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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爷低垂着眉眼道:「妳还不算是我郭家的人,没人会拦着妳,妳只管回去就是了。」
「谢谢爷爷。」余秋嫣眉开眼笑地对老人欠欠身子便出去了。
郭老爷再次注视着这间云儿住了快三个月的屋子,长叹一声,关上了门。
但他没有回正厅,而是往后院张老大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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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刚从生死战场上归来的郭子达来说,最令人失望痛苦的事莫过于在他冒着风雪赶回家时,等待他的竟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三天前失踪了的噩耗!
「为什么会这样?!爷爷呢?」他将盔甲狠狠地摔在地上,暴跳如雷地质问着所有被他命令到正厅集合的留守山庄的卫士及所有仆人。
得功勋显赫的郭氏前辈的荫庇,郭子达无论是协助爷爷管理庄园还是率领郭家军训练作战,从不需要以威服众,以强治军。再加上他秉承了郭老爷威而不严,戏而不谑的性格,故为人处世一向随和风趣,并时常有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可是今天,沉痛的打击令他展现出了他性格中的另一面。
「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他的怒吼惊天动地。
人们噤若寒蝉地看着这个从不曾动怒的少主人,惊讶地发现他们一向爱笑的少主人发起怒来竟是如此可怕。
阿春和几个厨娘嘤嘤地哭了。她们理解少主人的心情,庄里的每个人都为少夫人的失踪忧心忡忡,担心少夫人遇到了下测。这几天来她们几乎寻遍了附近的山林小道和每一处可能的地方,可是那夜下的大雪将所有可能留下的踪迹统统湮灭了。
管家战战兢兢地说:「少、少庄主息怒,老庄主正在查。我们在山庄内外都找过了,但是那天的雪实在很大,无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失控地大吼:「滚!滚开!你们统统滚开!」
人们惊恐地逃离了他怒火可及的地方。
泉生沉默地将他扔在地上的盔甲捡起来抱着,看了他一眼后忧郁地走了。
「砰!」宛若一匹被猎人套住的绝望的狼,郭子达发狂地将挡在眼前的椅子一掌劈倒,一路兵兵乓乓地往内院奔去。
他推开云儿的房门,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独缺了那温柔美丽的倩影,强烈的失落感令他跌坐在椅子上。
与云儿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想起初相遇时,她为了妹妹不惜咬他手腕的往事,想起她在救自己时冷静果断的神态,想起当发现自己被捉弄时她白皙的脸庞泛起的红晕,晶亮的眸子闪动着生气的火光;想到自己装死吓她时她晶莹的眼泪,更想起在分别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对她刻骨难耐的思念……子达的心中又苦又甜。原以为当他凯旋回来时便能拥她入怀,娶她为妻,永远不再与她分离,可是,如今那美丽的女孩去了哪里?!
她是那么不谙世事,那么孤独无依,如今地失踪了,怎不教人心疼和担忧?
掏出颈间挂着的云儿送给他的丝绣香囊,子达鼻子一酸,热流刺痛了他的眼,垮下双肩,将头埋在掌中的香囊上。
「你真的想娶云儿吗?」
最不想见人时,却听到爷爷问他这个他此刻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子达用手背抹去眼泪,没好气地说:「当然想娶她,您不是都代我与她签了婚约了吗?」
郭老爷生气地用烟杆一敲桌子,严厉地说:「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居然把余秋嫣的肚子搞大了!」
「什么?!」子达大吃一惊,瞪着爷爷说:「您在说什么?我连碰都没有碰过那个女人,怎么会搞大她的肚子?」
