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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那股暖息是他的专属。
是他,
可为什么会是他?
一霎那,一种莫名而悲凉的情绪涌满她心口。
她的心由热烈的跳动跌入冰寒的深渊底。
“子纱,生日快乐,我想你。”那个人,展开双臂,紧紧的,拥抱了她。
而她,就像被施了魔法,身体僵化不动,头也不抬,目光幽空望着前方。
这是生活给的意外,还是惊喜?
或,这是她二十四年的生命里,收到的,最荒谬,最荒唐的生日礼物?
眼泪,自动自发,
沿颊流下。
“先生,你哪位?有事吗?”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出现,他的拥抱带给她的震惊被她努力平复,她轻轻的,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开口问。
“子纱,是我,海勋,顔海勋。”顔海勋放开她,低首凝视她,滚烫满溢的情思涌向她。她没有变,只是清瘦了,那眉,那眼,那长睫,那鼻,那唇,都没有变,她此刻就真实呈现在他眼前,不是在梦里,触手可及,他的心口泛颤,激动和幸福纠缠成一种微甜微热的疼痛。
是她,
果然是她。
“是呵,颜先生,我差点忘了,你是我在海都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她轻轻的笑,
是他。
眼前的这个人,
就是他。
可为什么是他呢?
“子纱,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吗?我——”他声音变哑,激动哽咽在喉,幸福无以复加,涌涨了他整个胸口。面对此刻就在眼前的真实的她,他仿若依然如入梦般。
可是,是她,是她啊。他伸出手,指颤心悸,他轻抚那透白的脸颊,是她啊!只能是她。
“颜先生,好久不见,我很好。你呢?”她别过脸,拒绝他的触碰,却对上他的眼。
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不似语气的冰漠,她的泪水,再次涌动,当着他的面,潺湲流下。它们,是热的,如溪般流淌在她的脸颊,似要唤起她那些冰封的记忆。
是他,
为什么是他?
她控制不住胸口的起伏,手脚的颤抖,她想要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是在梦里,可站在她面前的他,萦绕在周身的只属于他的气息,在清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想逃,
却无处可藏。
那些与他有关的记忆碎片和他的暖息全部轰袭向她,热热的,乱乱的,将她攫获,将她禁锢。
“子纱——”他的思念灼红了自己的双眸,胸口泛着对她的心疼,他再次伸手,揽住她,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
她,还是那个她。
她,只能是她。
“颜先生,欢迎你来到百城,只是,我该走了。”她保持平静淡然,不给任何情绪泄露的机会。
这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是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是的,投入太多的情绪是可笑的,还有很多的人和事需要她去面对,这只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子纱,别走。”顔海勋紧紧抓住她将要离去的手,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离开自己的身边,那么远。
“颜先生,你可以自便,只是我要关门了。”挣脱,却徒劳无功。
她不要他这样!她不要自己这样!
“子纱,我知道你心里一时无法接受,只是,请你听我说好吗?”他低声哀求。
“对不起,颜先生,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凝着一张脸,努力压制着。
“叫我海勋,好吗?子纱,别这样对我好吗?我——”
“我该怎么对你呢颜先生?我应该热烈欢庆,还是热泪盈眶?你希望这样吗?对不起,我没办法做到。”表情想要维持一种无动于衷,语气却背叛了她。她快要控制不住,某种情绪的爆发。这个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啊!她已然不是那个她,不再是。
“我们谈谈好吗?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颜先生,我想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我没有时间;还有,请你放开手。”寒霜罩在脸上,是最后的抑制。
“子纱,我——”看到她的冷然,他放开了她的双手,他不舍,但他知道,是他的错。
向子纱没看他,转身就走,关掉收银台上方的灯,走出店。
他跟在她身后。
他看着她关上玻璃门,拉下闸门,那么用力,所有的动作都好像要耗尽自己仅有的力气。他在一旁,想要帮忙,却帮不上忙。
他明白,她一时间,是无法接受的吧?
