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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三老爷抿了抿,唇没有回嘴。
蒋大老爷气急败坏说道,“我们蒋家如今和五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看你脑袋是浆糊了!你看不出来四丫头的死另有内情吗?那些个下贱的奴婢没见识就算了,难道你也看不出来吗?你如此,不依不饶地状告五殿下,这还不是称了那幕后之人的心!而且,五殿下为何要杀四丫头?你显然是有人借刀杀人,要把这杀人的罪名栽赃给五殿下!”
“既然是栽赃,那大哥你怕什么?”蒋三老爷反问说道,“既五殿下是清白的,那刑部自就会还他清白,放他出来的,大哥你这是怕什么?如此,不是更好?我们蒋家既不会丢了脸面,而四丫头的死也能查明白。”
“强词夺理!”蒋老夫人沉声说道,“为了一个死了的四丫头,你这是让五殿下对我们蒋家心生芥蒂吗?四丫头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你不能为了四丫头,就不顾蒋家的未来,不顾你大侄女的脸面!你如此不依不饶,你让大丫头将来怎么面对五殿下?就是因为四丫头的事,大丫头今日还投缳了,差点就没命了,四丫头已经没命了,难道你还要大丫头也搭上一条命吗?”
蒋三老爷忍了忍,回了一句,“大丫头是蒋家的姑娘,难道四丫头就不是了吗?”
“你这是说我老婆子偏心?”蒋老夫人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喝道。
她就是偏心又如何?
蒋语一个庶出的姑娘,怎么能和蒋倾相提并论?
“儿子不敢!”蒋三老爷忙起身,躬身说道。
“我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蒋老夫人冷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你就去衙门把状纸给撤了,把那几个不识好歹的贱奴才也领回来。”
“母亲,请恕儿子不能答应!”蒋三老爷躬身,说道。
“你……”蒋老夫人勃然大怒,愤怒地瞪着他,眼里闪着熊熊的烈火,“不能答应?”眼睛里的恨意,恨不能把他吃了。
“是,请恕儿子不孝。”蒋三老爷回道,“我是四丫头的父亲,我不能就这么让女儿不明不白地惨死。”
“孽障!”蒋老夫人怒吼了一声,“跪下!”
蒋三老爷老老实实就跪了下去。
“孽子,我的话也不听了!”蒋老夫人拿着一旁的拐杖就打了过去。
蒋三老爷不偏不让,砰的一声生生受了这一下。
“孽子,你如此一意孤行不顾蒋家的脸面,不顾蒋家的将来,今日我替蒋家的祖先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蒋老夫人又是一下打了过去,愤恨说道。
蒋三老爷也不动,只跪在地上受着。
打了几下,蒋老夫人有些喘气。
“母亲,您没事吧。”蒋大夫人起身走了过去给她顺气。
蒋老夫人喘着气死死地瞪着蒋三老爷的脸。
心里的恨意汹涌如潮。
这庶子的脸像足了那贱人。
贱人!贱人生的贱人!
这神情和那贱人也一样!
怎么打,怎么骂,怎么磋磨她,她都是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咬着牙关一句话都不说。
那贱人,当姑娘的时候就和老爷不清不楚的,后来自己嫁给了老爷,她还不要脸地和老爷纠缠不清。
再后来,到底还是抬进了门当了老爷的小妾。
蒋老夫人想到当年自己所受的冷遇,心里的火就如是被浇了油,烧得旺旺的。
自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他温柔和情意都全数给了那贱人!
那贱人有什么好的?
出身不高,长得也没自己明艳。
自己哪里都比她强!
这么多年了,他们已经死了,自己却还是活着,她以为能顺畅些,可每每看到这贱种,她就会想起过去的事。
有时候,午夜梦回,自己也会后悔,后悔当初把他抢了过来。
人是抢到了,她不过也是占了一个正室的名分,而他的心里装的到死都只是那贱人一个人!
那贱人!
生前是一个贱妾。
死后,将来与他同穴的也是自己!
所以,自己到底还是嬴了!
蒋老夫人歇了一口气,又是一棍子打过去,“不孝的东西!”
