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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滴在身上,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而锦落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连躲,也不想躲。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家,不能回了,方尘,不要自己了,去哪里,还有分别吗?
抬头,却不知道到了哪里。头发已经被浸湿,一缕一缕贴在了脸上,衣服也已经湿透,冰冷的水直接透过衣衫,刺激着锦落的每一寸肌肤。
好冷啊……
这里,是哪里?
听到前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锦落疑惑了下,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不由得怔住!
是向雀!
他们的话,又回响在耳畔。
他们说老大是孬种,抢人家丢掉的破鞋……
下一秒,锦落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连自己什么时候抄起一根木棍也不知道。只是似乎疯了般的向前冲,打,看到被一群人围着的向雀,手就完全不受控制般,手中的棍子,狠狠的落下,再狠狠的落下……被谁推到在地,又被谁踢了一脚,甚至连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她也不知道。好像已经疼痛的麻木,摔倒在地的锦落只知道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竟是那般的无助。那样钻心的疼痛,竟然连一声,都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眼泪似乎流尽,而整个人就好像个木偶一般,胸中有口闷气,很想大声地喊,喊出她的心声,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最后一片黑暗袭来之前,是谁,在自己耳畔,那样焦急的呼唤自己?
“锦落,锦落!”
第一卷 对不起,我爱你 第四十八章 锦落的童年
好累……好冷……
这里是哪里?
哪里……似乎,有个小女孩……是个穿着很单薄的,有好多漏洞的秋衣。
眼睛突然蒙上一层水雾。这,是自己,是自己儿时的记忆!
看着那个孱弱的锦落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冷的冬季被冻得瑟瑟发抖,看着她被那个管教的阿姨责骂,看她发着抖站在椅子上做饭,看她脚步不稳的摔倒,再爬起来,再摔倒……锦落鼻子微酸,扭过头,不忍再看。
但是,小女孩啜泣的声音,阿姨的责骂声,棍子落在肉体上发出闷闷的碰撞声,统统一丝不落的传到了锦落的耳朵里。
锦落闭了眼,手无力的垂下。时隔多年,竟然……没有了勇气,去看当初的自己。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要怎么成长,你要怎么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没有用,就只能在大街上睡,只能盖报纸,没有吃的,就只能去垃圾桶捡别人剩下的吃的!你的母亲就是走上了歪路!”
阿姨牵着女孩小小的手去买东西,女孩看到了街上买棉花糖的摊子,眼中流露出一个孩童的祈求。
“啪。”
清脆的巴掌声。
女孩抽噎着,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哭什么!不准哭!小小年纪,你就想要东西了对不对?!你知道这叫什么么,这叫欲望!欲望就是犯罪,欲望就是罪恶!”
锦落拳头紧握。
自己……还真是可悲。
再睁开眼,已换了副场景。阿姨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突然有个穿的很光鲜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报告阿姨,殷锦落说她怕黑,还说她想吃棉花糖!”
“什么!”
狠狠的把手中的书一摔!
院子中,已是冬天,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
“啪。”
又是清脆的一声!
“给我跪下!”
瘦弱的小女孩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破旧的棉鞋已经开了线,把她的脚都冻得有些麻木,连移动都成了困难!
“我错了,我错了,阿姨,我再不说那样的话了……饶了我这次好不好……饶了我好不好……”
小女孩哭泣着,凌乱的发在寒风中飞舞。
“你这是在祈求!看来,还不能把这罪孽从你身上拔除!我要让你彻彻底底的没有欲望!没有欲望就不会犯罪,欲望就是罪恶,就是罪孽!从今天晚上起,你要去附近的坟场去睡,一直到你没了欲望,才能回来!不准盖被子,不准带然和吃的和衣物!那都是欲望,都是罪恶!”
“可是……阿姨……这样……会不会……死人?”
旁边开始有人小声劝诫。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扛不住,她要怎么成为人才,要怎么才能出人头地!”
仰起脸,泪水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
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
锦落闭紧了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可是,小女孩无助的哭泣声却依旧缠绕在耳边。
不要……不要……
无力的瘫坐在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像个烂包袱一样被人仍在坟场,在漆黑的夜里吓得嚎啕大哭,在飘着大雪的夜里,饿着肚子,担惊受怕,穿着破烂的鞋和单薄的衣服,在雪地里瑟瑟发抖。随着风声越来越大,雪越下越大,小女孩的哭声,也越来越弱,慢慢的被呼啸的风声淹没。
锦落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血肉中,竟是再流不出泪了。眼睛瑟瑟的,却不忍再看。
那样……黑暗的童年。
从那之后,小女孩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谁,都是淡淡的,冷漠的。一双眼,竟是比寒冬天还让人觉得冷得发抖。任谁欺负,也是不再言一词,就连泪,都不再流。而阿姨见到这样的她,却是乐开了怀。
她说,“我们落落定能成大事,定能出人头地!我们落落,没有欲望,没有欲望……哈哈……”
过年的时候,去购置年货,卖货的大婶问,“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要不要买点小孩的头绳什么,多好看啊?”
