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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管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郡主您还是先等等,容我去通禀一声……”
“寒蕊!你在吗?寒蕊!”琼云径直闯了进来。
“琼云!”寒蕊赶紧迎上去:“我在呢。”
一见寒蕊,琼云“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了:“寒蕊,你可得帮帮我……”
寒蕊想了想,说:“我们一起进宫去吧。”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进宫求情,”琼云拉住她,哭道:“我爹和公公一早就进宫去了,平川也去了,他捎信来,说他们去求情,要我赶紧凑钱把军饷给补上……”
寒蕊点点头,平川说得对,只有补上了军饷,磐义那里才可能松口,不然,再是王爷的女婿,再大的军功,一样杀头,毕竟,到处打仗,军需现在很是紧张,筹饷已经很让磐义头疼了,这个时候还挪用军饷,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红玉,去把银票都拿出来,”寒蕊吩咐道。
琼云感激地说:“关键时候还是你仗义。”
寒蕊正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她怎么这样说话,琼云就自顾自地感叹起来了:“我一清早,走了六家了,不是这个理由,就是那个理由,肯借钱出来的,你是头一个……”这个时候,大家都惟恐避之不及,谁肯趟这淌浑水啊。
红玉动作很快,寒蕊递过银票:“你看看,够不够?”
琼云翻看了着,脸色一下子就暗淡下去,长叹一声,一屁股坐下去,一筹莫展。
五千两还不够么?寒蕊想了想,也猜到了几分,于是问道:“到底挪用了多少军饷?”
琼云一忽而哭起来:“这下完了,二十万两啊,戚家和我爹,还有哥哥家的银子才凑了十二万,你这里五千,我还要到哪里去找钱啊……”
二十万两?!
我的乖乖,红玉啊一下,下巴掉下来,半天回不去。
寒蕊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道:“他干什么啊,怎么会挪用这么多军饷呢?”
“都怪他那个弟弟,玩赌博也就算了,还开地下赌庄,结果被骗了,欠下赌债人家追上门来要,我相公怕公公气死,就担了下来,想着先用军饷补上,以后再慢慢还,谁知他弟弟见相公还债轻松,在外边变本加厉地赌,一次二次,就这样,象滚雪球一样,挪用的越来越多,本来还盖得住,这回一打仗,军需支出飞快,相公再也没办法周转开,逼得没办法,只好造假名册,终于东窗事发了……”琼云边说边哭:“一下子,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钱?这下可怎么办?我们还怎么活啊……一家子都完了……”
“别急,别急,”寒蕊安慰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灵机一动,赶紧吩咐红玉:“我们新近买的那宅子,当时不还有一家也要的,去找他卖了……”
红玉点点头,一起身,又说:“最多卖一万呢,那还是差好多……”
“还有我的首饰呢。”寒蕊说:“也值几千两的。”
“首饰就不用了,你留着,”琼云感动地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还差呢……”红玉也发愁起来:“我们凑两万,还差六万呢……”
寒蕊冥想一阵,终于迟疑着,转向管家,轻声道:“将军说我管家用,那就是,可以支配家里的钱,是不是?”
管家点点头,却是很为难地回答:“家里,只有二百两银子了。”
啊?堂堂将军府,皇上那么多赏赐,怎么只有二百两银子?寒蕊晕了,刚想问个究竟,琼云说话了:“平川捎信的时候,钱就一并送我们家了,一共三万两。我一急,还真没合计进来……”她呵呵一笑,陡然间又哭道:“总共只差三万了,可这最后三万,我到哪里去借,呜……”
寒蕊沉默了。
平川倒是仗义,可琼云这钱,还是差好多啊。碰上了磐义这铁面皇帝,戚将军这性命,可是难保了。
一想到这里,寒蕊愁肠百结。
“你担心兵力啊,”磐义笑了笑,高深莫测道:“朝廷若尽早平了内乱,全部兵力定将全部集中到边境……”
“可是这内乱,明明是有准备的,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寒蕊急了:“他能撑多久?”
磐义深深地望了寒蕊一眼,轻声道:“打仗是男人们的事,你别操心那么多。”
“他能撑多久?”她喉咙有些哑了,是激动所致。
“能撑多久就撑多久,最好是能撑到蒙古主动撤兵……”磐义面色严肃起来:“朕与平川合计的时候,就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不一定是赢,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必须去打。”他转向寒蕊:“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此刻,寒蕊的大脑正在慢慢地陷入空白,磐义的话从她耳边轻轻地飘过,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旋着——平川是预备好了去送死的!
“寒蕊!”磐义一声喊,惊得寒蕊一抽。
“朕必须牵制住蒙古,不然,他们里应外合,这江山,朕就得拱手让人。”磐义的话语里,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朕对平川的要求,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但平川对朕的承诺,是逼迫蒙古主动退兵。”
平川的承诺?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么?寒蕊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手和脚都失去了知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气若游丝道:“他凭什么,让蒙古主动退兵?”五万对二十万,以卵击石,安得完卵?!
“他是将军,而且,是常胜不败的赛将军。”磐义悠然一笑:“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打法。”输一次又如何?平川已经有那么大的功勋,也许他,是需要输一次的,不然,皇帝用什么要制约他?!
“皇上,”又一个公公进来了:“大婚的龙袍已经送过来,您是否现在就试?”
磐义微笑着,起身:“寒蕊,你自便,朕先过去了。”
寒蕊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太阳渐渐地隐入云中,大殿的光线渐渐地暗下去,春风和煦得熏人入睡,她却感到自己的身体浸入了冰水之中。临走的前夜,平川的话再次想起“这一次,我真的想,战事尽快结束,活着回家”。她只觉得,背心发凉,胸口发凉,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平川是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知道结局的残酷,却还能那样淡然的,和她谈笑风生。
她答应了,一定等他回来,可是,他能回得来吗?
