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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儿,小勋和那个叫向子纱的女孩子现在是不是住在一起?”妇人的目光终于从那辆路虎收回,头微微一偏,望着开车的斯缇,眸底锐芒已收,表情是那种可亲可近的温慈。
斯缇转过头,浅紫色太阳镜后的淡眸先是一缩,然后放沉,嘴角轻扯,似笑非笑:“Aunt,您不觉得,这个问题该由Fred本人来回答吗?”
“小勋那孩子,都一个月没回家住了,Aunt最近也不常去公司,甚少见到他人,每次打电话问他都跟我打太极。”耿诗寒轻叹一口气,神态是那种为人母,替儿女担忧的怅然愁苦,与方才精眸锐目逼视路虎的神情判若两人。
“那么,Aunt您希望是,或不是呢?”斯缇将话题逆转,把问题丢给耿诗寒。
“小勋这孩子,平时做事挺有分寸,可在感情上总是容易冲动,不像你和你哥,这些事情从不让你爸担心。”耿诗寒毕竟老谋深算,知道斯缇有探她口风之意,略为叹了口气,把话说得圆融而又滴水不漏。
“Aunt您真是过奖,Fred一向懂得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斯缇唇角浅扬,看似温巧的笑纹里透着一丝冷意。
“哎!他若是真明白,就不需要Aunt如此忧心了;如果当初你和小勋能走在一起,现在Aunt是完全对他放心。”耿诗寒目光柔和,望着斯缇,面有慈笑。她的话半真半假,初始时,她是有想法将斯缇和小儿子凑成一对,就如顔天祈和舒婵。他们斯舒顔耿四家世交近百年,感情深厚,门当户对。若能相互联姻,于情于利,都是锦上添花,天作之美,毕竟四大家族早已拧成一绳。只是斯缇投身模特界后,从少女时代起绯闻就满世界乱飞,且常年不断,她才将那点想法掐灭。斯家两兄妹性格相似,乖戾不羁,我行我素,长辈的话从不放心里。但虽说他们各色情爱绯闻满天飞,至今却也没有真正做出让四大家族难堪蒙羞的事来。他俩玩是玩,但都还有个分寸,不似她的小儿子,土质的性格,孝顺自制,却也偏执固著,对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哪怕前方是死路,也会执意孤行下去。
“Aunt,若是Fred的行为给您带来了困扰,您何不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斯缇转个眼,睇着耿诗寒,唇边笑纹变浅若无,语态有八分的认真。
“缇儿,你觉得Aunt怎么做比较合适?”耿诗寒抓住她那八分认真,姿态正了正,恳切求教。
“Aunt,您的方法一定比我的多,我相信您也一定能够至善至美将您看来存有问题的事情处理恰分,只不过——”语顿,嘴角一斜,形成一个意味深延的笑纹。
“不过什么?”耿诗寒追着她的话,表情的急切放大。她之所以会放下长辈的身尊向斯缇请教,完全是因为她觉得斯缇和小儿子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更加了解他,能够告诉她一些更合适更完美的方法将事情处理妥当。
“只不过,”斯缇轻笑声逸出,“只要您能确定,您的方式不会伤害到Fred,任何一点都不。”才说完,她整个表情全沉下来,换上更加疏冷的淡漠,只看前方的路。
耿诗寒定定看着她,表情微沉若思,足有五秒钟,然后换上那温和柔祥的笑容,“缇儿,Aunt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给Aunt提的醒。”那笑一度加深,接收到斯缇的回应后,她才摆正了坐姿,目光直视前方,那笑在一秒钟内悄然无声迅速剥脱掉,注入双眸的,是更为深寒的冷芒。
向子纱一行到达终点,还没有参赛选手跑完赛程,但终点处已升腾一种与起跑线相似的气氛,热燥,鼓动。每个人目光的焦点都锁在终点线上,人们正在酝酿一种更高亢的激情,要为即将第一个冲破终点线的选手欢庆高呼。
终点线临近海都的海滨公园,离海不远,四周有许多露天饮食店。接近正午,冬阳却变得温柔许多,搭上清爽的海风,淡蓝高远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蓝以及低柔的海浪声,整个城市气氛和谐,融洽溢美。风轻拂而过,让人身心一通舒畅,每个人脸上都漾出一种生活安好的舒色。
离开跑已经一个半小时,按赛程预计,半个小时内就会有选手抵达终点。
