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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纱安静站在原地,抬头望望天,果真是个让人欢喜的好天气。好天气就该配好心情嘛,来个小小心理暗示,不由对自己笑了个,目光下放,360度转了转,看到身后几米远的拐角处停了一辆越野车,她看不到标志,但通身沉敛的深蓝,很轻易就吸引了她。应该是这位易警官的吧?念头起,她下意识移目到易彬身上,易彬背对她还在接电话,连接个电话姿势都那么板直,可谓站如松,稳如山,看来是个严于律己,对工作极其重视的人。
“真是抱歉。”收起电话,易彬回到她跟前,先是对她歉然一笑,然后说:“局里刚才来电,于城东广元小区再次发现了一具装袋女尸。”并不想引起她的恐慌,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但同事告诉他现场情况与昨夜在向子纱家中发现的极为相似,他认为有必要让她知道,许会对案件侦破有利。
“啊!”向子纱差点倒退数步!
天!
难道是连环杀人案?!?
笑容再也挂不起来,好不容易讨来的好心情更是一下子全跑光光。
易彬的神情给了她肯定的回答,“我今天来,是要把东西交还给你,请等一下。”说完他转身走向那辆深蓝。
他拿在手上的,是一个墨蓝色,款式简单的背挎两用皮包。
那不正是自己的吗?
“你落了在客厅,因和案子无关,局里让我把它交还你。”易彬递给她,补充了句:“你的手机昨晚响了好几次。”
“哦!谢谢!”向子纱略作迟疑,伸手接下,从包里拿出手机,真的有三四个未接来电,都是李月芳打来的。
易彬点点头,并未即刻离开,而是望着她低首查看手机的神情,默笑不语。她有着孩子般的脸型和五官,小脸偏圆,下巴微尖,大眼,长睫,俏鼻,樱唇。此刻,她的眉头不经意皱了皱,浓密的长睫不时扑闪微动,似蝶翼;过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雪般莹润。
“我该走了。”易彬收回目光,对她说道,依旧平稳的语调。
“好……那个,易警官,我可以出门吗?我想到店里一趟。”她本来就人身自由,可突然卷进这个莫名其妙的尸案,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她不得不谨慎。
“当然可以,”易彬冁然而笑,“只是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遇到可疑的人及时报警。”神态显出郑重的叮嘱。
“嗯,我会的,谢谢,再见!”目送易彬上车,她才转身上楼。
电梯里,冷不伶仃,她包里的手机蓦响。
又是扎扎实实骇然一跳!
她蹙眉皱鼻,万分不情愿的掏出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1。1——5。11(4)
三天了。
案子却无任何实质进展。
上头已经下达狠命令,必须在一周内破案,并专门成立了“5。11室内尸案”侦查小组。连续发现的两具室内女尸死因同出一辙,都是先被人用迷药灌倒后被杀害。而且非常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两具尸体的前胸及背部上都有八处伤口,形状类似传统的八卦图,但这并不是致死的原因,据法医鉴定,真正的死因是死者昏迷后被凶手用绳索强勒,窒息而亡,那些刀伤应是死者死后,凶手用刀刻上去。
……
易彬将半湿的毛巾搭在椅背上,坐下来,燃起烟,凝视着窗外稀拉而落的夜雨,沉思于案情中。
他仍认为这是一件情节简单的案子,虽然至今尚未理出完整的思路。可又是为什么?他下意识看向桌子上的手机,将未吸完的烟捻灭于烟灰缸中。他拿起手机,按了两下,屏幕显示出一个号码,这里有他更想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向子纱的眉目眼神与在他梦中出现的那双眼睛如此相似?
