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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书家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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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书。”冷翡翠靠着她的肩,“我一定会好好养身体,一定什么都吃,一定……”
  子书看着一脸认真的冷翡翠,唇角不禁上扬,“真乖。”

  迷花倚石忽已暝(三)

  冷翡翠有恙的事,传到了戚永昭的耳朵里。身为主夫,此事他不能不管。于是,他回到了秋府。事情的经过,他已知道的七七八八,去看冷翡翠的时候,冷翡翠除了满脸的不好意思,不肯再多说什么。戚永昭也不再多问,只是嘱咐他好好养身体,毕竟这种时候是男人体虚的时候,不能太任性。冷翡翠应了下来,他从心眼里就一直羡慕这个样样比他出色的男人,自然也知道,戚永昭是真心关心他的,所以,对他的话,一直也是言听计从的。
  子书的书房里,戚永昭找到了她。将小厮们都遣了出去,戚永昭看着面无表情的子书,有些话饶是不情愿,也不得不说了出来。“听说,翡翠病了。”
  “嗯。”子书已经合上书,看着面前的男人,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他风采依旧,全然没有被妻主冷落的落寞。
  清了清嗓,戚永昭有些尴尬的说道,“翡翠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不要再去劳累他了,对他的身体不好。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说出这样的话,戚永昭心里是有些羞涩的。不过这后面半句话直接被子书忽略掉了,她直视着他,“你认为是我故意去劳累他的?”
  戚永昭还没回答,子书又接着说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说到轻重,戚永昭不由想到前一阵在佘州城的那一晚,子书将他折腾的几乎连小指头都没了力气。全然没有平日里斯文淡漠的样子,更别提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新婚夜了,简直就是恶劣到家。
  子书质问完了,发现戚永昭居然没回话,从他上挑的眼角中氤氲出的淡绯色,子书不由得也想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知轻重。她不由得有些恼怒自己遇到戚永昭就没了那些理智,于是只好解释,“男人这种时候要注意,我是知道的。翡翠觉得这一胎是个男孩,对我有些愧疚,所以就……书上也说了,这种时候要小心,也不是完全不行。”
  子书解释到这里,发现戚永昭的神色还是有些恍惚,遂住了口。戚永昭没想到子书会跟他解释的这么细,想着他的来意,低着头道,“这一阵子我会住在府里,你要是……可以来找我。我先出去了。”他有些急切的走出了书房,这话虽然说的不露骨,可是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让他觉得羞涩。
  子书看着男人翩翩的身姿,急切离开的脚步,脸色绿了。当她是什么,大灰狼还是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他,就这么急着避开她。虽则,她的确是很容易对他有些想法,谁让这男人长得那么蛊惑,味道又是那样的好。不过,他们之间,还有着那件事的隐瞒。子书实在不想再被这人诱惑,不明不白的沦陷下去。
  天气越来越凉了,冷翡翠的肚子开始大了起来。戚永昭的身影常常出现在她的面前,子书心中莫名的焦躁更甚。不想碰他,不代表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没那些念头。毕竟,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于是,夜虽然凉了,子书在院子里练剑的次数多了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了也亦的眼里。当然,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入冬的时候,子书照例是出去拜访客户,联络生意。年前的这一段时间,一直是好时光,许多人家都会在这种时候准备贵重礼物,应酬打点。子书出门,也亦是必然随行的。家里的事自从戚永昭进门后,她是半点不必费神。有时候她真的很想不通,这个男人这么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家操劳,又何必一定要在那件事上保持沉默,不信任却付出,算什么呢。她倒是没想过,她自己何尝不是在这件事上僵持着,不肯退让。
  出门了,应酬多了起来。到了咸城的时候,一个往来几年的商家,请子书去了当地盛名的青楼软香楼,少不得叫了几个小倌陪着。陪着子书的,叫欣儿,年纪不大,模样俊秀,极为温顺。欣儿不像其他那些做久了的小倌,只知道糊弄客人的钱。他小心温柔的一旁侍候着,让子书比较满意。不过,子书并没有在他那里留宿。
  在咸城待了几天,让也亦意外的是,子书居然自那次应酬后,又去了几次软香楼,点了欣儿作陪。欣儿的才艺谈不上出众,略略会弹些《妆台秋思》的筝曲。也亦不认为这是子书喜 欢'炫。书。网'的曲风,也不见子书留宿欣儿那里,是以有些费解。倒是私下里,因为每次也亦都在一旁,欣儿居然背着子书,向他打听子书的家事。很明显,欣儿是对子书上心了。这也难怪,楼里的人,看着喜 欢'炫。书。网'的客人,难免会延伸出些期望。只是这种时候,也亦私以为秋府里,是不大适合增添人的。
  也亦自然不会和欣儿说太多秋府的事,想着子书会找欣儿作陪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就那么一条。不过子书也没动静,也亦眼看着欣儿私下里是越来越热切的打听秋府的事,少不得还是要向子书说上一说。
  这日的午后,下了暴雨,不宜出行,子书于是留在客栈里休息。也亦站在一旁,替她泡龙井茶。他觉得是个时机,于是对子书道,“主子,您喜 欢'炫。书。网'欣儿吗?”
