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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喜堂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们三人身上。一众妖精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赤休拉着我俩毫无惧色的继续往外走。林影笑和另外一个男子正要上前阻拦,天蓍温润柔和的声音传入耳膜,“慢着。”
众妖都停下了动作。赤休也顿住了脚步。
“这位高人,莫非就是蜀山的前任掌门,赤休大师?”
赤休转过身子,对着她,“没错,正是。”
天蓍打量他一阵儿,忽然媚笑道:“失敬失敬。今天宸笙真是三生有幸,有你们三位莅临寒舍,为他们二人道贺。既然成亲礼已完了,三位要走,我们自然也留不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应该有血光,赤休大师,您说是不是。”
赤休挑了挑眉,未应她的话,转过身子,拉起我与皇甫安二人就走。
离开白家没多远,身后的一片喜色还隐隐映照着黑幕似的天际。我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垂着头。皇甫安转过身子,扶着我问:“怎么了,莫不是下午受了伤?”
我抿着唇,只是摇头。
他抬起我的下颚,我视线被一片水雾迷蒙,看不清他的脸。身体里巨大的痛楚让我痉挛,我再也支撑不下去,我佝偻着背,紧紧抓住皇甫安扶我的手。
他愈发担心,“你这是怎么了?受了很重的伤?你倒是说话呀,好歹让我知道你伤在哪!”
我仍是摇头。所谓的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说的皇甫安对待我的境况吧。
赤休在一旁道:“她的伤,不在身上,而在心上。”他悠悠叹了口气,继续说:“你送她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皇甫安此刻才幡然醒悟,眼里满是痛色的看了我一阵儿,打横抱起我,往我的小屋走去。
第47章 第四十一章
那一夜,几乎难以成眠。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要将我生生溺死。皇甫安守了我整整一夜,我也睁大着眼睛望着顶账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时候,被往事折磨得不堪忍受的我,才在极度的倦意里沉睡了片刻。
陆凌儿,你必须忘记那些与他有关的事。你必须关掉自己的七情六欲,否则,你还谈什么拯救天下苍生!
我从床上蓦然坐起。梦里那一番话,是我自己对自己说的。我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皇甫安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悄声下了床,没有吵醒他,拿了件斗篷披在他身上。
正午时候。
知了在树间聒噪的叫个不停。我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张开双臂,感受着夏日里炙热的烈阳,和燥热的风。指间挤出一滴鲜血,心中默念了一遍浴血的法咒。还是如往常一样,那股气旋仍没冲过几个人体重要的穴位。我叹了口气,在院中呆立半晌。手指不经意在石桌上拂过,一层厚厚的灰沾染在指间。我轻轻一吹,灰尘飘零在空气里,阳光的照射下,分外明显。我在庭院的角落取过一张白布,用水浸湿了,开始打扫起来。
“看来,你兴致不错。”皇甫安不知何时出现在里屋门口,戏谑的笑看着我。
“练不好咒法,只好做点杂事消遣了。我这地方可不比皇宫,没人打扫,都得靠自己。”我一边扫着地上的树叶,一边说。
他走到我身边,抓住我手中扫帚,止住了我的动作。“喔。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个随身宫女跟着你吧,你走到哪她就给你打扫到哪。”
我牵起嘴角笑了笑,说:“那倒不必了,谢谢皇上的好意。你出宫这么多时日了,还不回去看看吗?”