阿姨说,“不,不需要,我们落落是没有欲望的孩子,她不需要的。”
“可是,只是根头绳……”
“我们落落不会想要的……”
而小女孩,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人,一言不发,眼神清冷,好像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闹剧。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渐渐地,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苦。味蕾已经分辨不出,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苦涩的。
直到,那天,他突然闯入她的生活。
他对她说,方尘永远不会不要落落。
那年的生日,她第一次吃到了蛋糕,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苦,还有甜这个词。
甜蜜,是感觉,不是味觉。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说,也会安静的笑着看自己。
当她第一次试着向琳琅满目的商品伸出手,原来,真的会有人不责骂她,反而会那样温柔的笑,会把篮子放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把挑选的零食塞满整个篮子。
以前,自己总是羡慕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孩子,羡慕他们摔倒了,有爸爸妈妈温暖的手扶着,羡慕他们,左手或者右手,总是被爸爸妈妈牵着,而自己,只能在摔倒的时候,自己左手,扶着右手,在走路的时候,左手,牵着右手。原来,也会有人在自己摔倒的时候,扶自己一把,也会有人,在过马路的时候,不放心的握着自己的手。
那掌心的温度,仿佛是她整个生命的温暖。
可是……他说他不想要自己了。
他要送自己出国,他不要自己了……
没有谁,会长期忍受一个病态的女子。
向雀的话,仿佛萦绕在耳旁。
锦落低了头,双手环住自己。
自己……真的,是个病人,真的有病吗?我让他们很累吗?
可是,没有他的生活,没有他的世界,她不想回去,她真的不想回去……
如果可以,她不想醒来,她不想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就算一辈子呆在这里,呆在自己的回忆里,也好。
起码,那里有他温暖的笑容。
第一卷 对不起,我爱你 第四十九章 两个人
落落怎么还没回来……
方尘坐在办公桌前,魂不守舍的不断的抬起头看表,再细细的听着楼下的声响,再低头看书,再抬头看表。
闭了眼,锦落哭泣的样子又浮现。方尘叹息,落落,为什么你要那么倔强,为什么你就不肯学着去放手……
走到书柜前,取出一本书,拿出一张照片,赫然,是那日从锦落哪里拿来的相片!手指温柔的抚过上面人的面孔,轻喃着,小雨,我要拿她怎么办才好?她真的很像你呢,不仅长得像,就连脾气,也是那般的像,那般高傲,那般倔强呢。
小雨,我要怎么办,我要拿她怎么办?
那样对她,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不理解呢……小雨,我的生命所剩无几,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吧……可是,那样落落又是孤单一个人了呢。她很怕黑,她很挑食,她很孤单……如果我不在,我真的没法想象落落会是什么样子。小雨,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夜越来越深,方尘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知为什么,眼皮一个劲的跳个不停,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桌上的文件已经摞成厚厚一叠,在桌前坐了一晚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心都是落落。
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她会不会被人欺负?她是和谁在一起?她怎么……还不知道回家……
慢慢的,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手也越来越颤抖,越来越无力!额上开始不停的滴落冷汗,浑身渐冷,等到方尘意识到的时候,慌忙之间,竟然怎么也翻不到药瓶!药呢,药在哪里?!手抖个不停,开个抽屉,居然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扯不开,越着急,竟越是找不到!
不行,小雨,我现在还不能去陪你啊!落落,落落还需要我,我要去照顾她!
药,我需要药!
在抽屉一堆杂物间,终于看到了那个露着一角的小小的药瓶。是上次他发现药被李嫂打翻后,他害怕锦落发现,所以藏到了抽屉里,没想到,差点害了自己。可是,他却不后悔。
如果让落落为自己难过,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手已经不听大脑的指挥,颤抖着好不容易拧开瓶盖,竟然一个踉跄,药瓶摔落!药片洒了一地,方尘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腿脚越来越软。
失去意识前,他唯一的意识,落落,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第二日,方尘渐渐醒来,却感觉浑身是酸疼无比。揉了揉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怔住。
“给你。”
舒郁冷冷的把早餐放在他的床头,也不理他什么反应,就去收拾东西。
“舒郁……你怎么,会在这?”
“慕容逝给你打电话没人接,他担心你有事就叫我过来一块看看,敲门你也不应,正好看到李嫂过来,我们就一起进来,就看到你晕倒在书桌前。刚慕容逝开车带着李嫂去买些新鲜果蔬去了。”
“你们……都……知道了?”
舒郁的身影一滞。
半晌,才开口道,“少说的这么凄凉,又不是什么治不了的大病,欠着我的,你还没还,你,还不准死!”
方尘咬了口热乎乎的饺子,笑容带有几分苦涩。
“我,也不想。我走了,谁来照顾落落……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个根本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舒郁有几分气恼的转过身,“我看你也是还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有了病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如果出了事要怎么办?!身边没有人,怎么行!”
方尘一愣,竟是笑了。
有人关心的滋味……还真不赖。
“对了,落落回来没?”
“你就不能不张口闭口都是你的落落?没,我们来的时候就你一个人。”
“什么?!落落还没回来!”
方尘诧异,说着,就要起身!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落落!”
“她那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现在你更重要的,是好好休息而不是出去奔波着找她!她能出什么事情,我看八成是和那个小男孩约会去了!”
把方尘按回到床上,舒郁口气有几分不善。
眼眸暗了暗。
和那个向雀……一起出去吗?可是,一晚上了啊……
落落,你到底在哪里。
可是,把她推离自己身边,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舒郁,我开始有点后悔跟你离婚了。”
方尘靠在枕头上,看着舒郁忙来忙去的身影,声音有几分低沉。
“医生,为什么她还不醒?”
一大清早,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
“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