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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俏儿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土豆离自己远去。
终于,她下定决心,再看到什么中意的菜蔬,坚决不再让公子把自己拽走了,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她不行,她还得负责一家子的伙食呢。
于是两个人又晃悠了一圈,小俏儿看到有人刚带了一车萝卜过来,摆好摊子,便立刻蹦跶了过去。
公子连看都不看,拉着她就要走:“不买这个。”
小俏儿铁了心,不肯让步:“不行。逛这么久了,咱们还什么都没买呢!”
“那晚一会儿再来买。”
“晚一会儿好的都被人挑走了。我不!”小俏儿坚决不肯让步,一边蹭着死不肯走,一边赶紧手疾眼快地挑了四个大萝卜,把钱付掉。
银物两讫,萝卜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放在他们脚边,摊主忙着笑迎下一位客官。
公子瞥了她一眼。
她再瞥回去。然后开开心心地拎起四个大萝卜,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之后小俏儿如法炮制,先后速战速决了一棵大白菜和半袋干黄豆,还跑到以前她常去的六味居买了一小坛甜酱,大白菜和豆子都不好拎,她只好转而眼巴巴地望着公子。
公子又臭了脸,面色冷峻,好像小俏儿手里拿的是他八辈子的仇敌。
但最后还是默默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萝卜和甜酱,
心里万分恼火自不必说,他堂堂夕颜山的绀青公子,提着这些萝卜和破烂酱算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看看小俏儿开心的样子,他只有咬咬牙,忍了。
两个人晃啊晃的,终于慢吞吞地逛到前街的后半段,这里多是些店铺,与前半段街道上的各种小摊完全不同。
公子看见自己常去的茶叶铺子,刚要抬脚,但是看看自己手里拎的东西,只好又退了回来。
拎着这些东西去和人品茗论茶……算了算了算了……
可小俏儿早就站在那茶叶铺子门前了,指着招牌问他:“公子,你不是喜欢这家的茶么?要不要进去买一些?”
“不,用,了。”公子的回答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小俏儿“哦”了一声,没在意公子的语气,继续欢欣地往前走,一闪身,又进了一家铺子。
公子抬头看看招牌,再次犹豫了。
绸缎庄。
怎么办?要进去么?这样子也太丢脸了……可自己明明一早承诺了她,要给她买新衣裳的,怎么能食言……
公子站在店门前,内心惆怅万千。
最后,他趁人不注意,把萝卜和甜酱放在店门旁边的石头墩子后边,怕人瞧见,还特意用脚往里推了推。
然后,他整了整衣衫,大踏步走进店里去。
小俏儿正抱着那棵大白菜站在店堂里四下打量,旁边的伙计看她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笼着手在大柜旁边靠着,动也不动。
公子的火气顿时冒了出来。大步走上前,往货柜上一指,凶巴巴地对伙计道:“把你们这儿最贵的绸缎拿出来!”
那伙计一见公子通身气度不凡,开口又要最贵的料子,料定是个有钱的主儿,便无比殷勤地将各色绸缎摆了满满一柜。
公子一指小俏儿,对伙计道:“给她过目去。”
伙计这才晓得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这傻乎乎的丫头原来是和这公子一起的,赶紧向小俏儿殷勤道:“姑娘,你这边瞧,这是上好的织锦……”
小俏儿只觉得样样都好看,早看花了眼,只好求救似的看向公子。公子一挑眉,指着另外一个货柜上的衣料对伙计道:“去,那边的也拿来。”
伙计不敢得罪这位客官,便依言去取了那货柜上的料子,大柜上摆得满满当当。
可公子仍不罢休,指着最后边一个货柜继续道:“那儿的也拿过来。”
伙计沉不住气了:“这位公子,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料子呢?”
“怎么?嫌麻烦?”公子眼神一凛,“那罢了,走,我们去别家看。”
“别别别……公子您……小的不是这意思……”伙计赶紧圆场子,“您,您再看看吧,咱这店里料子很不错的,哎,公子……”
公子理也不理,拉着小俏儿就走。
那伙计留不住客,只得回来收拾残局。那一柜子的衣料,足够他收拾老半天的了。
公子把小俏儿带到对面的锦绣庄,赌气似的,七七八八地买了一堆衣料,又交待妥当成衣之后送上门去,这才满意地离开。
小俏儿扁着嘴,心里只腹诽公子乱花钱。
两人刚刚走下锦绣庄的台阶,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悲戚戚的哀嚎:“不带你这样的!怎么又是我点爆竹!”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把眼睛抠出来洗洗干净再放回去。。。嗷。。。。尊折磨人。。。
37
37、再遇 。。。
是蜜九吧?那倚微应该也在的。他们到瑞兴来做什么?听那个动静,莫不是要到这儿来开铺子?
