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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曲终了,胸中仍被离情别绪添满,将曲子又弹起,直到三遍过后,才觉胸中抑郁之气稍散。
45。…岳飞番外1
初见的一刻,月色下的洛儿素衣素面,倚门而立,神情澹然宁静,只是看向我的眼神略带疑虑。不知何种原因,我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娘有着一种熟悉感,像很久不见的知己一样,有些怕她误认为我是坏人,亦怕吓着她,忍着伤口的疼痛,尽量礼数周全地抱拳,开口,向她解释为何会跳入她的院子,请她莫要惊慌。
出乎意料的,她请我进屋,问完姓名,却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直到我都快不好意思了,她才问我是不是受伤了,又去找伤药。我在心里笑了笑,她大概是来到庵里祈福的富家女子吧,不然怎会看到区区小伤便吃惊成这个样子。
她将金创药递给我的时候,脸微微红了一下,这一刻,我有些后悔进她的屋子,俗语说“瓜田李下”,深夜之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有别人进来,定会有损她的清誉,况且敌人又在附近,追来的话更是容易连累她,随意将伤药洒在伤口处,只盼快点上完药离去。
忽然手中一空,听她说道:“我只有这一瓶金创药,禁不得你这样给我撒盐。再者说,自己的身体要爱惜,都受伤了动作还这么粗鲁!”不等我有任何反应,自顾拿过玉瓶,动作轻柔地为我上药,这一刹那,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宁静。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未及,她竟是金枝玉叶,当今天子的女儿,而且,为了让我让我将边报送走,愿意以身挡剑。所以,当康王殿下安排我做她的侍卫时,我只犹豫了一小下,就答应了。
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子,多为娴静闺秀,或是娇气小性,或是蛮横跋扈,总之十分的难缠,比如我见过几次的相州韩相公家里的闺秀们。本以为她也如此,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位帝姬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针黹女红,几乎一样不会;虽然看上去姣宛柔弱,实际上半分也不是;她可以十分豪气洒脱地拍着小厮的肩笑得兴高采烈,也可以安静地坐在太湖石上看着枯叶纷飞,那一瞬间的表情非常忧伤,似乎永远的失去了什么东西。
所以,当她有天晚上抱着一坛桂花酿大大咧咧地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时,我已经见怪不怪了。那一晚,我们只是漫无目的的聊着天,然而,我没有意识到气氛融洽到了这种地步,她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让我真的很惊喜,就好像忽然发现另一个自己一样,这种惊喜、欢欣,是我从未有过的。
在这之前我就知道她有自己的书房,但是仅仅以为里面只是女诫、女则之类的书,所以当她随便用枯枝在地上画出太原、中山府等重镇的位置和黄河的流经区域时,我不禁失声问道:“你会看地图?”她刚送入口中的酒登时喷了一地,来不及擦便忙着四下观望,抚胸低呼:“吓死我啦!你小点声音嘛,万一被她们发现可就要揪我回去睡觉了。”又眼睛亮亮地反问:“不要这样惊讶好不好,显得我很无知哎?”她这个样子让我不自觉的,唇角微扬。
从那天起,我和她变得好像更加熟悉,大概这就是知己吧?她的洒脱、学识,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东西,我都十分欣赏,当然,她的淘气,会惹祸,也让我非常头疼。甚至,我曾经幻想,若洛儿是男儿身,我也许会邀她一起为国杀敌,可这也仅是幻想罢了。
未容我作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剧变平地而起,震惊了所有人。官家将她软禁,而在软禁后的几天,负责看护的禁军竟然作乱。甚至伤及洛儿,要拿她做人质,这一刻,我没有再犹豫,将其一击毙命,场面得到暂时控制。然而,另一个消息再次震惊了我们,官家竟然丢下京城百姓,不知所踪。柔福帝姬气得脸若白纸,泪落如雨。洛儿沉默了半晌,没有骂人也没有跳脚,只是说明日要进宫看看形势。
孰料翌日,再生剧变,官家果真不在京城,而太学生们又群情汹汹,于宣德楼伏阙上书,非要面见陛下不可。我本以洛儿要我保护太子,却想不到她竟要亲身涉险,只是情势紧迫,来不及叙说与劝阻。只有握紧手中银枪,若是情况不能控制,纵是万死,我也要护她周全。
