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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鹰跟出来,坐在我身旁。我避开。他又挤过来。往常,他会把我的手拿起来,吮着我的手指,轻轻含着……
“前妻,让我看看哪里伤了?”
“不用你管。”忽然哽咽一下,竟流出泪水。
挑战刚刚开始(5)
自己也不知怎么了,莫名就开始哭。虽然开始是想作戏的,可在转瞬间,感到自怜自哀,真的伤心难过了。
“哎呀,别哭。”陆子鹰有些惶惑,“你看你,不会做饭就别做嘛。”
“谁说我不会做饭?”抬起泪眼看他一眼。
“你那叫做饭?”他呆呆地指了指厨房。厨房里还有丝丝缕缕的青烟冒出来。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含泪的笑容,一定很动人吧?反正陆子鹰痴痴的,怔了几秒钟。我马上变得冷漠,沉声说:“我要是不做饭,你吃空气去!”
“吃空气也比吃屁香,对不对,前妻?”他嬉皮笑脸地说。
“滚!”我侧过身,再离他远一些。已经挤到了沙发尽头。
他凑近。“前妻,你是不是因为心里苦闷,做饭的时候才失常的?”
“谁苦闷了?”我瞪他一眼。眼角泪痕未干。
他掏出手绢,本来想替我擦,迟疑一下,往我手里递去。我没接。他将手绢放到我的膝盖上。“你难道没有相思苦闷吗?”他低声问。
“你有病。”
“是啊。相思就是一种病。”陆子鹰长吁一口气,双手枕在脑后,斜倚在沙发里。
——唐纤纤对我说过:陆子鹰仍然爱着你,只不过他的自尊不让他有认真的表现。他的玩世不恭,遮掩了他的真心。有时想故意刺伤你,有时又故意刺伤自己。
其实这一切,我何尝不懂?
只是,我也有自尊和矜持。
我从沙发里站起身,膝盖上的手绢飘然落到地上。我连看也不看一眼,径直朝厨房走去。
身后的陆子鹰沉默着。他一定在注视我的背影,却不知眼里是什么表情。无论怎样,他应该能看出我的寂寞和忧伤。
但此时我不能回头,对他,必须“欲擒故纵”——
这是我的策略。
对韩雪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另一种浪漫(1)
我进了厨房,拿起钢丝球,在铁锅里使劲擦起来。每次郁闷的时候,我就喜欢刷东西,用尽力气,直到累得胳膊酸软。
我正在“嚓啦嚓啦”地刷着铁锅,陆子鹰来到厨房门口,低声说:“你又在自虐。”
我没理他,继续“嚓啦嚓啦”。
铁锅里烧得黑糊糊一片,干辣椒变成了化石,菜叶粘成一团,钢丝球蹭过的地方散发出难闻的油腥味。
这时唐纤纤带着钱诗诗回来了,刚进客厅,便听她嚷:“天哪,屋里怎么了?一场浩劫!”
钱诗诗小心地说:“纤纤姐,好像什么东西烧臭了。”
匆促的脚步声响起,唐纤纤冲进厨房,夸张地喊:“夏兰,你在野炊吗?”
我仍然“嚓啦嚓啦”的刷锅。唐纤纤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虽然我们事先商量过要演一场戏,她却没想到这么激烈。
钱诗诗走过来,把锅铲递给我,认真地说:“兰姐,用这个带劲。”
我用力喘了几口气,揩了揩额头的汗。“你来你来。”退到一旁。
钱诗诗挽起袖子,举着铲子大步上前,狠狠戳进锅里,用力刮起来。厨房里充满了“咣扎咣扎”的怪声|炫+_+书*_*网|,噪音污染十分严重。
我朝钱诗诗喊:“诗诗,锅底都被你铲漏了!”
“啊?不会吧?”她可怜巴巴地看看我。
我逃离厨房,回到客厅。留下唐纤纤和诗诗收拾烂摊子。
陆子鹰也到了客厅。我不耐烦地说:“你干吗总跟着我?”
“没有呀。”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家里空间狭窄,难免磕磕碰碰的。”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喝着。陆子鹰坐在我对面。两人忽然无话,默默的,此时无声胜有声。
“夏兰,其实……”陆子鹰刚要说什么,客厅门一响,韩雪晴忽然走进来。陆子鹰忙闭住嘴巴,转身望着门口。
韩雪晴猛然看到我和陆子鹰坐在一起,楞了下,马上笑着说:“兰姐姐,我放学了。”
“哦,累不累?”我放下水杯,微微一笑。
真正的演出开始了,决不能让她在我脸上看出什么!