二十七年了,自他懂事以来,自从他知道什么叫梦以来,他总会不时做着同样一个梦。梦里,只会出现一个人,同一个人,一个穿着类似医生的白大褂,面上带了口罩,只能看到一双眉眼的女人。梦中,女人总是在远处深深地凝视他,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或靠近一步,只安静地,沉默地望着。那双眉眼,如山似水,是那么的美,从两泓清澈的眸潭中,他读出了太多的复杂情感。那里面,有坚忍,有眷恋,有温柔,有疼爱,太多太多,女人似要用双眼将他看透,并永世记住。每一次,当他想进入到梦的更深层,走近她,伸手将她脸上的口罩摘下来,看清她全貌,而每一次,梦里的女人就在这时转身,悄然远去。
这个二十几年都在重复的梦,占据了他生命的重要一席,让他迷惑,对他影响,但他不曾与任何人讲述过,包括父母。曾经,他以为那个人是身为医生的母亲,如弗洛伊德所说,是由梦的仿同作用产生的集锦人物,由现实与梦境互相置换而成。因为梦中人的气息与母亲太相似,都那么慈爱柔婉,但不是,她们之间又是那样的不同。这漫长一来,意识一直这么告诉他,那个人,一定和他有关联,一种深刻的连接,可他又完全找不到生命中存留与她有关的任何记忆。
他一直不解,但他从不问,也从未停止过寻找,他始终觉得,答案,他能够自己揭开。
而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望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他陷入沉思……
三天了!
此刻,向子纱百无聊赖趴在收银台上,手里抚弄着一朵黄色康乃馨,回想尸案发生后的这三天,忍不住唉声叹气,对自己同情起来。
这三天她每个晚上都是噩梦相随,精神状态极其的差。记得尸案第二天她到店里,可彤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看到她就惊叫:“子纱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跟鬼一样!”
她本来就白,精气神一缺,就更白了!她照了照镜子,一脸惨白得!也以为自己是个鬼!被自己吓了一跳!
好在,她天天呆在店里,店里鲜花水果的香甜鲜活气息随时扑鼻,不时来勾一勾她的心魂,她才不至于丧魂失魄,真的变成个鬼。
此时八点差一刻,外头稀稀拉拉下着小雨,街上行人少,街灯也很昏暗,整个世界都湿淋淋的。五月初夏的夜晚,空气中有种淡薄的凉,用力吸一口气,那凉意速窜入鼻,深深刺激了嗅觉神经。
此时店里没什么客人,姐姐和可彤正在另一侧'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傍晚时新到的花卉。出于对她这个‘受害者’的关心,她们非常好心没有叫她上前劳动。她自己也懒倦,落个空闲,就坐在收银台,动都不想动,就傻傻地待着。这会儿萦绕耳边的是那首《宁夏》,欢快,甜腻,清透的音调一点儿也没有对应她此刻的心境。
这三天警察并没有怎么找她“麻烦”,只是前天下午叫去问了些话。不是之前那个易警官,如果他在,说不定可以互相留下电话以方便日后交流联系。以上纯属开玩笑。其实这三天,除了第一天接了两个电话,她几乎没碰过自己的手机,一想到它曾和惨案死尸“共处一室”,她心里就有点毛毛的。这三天,她拒绝看报纸拒绝看新闻拒绝被人无聊问答,对所有与尸案有关的一切事情有着严重的抗拒心理。她跟这件案子没有一点关系!完全没有!归根结底她就是个旁观者,出来打酱油的路人甲乙丙丁。
最可怜就是她再也没回过那个家,怎么可能!难道让她独处于放过一具不明女尸的屋子吗?她不是没见过尸体,甚至当年的解剖课还侥幸拿了第一,可关键是那具死尸的出现方式实在太惊悚,已经完全与犯罪直接画上等号,人命血案,简直挑战了她最高极限。其实尸体并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由那具不明死尸引发而来,如同深海底里纠缠无休的海草般错乱繁多的胡思乱想,一刻不停纠缠她,折磨她,直至她筋疲力尽。
昨晚遇到来附近买东西的张阿姨,跟说她现在整个院子的人都笼罩在一种恐慌气氛中,没人再敢晚归,胆小些的甚至已经急着搬家,那些上夜班回到家的也是先紧张兮兮检查屋子有无不明物;还有就是张阿姨家的小宝贝,更是每到深更半夜突然醒来嚎啕大哭,怎么也哄不住,好像在传递某种和尸案有关的信息,惊得一家人都不敢深眠。
“电话,子纱。”
“子纱,电话!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向子纱抬起头,神情茫然看着姐姐凑近的脸。
“看什么啊!接电话!”向子妙的分贝几乎穿透她耳膜。
“哦!哦!”愣愣噔噔的人这才回过神,拿起话筒,“喂?筱祝?”