皇甫安沉吟道:“是啊。都好几日了。我也正思量着要回宫去。凌儿,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现在的状况,我放心不下你。”
“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两天,过些时候,自然会回毓凌宫。”
他将信将疑的看了我半晌,才柔声道:“那好,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过两日若我还不见你回毓凌宫,就派八人大轿来抬你回去。”
“……”
皇甫安捋了捋我耳边的发丝,不舍的看了我许久,终是举步走出了门外。
他走后,我独自呆在屋里,枯坐到翌日中午。整个人,如同神游体外似的,毫无知觉。直到我站起身,才发觉由于坐得太久,连全身血脉都似乎凝结了。肚子“咕咕”的叫。我嘲讽的笑了笑自己,真是一个凡夫俗子。
我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蝉丝裙,带了二两银子,往离家不远的酒馆走去。
那些过于清淡的饭菜,如今是越来越难以下咽了。没吃几口,我就提了两坛酒,往回走。
护城河边。想起去年此时,正是我和乔易在酒馆里把酒谈心的时刻,但现在……我在路上彷徨了许久,想去看看乔易,又怕再看见他那沉睡的样子。想来,还是能避得一刻清闲便避一刻吧。原来我陆凌儿也是个懦弱的人,需要逃避。
不知道是不是多给了老板些赏钱,今次的酒竟烈得厉害。平日里至少也要三坛才开始醉的我,喝了两坛便在椅子上瘫了。夜幕里闪烁的星光像一片海浪起伏不定,周围的景物也开始天旋地转。我闭上眼,任由意识消失在茫茫醉意里。
这夏夜里,凉风一吹,身上的薄纱不御寒,冷得我在椅子上蜷成一团。
“凌儿。”
朦胧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脑子迟钝的转了转,心想原来是在做梦,又要继续睡去。谁知那声音就在我耳边,不大不小的继续叫道:“凌儿!”
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醉眼朦胧的盯着这白胡子老头,直想扑过去掐死他。他见我一副恨恨的样子,盯着他不说话,他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抖了抖桌上的空酒瓶,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不知道你今夜这么早就入睡了,想来找你喝两杯的。”
我别过头。
他又转到另一边,对着我说:“你看,这天气这么凉,你就这么在院子里睡一夜,铁定得感染风寒。你得感谢我是不是?”
“赤休……”我嘘了一口气,冷冷叫了他一声。
他蓦然往后退出个两三步,遥遥的望着我,“你是不是醉意还没过?怎么感觉你有股杀气来着?”
“……”
我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头怒火按捺下去。若不是瞧着他是个半仙,又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他每次都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我一个错手杀了他也是应该的。
我笑道:“你说得没错,我要是酒意再多一点,说不定你赤休就成了死在陆家人手上的第一个半仙了。”
赤休“哧哧”的笑着,“我怕你因着白颜诺那个事情想不开,所以来看看你。你这丫头,居然要恩将仇报么。”
我垂了眼眸,敛去了笑意,“能有什么想不开的。他是敖宸笙,不是白颜诺。”
“那,血咒的事,你如何决定的?”
我摇头,“我不知道。”
我确然不知道。即便当时在陆家庄已经没有强行要求陆素颜解了白颜诺的诅咒,亦觉着和白颜诺走到今天,着实没有可能回头了,可我不知当真正要我念出血咒,让他身死道行散的时候,我能不能做到。毕竟,每一次想起这个结果,我都是刻骨铭心的酸楚。
赤休在我耳边一声轻微的叹息,我转头看着他。他从身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个牛皮的酒囊,问:“还要再陪老头子喝一点吗?”
说完,他先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我寻思着现在酒意也已退了五分,再喝点无妨。我伸手正要拿酒,他立马躲开,一张老脸阴恻恻的笑道:“你知道这酒是什么酒吗?”
我伸出的手指颤了颤,“不知道。”
他一副自得的样子解说道:“这是我自己的独门秘方酿的春水酿。”
我挑了挑眉。
他继续道:“如果这酒喝醉了,心中压抑的感情就会爆发出来。你还敢不敢喝?”
我眉眼弯着,“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倒也想知道,我心中的感情若是爆发出来,会不会去杀了敖宸笙。”
说罢,我抢过他手中的酒,饮了一大口。这酒带着一股春笋初生般的清香味,在嘴里回味一番,还有丝丝甜意。
“如何,我的春水酿,味道如何?”