正诧异着,喜气洋洋的鞭炮声在耳畔噼里啪啦地炸开,间或还能听得到那少年惨兮兮的哀嚎声:“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啦!”
怕爆竹怕成这样的,除了蜜九,还会有谁?
小俏儿心中一喜,想要到前面去凑凑热闹。
因锦绣庄的位置恰好是在前街的拐角处,实在看不到爆竹声传来的地方,小俏儿便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手却被紧紧拽住,她怎么努力也看不到那新店铺开张的场景。
她回头去看,却见公子早蹙起了眉,埋怨似地盯着她。
“公子,我就去看一会儿,”她竖起一根手指,跟公子求情。
公子却不为所动:“东西买够了,咱们该回去了。”
“可……公子,只看一眼还不行么?人家开张,咱们去沾点喜气也好嘛!”
公子一脸风雨欲来似的表情:“不行。”
说罢便强行拽着她往回走。
小俏儿极不情愿,脚步懒懒地不肯跟上,还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那有些许白烟飘逸而出的街角,那儿现下露出人声鼎沸的一角,能看得出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连宜兰馆的一群莺莺燕燕的姑娘也悉数到场,边嗑瓜子边咬耳朵,低语笑骂,好不热闹。
小俏儿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仍不死心,又怯怯地叫:“公子——”
公子转过脸来狠狠地剜她一眼,表示此事绝无回旋余地。小俏儿只好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心里盘算着也许应该再找个时间偷溜出来。
公子心中则暗自腹诽,那个家伙实在讨人厌,从前就总是阴魂不散,没想到现今还是一样。警告威胁什么的全都没有用,看来,他只有把眼前这个呆里呆气的白小俏看得更紧些才行。
想到这儿,他便又回头瞥她一眼,却恰巧瞧见她正一步三回头地向后看,他不由得火大,索性停下脚步。
小俏儿一回头,正正地撞上公子的胸膛,鼻子尖都撞痛了。
她揉了揉鼻子,纳闷地抬头看公子,她那双黑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不明白火烧火燎要回家的他怎么突然又停下来了。
公子低头,眉头挤在一块儿。
“公子……”小俏儿被他俯压下来的气息弄得有些不安。
“不管他在哪儿,做什么,当他就是一棵再平常不过的树,不许理会他。”
我又没说什么……小俏儿这句辩白在喉咙口转了转,到底还是没胆子说出来。公子的眼睛都要烧出火来了,她哪里敢再多说半句?
手又被他再次捉住向前拽,她赶紧疾走几步,免得又被他数落什么。
但是……
“公子。”她再次开口。
“嗯?”他气势汹汹地转过头,表情恼怒得好像要吃人。
她歪着头盯住他,学他之前的样子蹙眉:“你拎的那些东西呢?萝卜呢?甜酱呢?”
不管公子心内对于以后跟不跟她逛街的问题如何难以取舍,反正小俏儿是铁了心了,以后决计不再跟公子一起出来逛。
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把萝卜和甜酱塞到人家绸缎庄外面的石墩子后面,要不是她赶得巧,早被几个小孩儿拎走了。偏偏那个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罢了罢了,谁让他是自家公子?人前温文尔雅的莲鲤斋许公子。记得自己从前便常常这样安慰自己的。小俏儿便摇摇头,一笑置之。
不过这位许大公子倒还有些良知尚存,虽面上不满着,却还是默默地从她手上接过了甜酱坛子与萝卜。
两人一路回到莲鲤斋。与前街上的热闹非凡截然不同的是,莲鲤斋门前照例寥落无人,庆余平时用来清扫的大扫帚被扔在一旁的石鼓后,明明石阶上还未清扫,却不见了人影。
这两个小子,怎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走上石阶,小俏儿实在看不下去阶上的那些残碎枯叶,便将手里的东西先搁在一旁,拎过扫帚,想要先将石阶打扫一下。
公子却不许她做,转向铺子里准备叫庆余和华余来。
却听得铺子里有说话声传出:“原来公子您与我家公子还是旧识呢,可怎么没听我们公子说起过?”
