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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雅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甚至于，睡神让雅思连贺峰要离开了的讯号也没有多加反应，直接转过身，换了方向，松开贺峰的手臂，抱住一个软绵绵的抱枕继续闭上眼睛睡着了，只是在睡着之前，隐隐地，好像听到很小的声音，好像是贺峰在说话？
皱皱眉，因为声音太小了，所以雅思没有理会，就这样沉进了甜美的梦乡……
“你醒了？”
雅思揉揉眼睛，挣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二姐，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端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意识渐渐回笼，雅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你回来了？”
这么一问，雅思突然惊醒了，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回来的？”
目光投向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正正好是晚上八点，雅思吓出一身冷汗。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中午吃完贺峰做好的饭菜，看完产检报告，和贺峰说了会话，贺峰就放了些舒缓的音乐给她听，因为昨天忙着搬家，没休息好，早上又天不亮地早早爬了起来，所以雅思一直撑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忍不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在她睡着之前，贺峰还说准备离开，让她安心睡觉，那个时候她是确定了贺峰马上走人而二姐还没回来的迹象这才放心休息的，加上一个下午都在担心姐姐突然回来看到贺峰，用脑过度，所以她很快地就睡着了。
后来……她被一声尖叫吵醒，贺峰说他要走了……
雅思回想起那声尖叫的声音，突然觉得非常熟悉，心跳慢了半拍，她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很想喝水润润喉，以及，定惊。
“二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贺先生让我不要吵醒你，说你很累了。”雅瞳淡淡道。
“……今天你看见他了？”没有说这个他是谁，纯粹是因为潜意识作祟，不是因为别的，可是这话一说完，雅思肠子都悔青了，因为她发觉，现在就跟暴风雨前夕没什么区别。
“看到了，他还跟我解释……你是因为太累了才在他面前睡着，才会……那么亲密地靠在他肩上睡着。”雅瞳的声音，依然很淡然。
贺峰，你……
雅思只觉得，自己内伤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两眼一翻晕过去，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被贺峰气到脑充血，只觉得二姐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她根本晕不过去，也不敢晕过去！
“……你知道了？”雅思试探到，虽然雅瞳说贺峰解释了，但贺峰那些解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她家二姐只是单纯，不是愚蠢，不至于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小妹，你老实告诉我，贺峰是不是孩子爸爸？”雅瞳却没有回答雅思，但是这句反问，却比回答更让雅思绝望。
完了。
雅思只觉得雅瞳的这句话，像是一桶冰水往自己身上泼下来，直让她冷到心打颤。
“……是。”犹豫了几分钟，在安静到只能听到一直播放着的轻缓的音乐声的客厅里，雅思最终还是点头。
“你疯了吗？！”雅瞳猛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妹妹，虽然早就有所怀疑，但是当小妹真的点头承认了这点之后，雅瞳还是难以接受。
“那个男人的年龄可以当你爸爸了！”雅瞳的声音，甚至尖锐了起来，她实在无法接受小妹肚子里的孩子父亲居然是贺峰――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下午回家突然撞见贺峰揽住安睡中的妹妹已经够让雅瞳如遭雷击，贺峰走后她一个人一语不发地坐在客厅等着妹妹睡醒之后，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让雅瞳终于抛弃了温和的态度。
雅思紧抿着嘴，僵硬着肩膀，靠在沙发上，因为这个动作，本来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也随之滑落了下来――雅思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身上还盖着……贺峰的外套。西装外套滑落下到她的腿上，黑色的外套更衬托出□在外的大腿肌肤的雪白。强烈的色调对比，让雅思觉得，分外刺眼，分外堵心。
如果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雅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她还不如干脆拿根面条上吊算了。
“……我也说了，那只是个意外。”
“好，就当那是个意外，你也不想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贺峰搂着你？”雅瞳本来想问妹妹，为什么雅思会和她嘴里那个“意外”那么亲密的，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现在这样一句话。
雅思皱着眉，把贺峰的外套抓起来扔到一边，恨不得加上几脚踩多几次，可惜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二姐搞定，于是只能目不斜视地盯着姐姐，解释：“我不知道，刚刚我睡得很熟，我以为他走了，没想到贺峰会这样……耍我，我本来以为他默认瞒住这件事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雅瞳听着妹妹那句，贺峰耍她的时候，愣了一下，看了下妹妹，终于消了点火气。
“之前，我和贺峰的确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虽然年龄差距很大，可是在他面前，我很＇炫＇舒＇书＇服＇网＇，很自然地告诉他自己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大概是因为他在我面前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们之间相处得很开心。”雅思突然说起了她和贺峰之间的，“交往过程”。
雅瞳虽然打心底里不愿接受小妹肚子里的孩子父亲居然是贺峰的事实，却也知道，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比起冲着小妹发火指责她，还不如静下心来挺清楚小妹的话，了解下事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康雅瞳才是三姐妹里最冷静的人，她知道，比起现在责备妹妹，到时候事情被爸妈知道了之后，怎么平息父母的怒火才是最重要的。
