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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臂弯静静听北风吹过的声音,神情凝重而哀伤,为徽宗,为串珠、嬛嬛,还是为眉眉,亦或是为世事多变?岳飞不善言辞,只有抚着她的长发默然静坐。
最终,五日后,赵构张榜昭告天下,追赠赵佶为“徽宗体神合道骏烈逊功圣文仁德宪慈显孝皇帝”,赵桓为“钦宗恭文顺德仁孝皇帝”,自己却于正月初一南京应天府称帝,比历史上整整提前了五个月。
六月的时候,又一道圣旨昭告天下,后宫潘氏诞下皇子,进为正二品贤妃。而这位贤妃潘氏,小字眉眉。此时岳飞还于宗泽军中,任统制职,洛儿却不愿见昔日旧人,亦不愿做回公主(赵构登基后,将帝姬封号改回公主),便居于一所简单民居中,只与书卷为伴
64。…第62章 护身符
紧邻汴京的郊外,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映中,露出茅檐一角,绿水潺湲有声,淙淙流动,沿水而行,穿过树林,行到水穷处,可见一道小木桥斜跨溪上,数间屋院,青瓦白墙,虽然简朴,却布置得当,尽显风骨。
马蹄声声,踏碎一片宁静,直至小桥前方停,一位青衫磊落、剑眉星目的青年径自下马,熟门熟路地上前拍门,此人正是岳飞。不多时,院门打开,洛儿素服鬟鬓站在门口,见他过来,笑道:“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
岳飞与她一同进院,边说道:“营里无事,我来瞧瞧你。”忽而神秘一笑:“有好东西送你,你必定喜欢的。”洛儿娇俏一笑,伸出手去:“若是那些俗物,你可别给我!”岳飞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本《世说新语》,递到她手中,笑问道:“这可是不是好东西?”
洛儿眼睛一亮,含笑道:“真难为你了,忙成这样,还记得它!”这些天汴京附近多有流寇,他时常被宗泽派出去平乱,阵阵得胜,官职也一路升到了统制,却是忙的几乎不见人影,况且他又住在军营里,有时甚至十天半月洛儿都见不到他,而他记得她这等小事,怎不叫她分外感动?
岳飞边拥着她向屋内走去,边道:“你的事我何时不放在心上了,况且你难得想要个什么。”洛儿笑意盈腮,将书放到书架上,回头却见岳飞在看桌上的一页纸,眉梢眼角皆弯成了新月状,不禁凑过去问道:“看到什么了这样高兴……哎呀!”
却是她随手写在纸上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今日早起,她一人独坐,因着久不见他,思念便如藤蔓一般疯长,在心底蔓延成海,忍不住便写下这几句,墨迹未干,他便在外敲门,此时被他瞧见,洛儿十分不好意思,不敢再瞧他,只转过身去装作整(www。87book。com)理书架。
岳飞在她背后莞尔,笑道:“本来也没几本书,天天整(www。87book。com)理,也不累么!”洛儿听他这样说,只得转过身来,岳飞却将笔放在她手里,自己却握住她手,弯腰一笔一笔写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洛儿只看头两个字,便知他要写什么,悄悄看他,他却十分专注,每一笔都写得仔仔细细,郑重无比。原来,不只她在思念。
在洛儿的角度看来,岳飞的侧脸映着清晨的阳光,连肤色都被染成了带着淡淡光晕的金黄色,发上尚且带着露水,亦折射出点点光芒,不由得看得痴了。直到岳飞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才猛然惊醒,问道:“你这样早便过来,用过饭不曾?”岳飞听她一说,方才觉得肚子有些饿,笑道:“可不是么,刚开城门便出来,这会儿倒才觉得饿。”复又笑道:“人家说秀色可餐,可不就不觉得饿么!”