“子纱你没事吧?”
唉!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1。1——5。11(5)
警察局会议室。
会场弥漫着紧张严肃的气氛,局长王瑞明环视全体,目光定在易彬身上,“易彬,你把整个案情汇报一下。”
“是。”易彬走到投影幕旁,点开了‘5。11’尸案PPT。
“本月十一日晚六点三十分左右,在城中区老政府大院三栋602室发现一具女尸,发现者和报案者是该房租户……经鉴定,死者名王云云,系城西郊外花石村人……她于半年前到市中大厦的好吃餐厅打工……鉴定表明,死者胃部残留有五十毫升浓度25%的三唑仑,应是生前被人用迷药灌晕,死者生前未受到性侵犯,颈脖有深度勒痕,是致死的主因;除此以外,死者的前胸及左背肩胛骨处,各有八个0。5*0。1公分的伤口,大小相一致,形状与易经的八卦阵图极其相似……这是现场所拍的照片。”他点击翻页,屏幕上显示被害者惨不忍睹的死状,下面立即响起嗡嗡的讨论声。
“……该死者胸背部刀伤与在城东广元小区发现的二十八岁手机女尸背部的刀伤非常相似,这是对比照片……因此可断定,两起案件乃同一人所为……作案者年龄应在四十至四十五岁,身高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二之间,体重六十至六十五公斤,鞋码四十左右,两起抛尸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经排查,现已锁定以下几名犯罪嫌疑人……”
“子纱姐,快看快看!那个案子破了!”乔可彤兴匆匆的冲进木兰花果,手中高扬一份报纸,身上又挎了个草绿色的小包,活似旧上海的卖报童。
她大气未喘,一把将报纸摊在向子纱面前,指着报纸上的大标题:水落石出!本市5。11室内尸案于昨夜侦破。
“你看,好恐怖哦!”乔可彤惊怪叫道。
向子纱没大理会她,拿起报纸,目不转睛——
“……杀人凶手系城西郊区花石村村民王富伟,王富伟于十五年前与妻子林梦花无故失踪,留下年仅两岁的女儿王云云由其父母带养……据悉,王富伟和妻子林梦花由于迷信,1996年开始练习迷功,且是当地迷功组织的主导者……凶手自杀前留下遗言表示,其妻已于半个月前在文城‘上天’(自杀),意为先于他们升天,为他们的后到做准备……这起入室尸案看似荒谬,实则令人深思……”向子纱一目十行把报纸看完,倒吸一口气!
怎么——会是这样!
迷信杀人又自杀?
真是不可思议!多出乎意料的原因!
她想过成千上万种可能,偏偏不曾想竟是——
放下报纸,她站起身,深吸几口气。
一切都已经结束。
乔可彤将报纸翻页,又指着一大版蝌蚪字:“子纱姐你看,这里还有很多的评论和以前发生过的案例,都好吓人!”
“不看啦,既然案子都破了,我也不用再担惊受怕,没什么好看的。”她摇头,坐下来,喝了两口水,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乔可彤想想也是,过去的都过去了,只希望不会再有类似惨剧上演。她把报纸折好放到一边,目光也停在电脑屏幕上。
“子纱姐你在看什么?”页面显示的是信息网。
“我在看租房信息。”
“你要另外换地方住吗?”
“嗯。之前那里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就算没到期她也不会再住啊。
“也是哦,那找到没有?”
“都没有合适的,不是太远就是价格好贵!”说到这,向子纱不禁懊恼,抓了抓头。
乔可彤立即热心提议:“要不你来我家?”
“谢谢,不用啦。你爸病不是刚好吗?多不方便。”乔可彤是本城人,独生女,毕业还不到一年,与父母同吃同住,住的是自建房,房子还算大,一直都希望向子纱搬去跟她做伴。
“我现在啊比较担心的是房子找到了,我还有没有胆回那里搬东西。”她自谑似笑了笑。
“没关系,到时候我来帮你。”乔可彤很贴心的说。
向子纱笑笑,没再说话。
乔可彤是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小她两岁,她很喜欢。当然,乐助不表示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