宣德楼上,教太子安抚众人,怒斥宰相白时中,她一个弱女子,句句铿锵,掷地有声,将大义与情理相合,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滴水不漏,轻轻将皇帝不在宫中的事实揭过,加之李相公的配合,竟然将事情平息。没有几天,金兵果然攻到了城下。令我完全想不到她竟上了城头,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完全不符合我的性格,可没有办法,每次遇到她,总是无可奈何。
换回康王之后,拖延的法子便不再管用了,敌人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危急时刻,她屡次上城,为将士们鼓气,并且说动皇后减省用度,一切以守城将士和老弱为先,士兵果然大受鼓舞,比往常更加勇猛的作战。能想的办法都想过并且试过了,然而,粮食在一天天的减少,死人却一天天在增加,汴京被围城了,与外界隔绝消息,不知援兵何日到来,亦不知能坚持到哪一天。我深知,就算是饥饿能忍,意志总有忍受不了的一天,尤其是在这样渺无希望的时候。
在城中存粮快要用完的时候,洛儿找我要了一把匕首,以为她为了防身,问也没问,便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给了她。当她站在城头上决绝的说:“孤宁拚一死,决不愿落入敌手徒受欺辱!”的一刻,我心痛如绞,原来,她竟做的是这种打算,亦害怕,若她真的被敌人......不会!绝对不会!我不敢深想,因为只要想一想,就足以让我备受煎熬了。亦来不及深想,就听到洛儿惊喜的声音:“援兵到了!”我定睛一看,四面敌人皆被围攻,果然是援兵,大喜,提枪跃马,将身上的伤口草草一裹,奋而杀敌。
解围之后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会做那种打算,洛儿沉默良久,轻声说道:“亡国女子,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可以幸免被欺辱的命运。”那一刻,我很想永远保护她,可是我没有资格,我在家乡,有妻有子。或许我该走了,回家也好,去投军也好,总之,要离开洛儿。因为我看得出来,她对我,恐怕也是喜欢的,趁她尚未深陷于此,我要离开。
46。…第44章 闲游竟然被考写词
午后,洛儿正在蒙头大睡,忽然身上一空,被子被扯走,眼睛未睁,迷迷糊糊地说道:“眉眉,把被子还我。”眉眉本来站在地下,看她依旧不醒,就直接跳上床去,连连晃她:“醒醒,醒醒。”洛儿十分不满的睁开眼睛,看着几乎是整个人趴在她身上的眉眉,蓦地睁大眼睛:“耍流氓啊你!”
而眉眉依旧不觉,鄙视道:“你一发育未完全的小萝莉,姐才没兴趣!”洛儿便被眉眉拖着往外走边叫道:“你看我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哪里不完全?哎,我说,你带我哪里去?”眉眉回头斜睨了她一眼,喝道:“闭嘴!”洛儿在后面低声抱怨着“凶女人”,脸上却是微微笑。一直走到湖心亭,眉眉才停下。
洛儿定睛一看,咦,嬛嬛、串珠、翩跹都在,大聚会么?翩跹依旧笑得温柔娴雅,串珠和嬛嬛却笑得有些古怪,洛儿立时全身汗毛倒竖,有阴谋,绝对有阴谋。尤其是当嬛嬛在身后按着她肩要她坐,而串珠在此刻亲手为她捧茶的时候,洛儿更是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地喝完一口茶,串珠立刻甜甜地用有求于人的声音说道:“姐,我听说南方景色秀丽,山水怡人,是不是这样啊?”
洛儿一听就释然了,小手一挥,豪气干云地道:“放心,姐过几天去建康一定带上你们,咱一起去。”嬛嬛绕到她身旁,一副商量机密大事的模样,说道:“不是为这个。我们的意思是只带随身的丫鬟,自己去。”什么?洛儿又开始头疼了,这些个不知人心险恶的孩子们啊!靖康年间,流民、草寇,什么没有啊,她可不想把小命随便葬送了,一口否决:“不行。”
看着串珠又瞪圆的眼睛,忙解释:“这一路上万一遇到强盗草寇、遇到骗子怎么办?外面的险恶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串珠的眼睛又开始闪闪发光:“不是有江湖侠客来救咱们吗?”“噗!”洛儿刚喝进的茶喷了出来,见鬼的侠客,无巧不成书,都是编的好吧,傻子!眉眉在一旁淡定地拨弄着柳枝上的嫩芽,看都不看她一眼。
洛儿扑过去揪住她:“我说,这主意不是你想出来的吧?”眉眉极度鄙视地瞄了她一眼:“我像是不知人心险恶世道艰辛的人吗?”洛儿傻傻地摇头。眉眉拿掉她的手,想了想,说道:“其实她们说的也有道理,你想,一群人在后面说这个不要那个不要,什么游山玩水的心情都没了!”串珠在一边用力点头,以示同意。
洛儿仍旧摇头,摸摸眉眉脑门,不烧啊,反对道:“可是安全问题也得考虑啊,你不知道现在乱着哪?”
