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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睛去看。
到了泉边,清冽的泉水此刻仿佛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这里面难道也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忽然跳出来咬我?
寒蕊一惊一乍地,好歹横下一条心,把水囊灌满了。一头一身的汗,连滚带爬地回到洞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又是惊魂难定。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如此难狈不堪,平川再一次难受地哼起来:“水……”
她顾不上安抚自己,更顾不上擦汗,赶紧就过去,匆匆忙忙地俯下身,将水囊小心地凑近了平川嘴边——
平川,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枉我如此费心地救你。只要你活着,哪怕就这么躺着,也行,不管怎么说,我终于有了个伴,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又一天过去了,寒蕊又拖着平川翻过了一座山。
凭她的记忆,还要翻两座山,才能到达第一个给养点。但不管怎么艰难,她都充满了希望。既然平川能够找到第二个给养点,说明他们已经去过了第一个给养点,才判断出了她的去向。那么她就可以认为,第一个给养点已经恢复,只要到达那里,她就安全了,就可以完完全全地松口气了。《
br/》 她满怀希望地,朝前走去。
丁丁冬冬,泉水的声音,比夜色中好听多了。寒蕊停下脚步,这些都是她曾经走过的路,到这里,就快出泉城地界了,以后的路上,泉水会很少了。
她想了想,把平川拖到泉边,好好地替平川擦洗了一番。当布巾拂过平川的脸时,凉沁的感觉,刺激得平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平川!”寒蕊惊喜地叫道:“你醒醒!”
可是平川依旧沉睡,没有反应。
寒蕊怔怔地望着平川英气的脸庞,感到心痛渐渐涌上来。
平川,难道,你就打算这样,永远都不醒来了么?你杀敌的时候,是多么有气概和威猛啊——
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寒蕊此刻后悔的心情,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如果她不那么任性,非要留下来,或许就不会遇上流民暴乱,平川不用来救她,不需要以身犯险,不会中埋伏……
他竟然灭了五十多人啊!
寒蕊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敬佩。她在树上,远远地,胆战心惊地,看见了平川的另一面,打战时候的气魄和英勇,跟他平时的低调焉巴还有冷酷,是多么的天壤之别啊。
我跟他生活了一年,竟然这么不了解他。他的战功,远不是运气创造的。如果没有那么深的恨,将一切放开了来看,就算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却是一个骁勇无惧的战士。
她深情地凝视着他的面容,却不得不付出一抹苍凉的微笑。
他不是她,从来都不是。如果放在从前,她也许,会控制不住地,抱紧他,亲吻他,珍惜这难得的、他无从抗拒的机会。可是真到了这一刻,放在此刻,她却知道了自己放手的决然。
她也许,还爱着他,为他担心,为他牵挂,可是,她看他,再也没有了心悸,没有了亲热的冲动。心底的感情,或许真的,已经淡了。
寒蕊仔细地,帮平川把身上擦洗了干净,又将伤后查看了一翻,这才放心地,坐下歇歇。
她轻轻地把满是血泡的脚浸入泉水中,在每一次相同的刺痛之后,又是一阵相同的酥麻。她忽然间,鼻子一酸。
北良,你在哪里?你会来找我吗?你到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好害怕……
她抬起在泉水中浸得冰凉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埋头许久,才幽幽地长叹一声。回头看一眼平川,他仍在昏睡。她想了想,慢慢地摊开了自己的手,自己端详起来。
这是一双陌生的手,尽管已经解下了层层缠裹的布条,她还是看见了触目惊心的勒痕,布条可以减少网绳对手掌的摩擦,可是平川这么高大沉重,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把网绳一部分绑在腰上,一部分握在手中,用肩膀拖,如今勒痕已经变成青紫色,布条边上一串串的血泡惨不忍赌。
她用手小心地摸了一下血泡,有些微痛,不知还能撑多久,这些泡,说破便破了。一想到破泡的痛楚,寒蕊嘴巴一瘪,又想哭,可是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硬是没有落下来。
哭有什么用呢?