“母亲!”蒋三夫人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跪在了下去,护在了丈夫的面前,求道,“母亲息怒,母亲息怒。”
“你不是病了吗?走不路了吗?这下可是来得挺快的!”蒋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拐杖只地上顿了几下,到底没有朝蒋三夫人的身上,打过去。
“母亲,您息怒,再打下去,若是是伤着三叔,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母亲您?”蒋大夫人忙打圆场。
“孽障,你给我听好,明日立即去撤了状纸,把人领了回来!”蒋老夫人喝道,“若你一意孤行不顾蒋家,要连累蒋家,那你也可以就给我滚,滚出蒋家!滚出了蒋家,不是蒋家的子孙了你要如何随你便!”
“是,母亲。”蒋三老爷应了一声,让妻子搀扶着起来,行了礼离开。
这一声是,应得到底是去撤状纸,还是滚出蒋家?蒋大老爷不禁怀疑道,“母亲,他性子向来执拗,若他不撤咋办?”
“那他就给我滚出蒋家!”蒋老夫人余怒未消,道,“你放心好了,他是个明白人,难道为了一个庶出的女儿,还真要离了蒋家不成?”
蒋大老爷却不那么认为。
这庶弟有才干,他若是趁了这次机会与蒋家闹翻了,这次咬住了李瑜,然后投靠大皇子李麟。
大皇子,定会抓住这个良机把五皇子踩下去的。
那庶弟的前程——将来还不是一团锦簇?
蒋老夫人刚才一顿动手,累极了,挥手让他们回了。
……
蒋三老爷这次是下了决定要好好为生母报仇,也更是为了他自己将来的前程,所以,肯定不不会按蒋老夫人的话去做的。
他官职不高,不用早朝,所以翌日一早便去了自己当值的衙门。
亁丰帝脾气不好,晚上又特意交代了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让人打扰他炼丹,所以,汪公公也没有把李瑜的事情禀告上去。
一早起来,亁丰帝面色有些不好,没有睡好的样子,所以,汪公公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陛下,五殿下出了点事……”
“回头再说。”亁丰帝摆手。
汪公公就只好顿住了话。
所以,亁丰帝直到了早朝,等刑部尚书上了折子,才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
“父皇明鉴,五皇弟一向宅心仁厚,礼贤下士,他怎么会当街杀人?而且还是五皇弟未来岳家的姑娘?这其中定是误会,五皇弟定是冤枉的,请父皇严查,还五皇弟一个清白。”李麟立即出列,言辞恳切地为李瑜求情说道。
“皇上明鉴,还五殿下一个清白。”皇家亲情向来淡薄,李瑜那边的人很怀疑李麟的用意,不过这个时候当然也是顺了李麟的口气,齐声恳求说道。
燕绰面色温和,也出列,开口为李瑜求情说道,“皇上明鉴,请严查此案,还五殿下一个清白。”
燕绰一开口,亁丰帝的目光陡然一凛看向燕绰,看了他一会,缓缓扫了一眼群臣,道,“那孽子当街杀人,当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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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蒋老太太其实是抢了别人喜欢的人,继续存稿箱
☆、第六十四章 用意
亁丰帝话一落,求情的群臣几乎都有片刻的惊愕。
虽皇家无亲情,可蒋语不过是一个庶女,她的身份哪里能与李瑜相比的?
“还请父皇开恩。”李麟把腰肢又躬身下了几分。
做戏做全,他就是一个关心和爱护弟弟的长兄。而不是落井下石,如此在皇上和群臣的眼里印象会更好些。
“皇上请还五皇子一个清白。”燕绰不急不缓,脸色不变也再次求情说道。
亁丰帝看向燕绰的目光便冷冽了下去。
这燕绰向来不偏倚哪个皇子,如今却是为李瑜求起了情来,两人私下里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一个手握重权的丞相,一个是他的儿子。
因为云似雪,燕绰心里定是恨不得吃了自己。
跟李瑜勾结一起,不就是想推了李瑜上皇位吗?那自己还就偏不如他的意!
那孽子!竟然是联合外人来算计起自己的老子来了!
云似雪在是自己的手里,燕绰别想见她。
哼,就算是见到了又如何?
云似雪现在如孩童,哪里还记得燕绰是谁?