“我当然知道啊。说你笨还真笨啊,咱们前脚走,隔上几个时辰让人给家哥哥送封信,告诉他咱告诉他你们孤身闯江湖去了,再告诉他可以派人跟着,但不许被你发现,咱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眉眉说完,皱着眉想了想,又道:“你九哥那人,居心不良,不能找他。”洛儿就奇怪了,她哥哥怎么就居心不良了?未等她表示抗议,眉眉忽然两手一拍,喜道:“有了,找咱师哥,料来他也不会在京城多待。”洛儿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两人兴致勃勃到大相国寺,果然,一通也在打点行装。相视一笑,一齐跳过去揪人家飘逸的胡子,一通早有防备,躲了过去,眉飞色舞地笑:“哈哈,总算有一回没被你们揪到。”眉眉哼一声,不悦道:“你真不够意思,不告诉我们一声就走了!”一通挑眉:“咦?这可奇怪了啊,你们又不傻,总不会还想着待在这鬼地方吧?”二人把打算一说,一通大呼:“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跟你们两个女魔头一路南下,老命还不被你们折腾没了啊!”洛儿和眉眉一人一掌重重地拍在他肩上:“哟,您还有意见是怎么地?”人家她们师哥也当真好脾气,嘿嘿笑道:“哪敢啊!您二位老人家吩咐,岂敢不遵?”
两人一起逛夜市,身边还跟了个白须白眉的一通,格外不搭。眉眉和一通倒是逛得不亦乐乎,两人兴高采烈地讨论什么酒好哪里好玩,洛儿在一旁只是静静地听,只是偶尔插两句话。一通十分奇怪:“洛洛,这可不像你啊,一晚上说了不到十句话。”眉眉在旁边东瞧西看,头也没回地答:“她心上人走了,当然难过了。”
洛儿踢她一脚,闷闷地说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通笑得格外贼兮兮:“哎,小师妹,说说,说说,那人是谁?”洛儿扭头:“出家人不是要修身养性么,你真八卦哎!”眉眉和一通勾肩搭背地耳语:“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惜啊,有主了!”洛儿斜睨他们一眼:“啧啧,你俩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这是大街上,当心有人告你们有伤风化!”一通听了倒是将眉眉的手拿下,继续思考,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岳...”洛儿直接把手中的一瓣橘子塞入他口中,阻止他继续说话。眉眉在一边装好心:“意会,意会就好了。”一通频频点头,说道:“明白,明白。”
忽然听到楼上有人叫:“云儿!”洛儿抬头,是宗方。拉着一通和眉眉上楼,哟,李纲、宗泽、张所和种师道都在,又是朝廷官员聚会,他们就不怕落个私下结交的名声么?当下向众人微微一笑,发扬尊敬长辈的优良传统,坐在宗方下首。才开口问道:“几位伯伯竟有有如此兴致?”她因着和宗方交好,故此便将自己算作晚辈,只是种师道年纪太大,足以做她祖父一辈,她这样一来,众人反倒觉得她知礼不自矜。
种师道在守城之日对她印象颇好,当下呵呵一笑,指着其余三人道:“这三位有的放了外任,亦有要回本任,今日算是饯行。”洛儿记得李纲靖康元年解围之后被派去了北边,于是问道:“李伯伯,您要去哪里?”李纲看起来瘦了许多,眉宇间稍稍透着沉郁之气,见洛儿问,却是微微笑了笑:“去太原。”
洛儿瞧着李纲神色,心里反倒为他不平,在座的都有不世之才,却都是终生不得施展抱负,堪叹堪悲。一通看着众人神色都有些郁郁,遂笑道:“老衲听说去年帝姬一人独做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