下车后,她们找了一处偏静的露天咖啡厅坐下,咖啡还没上桌,斯哲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告别离去。基于礼貌,向子纱起身相送,她站在路边目送他的车开出,直到车尾消失在路口转角,她才收回目光,转了个身,正要走回露天咖啡店,视线随意往外一瞟,就看见另一个方向不远处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恰停靠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前。
那是斯缇的车,她认得。
不知出于无意还是有意,她立定,将视线放在那个方向。不一会,她看见一身暗紫的斯缇从驾驶座下来,她并没有直接进入餐厅,而是绕至副驾驶座,车门即打开,一身米黄色套裙的妇人挪身下车。
那是耿诗寒,背影她认得。
只见斯缇微微侧过脸对耿诗寒笑了笑,自然而然挽起耿诗寒的手臂,带着一种亲昵感,耿诗寒也对她慈爱一笑,两人走得更近,同时移步前行,气氛更显温美融融。她们完全不会注意到十几米外正若有所思凝望着她们的向子纱。两人步态轻盈,带着上流人士得体的修养,从容自得朝餐厅大门走去。
向子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看着她们,无意识的,直直目送她们走向餐厅。
在这幅动态画面里,斯缇那乖僻疏漠的性格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这样的她,完全就是那种温恬巧美,柔婉可亲的名门淑媛。
向子纱呆呆的,一直这样看着她们,觉得那副画面是如此的温馨和美。
那是他的亲人们,他一直生活的世界。
他的世界,无论靠她多近,她总是觉得,两人无法溶为一个世界。那种异质感和隔隔阂感每每于他不在身边时凸显暴涨起来,让她的心低落到一个深黑无底,无法探视的荒境,那不安不定不明的慌茫感更如幽灵般死死追随。对前事的未知,对现状的不定,对未来的迷然,更让她有孤独漂荡暗夜海上的无依感。物质的世界如此真实,真切存立在她的周围,包抄她,让她无法忽视自身的卑微。
她是懂得的,爱可以给人无限的力量,强到可以突破所有禁忌阻障,只要你坚定了心,矢志不移,必能通往那个明暖的终点;可是,她更明白体切的是,爱同样会让人在某个时候反照自身,对自身依存的世界恍然幡醒,窥探到自身的卑渺……
她就这样在自己的内心里径自胡乱纠缠着,完全从现存的真实世界抽离,望着斯缇和耿诗寒的双眸开始迷离,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只是在迈入餐厅前,蓦然地,斯缇转过脸,似早就知道她站在那里,就那么的,在回眸的同时朝她露出一个笑,弧度显然,似真诚含暖,更似别具深意。站在十几米外,深潜在思绪里飘游的向子纱也那么巧的,接收到她那抹笑,如被一阵天光煞到,她表情乍惊,整个人神经倏然紧绷,像被人不小心窥视了她那些隐隐浅浅的心事般怔直,但她没有别过脸调开视线,而是带着一种更显怔忡恍惚的神情一直凝望她们消失在餐厅门口。
露天咖啡店。她们三人闲聊不到半个钟,就有选手冲破终点线。欢呼声,助威声,霎时排山倒海般涌来,一阵高过一阵,太阳又露出它那热灿多情的笑脸,将赛事的气氛推至最高,整个海滨完全笼罩在一种激亢,欢烈,热闹的氛围中。
她们跑到终点线,翘首期盼,等待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跑道上。
向子纱的心情被沸腾的气氛感染,心脏受鼓动突突乱跳,双颊也因情绪的高涨更加绯红,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全身神经拽紧,面上涨溢了殷切和焦急,视线直直胶在跑道中。
“怎么还没见顔少?”在看到五六个选手冲破终点线后段嫣桃伸长的脖子和倾向前的身体因失望颓缩下来,“我还以为顔少至少可以拿到前三名呢!”口气有多可惜。
“马拉松本来就是重在参与。”许佳宁瞥她一眼,又看向子纱,那口气隐含的意思就是在说人家女朋友都没发话你嚷个啥劲!
“重在参与目的还不是为了拿名次?哪个体育项目不是这样?”段嫣桃抬起下巴回了句,一点都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下和她拉开舌战。
许佳宁立马带上浓厚的讥嘲冷哼道:“拿名次?那你去试试?”
