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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只是单纯好奇,而不是出于男孩子之间的恶作剧。
铃声这时在不远处传来。
“下晚自习了。”她说,这就表明,准备就寝,老师要查房了。
“你先走吧。”他又燃了一支烟,没管她还在,一口接一口吸起来。
她咬了咬唇,动了身,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也早点走吧,不然,会被抓到。”
“嗯。”应声淡,没看她。
那一年,他们高二,一个夏夜。
——2006年
“你的相片,也可以给我一张吗?好歹同学六年。”
“随便。”他抽了一张给她,这些相片,也不知是谁偷拍的,不仅发到他手机,还洗了出来放在他抽屉;正值毕业之际,大家纷纷换照纪念,浩军抽风,去帮他洗了一大堆说要发给他的众多爱慕者,这个讨那个要,一下子就去了四分之三,剩下的都是拍得比较远的。
“顺便写几个字吧,当是留念。”她得寸进尺。
“写什么?”
“随你。”
他望她一眼,拿起笔,在相片的背面写下——笑如日葵,YW。2006。5。26
“可以吗?”
“可以,谢谢。”
“你的呢?”
“我——不喜欢照相。”
“跟我差不多。”
……
——2010年
(一)、
“想听我的好消息吗?”
“什么?”
“我被录用了,是超乎想象的顺利。”
“祝贺你。”
“谢谢,是你带给我的好运气。”
“也许。”
(二)、
“在做什么?”
“练琴。”
“心情很好吧?”
“嗯。”
“这样。”
“这样是哪样?”
(三)、
“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的呢?”
“为你建一座童话城。”
“我的梦想已经死了。”
“为何?”
“我不想要现在的生活。”
“因为没有了音乐?”
“不知道。”
(四)、
“谁是你人生的第一道伤口?”
“我母亲。”
“现在还痛吗?”
“偶尔。”
(五)、
“密码给你,有空帮我浇浇花。”
“我没那个空闲。”
“我喜欢向日葵,你呢?”
“向日葵是我的幸运花。”
“真好。”
“为什么好?”
“因为她,也是我的幸运之花。”
(六)、
“这么多个她,谁是你的最爱?”
“我忘了。”
“可以忘记那个人,却忘不掉她给你的感觉,想她吗?”
“没时间。”
“原因?”
“时差。”
(七)、
“她呢?”
“谁?”
“你口中的最爱。”
“在国外。”
“很远?”
“和我这里,七个小时的时差。”
“为什么不留下她?”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想听你说你认为的和你知道的。”
……
“怎么不说话了?”
……
(八)、
“梦想重要吗?”
“很重要。”
“没有最爱,没有梦想,过着自己不想要的生活,痛苦吧?”
“不快乐,但是无法摆脱。”
“让痛变痛快,如何?”
“怎么说?”
“我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爱才是真道理。”
“你怎么了?”
“我不要喜欢,我想要一个很爱我的女人。”
“也许,我就是。”
(九)、
“今天很冷,下着雨。我在车上,有点小感冒。”
“要注意保暖,小心身体。”
“嗯,我会的。”
“好。”
“你喜欢冬天吗?”
“是的。”
“为什么?”
“冬天的冷让人清醒。”
“你会喜欢一个冬天出生的孩子吗?”
“有可能。”
“谢谢你。”
“为什么?”
“谢谢你,让我喜欢你。”
“感冒了要吃药,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
(十)、
“回来吗?”
“我无法放下现在的。”
……
“怎么了?”
“没事。”
“你不高兴了?”
“没有。选择了是该坚持。”
“因为我不打算回去吗?”
“不是。”
“那你现在的想法呢?”
“那是你的事情。”
“……”
“你们,没有人会为我留下。我早就知道。”
“并不是这样。”
“做事了。”
“好,要开心。”
(十—)、
“如果出现那个人,告诉我吧。”
“嗯。”
“一定要记得。”
“嗯,有合适的人,好好交往。”
“看情况。”
“忘了我吧。”
“这不是你和我能够决定的。”
“那是谁?”
“时间。”
……
当梦醒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医院大门前。
“易警官,”大步上楼,却被迎面而来的看护阿姨喊住,“你来找子纱吧?她不在呢。”
不在?
“她有说去哪儿吗?”
“没,我看她背个包出去,说晚上才回来。”
“谢谢。”
“不客气。不过我早上听见她问黄院长附近的客车停靠点有没有上宁都的客车,不知是不是去了那儿。”
“好的,谢谢您。”侧身让看护阿姨下了楼,易彬想了想,还是上楼,来到她房间。
钥匙他有,她给的,他开门进去。
屋里整齐干净。
他来到床前,看到桌上放着手机,连手机都没带,真是去了宁都吗?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他略是迟疑,拿起她手机。
才解锁就看到那条信息。
“您好,”她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有护士小姐推门出来,她上前一步,“请问,予为是住在这间病房吗?”