又能哭给谁看呢?
她轻轻地褪下肩上的衣服,用布条沾水点了点肩上的青紫勒痕和血泡,然后,默默地整好衣服,缓缓起身。
不能在多愁善感地耽误时间了,还得赶爬两座山呢。
她从包袱里讨出硬邦邦的窝窝头,就着泉水啃了两口,然后往怀里一塞,站起身来。走向平川。
忽然,她眼睛一瞪……
不知什么时候,平川竟然已经醒了,他正无力地靠在小土坡上,脸色苍白,默默无神地望着她。
“平川!”她有些惊喜,却猛地也惊觉了自己的情不自禁,随即,有些赧然道:“啊,郭将军,你醒了……”
他依旧半眯着眼,望着她,无言。
寒蕊下意识地,将双肩的衣服又向胸口拢了拢,有些不自然道:“你,喝水吗?”
平川没有说话,只眨了眨眼睛。
寒蕊赶紧地,端了水过来,平川一口气,喝下了许多。
“你还吃点东西吗?”等他缓了一会气,寒蕊又问。
平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寒蕊欢喜地,将包袱拖过来,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油纸包,一只完整的烧鸡呈现在面前。她把他扶起来,靠上包袱,尽量让他坐得舒服一点,然后把烧鸡托到他嘴前:“吃吧!”
他狐疑地,看她一眼。这荒山野岭,哪来的烧鸡?
寒蕊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嘻嘻一笑,说:“那些埋伏的叛军留在屋里的,我把所有的,都扫了来……”说到忘形处,她又把牙齿晒了出来,笑得有几分傻气。
他斜着眼,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有些不满,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这样笑?
她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眼里的不屑,笑容顷刻间淡去,只细声道:“你吃吧……”
这个时候,补充体力是首要的。黄澄澄的烧鸡虽然皮有些发干,但依旧香味诱人,平川终于抬起手来,一阵剧痛,加上体力不支,他的手臂骤然间落下,疼得一裂嘴。
她满是同情地望了他一眼,说:“你伤得很重,还是我来喂你吧。”
平川吃了半只鸡,喝了许多水,但见效并没有那么快,无论他如何努力,依然还是起不了身。就在他挣扎着,要从网里起身的时候,寒蕊伸手按住了他:“你安心躺着吧,我能行的……”
她终于,又拖着他上路了。
他在网子里,歪着头,斜望着她的背影。
这样地躺在网里,被她拖着,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堂堂一个大男人,一个军人,最后,竟要依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救助。他本该,是要保卫她的,到头来,却是被她所救。
寒蕊的背影,很固执。他看得出,她很努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极大的力量。这么几天来,他就是这么,被她如此拖着走过来的?平川有些难以置信,但现实,又由不得他不信。
她穿着农妇的衣服,有些宽松,但正是这样的装扮,让他从后面看上去,感觉她,真的,就好象一株狗尾巴草。
章节正文 第47章 一路独处识人新感觉 形势相逼结伴添了解(上)
山上很安静,山风清凉地拂过面庞,高高的树把阳光挡在了头顶,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象漏网之鱼,投影在他们俩人的身上。寒蕊一直沉默地走着,没有回头,只有绷直的网绳,透露出她的吃力。平川时不时地,侧头去望寒蕊的背影,他默然地,积聚了一次又一次的力量,却还是力不从心,无法动弹。终于,一阵倦意袭来,他再次,沉沉地睡去。
等他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见寒蕊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吹火。
浓浓的烟,呛得她猛咳几声,她抹了把脸,不知是在擦汗,还是在擦被烟熏出来的眼泪。她再次俯身下去,又吹。平川动了动,想去帮她,却没力气,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巴。他心里的着急,帮不了他虚弱的身体。
终于,小小的火苗升了起来,寒蕊这才小心翼翼地往上盖枯草和碎树枝,一直等到火势平稳了,她才如释重负地坐下来。猛地,又象想起了什么,急急地往平川这边过来。
“你醒了?我正要叫你呢……”她高兴地拿起包袱,塞到他的脖子下,将他的脑袋垫告,一边问着:“感觉好些了吗?”一边将水囊递了过来。
她将剩下的半只烧鸡撕成小块,朝他嘴边送过来。平川挣扎着,动了动,却无济于事。
“你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她仿佛猜到了他的意图,故意不去看他脸上的难堪和窘迫,不过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该多吃些,这样就会恢复得快一点……”
平川看她一眼,终于,张嘴接住了她递过来的鸡肉。
这天晚上,从胃口就可以看出平川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他不但吃完了那半只烧鸡,还多吃了两片卤肉,半块夹馍。
夜已经深了,寒蕊把平川移到洞壁内侧,又把火堆朝他移近了些,这才坐到另一侧,靠着洞壁,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也太困了,不过是把手探入前襟握住菜刀手柄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此刻,平川却毫无睡意。尽管浑身无力,只觉得到处都是酸痛无比,但他却没有丁点的困意。也许,潜意识中,他还记挂着自己的职责,是要保护她的,但也或者,是意识在告诉他,她累极了,需要休息,不然,明天,谁来带他走出山林?