还是,一切都得应了宿命,他必须得死,跟北良一样,他必须死,因为,她克夫的命,一世无解。
平川,真的会是下一个吗?
寒蕊悲伤地,压抑着哭泣,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无声地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她浅蓝色的锦缎裙面上,润湿了一大块……
正文 第110章 默赠金簪是柔情一片 突现前尘使心定决然(上)
作者:天下尘埃
…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眼里浮现起有些意外却沮丧的光。他听见了,是的,他知道她是多么的爱他,爱到不知道如何对待,可是,他还是,那样不屑地将它拂去。她还能再说什么呢,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此刻,依旧只能让她无语。
“你不知道的,”他喃喃道:“当时听了你的誓言,我的那个急啊……人一急,就容易犯错误,所以,我就犯下了一个错误,一个令我悔恨终身的错误……”
他长叹一声,并不看她,把眼光转向佛祖,仰望着,述说自己的后悔:“我在佛像后,也发了个誓,我说,大慈大悲的佛祖,请赐予寒蕊一个爱人,而不要是我。她的爱太浓烈,我承受不起。让她去爱她该爱的人,不被一意所困,这既是解脱我,也是解脱她。远离我,身远离,心远离,此生无她,是命之幸。”
“我说,今日所求,他日不改,此誓言,复不悔。”他颤声道:“我以为,我真的不会后悔……”
她的脸很白,目光有些麻木地望着他,那眼底的迷惘永远笼罩着悲伤。佛祖是慈悲的,应了他的请求,所以,她必须离开,先是身,继而是心。
“现在,我只想请求佛祖一件事,”他看着她,柔声道:“我想请求佛祖,让我收回曾经的誓言……”
她依旧望着他,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只眨了一下眼。
“我知道,你也乞求过佛祖,要收回当年的誓言……”他喃喃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见你,想跟着你……”
她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道:“我收回了誓言,将军就解脱了。”泪,只流在心底,将心浸透。
“别收回誓言,如果我们中间一定要有一个人退让,那么,我愿意,收回曾经的誓言……”他幽声道:“我很后悔……我希望,一切可以重新来过,那些我曾经拒绝过的东西,还可以,问你要么?”
她望着他,缓缓地垂下眼帘。
“寒蕊……”害怕的情绪再一次涌现出来,他在心里迫切万分地喊道,寒蕊,别拒绝我——
“将军,”她低声道:“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给你的……”答所非问是因为她无法给他,他想要的答案。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太多……”他低喊一声“你不欠我的人情,我也不需要你还,我想你,象从前那样的爱我……”他终于说出来了,让佛祖做个见证,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让佛祖看在他为爱憔悴的份上,准予他,收回誓言。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清澈见底,却再没有了爱,和留恋。她微微一笑:“将军,你是好人,我当年,也没有爱错……我曾经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冷酷的人,因为即使我要离开了,你都不肯说句好听的,安慰我一下……过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心软了,骗骗我,也还骗得这么柔情,倒是我,真的是不了解你呢……”
“不……”他想申辩,却相当的无语。寒蕊,她把自己裹在在厚重的壳里,拒绝相信一切,是因为,他施加给她的伤害,是那么的无以伦比。他还能再说什么?此时此刻,平川的心,真的碎了,碎成了尘。
“回去吧。”她轻轻地转身。
“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只要你试着再爱一次……”
还能回避吗?不能了——
她长吸一口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累了,没有力气再象以前那样去爱你了……”
话音未落,他一把抱住了她,用力地抱着,俯在她耳边,呢喃道:“寒蕊,别走,离开你,我也活不了……”
可是我要离开,就是为了让你活着。她在心里默念一句,缓慢而坚决地,从他怀中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缓缓地从大殿里远去,平川眼前的世界,慢慢地变成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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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还是同坐在一辆里,平川眼睛不眨地望着寒蕊,寒蕊却是死顶着一声不吭。
“明天我就出征了,你来送我吧……”他很固执。
她说:“将军还是去同皇上说说,准予我离开郭府吧。”
他默然片刻:“等我回来再说吧。”
“等你回来我就可以走了,是这样吗?”她话锋逼过来。
当然不是,他不过是想用个缓兵之计。正寻思着借口想如何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一声大喊:“对面是郭平川将军不是?”这下可救了平川,他马上一起身,跳下马车:“正是在下。”一抬头,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端坐马上,一脸笑意,又是愕然:“凌王爷!”
“我正回家呢,看着车子上的郭字,猜到就是你,”凌王爷望望来路,是归真寺的方向,于是笑道:“要出征了,去上香?这应该是女人们的主意,如果我没有猜错,寒蕊也在车里?”
寒蕊闻言下了马车:“皇叔,您这是从哪里来啊?”
“我刚到城郊买了块地,现在准备回家了,”凌王爷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碰上了,到我家去吃顿便饭,提前为将军饯行,如何?”
平川刚要推辞,凌王爷拉下一张脸,说话了:“怎么,赛将军看小王不起?还是长公主架子太大?”
寒蕊一听,赶紧说:“皇叔这样说可担当不起,盛情相邀,那就不客气了。”
凌王爷随即笑道:“这样多好,都是亲戚,随意点,别太生分了。”于是吩咐下人赶紧回去预备酒席,一行人就往凌王府而去。
修竹急急地迎了出来,笑着说:“是哪家贵客啊,王爷这么郑重其事,非得我赶到门口?”一眼看到平川,神色登时有些不自然起来,讪讪地顿了顿,随即又堆上了笑容。
平川平静地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