「子达,我郭家人犯了错就得认错,不可以抵赖!」爷爷面色冷峻地说。「云儿都亲自替秋嫣把了脉,孩子都快两个月了!」
「哈,笑话!」子达不怒反笑。「那不知是谁的野种,竟赖到我的身上!」
「可我问过,秋嫣认定是你的,而且很多随你出去的士兵都说你们俩是睡在一个帐篷里的!」爷爷既生气又失望地说。
子达同样生气,大声说道:「是,我承认我们有时候是睡在一个帐篷里,可是我从未碰过她!您知道的,郭家军野外露营都是衣不解带、剑不离身……更何况每次她钻进我的帐篷时,都有泉生在,我并未与她单独相处过!」
「孩子真的不是你的?」爷爷的眼里放射出希望的光彩。
「当然不是我的,我对余秋嫣从来就没有兴趣,怎么可能跟她生孩子?」子达认真地说。「不信,您可以问问泉生,他最了解了。」
「我刚才已经问过了,泉生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女人说得有模有样的,叫人怎么能不信?」
「云儿信了她的话吗?」子达心焦地问。
爷爷点点头,说:「我都信了,云儿那么实在的孩子会不信吗?」
接着,他将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子达。
「她生气走了!」子达颓丧地垂下头,为自己给云儿带来的痛苦而自责不已。
郭老爷用烟杆拍打他的背,指着窗下和床底下云儿的鞋说:「她绝对不是自己要走的,看看这个,这是云儿留给我们的讯息!」
子达看着那两只离得很远的鞋,脑袋里阵阵刺痛。「是啊,如果她是自己要走的怎么可能连鞋子都不穿?」
「难道你想就这样坐在这里发愣吗?」
「不,我要去找回云儿!」子达霍然起身,瞪着云儿空空的床,发誓般地说:「我一定会找回云儿,我发誓!」
老人终于笑了。「这才是我郭畅的孙子!走,跟爷爷比比武功去。」
说着他推开云儿房间的窗户,将长烟杆往身后一插,挑战似地看了孙子一眼后翻身跃出去了。
子达往窗口一看,爷爷已经站在对面的墙头上望着他。于是是跟一点,也跟着跃了过去。
「嗯,气息不乱,好,功夫又有长进!」看到孙子平稳地落在自己身边,郭老爷高兴地连连点头。
几个卫士闻声赶来察看,郭老爷挥挥手让他们放心地回去守着自己的岗位。
然后他指着对面云儿的窗户说:「看看那里,你看到了什么?」
子达抬头,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外,并无异状。他狐疑地回头看看爷爷,爷爷微笑不语。
于是他再将目光转向对面,细细地巡视--喔,这下他看到了,云儿房间窗户顶的屋檐下有个斗拱,其上有一小截断绳头,由于有冰雪覆盖着,如果不留心是很难发现的。
他立即提气一跃,落在对面的屋脊上,俯身往斗拱一抓。
郭老爷也紧随其后过来。
握着那截绳头,子达了然地说:「爷爷,我明白了,云儿一定是被人从这里弄走的。」这个推论使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会是谁呢?为什么?」
爷爷抽出烟杆咂巴着,说:「我怀疑姓余的那娘儿们脱不了关系!」
「余秋嫣?凭她的武功能飞跃这吗?」子达指着墙头与房屋之间的距离问。
「她不能!」郭老爷沉吟着说:「漕帮内除了余帮主外也没人能。但是这抛结绳头,不正是他们行船人最擅长的吗?何况那天她吵着要住内院,还非要住在云儿的隔壁,而当晚云儿就失踪了。」
「照这么说,她到这里来系根绳子,再抛到墙外的能力是有的,如果她先将云儿弄出窗户,与外面的人配合,利用那晚的大风雪……」子达明白了,一拍膝盖忿忿地说:「难怪那张白色床单不见了,一定是她用来裹着云儿做掩护的。而她的帮手一定是萧明,那家伙看云儿的眼神一直都不对!」
爷爷又说:「嗯,而且那天早上,当我找她来询问时,她刚刚起床,却说不知道云儿是从哪里逃走的。并没人告诉她云儿失踪了,她怎么会知道我找她是要问云儿失踪的事,还肯定地说云儿是逃走的呢?」
子达情急地拉着爷爷说:「那您为什么不马上审问她?」
看着一向冷静的孙子此刻乱了分寸,郭老爷摇摇头道:「如何问?无凭无据,她要是一概否认又能怎么办?只会打草惊蛇!」
「她为何要抓云儿?云儿与她又无冤无仇!」子达愤怒地说。
「还不是你惹的祸!」爷爷将烟杆在瓦上敲敲,瞪了他一眼,说:「嫉妒的女人是会做出最疯狂邪恶的事!」
见子达黯然不语,他稍微缓和语气说:「余秋嫣后来提出要回家去看看,我想如果真是她,我们可以利用她查云儿的下落,所以我让张老大暗中盯住她。」
子达赶紧问:「那她现在在哪里?」
「此刻应该在去临安的路上。」
「临安?」子达难以相信地看着爷爷。「她到临安干嘛?难道云儿被他们带到临安去了?」