  也亦一直是不声不响不多话,听到他这样问,子书有些意外,她啜了口茶,抬起头看着他,“怎么这样问?”
  也亦看着子书,“欣儿私下里和我打听过几次秋府的事。”
  “哦?都问了什么?”子书难得没安排,不以为意的闲话着。
  “问您娶亲了吗?有几位夫郎?可有子嗣?家住哪里?……”也亦照实回答。
  “嗯,你都怎么跟他说的?”
  “略略答了些,没说秋府的详细。”也亦依旧如实回答。
  “就凭这些,你就觉得我喜 欢'炫。书。网'欣儿?”子书沉声。
  “欣儿对主子您有心。这么些年,我也没见主子您会单独去那种地方。”也亦直言。
  “从前我和朱英常到楼里听曲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跟喜 欢'炫。书。网'有什么关系。”子书有些不悦。
  “可您如今是一个人去。”也亦不怕死的继续。
  “一个人?那你呢?”子书白了他一眼。也亦今天这么多话,真是让她意外。“我不喜 欢'炫。书。网'欣儿。”子书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您难道是?”也亦的话说了半截,生生的止住了。
  “难道是什么?”子书又白了也亦一眼。
  “没什么。”也亦喏喏,脸色却红了。
  子书怒了,也亦脸红的意思,她很明白。难道她就这么欲求不满?还是说女人去楼里,就只能那么点事?她不过是打发时间,消遣消遣,碰巧欣儿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温顺的样子跟从前那个人有点像。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跟也亦说的。
  子书绷起脸,“也亦,你今天这么多话,到底想说什么?”
  秋府里的事,也亦都看在眼里。他原本也就只打算这样一直看着,这才是他的性格。可是那人非要他在中间掺和一下,生怕秋府里出了什么事,让子书难办,他只好多话了。
  也亦硬着头皮说道,“翡翠主子现在有了身孕,我觉得家里不大适合这种时候添人,也最好不要出什么是非。”
  “是非?能出什么是非?添什么人?”子书没好气的说道。秋府里的两个男人现在都不让她省心,还能再出什么事。
  见子书一脸不悦,话还得说,也亦闷闷的继续,“您要是不喜 欢'炫。书。网'欣儿,只是要人侍候,还是我侍候您吧。至少这样,不会让翡翠主子难受,也不会让主夫烦心。”
  子书这才明白也亦的初衷。她想了想,冷笑道,“也亦,当初慈心镇的事是不得已,我说要给你名分,你不要。怎么,现在后悔了?”
  也亦急忙道,“没有后悔。”
  “那是什么?我现在也没中了什么药,你这么毛遂自荐的,难道是喜 欢'炫。书。网'上我了?”子书这一向的心情不算顺畅,也亦又往枪口上撞,子书于是欺负上了老实的他,拿话讥讽他。
  “属下不敢。”也亦的脸涨得通红,如寒潭般波澜不惊的眼眸,也羞愧的闪动着。
  子书站起身,捏住了也亦的下巴。也亦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听见她的冷语,“刚才还毛遂自荐要侍寝的,眼下连个下巴也碰不得了?”