初冬的夜穹,早已渲染了一种浓如墨的黑,深深重重,混在人工制造的彩色明灯里,有种挥不去的悲伤和绝望。白日的暖阳毫无残留,温度已然降低一半,冷得惹人发颤。裂帛的风更是从四面八方袭过来,风里带着冰丝般的寒,不留空隙朝她扑来,全都扎在她脸上,同那未干的泪水相互纠缠,在她的脸颊形成一种热裂的痛。
这个世界呵!
真是千变万幻。
她还能乞求什么?
期盼什么?
在乎什么?
关好门,她当无人存在,径自走向马路边,并伸出手,招呼远处的出租车 。
他急着大步上前,再度抓住她的手。
“子纱——”
她视线扫向他,又迅速将脸别往它处,语气冰冷,“请你放开我。”
“子纱,我知道你一时没有办法接受,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听我说好吗?”他放开她,上前半步,缩短彼此的距离。
“顔先生,你要我听什么呢?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好玩吗?是不是很好玩?你就像一个从逝去的时光里蹦出来的人,你出现,是想要我做出什么回应?你离开了就离开了,我就当你从未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想着去影响别人的人生?我没有那么强的应变能力,我已经把一切都'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干净,我好不容易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请你告诉我,做这样的事情,到底有多好玩?”抑控不住,向子纱仰首直面向他,情绪找到了一个破开的伤□发。她以为自己控制得住,最后,全都溃败,任由情绪主宰自己,又因这段太长太急的话,心脏突突的急切蹦跳,痛起来。
原来,这是痛!
是的,她愤怒,她不甘,她没有办法接受他的贸然出现;她更讨厌自己,还会愤怒,还会不甘,还有想要控诉的情绪。
“子纱,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他急急的想要表达,可是一时大乱,语链断开。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没有任何兴趣听你的故事。”她无视他,再次用冷漠武装自己,打开停靠在身边的出租车,连一个冷漠的背影都不留,很快随着车消失在夜色的马路尽头。
只剩下,他和那束热情绽放的蓝色妖姬,站在原地,孤独相依。
作者有话要说:
☆、1。10——存在(7)
“小姐,到了。”车停下,眼前是百城的酒吧一条街。
“小姐,酒吧街到了。”见她迟迟未作回应,司机不由提高音量,扭头再次喊道。
“哦!不好意思。”神色怊怊然,恍惚怅惘的向子纱转首,手忙脚乱从随身包里找出钱递过去。
“一共十五块,小姐,这是找你的钱。”
“哦,谢谢。”
才下车,凌烈的寒风向她袭来,扯起她的发,拂痛她的眼。
下雨了。
冬夜的雨不大,却无情刺伤她所有的神经。
望着眼前被雨水晕染开的霓红绿影,她的思维有片刻的停止,仿佛,她刚从梦中走出来,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象。
此刻,她的双手早已处于最低温度界点,好似没了知觉,完全不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甚至能感知到身体深处血管内的血液流速迅速在减缓,冷空气正在一点点将自己冰冻。唯有心脏,激荡着她整个胸腔,加大泵力,奋然跳动。
可是,
痛,
那知觉,
还是痛。
痛得让她觉醒,无法回避它们的存在。
闭上眼又睁开眼,她深吸了一口寒冰空气,匆了脚步上前,推开右侧的酒吧门口。
“筱祝,你怎么了?”当她找到于筱祝所在的包厢,看到的是一副过分狼籍凌乱的场面。不大的包厢只开了三两盏小壁灯,光线微弱暗沉,壁面大屏幕上闪动的画面和光打在于筱祝脸上,才让她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这小包厢是于筱祝最中意的,只要出来娱乐唱歌她就会订这间包厢,向子纱来过一次,电话里于筱祝什么都没说,她也忘了问,完全是凭借猜测和记忆找到。
地上沙发上于筱祝的大衣,围巾,包包,靴子什么的到处乱丢,沙发前的矮几上摆满了啤酒瓶、零食。装着爆米花的餐盘被挤到了茶几边上,有些已经洒落在地。而她的朋友,于筱祝,正拿着话筒跟唱着《一笑而过》,神色麻木,声音沙哑,竭斯底里。
“子纱,你来啦?过来坐啊!”于筱祝看到站在门口的向子纱,歪起身子,一脸醉笑朝她招手。
“筱祝,你怎么了?”向子纱快步走上前,扶住她坐下。
“我没事,你想唱什么歌,我去帮你点。”于筱祝朝她咧个笑,喷出一股酒气,醉意很浓。她放下话筒,又一次歪歪斜斜站起。