洛儿啐他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样贫嘴,真真惹人厌。”自拿了饭来,不过一份白粥,两碟开胃小菜,几张肉饼,食物并不出奇,却皆是她亲手所做。瞧岳飞吃得香,洛儿亦觉得高兴,自己亲手做饭给心爱的人吃,是沉浸于爱情中的女子最乐意做的事情之一。
一时饭毕,岳飞拉过洛儿,笑问道:“我今日有空,陪你去城里逛一逛吧?”洛儿摇头道:“以前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可逛的?”岳飞从背后环住她,怅然道:“我总是忙的很,你一个人,一定是闷的。”洛儿见他颇有自责之意,想一想,便道:“好。”
两人携手同游,经过两次战乱,皇帝却不还京,只将行在驻跸在杭州,这倒与历史不同,赵构今年直接将朝廷设在了杭州,更名临安,因此汴京没有从前繁华,却也有不少生意人家开门待客,看起来也算可以。洛儿信步而走,岳飞便不紧不慢地陪着她,告诉她现在留守衙门设在何处,城中平日里情形怎样等等。洛儿听的“扑哧”笑道:“傻瓜,真难为你从肚子里搜寻出这么些话来讲,我不闷的。”
岳飞亦粲然一笑:“你要让我说旁的我也说不出来啊,平日里看得都是这些,也只能说这些了。”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相国寺前,还记得她和眉眉跑过来一起打搅老和尚的事,洛儿在心底叹口气,拾阶而上,因着战乱,寺里和尚几乎都走光了,只有看守山门的一个小沙弥,请了二人进去,却不陪着,任他俩自在游览。往常来的时候,相国寺前的街道上热闹无比,如今冷冷清清,强烈的反差让洛儿顿生物是人非之感。
庄严慈祥的佛像形态各异,两人一个个看过去,索然无味,徒增伤感。走到后院的一通禅房,并没上锁,洛儿推开房门,正中的供桌上赫然供着一尊菩萨!因为久已无人打扫,雕像上落了一层灰,洛儿心中怦怦直跳,对岳飞道:“爹爹叫我多拜一拜菩萨。”岳飞亦猛的一惊,闪身到门前,四顾无人,带上门,对着洛儿点了点头。两人仔细研究了半天,却并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根本转不动雕像,而且雕像与供桌是连着的,这让两人十分奇怪。
折腾半天,累个半死,洛儿重重地往桌上一靠,呼道:“累死……”忽然供桌转动起来,洛儿骇了一跳,却见屋内仅有的一张床张开,露出一个大洞。两人对望了一眼,岳飞先下去,却是一级一级的台阶直通到下面,洛儿亦跟着跳下去,两人点燃松油火把,相互牵引着拾级而下。
地底最深处却是供着一尊与房中一模一样的菩萨,只是比房中那尊高大许多,洛儿看看岳飞,他也不解其意,奇道:“为何会放置一尊菩萨,然而先帝所言,定有深意。”洛儿用手指轻轻叩了叩塑像,笑道:“爹爹这哑谜打得,可是实实地叫人想破头。”却未见岳飞回答,他只道:“洛儿,你再敲一下。”洛儿依言轻叩塑像,声音清脆空灵,不解地问:“怎么了?”岳飞侧耳细听,道:“这尊菩萨,里面是空的。”
“啊?!”洛儿大吃一惊,原来奥秘在这里,难怪室内一角堆积着许多铁棍,原来大有用处。岳飞抄起一根粗壮的铁棍,对洛儿道:“躲远些。”见洛儿站到了安全地带,方对准金身用力一击,塑像当即裂成碎片,纷纷撒落下来。果然,塑像中间摆放了一个紫檀木的长方形盒子,而这盒子的长度,几乎和塑像一般高,洛儿不知何物,和岳飞对望一眼,刚要打开,岳飞道:“我来!”洛儿心里一暖,他是怕里面设有机关误伤了自己。
却见岳飞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灼灼,视线再也移不开,洛儿凑过去一看,黄绫裹着一根全身乌黑透亮的棍状兵器,细看之下,却发现这件兵器并不普通,棍身与头尾连成一起,是一条五爪蟠龙的形状,尤其是龙头栩栩如生,看的时间久了,只觉得这件兵器处处散发着袭人的森冷之气,不对,是斩首无数的杀气!