“有点累。”韩雪晴放下书包,坐到陆子鹰身旁,“鹰哥哥,今天下午体育课,我跑了二百米,还举了哑铃。”
“谁这么虐待你?”陆子鹰挤出笑容。
“快嘛,帮我按按肩膀。”韩雪晴撒娇。身子歪到陆子鹰怀里。
陆子鹰抬手放到韩雪晴的肩膀上,却看了看我。我假装不以为然,喝着水。陆子鹰轻轻按摩几下,说道:“雪晴,我们回房间吧。”
韩雪晴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却没变化,兀自温柔地笑着说:“那,你抱我回房间。”
另一种浪漫(2)
“真是淘气包。”陆子鹰咧嘴一笑,抱住韩雪晴。
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又朝我瞥了一眼,我依然没有反应。
……
唐纤纤悄悄来到客厅,坐在我身旁。“夏兰,情况怎么样?”
“你觉得呢?”漠然反问。
“我认为,A计划已经成功。”她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V”字。
“你到底是A计划,还是V计划?”我开个玩笑。
“AV计划。”唐纤纤脱口而出,赶紧捂住嘴巴,“哈,咱俩真色。”
“是你色。”我淡漠地喝着水。
唐纤纤注视着我,眼里的神情很奇怪。
“喂,干吗这样看我?”被她盯得怪怪的。
“我发现你越来越跟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特别能沉住气,特别冷静,有种漠然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麻木不堪。”瞥了她一眼,我把水杯放下,靠着沙发。
“看着你,我忽然想起一个人——”
“谁啊?”随意地问。
“骆君。”
“嗯?骆姐怎么了?”诧异地看看她。
“我忽然觉得,等你慢慢长大,就会变成骆君那样的蛇女。”
唐纤纤的话,瞬间把那个女人拉到了面前。脑海中浮现第一次见到骆君的情景——神态高贵典雅,却冷冰冰的,身穿紫色旗袍,外面罩着狐皮氅,腰肢柔韧优美,充满魅力。一个妖毒而冷艳的蛇女。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会变成另一个蛇女,我们都见过那人的照片,在一所废弃学校的墙上。骆君说我和那个女人年轻时的气质、风度、神采很像。我猜那个女人后来成了蛇人家族的“皇后”……
“夏兰?”唐纤纤碰了碰我的胳膊。
“噢。”我回过神,喝了口水。
唐纤纤轻声说:“现在可要集中注意力,首先要对付的,是韩雪晴。”
“我知道。”淡淡地应了句,我站起身,上楼休息去了。
………………
“厨房浩劫”发生后,家里恢复了宁静。陆子鹰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照样和韩雪晴卿卿我我,而且我发现,韩雪晴对陆子鹰的态度和以往不大一样,她在制造新鲜感,为了更紧地粘住陆子鹰。
唐纤纤时常催促我,让我提高效率。但这种事怎么能说快就快?
柳仲不想给我压力,更不想让我为难,好几次他想和陆子鹰谈一谈,都被唐纤纤拦住。在这方面,我与唐纤纤的立场一致:陆子鹰本来就是个犟种,何况正在热恋期,这时候跟他说什么都没用,反而让他产生逆反心理,与韩雪晴更亲密。
可是要如何瓦解陆子鹰的爱情,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另一种浪漫(3)
每次烦闷时,我就到红朗书屋走一走。
“夏兰,最近你来得少了。”张红朗从电脑前站起身,缓步迎过来。
“不想影响你写书嘛。”我笑一笑。
张红朗用深邃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你有心事。”
他虽然言语不多,却目光犀利,不是轻易能瞒过去的。“还好了,一点点心事。”我瞥他一眼,视线转到书架上,“最近又有什么新书?”
“你随便看吧。”他一只手插进裤兜,陪在我身旁。
“算了,不看书了,你开车带我去海边。”
“好啊。”张红朗转身,“你等等,我们带着咖啡上路。”
二十分钟后,观光车出发了。
坐在车里才发现,张红朗对车厢进行了改造,中间除掉了两排椅子,搭设了一个漂亮的平台,像张桌子,咖啡杯放在上面十分平稳。
“哇,越来越浪漫了。”我由衷地赞道。
“不是浪漫,是实用。”张红朗笑了笑。“想去哪里玩?”