“是啊,”护士小姐看了她一眼,“你是他朋友吧?来看他的人还真不少。”
她笑了笑,“我是他同学。”
“哦,你进去吧,他刚刚吃了药,应该还没睡。”
“谢谢。”她又站了一会儿,直到护士小姐走远了,她吐一口气,提个笑脸,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人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双目微闭。
脸上手上有包扎,但还不至于惨不忍睹,倒是右腿,整个小腿都被石膏纱布厚厚的包裹着,看来伤势严重。
她轻脚走过去,站在病床外半米远,他仍未开眼,她一时无言,就静静看着他。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予为。”只吐了两个字,他的名。
他睁开眸望向她,定了好一会,“是你啊。”
“嗯。”她笑了笑,就着床边的空椅子坐下来。
“是仔狗还是浩军告诉的你?”他问,支起上半身要换个姿势,她欲上前帮他,他摆手,把枕头抽到一旁,半倚在床头。
她坐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新手机存的号码并不多,她不知那个号码是谁的。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来看我。”他笑了笑,没有了以往的淡漠。
“你还好吗?”
“断了条腿。接回去了。”不淡冷,但还是如同以往,漫不经心。
“哦。”她再看他,注视他,却不知能说什么。
“要喝水吗?”他问,把她当客人似。
她摇首。
俩人静默了一会儿。
还是他开口,“怎么来了又不说话?你一直都这么怪。”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如实答,还能说什么?她根本没有打算说什么,只是想,这样见一面,也好,就好。
“跟我在一起有这么无聊?”他微嘲,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相比之下,一向话很少的他倒变成了话多的那一个。
“不——不是,”她摆头,笑笑,“你准备要结婚了吧?”
“也许,”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你会来吗?”
“你要请我吗?”
“我岂敢不请?你可是班长。”
她再笑开,“你还记得啊。”
“我没失忆。”
“予为——”
“嗯?”
话在唇边却不知怎么说,说了又能如何呢?“你要幸福。”千言万语,千情万绪,也只剩下短短的一句祝福。
“当然。”
“嗯——我走了,不打搅你休息。”这样就够了,她微微一笑,“再见。”转身。
“向子纱。”他却喊了她的名。
她身微颤,带笑回头。
“你不会再来了吧?”
她点点头。
“也祝你幸福。路上小心。”
“好。”她笑容更灿了些,没有让泪涌出来往下掉。
“饿了吗?”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耳边的脚步停停走走,直到有一个跫音停在她跟前,有个人蹲下来,捧起她一直埋在腿间的脸,温温笑颜,柔柔问言。
她微微眨眼,是他。
她心头有暖,展开笑,“嗯。”
他手来到她眼下,用指腹,轻轻拭着。
“我没哭。”
“我知道,”他笑,“有点像熊猫。”
“熊猫是国宝。”她嘟了嘟嘴,“我好饿好饿。”
“我知道。”
“那些年;与他有关的点点滴滴,我从来都不敢去回忆,因为回忆,就代表成为过去,于是我将他安放在深处的角落,不去看,不去想,固守着,即使此后会有人住进来,他依然在那里,直到许多年以后,我终记不起,哪怕直到那一天,我全部都忘记了,他还在那里。这就是我,那些年,对他的心情。对他,我不能忘。心曾经这么对自己说。”曾经与他有关的记忆,占据了她整个年少岁月,轻轻的,软软的,想起来微痛,却又暖,她舍不得放,更无法去忘。
“现在,我全部把它们拿了出来,回忆了一遍,然后,全部都遗忘。”一点片段都不留下,只剩空白,满满的只装一个人。
“我都知道,”他握住她的手,触感微凉,“要睡吗?”
“嗯。”
他偏过身,轻轻拥着她,让她依靠在怀中,把外套盖在她身上,他探手进外套口袋,取出一朵微蔫的红花,放在她手心。
她睁眼。
是扶桑。
“扶桑的花语——给你温暖。可彤告诉我。”
“嗯,”她浅浅一笑,“初遇你,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悄悄告诉我,一直告诉我,这个人,是好的,非常好,他像太阳一般的,又暖又好。”
“易,有些事情,我想得还不是太明白。”
“没关系,我一直在。”
她握上他放在身侧的手,闭上眼,“易,谢谢你。”
“子纱,谢谢你。”她的音,低,轻,却全清晰在耳,他说着和她同样的话,看到她流苏遮眼,他伸手欲拨开,却又想起乐乐说过她不喜人碰发,于是收回来。
未睁眼的她如有感应,把他的手按下,就在发间,语轻轻,“可以的。”
这时,安静许久的客车突然响起一段老老旧旧的旋律,惹得旁坐一个上年纪的大姐轻呼一声,“啊,是这首歌!老公,你还记得吧?”
“记得,当然记得。”男人道,沉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