亁丰帝的眼神如利刀盯在自己的身上,燕绰也就只当是不知道,只当自己没有感觉到,于是燕绰微颔首,挺直了腰肢站在了前面。
“还请皇上还五皇子一个清白。”五皇子那边的人,也都忙回神齐声求道。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亁丰帝厉声说道,“李瑜身为皇子,当为万民的表率,应当更加遵守这东陵的律法,可他却是放纵下面的仆从当街杀人,理当严惩。”
亁丰帝说得掷地有声,说完扫了一圈群臣,然后便吩咐刑部尚书务必严查这案子,并当着群臣道,不管凶手是谁,必须严惩。
李瑜那方的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亁丰帝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他亲生儿子如今就只剩下李麟和李瑜两个了。
若是李瑜这次脱不了身,那就只剩下大皇子李麟了。
难道亁丰帝心里就此认定了大皇子?
而且,这案子,面上是对李瑜非常不利,可这显然可以看出来,这事是有人针对五皇子。
难道皇上看不出来吗?
还是他看出来,就此放弃五皇子了?
五皇子的人心里顿时千头万绪的,忐忑不安。
李麟却是微垂眸,心里乐开了花来。
燕绰心里是猜到了亁丰帝的想法,本想再为李瑜说两句话的,嘴角动了动,想了想,还是算了。
过犹不及。
如今,亁丰帝如此,大约是见自己为李瑜求情,所以才会如此愤怒。
若,自己太过。
那亁丰帝可能就会反应过来。
自己不过是想要刺激他罢了。
因为他,自己一家三口十多年来,天各一方,如今他也该尝尝那滋味的。
于是,燕绰便没有再开口。
后面的事情也都是小事了,时辰到了,就散了朝。
燕绰的人都很奇怪,向来燕绰没有对哪位皇子走得很近的意思,不想今日在早朝,他居然是开口帮着五皇子说情了起来。
就有关系不错的官员,与燕绰悄悄地旁敲侧击了起来想要知道燕绰的目的,看他是不是和看好五皇子,想要支持五皇子。
燕绰微笑回了一句,“就事论事,只不过是觉得五殿下这事另有隐情罢了。”
这,自是大家都看到了的啊。
只是……
相爷这次是不是也太热情了点?
众人想了想,不免就想到宁氏和燕霏的事,然后再是想到亁丰帝的态度,众人心里有了个数。
相爷要为五皇子求情,皇上就要严惩五皇子。
君臣两人是在暗斗着呢。
众人心里就有了数。
燕绰也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直接便去处理政事。
贞妃知道了早朝上的动静,便是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带了人急匆匆去了重华殿。
听得贞妃求见,亁丰帝冷哼了一声,道,“让她回去!”把儿子教得如此嚣张,他一点都没有想要见贞妃的意思。
一想到燕绰的态度,亁丰帝更是怒火中烧。
那燕绰定是想要支持老五那个孽子,哼,想都别想,就要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贞妃一听亁丰帝不见她,便扑通就直直跪在了门口。
贞妃从小便是养尊处优,八月的天虽是凉爽了很多,不过这快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烈的,每一会,就脸色苍白,满头汗水。
不过为了儿子,贞妃便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只跟来的宫女拿了帕子给她擦着脸上和额头的汗水。
……
汪公公一开始就把贞妃贵跪在外头的事禀告了亁丰帝,亁丰帝也没有松口,直说她爱跪就让她跪去。
等亁丰帝用午膳,午休了会,汪公公便又道,“陛下,贞妃娘娘还在门口跪着呢。”
亁丰帝考虑了一下,才说道,“让她进来吧。”看她有什么话为那孽子说的!
一个一个地就知道用长跪不起来威胁他!
贞妃几乎是让宫女搀扶着进来的,脸色惨白,满头的汗水,一走了进来,贞妃就挣脱了宫女的手,直接就扑到了亁丰帝的面前,“皇上……,皇上,求您饶了皇儿吧。”
“他纵容随从当街杀人,饶了他?怎么饶?就因为他是皇子,所以就能法外开恩?”亁丰帝冷声说道。
“陛下。”贞妃抬头看向亁丰帝,惨白如纸,“皇儿是陛下您打小看着他长大的,陛下您最是清楚他的性子,他怎么会做出纵凶杀人这等事情出来?而且,他和蒋家大姑娘的亲事,也是陛下您赐的,纵然他和蒋语有什么不快,为了未来的岳家,他怎么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