么?”冷梅挂着一脸寒霜。
“耶律青,小人已经奉命杀了,求四老放过我!”舞阳打量着阵势,估计脱身不易。
“少废话!”
“四老要怎样才肯放了小的!”
“没有可能!”
咳——
舞阳长叹一声,手腕一翻,剑尖指地,“那小人得罪!以下犯上了!”
“雪影剑,你敢反抗?”
“小人有些私事没处理完,请四老理解!”
冷梅不禁一怒,也不再好言劝说。手一拂,一招‘唯有暗香来’骈指点向舞阳的肩井穴。
舞阳错步拧身闪在一边,将长剑扔在地上,切掌迎了上去。冷梅不禁一愣,强大的内力居然让他后退两步。“梅老,您不放过我么?”
“……他老人家——在哪里?”
“过世了!”一双幽深的剪水瞳眸看着梅老。“舞阳办完私事就回王府请罪,决不食言!请四老成全!”舞阳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低了头。
“……你走吧!半年限!”梅老只觉嘴了恶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届时不归,取你项上人头。”
“谢四老!”
舞阳不敢在耽搁,双手抱拳拱手,抓起长剑,飞身而去。
“真是他老人家的传人?”墨竹上前一步。“我们如何交差?”
梅老点点头,眼里一阵惘然。“他老人家居然过世了!”
“老人家的人,我们怎么敢动,只怕公子出马才能拦下他。”劲松迎着朔风,眯起了眼睛。
“回去!”
梅老凝视着连绵起伏的远山,此时已经暮色苍苍,整个山脉远远铺了过去,竟象是青色虬龙蜿蜒盘结到暗灰色天际,望不到尽头,望不穿前尘旧事。朔风猎猎,苍茫中似乎依旧感觉大片流云风驰电掣一般游走。“又要变天了!”
红衣早已经带着欧阳几个人追了过来,看见地上的耶律青的头,和扑到在地的尸身,命人收拾抬了回去,唇角不自主地扯了一下。欧阳在一边看着,却是不象笑的模样。
“红衣!”欧阳话一出口,有些后悔,回头看见那几个侍卫离得很远,这才放心。
“欧阳九,看他出剑的手法,四老拦不住他,公子震怒,你还是想想怎么交代吧。”
欧阳九轻轻叹口气,自己也是头疼,不禁一阵苦笑。
“为什么不给他下毒?”红衣沉声怒喝,脸色铁青。
“我回去请罪!”欧阳看了一眼,转身走进茫茫暮色,背影疏多寂寥。
红衣看了不禁一愣,暗自思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遥遥看见第五蹭了过来,不禁大声怒喝,“安排你们两个人击杀耶律青,你为什么要迟了一步。”
“属下与舞阳商议,我清理护卫,他去搏杀。”
“哼!”
“舞阳呢!”第五看见红衣脸色不对,紧忙谦卑地询问,躬下了身子。
“不知所踪!”
“这?”第五看着他的脸色,不敢再问,慢慢退了下去。
红衣冷了脸子带领众人返回军帐。此一役,歼敌五千,敌部主帅授首,可谓胜的彻底。冯将军一向紧绷的脸难得舒展起来,又耐于自己的威严不能明白表露。部下却早已经开了花,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冯将军在战场上吩咐副将带领军士清点战力物资,缴获的辎重等物。 扭头看见红衣过来,急忙招呼。红衣一拱手,示意他先忙,红衣并不干涉,带领卫队自行返回大帐,准备启程回京。心里惦记已经逃脱的舞阳,也是头疼,急忙回身招呼一个黑影人上前,低低嘱咐几句,黑影人应诺消失在帐外,这里红衣才吩咐拿起哨鹰,写了密件亲手绑到鹰爪上,放飞。
舞阳终于成功脱逃,心里情知早晚不等,无论如何不能躲过那一日。时间不多,想着如何快速接近桓王,更加头疼,一路晓行夜宿直奔当时药人攻击的海甸子而来,她一直怀疑此地有诈,虽然心里急着返回京城,心底忧虑药人的事还是决定查探一番。快速返回海甸子,却不禁呆了一呆,除了衰草连天,曾经血洗的广袤大地,如今一点迹象没有,地上甚至连打斗过的痕迹已经不再,决计不是官兵来收拾的痕迹。辨认下方向,确认自己记忆没错。舞阳轻轻蹲下身子,捏了一搓泥土放在鼻翼下嗅了嗅,虽是被大雨冲刷过,土里的血腥尚有一丝。当初就是追了黑衣人在此失去了痕迹,如今大力厮杀下居然痕迹这么快就不见。真是咄咄怪事,难不成撞见鬼了不成。舞阳沉思了良久,不知道从何处着眼,如今世子必不会放过她,时间紧迫,如何进行下一步竟成了难题。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药人所居定是离此不远。
遥遥传来人的脚步声,舞阳急忙闪身躲在了草丛深处,偷眼看去居然是欧阳!心里一惊,她无论如何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地追了过来,在草丛中挣扎片刻,到底不想拖累他站了出来。
“欧阳大哥,你是来追我的?”
“上峰指令,我们执行。”欧阳语气平淡,却没有温度。“分了三拨人找你。我猜你会来这里。”
“嗯,如果欧阳兄为难,舞阳束手。”舞阳看着他淡淡一笑。
“我在赌放姑娘放错了没有。”欧阳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看样子没有!你在追查药人的下落,正义之士。”
“没有痕迹!”舞阳走到欧阳面前,眼神却看着远处青色山脉。“居然没有一点痕迹。上次我追踪至此,人消失不见,却探不出蹊跷。”
“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