“我不唱。筱祝,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向子纱拉下她,于筱祝这个样子让她很担心。
因为于筱祝脸上未干的泪痕很明显的告诉她,她哭过。
“不唱歌?那就喝酒吧!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呢子纱,来喝一杯,祝你生日快乐。”于筱祝转而拿起酒瓶,要往酒杯里灌酒。
“筱祝!”向子纱放大声音,夺过酒瓶,按住于筱祝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你这样子我很担心。”
“子纱,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的。”已经半醉的于筱祝醉眼迷蒙泛红,她不住的摇头,好像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筱祝,你别急,没事的,你慢慢说。”
“我对自己说,我哭过了,我不会再哭的。可是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心口憋了一股气,郁结成一团,吐不出,好痛。”于筱祝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好似要让自己好过些。一股郁气一直缠绕着她,让她连呼吸都无法自己,她不停的捶着,不停的吸着气,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也不停的从她的左眼角滑落而下,湿出一条浅浅的泪痕。
“筱祝,别这样。”向子纱制住她的手,“我来帮你。”她卸下背包,左手握住于筱祝的手臂,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在于筱祝左手前臂的内外侧揉按起来。
“这样舒服些了吗?”揉按半响,她问道。
“嗯。”于筱祝眯着醉眼点头。
“是不是剑超,发生了什么事?”她猜问。
“子纱,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挺可笑,挺丑的?”减缓了心口的负担后,于筱祝神色清明了许多,她看着向子纱。
“不。你慢慢说,我听。”
“两个小时前,程剑超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分手。他说,他和那个幼儿园老师,上床了。”
向子纱愕然,动作顿下,僵呆望着友人。
“还记得吗?几个月前他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车祸身亡的县委书记的老婆,现在,成了他的新欢,而我,只一个电话的功夫,就成了旧爱,兼弃妇。”于筱祝挤出一点笑,全是痛苦与自嘲。
“筱祝——”向子纱一时无言,她知道,不会是太好的事情,只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他在电话里,从头到尾都是对不起三个字。对不起有用吗?强迫被伤害,是我活该吗!”于筱祝尖着嗓音,忿恨的情绪已无法自持。
“筱祝。”向子纱不知道自己此时能说些什么,只有抱住于筱祝,给她一些慰藉。
“他还说,雅苑的房子归我,真可笑!我的四年,就换来一栋房子?!子纱你说,我是不是还挺值的?”
向子纱轻拍她的背,“筱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没关系,哭出来吧!”
“我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真的。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傻的,一个爱了三四年的男人,一个还想着要与他相守终生的男人,原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所有的一切我竟然都毫无察觉!当别人什么事情都做过后,我只需要当一个被宣判出局的可怜虫!对那个男人,我还曾经笃信,坚定,放下那么多所谓的信任!现在,只能怪我自己!骂我自己,犯贱!活该!”于筱祝带着一种竭斯底里喊出怨怼,而脸上,却是经历一场激烈的暴风雪后,死灰般的平静。
“也许,对剑超来说,欺骗,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所以对你,对那些事情,他选择了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