“本小姐没兴趣。”段嫣桃大刺刺白了她一眼,口气淡凉回敬。
许佳宁也回她几个白眼球,再看了看向子纱,只见她一直保持那副翘首的姿态,全身有种绷紧感,目光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跑道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后方的舌战。和那块著名的望夫石有的一比,这样想着,许佳宁心底涌起一阵笑潮,泛到脸上溅成一朵花,她睥睨了段嫣桃一眼,眉峰微微一耸,神情带了种‘切与女子小人恶斗’的不以为然,跟着也将目光定放在跑道上。
段嫣桃接收到那带有轻蔑意味的目光,不服气对她翻眼又撅嘴,翻完又看向子纱,咕哝一句:“两座望夫石。”
许佳宁耳尖,全听到,扭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段嫣桃被她突然的回瞪惊了一吓,脸上虽然还带不服气,气势却软弱下来,抿嘴含糊嘀咕了一番,却也没再大声叨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2。10——那个流年之藏冬(6)
向子纱就那样望着,心里下意识开始数数,当数到十时,眸光骤然一亮,整张小脸泛采,唇角自动生成一抹娇甜温软的笑。
那个高大的身躯在做最后的加速冲刺,冲破了终点线后朝她们的方向挥了挥手,俊逸明朗的面容泛着灿笑,熠亮的星目直直对上向子纱,没有停下脚步,速度似乎更快了些,一直冲到她脚尖前。
向子纱那抹温绵的笑加深,俏圆的娇颜尽显可人的甜美。
扬脸对上他带笑双眸,手上拿着白色毛巾,轻拭他额头的汗珠,动作自然又传情,她轻问:“累吗?”
顔海勋对她粲然一笑,摆了摆头。
“顔少!恭喜你!”段嫣桃一步上前,挤在许佳宁和向子纱中间,眉眼挂笑跟顔海勋道贺。
顔海勋分出一点注意力,对她含笑回了句:“谢谢。”
许佳宁也凑上前由衷祝贺,“恭喜啊!Fred,你跑了第十名。”
“谢谢。”一样的灿笑。
“怎么大卫还没有到?”段嫣桃多问了句,有点故意的,问完瞟了许佳宁一眼。
“大卫离我不远,应该快到了。”顔海勋应她,转首看向跑道,话方落,就看到李大卫正在冲刺跑过终点线,许佳宁溢满笑的一张脸高叫了声:“大卫!”迈开大步直直迎过去。
向子纱替他擦完脸上的汗,将毛巾重新翻折递给他,要他自己擦擦身上,她目光往下,触及他的左手臂,眉头拧起,一把拉起他的手:“手怎么受伤了?”
顔海勋左上臂外侧至手肘下方有一大片的淤青,中间的皮肤微红微肿,手肘骨节处还擦破了皮,有一点点已经凝固变紫的小块血迹,看似被简单处理过,但是淤青周边还是有一些浅浅泥灰印。
顔海勋低头一看,对她柔笑:“路上摔了一跤,不碍事。”口气是要她放心的。
“痛吗?”问声轻,蹙着眉头,为他担忧。
再对她摇头溢笑,抬手挽起她被风吹乱了的发丝,“别担心。”
“我们过那边!”许佳宁和李大卫双双走到他们跟前,边说边指着刚才她们坐的位置。
顔海勋举臂与李大卫来个战友式的轻撞,俩人相视一笑,满眼的哥们情意。
“我们也过去吧,站在这里好热呢!“段嫣桃出声,抬步跟在李大卫二人后面。人多天又热,在人群里她浑身都冒汗,整个人热得要爆炸。
顔海勋自然而然拉起向子纱的手,“走吧。”
“你的伤口有没有消毒?”向子纱的注意力仍在他的手伤上,边走边问。
“小伤而已,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天气热伤口很容易感染,呆会儿我给你清理,那些淤青也要擦上药水才行,不然会变肿的,也不知道我带没带消肿药水。”她却一点都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眉锁得更牢,开始絮叨。
“子纱,你这样子好像老婆婆哦。”知道她的担忧和关切,顔海勋还是忍不住打趣她。
向子纱嘴嘟起横扫他一眼。
“不,不是老婆婆,是——老婆,我的老婆。”最后那句他俯至她耳畔才吐出,暧昧又调情,自己却压不住笑,整张脸因笑更加焕然俊朗。
向子纱拧眉又横他,明丽俏颜却不受控制蔓开一层羞红。
“老婆。”他压低声音,故意的,又那么认真,含着笑,沁出蜜,又说那两个字。
“不许乱叫!”向子纱对他瞪了又瞪,脸上的臊红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