“上次你跟我说过,西岸尽头的海崖能看夕阳。”
张红朗从驾驶室探出头,望了望天空。“那里挺远的,今天估计赶不上落日了。”
“那,随便走一走吧。”
“我们试试,能赶多远就赶多远。”他加快车速,观光车发出呜呜的轻响。
我啜饮咖啡,欣赏沿途的风景。
“对了,红朗,一直没问过,你在安澜岛住了多久?”
“呵,大概有七八年了。”他说。
“为什么来这里?”我问。
“嗯。”莫名其妙应了声。
“为了某个女孩吗?”继续追问。
“哦?”他好像没听清楚,“为什么这样问?”
“乱猜的。因为爱情会让人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我望着不远处的沙滩,海水轻柔地摇曳,五彩缤纷的贝壳在阳光下闪烁。
“你好像挺有经验。”他笑一笑。
“嘻嘻。”面颊红了,我放下咖啡杯,“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为了爱情?”
他不再说话,默默地开车。
良久,他忽然说:“也许是因为恨呢?”
“啊?”我怔住。
“别介意,我是乱说的。”他侧过脸,看了看我。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撞动,一阵不可思议的情绪推动着我,犹如海潮一般卷向内心深处——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红朗,你到底有多大年龄?”
他茫然地瞥了我一眼。“奇怪,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该不会……有很大的岁数吧?”怔怔地看着他。
他皱起眉头,苦笑一下。
另一种浪漫(4)
我忙解释:“我曾经遇到一个女人,五十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岁的样子。”
“唔,驻颜有术,真令人羡慕。”他淡淡一笑,“不过她跟我比起来差远了,我是民国18年出生的,到今年,应该有……整整80岁了。”
“什么?!”我差点惊倒。
张红朗发出爽朗的笑声。“夏兰,开玩笑的。你今天真奇怪,总问些怪问题。”
我用手绢擦了擦嘴角。余悸未消。却不明白,我为什么怕成这样?就算张红朗真的80岁又如何?
“红朗,没想到你开玩笑这么狠。”我在他后背打了一下。
这好像一个暗示动作,打过后,我挺不好意思的。他也僵了僵,马上松驰下来。“还好吧,也没多狠。”
“你这样的男人,属于典型的闷骚型。”我有点小小报复。谁让他刚才吓唬我。
“唔,谢谢。”他耸了耸肩膀。
这样一闹,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观光车一路往西行驶。已经到了傍晚,一缕斜阳透过车篷洒在脸庞上,纯净透明的琥珀色,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西边天空已经变成了壮丽的玫瑰色,晚霞如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潮,在风中缓缓涌动着。
远远看到了西海崖,不过我们显然已经赶不到那里了。
张红朗劝我不要去。首先,观光车不能直接开到尽头,到小山下面,必须徒步穿过一片树林,还得往上爬1000米左右。而且按我们的速度,到达目的地,至少需要三个钟头,那里没有人烟,道路艰险,夜里不安全,张红朗答应改天再带我去。
观光车顺便停在路旁,这里的景色也不错。海平面的落日变得神秘而庄严,像一只红色镜子。然后,落日沉入了大海,四周顿时一片昏暗。天空中残存的霞光映着海面,晚归的渔船化作剪影,几乎看不到移动。
我走到山坡前,朝远方大喊:“嗨——嗨——”
张红朗静静靠在车旁,注视着我。
我喊够了,回到车里。
张红朗说:“夏兰,最近你真的有什么心事。”
“现在没了。”我兴奋地拢了拢头发,嗓子有些沙哑,不过很过瘾。
张红朗微微一笑:“现在回家吗?”
“嗯,出发——回家——”我朝东边一指。
观光车晃晃悠悠转过头,朝小岛中心驶去。
………………
张红朗把我送到小楼外面,我邀他进去吃点东西,他说店里还有事,要回去。我估计他的那本书正写到关键时刻,便不再强留,挥手告别。
刚迈上台阶,忽然看到一个人斜倚在回廊里。定睛一看,是陆子鹰。
“搞什么,鬼鬼祟祟的!”我大声说。
另一种浪漫(5)
陆子鹰黑着脸,显得很不高兴。“你这么兴奋,好像有喜了?”
“呸!”
瞪他一眼,想从他身边挤过去,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那个文化小贩又陪你浪了一回?”怪声怪气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