我吧唧了两下,又仰头喝了一口,“味道是可以,就是不够烈。”
他抢过酒囊,嘟囔道:“有眼不识金镶玉。烈酒不一定是好酒。”
我来了劲儿,坐直了身子去夺他手上的酒囊,他就是晃着不给我。他站起来,后退了两步,酒囊绕到身后,一下子变没了。
我借着七分的醉意,指尖凝出了灵气,笑道:“赤休老头儿,你不给我酒的话,我就……”
赤休也眯着眼睛笑起来,他捋着胡子说:“你不是已经醉了吗?”
我摇晃着站起来,一剂灵力弹出去,刚好从赤休脖颈之间掠过,打在雪白的墙上,弹落一地墙灰。赤休淡然的看着一缕白发被的我灵力割掉,轻悠悠的飘在半空中。
我坏笑的瞄着他,“老头儿,给是不给我酒?”
他笑着指了我两下,正要从身后掏酒出来,一股妖气从天而降,在庭院中间化出个人形来。
“天蓍!”我惊呼道。
赤休正要隐了身去,天蓍掌心一转,一束五颜六色的光失将赤休牢牢锁住。
她媚笑道:“赤休大师,这么急着要上哪去?”
我手中化出伏魔棒,凌空劈出一道黄芒,朝天蓍击去。天蓍只是指尖轻轻一弹,就将我的攻势化解了。赤休面色涨红,嘴里艰难的吐字道:“凌儿,走……”
我握紧伏魔棒,飞身刺向她。她身影一晃,挟了赤休突然凭空消失。我一个刺空,稳住身形落在院中,迅速用灵力弹了一个追魂鹤出去。
天色已经微亮。我跟着追魂鹤行到壅城南面的一片杨树林里。这片林子本身不大,追魂鹤竟带着我在林中绕了好几圈也未找到天蓍和赤休的身影。我停下脚步,张望着四周,心想难道追魂鹤也会出错?突然一阵气劲袭来,我身子往后一仰,翻身躲过。那气劲竟会转弯,直射向追魂鹤。追魂鹤的灵力散去,变成一只黄符折的纸鹤坠在地上。我望着气劲袭来的方向不敢松懈。眼前的景象蓦然如水波般晃了一晃,我像身在船上,一时间头晕得厉害。
好厉害的结界。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出现了四只妖。一个被三层石阶捧得高高在上的金座里,天蓍端坐着,她眉目间杀气凛然。而林影笑、白颜诺,还有另外一个灰衣男子,则依次站在天蓍的身旁。赤休被困在一个五彩的水纹球形里,动弹不得。就像当初我对付林影笑的招数一样。
赤休对着我吼道:“凌儿,走……”
我蹙着眉头,喉咙发涩,没有理他。
天蓍转动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丝笑,傲然的遥望着我。而她身旁的白颜诺则是一脸冷漠,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握紧手中的伏魔棒,封了自己曲池穴、膻中穴,将周身灵力都注入了伏魔棒中。
天蓍笑道:“陆姑娘,这么'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快就打算来送死?我今日还不想杀你。你年纪轻轻,何必为了这一个半仙的老头儿丢了性命。”
我冷然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半仙,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还想怎么样?”
天蓍美目流转,目光落在赤休身上,“你也知道,我灭了蜀山。既然是灭,怎么能留任何一个蜀山的人在世上呢。他既然死过一次,那这次,就让他魂飞魄散吧。”
我哼了一声,“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这老头子总是突然出现来吓唬我。你就将他打散了吧。”
天蓍笑望着我,伸出右手,凭空一捏,赤休便在那水纹球中痛苦不已。我迅速从袖口扯出四张红符,运了灵力,念道:“神符赦令,乾坤借法。雷君听命,攻!”四张符落在伏魔棒尖,用力一送,朝天蓍四人盖去。天蓍长袖一挥,将我四张符如数贴在了水纹球上,四道天雷齐刷刷的从天而降,打中赤休。
赤休站在球中央,生生受了这雷击,耳朵里溢出了鲜红的血迹。他挺直着身子,头上青筋暴起,强撑着一口气对我吼道:“凌儿!现在不是逞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