郭老爷微微点头,道:「如果是他们干的,那么估计正是这样。」
「不行,我得马上去追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将云儿带走!」子达站起身。
「带几个人同去,他们可以做你的帮手。」
「不用,我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
「也好,等你与张老大会合后,让他跟着你。」
「行。」子达同意了。
祖孙俩迎着寒冷的风,翻身下了屋顶。
次日,一大早,决心将失踪的云儿找回的子达上路了,郭老爷拉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子达,找回云儿,无论她遭遇了什么不幸,都不可嫌弃……」
「我知道!」子达打断爷爷的话,坚定地说:「云儿此生都是我郭子达的妻,无论生死或美丑!」
「好!爷爷会为你们准备好婚礼,你们跨入家门的那一天,就是你们的大喜之日!」郭老爷激动地向孙子保证。
子达点头,策马离去。
第九章 就在烟翠山庄的人们为她担忧,郭子达忧心如焚地冒着漫天大雪苦苦搜寻她的时候,云儿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一间四处透风的小木屋里等待着不可预知的命运。
严寒、受伤,不仅让她感染了风寒,更令她体力透支。
模模糊糊记得那日深夜,和衣而睡的她被惊醒,发现眼前一片黑暗,有人用布条蒙住了她的双眼,而她的手脚彷佛被水草缠住了似地动弹不得。
她心里一惊正想喊叫,却被布团塞住了嘴巴。
接着她感觉到那人用她身下的床单裹住她的身体,再用一条绳子一圈圈地将她像包粽子似地紧紧绑住。
那人替她穿上鞋,拖着她往前走。接着她感觉到屋内的窗户被推开了。
「天啊,难道他要把我从窗口扔出去摔死!」云儿想。「不!我绝不能被他这么无声无息地杀死!」
眼看自己就要被推出窗外了,云儿飞快地转动脑筋。可是她嘴不能喊,手与身子被捆在被单里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爷爷,子达,快来救我!」她无声地吶喊,心里全是子达的身影。
可是爷爷和子达都没出现,只有冰冷的雪花伴随着寒冷刺骨的风扑打在她的脸上。
「不,我不要这样死去!起码我得让爷爷相子达知道我是被人从窗口推下去害死的!」于是她拚命地踢蹬两只尚可晃动的脚。
终于,在被提上窗台的同时,她将脚上的鞋踢掉了。她努力抑制心中的恐惧,决心不让自己的胆怯显露出来,就是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可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马上将她推下去,而是将她悬放在窗口,不知在做什么?不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离开了窗台,被悬在半空中。
接着那人往她背上猛地一推,她宛如一块石头般往下坠落,迎面而来的风雪如刀子般划过她的面颊,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寒冷与恐惧使她全身僵硬,她以为自己就要落在地上痛苦地死去。
此刻她想起子达,想起妹妹们。
眼泪滑出了眼眶,她安静地等待着死亡。
「砰!」她撞在雪地上,身上和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该死的!」一个恶狠狠的咒骂声从她的身旁传来。
「萧明?!」
呼啸的风雪中,那声音飘忽而含混,令她一时无法断定他究竟是不是萧明。
而想到这个人时,她的心彷佛被冰冻了。她宁愿死也不愿落在这个恶人手中!
可是她没机会作任何判断与选择!
那人将她粗鲁地提上马背,然后跨坐在她身后,正像当初她在江边被掳走时一样,她的身体被横放在马上。但是,这次她更难受,不仅因为冷,还因为层层捆绑的绳索和被单早已将她勒得无法呼吸,此刻又被逼着趴在马背上,头垂至马腹,更是令她头晕目眩。
而她只要一动,那个人就会用力地拍打她的背部和臀部。
由于气温太低,风雪太大,道路十分难行,那匹马数度失蹄打滑,那人不得不下马牵着牠慢慢地走。
在一个弯道口,马再次失蹄,手脚被捆、倒挂在马背上的云儿被甩下马背,头重重地撞在一块石头上,随即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