  也亦只好停止了动作,面色烧得滚烫。
  子书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打量着他。“你这么做,是那人的意思吧?这么多年,你们是不是一起都有联系?”
  也亦沉默。子书捏着他的手,又重了些。也亦被捏住的下巴,明显变了颜色。
  子书冷道,“这么些年,你一直私自出府,问你原因,你从不肯说。想来你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跟他联络。我一直不捅破这层纸,是希望你能自己说出口。别忘了,当初是你死活跟着我,说要当我是主子,一辈子跟着我。你就这么做属下的?”
  也亦在心里叹了口气,被子书这么一问,他倒是没了那些羞涩,静静的看着子书,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
  子书更加不悦,“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自以为是。就这么笃定,你们想的就是对的,就是为我考虑?……”子书冲着也亦发了一顿脾气,这才发现,原本对戚永昭的怒气,对冷翡翠的担心,对那个人的失望,都统统的迁怒到了也亦的身上。她从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曾常常拿也亦发火,不过像这次一股脑说了这么多,尚属首次。可能,她也是这半年,太憋屈了。
  对着一个木头发脾气的结果就是,也亦只是一直安静的看着她,在她说完之后,说了句,“主子,您别生气了,是我多事。”
  子书有一种一拳头砸到棉花堆上的感觉,那感觉,绝对不会是消气了,而且更加生气。“也亦,你看着我这么憋屈,是不是挺好笑”
  “属下不敢。”也亦急忙辩解。
  “一直看着我无可奈何,憋屈,苦闷,是不是很有意思?”子书继续迁怒。
  “主子。”也亦低声唤着她,黑漆漆的眼眸中,满是同情。
  “我不需要同情,收起你的怜悯。也亦,起码我一直都是为自己考虑,不像你,心里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有,满心满念全是别人。”子书直言。
  也亦没说话,子书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确早在被人救起的那一刻,心里就只剩了报恩。
  子书松开了钳住也亦的手,也亦的下巴上有了些淤青。她有些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这几年,从她成为秋府的家主起,她较之以往,更加内敛。往日里逗弄冷翡翠,是她的一个乐趣。眼下冷翡翠有了身孕,她不再逗弄他,每每还要替他的身体担心。戚永昭,就像嵌了刺的美木。美轮美奂,却总让她难受。而那个人,她更是不敢再想。想一次,依旧疼痛一次。她的心事,无人再去分担。她不过是个平凡的人,虽然总是想着要将秋家光大,想做些事证明自己。可除此之外,她也是个会累的人。
  欣儿是个能让人放松的人,他不紧不慢的细语,才艺不精的曲艺,能让子书什么都不去想。他很温柔,也没表现出什么企图,也许是这样,子书才会不知不觉多去了几次软香楼。也亦今天的话,提醒了她。子书心里明白,也亦的提醒是对的。这软香楼,她不适合再去了。
  想到这,子书瞥了眼也亦。也亦垂着首在替她泡茶,淤青的下巴,清晰可见。罢了,她在坚持些什么,又在和谁过不去呢。她的确想有个男人陪着她,从身到心,让她能休憩一下,继续向前。不能让家里的两个男人烦恼,也亦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也不是第一次了,往后等也亦想要名分的时候,再给他一个就是。
  心中有了决定,子书很快的吩咐道,“去沐浴,然后到我房里来。”
  “嗯?”也亦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子书瞪着他,他才醒悟过来。“好。”他将茶具收拾了一下,退了出去。他心情慌乱,边沐浴,边挣扎。他和子书在慈心镇的事,并没有和那人说过。子书的事,他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那人,唯独这件。他只是觉得,这样会让那人伤心。虽然,那人一直以来,都让他跟了子书。就像子书说的,让子书纳了他,是那人的心愿。
  至于自己对子书的心思,也亦从未去分辨过,只觉得不该去想。子书是他的主子,其他的想法,都是不应该的。一切的一切,只要是为了她好,都是可以的。
  也亦洗了很久,换上干净的衣服,叩开了子书的房门。

  应似飞鸿踏雪泥

  子书在擦头发,也刚刚沐浴完。初冬的天气,原本没有那样的冷,但连绵不绝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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