正因为如此，雅瞳才能这么迅速地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二姐，你也知道，雪伦的事了吧？”雅思又转了个话题。
“嗯，这和雪伦有什么关系吗？”雅瞳问。
“贺峰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叫虞苇庭，那个女人是贺峰的红颜知己，而且……她看起来，似乎很不希望贺峰身边出现和他关系亲密的女性，不管是什么关系……那天，虞苇庭找上门，对我明朝暗讽，还说起了我以前的事，其中，我无意间看到了雪伦出狱的事，心情很不好……你知道吗，我上一个孩子，就是被雪伦故意推我下去，流掉的。”雅思没有哭，只是很平静地叙述着。
“什么？”雅瞳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情，雅思只对贺峰说过――而且也是半真半假。
雅思却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体会到这个谎言给她带来的好处。
“后来，我就喝了很多很多的酒，贺峰担心我心情，就一直陪着我……事实上，我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傻了，后来，孩子的事，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雅思握住姐姐的手，继续说：“我不敢对你们说，是因为我知道，不论是爸妈，还是你和大姐，甚至是外人，都难以接受，孩子的爸爸是贺峰这个事实。”
雅瞳的神色，终于随着妹妹这段话而缓和了下来，满是心疼地看着妹妹――雅思的那段婚姻里，于雅思是不幸，于雅瞳是歉疚。
雅思知道，今天可以安然度过了。
“再后来，贺峰无意间知道了孩子的事，他是孩子的爸爸，又有权有势，我很怕他把孩子抢走，加上他从认识我的第一天就对我很关心很好……所以我一直不敢反驳他，毕竟，的确是我故意要隐瞒他孩子的事的，然后，我们就……这样，相处了下来……”雅思这句话，有点心虚：“不过，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靠在贺峰怀里的事……我想，今天的事，大概是巧合。”
毕竟，她睡着了，不能怪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雅瞳完全接受了小妹的解释，但并不代表她能毫无芥蒂地接受贺峰和雅思之间的关系，可是，雅思又摆明了，她是无辜的，甚至，连今天刚巧被雅瞳撞见那种明显是男女之间的亲昵场景的时候，他们两个里，也只有贺峰是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
她还能说什么？又还能做什么？只能叹一口气，学着妹妹一样避开这个话题而已――雅瞳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妹那么在乎孩子却以一副消极的态度面对孩子的将来，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是她们几句话就可以定下来的。
孩子的爸爸出现了，还是贺峰。这……
莫名的，雅瞳想起了在自己面前总是笑得一脸温文开朗的贺哲男，那个一向抵触别人说他是贺峰的儿子的贺哲男……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突然多了个弟弟，又会怎么想？
尤其是，他的弟弟的母亲还是她的妹妹……
雅思看向雅瞳的目光，带着担忧，也让雅瞳明白，雅思的另一个顾虑其实就是她这个当二姐的。
雅瞳搂住雅思，两姐妹就这样静默地坐着客厅里……
晚上，没有胃口，只喝了一点汤之后，雅思就洗澡睡下了，一直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瞪到差不多12点的时候，终于受不了身边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蓦地起身把闹钟扔到角落，砸坏了。看着地上的那个闹钟，目光移到房间的衣架上挂着的西装外套，雅思终于忍无可忍，拨通了贺峰的私人号码。
手机很快通了。
“喂……”
“贺峰，你这个混蛋！”
59 电话
贺峰在通话的这一端，没有贸然开口插嘴打断雅思的话，只是在雅思一口气说完，或者说是骂完他，听完那些拿来形容他有多混蛋，做人言而无信以及用心阴险之后，颇带着疑惑地问：“你很生气？”
不用雅思说话，手机那端，一声很清脆地砸东西声音已经告诉了贺峰，雅思有多愤怒。贺峰又问：“你砸香水瓶了？”
“……你才砸香水瓶！才搬家两天，哪儿有什么香水瓶在这里？！”雅思有种一拳头打出去并且打了半天之后，突然看到对方不以为意还很疑惑她为什么这么做的错觉——这让她有种，只要贺峰站在她面前，她就会学大姐那样脱下高鞋跟砸到贺峰头上的冲动，虽然，她不穿高跟鞋有一段时间了。
“哦，也对，那你砸了什么？小心地上的碎片扎到脚。”贺峰嘱咐了一番。
“……你这个混蛋！”
“你刚刚在电话里骂了我足足二十七分钟，期间，指责我是个混蛋的句子已经重复了二十二次……”
“我不想听你打岔！你不要给我装傻充愣！全世界就你最！！！”可惜，大概是气急攻心，以至于雅思一时之间，居然完全找不到也找不出一个精准的词来形容贺峰的行为有多恶劣。
“最坏？”贺峰帮她想到了最简洁的答案。“你刚刚说了十六次——不过我真的没装傻。”
“……”雅思果断地把手机挂了。
贺峰慢吞吞地看了下手机，回想了下，又打了过去，这次，雅思没有理，他就一直按着这个熟悉无比的号码，等到他准备打第四次的时候，电话通了。
“你到底想干嘛？”雅思的语气依旧很冲。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刚刚通话时间一共三十九分钟，期间有二十七分钟是你在冲着我发火，七分钟是你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火气并且想好接下来要怎么说我的不对，剩下的，你似乎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半夜十二点打过来找我，而且还这么生气？”
“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还在装傻，很没意思而且也很没必要吗？贺峰，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至于这么深仇大恨地对我吗？嘴里说着当我是好朋友，结果呢？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每次遇到你你都能给我闹出一堆麻烦！”
“……”贺峰静默了下，迟疑着说了句：“那晚？你的意思是，我在报复你？报复你和我一起之后怀了孕又不肯告诉我？雅思，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谁跟你在一起了？！”雅思又抄起梳妆台旁边的东西砸到了地面。
“……我以为，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贺峰依然是慢吞吞地说着。
“……你怎么不说你还以为你那次去我家是见家长呀？啊？”雅思想起了以前第一次分手前，贺峰就曾经要求见她的家人的事情，她现在真的有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