“你家公子素来知交淡若水,不曾说起也是自然。”
听到这个回答的声音,公子立刻冷了脸,大踏步走进铺子里去。小俏儿亦赶紧丢下手里的扫帚,跟了上去。
后堂里,倚微正捧着一碗茶,悠然闲适地翘着二郎腿,容光焕发,面色红润,全然不见那晚的颓唐之色。配一袭白色衣袍,愈发显得丰神俊秀。
看到他如此神采,小俏儿才暗自松一口气。抬眼又看到自家公子瘦削的肩膀,心中又不由地哀叹一声:什么时候,公子才能像从前一样呢?明明之前他的形容该是与倚微不相上下的,可如今这番光景,真真要落了下风了。
虽然她没什么拿尖要强的心,可是看着自家公子气势上渐弱的样子,隐隐也是有些不甘心的。
明明他不该是这样颓唐的光景,明明从前他站在合欢树下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明明他才应该是最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这样的心思。像是忠心耿耿的士兵,拼命想要维护自己的将领。
“公子,你们回来了。”庆余见公子与小俏儿两人回来,赶紧迎上来,瞧见公子手里的东西,一下怔住。
小俏儿这才想起来,公子手里还拎着四个水灵灵的大萝卜和一坛甜酱,赶紧想要一把夺过去,无奈公子捏的紧,不肯放手。她用力拽了拽,仍无济于事。
他开始不是讨厌拿这些的么,怎么这会儿又不肯丢了?真是个怪人。
小俏儿没法子,只得由他去了。
倚微的视线落在公子手上的萝卜和酱坛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许公子倒是好兴致,一大清早就去逛早市,这萝卜倒是新鲜的很,在下素来只知道许公子挑人的眼光好,却不知竟连挑菜的功夫也是一流呢。”
公子冷然道:“陶公子还不是一样,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走到哪儿便将酒庄开到哪儿,咱们可比不得您这般潇洒。”
倚微一手捧着细瓷小碗,一手用碗盖儿撇着面上未沉的茶叶,也不饮,只是出神地望着公子手上的那几只萝卜,小俏儿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怎么瞧他眼里都好像有些嫉妒的神色。
嫉妒?
嫉妒这萝卜?
难道他喜欢萝卜不成?
他要是爱吃萝卜,那一会儿走的时候分两只给他带走好了……小俏儿正胡思乱想,听得华余一边接手公子拎的东西,一边道:“方才听这位公子说,他是您的故交呢,此次到瑞兴来,就在前街上开了间酒庄,这不,特特地送了两坛子好酒来。”
公子淡淡道:“知道了。”
华余瞧见公子脸色又有风雨欲来的苗头,便赶紧拽着庆余退了下去,临了还跟小俏儿使了个眼色,表示“这儿的事就交给你了”。
倚微仍心不在焉地撇着茶叶,目光离了萝卜,又拐到小俏儿身上来。
公子眼尖,早一步挡在小俏儿身前,对倚微道:“今日不是你开张的大好日子么?你不回去张罗,留在我这儿多没意思。”
“怎的,我过来叙叙旧还不成么?”倚微不以为意,一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托腮作无辜装。
“跟你没什么好叙的。”公子拣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小俏儿站着无事,便打算去后面再沏一壶茶来,省得自己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尴尬。而且倚微不愿动那碗茶,估计是因为庆余沏茶的技艺太差,人家好歹是登门拜访的客人,连口茶水都没得尝,也实在太怠慢了。
她刚要走,却被倚微叫住:“你做什么去?”
“沏茶。”小俏儿闷闷地答。
“别去,我不吃茶。”倚微托腮笑道,“这么几日不见,你难道都不问问我怎样么?”
小俏儿刚要答,却被公子抢了先:“有什么好问的?你这不是瞧着挺好么。那么大一包仙土,足够把你补得七窍流血了。”
“那是,还得多亏您大人有大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我这小人物计较啊。”倚微笑答。
“既然有了续命的仙土,你就该老实在那儿呆着才是。”公子面上波澜不惊。
“可红苏县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