她蜷缩在洞壁之下,双手抱在胸前,两腿弯曲侧倒,就象一只可怜的小猫。他望着她熟睡的面容,有些出神。
她比起从前,好象又瘦了些,尤其这些天的劳累和惊吓,气色很差。眉宇间,似有若无的忧郁,仿佛只在她熟睡了的时候才显露出来,不然,就永远地藏在了她那憨傻的笑容背面,不为人知。
她是在为自己的安全担忧?
还是,在为我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平川陡然间吃了一惊。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哎呀,坏了!
我没有死,她又救了我,还不会一回去,就提出更过份的要求来。重回郭家,让我报答她?
老天,她这么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我,又如此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自作主张,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这样的结局,完全有可能啊,就象第一次,她不顾所有的反对意见就跳近了他身边一样!
一想到这里,平川不禁冷汗涟涟。老天啊,菩萨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他无限烦闷地往寒蕊身上看了一眼,忽然,大惊!
壁角里,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在散开,变成长长的,滑行过来!
一条蛇!
它正朝寒蕊游走过来!
; 形势如此危急,平川拼命地,想动弹一下,可是手脚不听使唤。若是平时,这算什么?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无能为力了。
寒蕊曾经被蛇咬过,她若看见,一定会吓死。如果能在她发觉之前,把蛇给解决了,是最好的。可是现在,他既不能守护她,更没有办法通知她离开,这才是最糟糕的。
蛇已经靠近了寒蕊脚边,平川情急之下,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叫:“寒蕊——”
他竭尽了全力,弄出了唯一的一点动静,本来也不指望寒蕊能醒,一是她太累,会睡得很死,二是这时候醒来,除了受到惊吓,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就是这一声低唤,让寒蕊陡然间惊醒,她睁开眼,看了平川一眼,发现他表情不对,循着他眼光一望,登时头皮发麻!
就在寒蕊的乍然之间,蛇忽然默默地转变了方向,向平川身侧靠近过来。
平川眼睁睁地看着蛇过来,只在心里长叹一声,完了——
这可是一条眼镜蛇啊!
眼睛蛇在距离平川的脸半尺远的地方挺立了起来,扁起了颈,这是要出击的前兆,平川只看见蛇嘴里红红的信子,吐出来,缩回去……
倏地,一阵风起,扑在脸上,随即感觉额头上溅上了几点什么湿湿的水样的东西。
这是蛇咬?不可能是这种感觉啊!
平川再看时,却是寒蕊正拿了一把菜刀,在发了狂地砍蛇!
一直到蛇头被砍得稀巴烂,寒蕊才住手,还坐在地上,兀自举着菜刀,发抖着满是蛇血的手。
直到终于确信蛇已经死了,她才虚弱地,软软地往旁边一仆,倒在了地上。恐惧到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