洛儿问道:“这是什么?”岳飞道:“太祖爷开国之时全靠一杆蟠龙棍南征北战,平吴越、灭南唐,平定天下。人人皆知见此棍有如见太祖皇帝,只是立国百余年,并未使用过,因此见过的人不多。你生在深宫,又身为女子,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洛儿忽然明白为什么这蟠龙棍为什么杀气袭人了,敢情是杀人如麻啊。
盒底放着一封信,和薄薄一卷黄色的丝帛,用湖蓝和浅金丝线绣双龙捧珠的图案。一爪一鳞,莫不栩栩如生,赫赫生威,满是皇家威仪,竟是一道圣旨。“阿洛吾儿亲启”六个瘦金体字赫然挺立在信封上,是徽宗亲笔所书。洛儿先拆开书信,几行字跳入眼帘:“国家蒙难,为父一生沉迷书画,世人骂者有之,谀者亦有之,然父终未为悔。亡国罪责,在父一人,今将道郎、柔嘉托付吾儿,望儿好生照料。道郎实乃可塑之才,然世事多艰,吾儿娇弱女子,道郎亦是年幼,只求儿孙平安,不求权柄在握。蟠龙棍乃太祖皇帝传至如今,危急之时可保儿孙平安,切记切记。又,相国寺一通大师知晓道郎、柔嘉去处,汴京城外向南七十里,有竹篱茅舍数间,儿可细细访寻。”
洛儿看完,怔怔不语,岳飞问道:“先帝可说过这蟠龙棍如何处置?”洛儿将信递与他,岳飞看毕不语,洛儿又展开圣旨与岳飞共同观看,亦是徽宗手书,只有十六个字:“即帝位者,万以驱除胡虏、收复河山为要。”接近白话,估计是徽宗急急所写,来不及斟词酌句,左下角盖着皇帝玺印。
岳飞看毕,问洛儿道:“这圣旨,怎么办?”洛儿沉思良久,叹道:“我先收起来吧,先找到两个孩子再说,若我九哥哥当真……我便拿着这蟠龙棍与这道圣旨与他到祖宗牌位下头分个青红皂白!”岳飞叹道:“先帝用心良苦,我们一定要找到两个孩子,才不辜负了先帝的这番苦心!”洛儿重重点头:“爹爹将着蟠龙棍留下,便是为了道郎做护身符用的!”
65。…第63章 意外之惊
茂密葱郁的枝叶遮挡了酷热的阳光,洒下一地斑驳,两人并肩同行在林间,因被日光晒得久了,洛儿双颊似酡,彷佛天边的晚霞一般,光洁的额头上亦沁出细密的汗珠。岳飞换了只手抱着檀木盒子,对洛儿道:“你一个人住,我总觉着不放心,不如搬到城内吧。”
洛儿一只手扑着脸上的热气,摇头道:“周围有几处屋舍也不过是寺庙道观,这里人迹罕至,景色也很是清幽,最是清静,我觉得很好,况且城内总是过于热闹了些。”岳飞神色变得心疼:“洛儿,你从前极是喜欢热闹的。”洛儿见他反为自己伤怀,笑解道:“你何时也变得像那些掉书袋的书呆子们一样了,不过是心境改变而已,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再热闹也终有散的一天,不若这样清清静静的倒好,免去了从前的那些麻烦应酬。”
岳飞想一想,自己的部队驻扎在离此地二十里远的地方,京城周边的盗贼不是归顺便被杀的大败而逃,低头向她道:“也罢,以后不会像前阵子那样忙,我时常过来瞧瞧你也就是了。”以后两个人在一起的辰光会更多,洛儿听了心里亦是高兴,不妨低头间瞧见他袖口处被刮破了一道口子,便拉他在一旁的树墩上坐下,取出荷包里随身带的针线,细细捻了穿上,岳飞见她姿势略有些生疏,不由微微含了笑望着她低首做活的样子,几次欲说话却被洛儿以眼神制止。
这般几次后,洛儿瞪他一眼,道:“人家说在缝衣服的时候不要答话,不然妻子会是骄悍凶妒的人。”她眼睛本是大大的,极为清澈,这样瞪他倒像是撒娇的样子,岳飞唇角含了一抹戏谑的笑,低声道:“可不是骄悍凶妒么,这话当真不假!”洛儿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作势踢他一脚,道:“再胡说我扎你哦!”缝完最后一针,打个结,看看自己的绣工,有些赧颜,似是自我安慰:“我的针线实在不是好的,不过这样子也勉强可以了,至少穿出去不会被人笑话。”
岳飞听她这样说,举起袖子仔细瞧了瞧,认真道:“哪里不好,挺像的,你看这条虫子跟活的一样!”洛儿跺脚哼道:“这就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好啊,以后可别想我再给你缝衣服!”岳飞拉过她手,一笑方欲说话,却冷不丁瞅见宗泽和虎子还有另外一名年轻的将领远远地站着,不禁一愣。
显见得人家是特意过来的,只得上前见礼,洛儿只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知方才的情景被他们瞧见了多少,熟人面前,饶她思想现代却也不禁红了脸。岳飞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眼神坚定步履稳健地牵着洛儿走过去,天气本来就热,洛儿有些紧张,手心里便腻了一层汗,岳飞轻轻握一握她,意思是无事。
宗泽脸色显然很不好看,老爷子七十岁的年纪,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该不会是觉得岳飞他儿女情长难当大任吧?洛儿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特能给他惹麻烦。虎子站在旁边神情欢喜又是惊讶,“帝姬”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洛儿忙以眼神制止。另外一名年轻的将领不认识,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