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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放到耳边:“喂?”
“是我。”奇妙的电波组成微微带着欧洲味道的笑音,好像有人在旁边,俯下身来轻轻对着我的耳朵说一般。
我含着眼泪看Nina走出去的背影。信心?老子听他的电话都发麻了,乃还能有毛信心啊……
五
大神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下班,他还缺些装备,问我还有没有缺的要一起去买。
我想了想,上回剩的燃料不多了,就说好了在停车场见。
走的时候Karen又去开会了,Nina还在电话上。就跟Nina说拜拜,她笑着朝我挥挥手。
停车场里面他已经在等了,我只好小跑过去打招呼:“Hi。”
他微微笑了下:“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僵了下,然后说:“我叫书。”
他眉头微微扬了一下:“你是中国人么?”
大神还能听得出这是个中文名字啊,偶钦佩滴点头。
现在表说在美国的中国人,多少在中国的中国人,上班的时候也让人喊自己的英文名。偶还是只用自己的单名。
其实我叫若梳,请不要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逼问我娘老子20年都没问出来。
有一次我爸不堪其扰,跟我说:“要不是我想出来这个名字,你娘当时要叫你若水,若柔。”
于是我默默闭嘴。
老外发不出第一声平音,最常用第四声降调,经常是叫我:“树,到这边来。”
……
还好啦,听了几年也就习惯了。
然后我欣欣然抬着头等他报自己的名字,华丽丽的大神肯定也有个华丽丽的名字吧?
他一笑,用中文问道:“那你全名是什么?”
阿咧,中文?
阿!!
我全身的毛都炸开了:“你……会说中文?”
他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在中国住过好几年,很怀念呢,那是个奇妙的国家。”
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欧洲口音,完美外貌,还会说中文,太……太惊悚了……
“来美国多久了?”
“三年多了,我在东部念书,来这里实习的。”
他将两手交叉在一起,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咦,木结婚戒指么?连订婚戒指也木?
可惜了,还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中豪杰能拿下这种人物的。
犹他这个地方,平均结婚年龄,女18…20,男20…23。
抬头看他的脸,忍住自己没有问他的年龄。太……太失礼了……
他看了看天:“上车吧,不要一直站在这里晒太阳。”
我看了看停车场的另外一边:“我也有开车来的。”
他走过来帮我拉开车门:“等下我带你回来拿。”说着做了个手势请我上车。
受……受宠若惊阿……
Hummer估计比四驱皮卡还要高,我拉着上面的拉手,用力一蹬爬上去。
进去了我激动地到处看,直到他进来提醒我:“保险带。”
然后问我:“去哪里?”
“你一般是去哪里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我来犹他才一个多星期。”
我在心里抽打了自己一下,把眼光转开,拉着保险带扣下去:“那去Cabela好了,稍微有些远就是。”
“没关系,怎么走?”说着他拉档倒车,一手搭在我靠背上,侧头看后面。
他的手离我15cm的样子,我的耳朵却好像感觉到他的体温,开始烧起来。
我的心里眼泪汹涌,使劲抽打自己,乃出息点好不好!
“上I 15 北,出口290好像。”
车子滑出停车场,我又开始兴奋了,果然开这个就像开坦克一样呐。
“我随母姓柳下,你可以叫我容成。”
柳下容成?好强大的名字……
“我叫若梳,就是梳子的梳。”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很有意思的名字。”
我干笑,哪里哪里,完全比不上大神你的名字。柳下?真的有这个姓氏么?阿,有一个的,柳下惠同学。我从来也不晓得这个同学干了什么,几千年了还老被人拿出来比这个比那个。
他让我叫他容成?是不是太亲密一点?全名也太长了一点……
于是我仰头做不经意状问:“你的英文名呢?”
他看我一眼,好像知道我的企图似的笑:“英文名随父姓,加上中间名,很长的。”
算……算了,我姓名记忆无能。
然后醒悟过来,阿,混血么?难怪阿。
不要再胡思乱想,当着人的面太失礼了。
这时候下高速了,他问我:“往哪里?”
我给他指路,一直到停车场下来,他问我:“你很熟啊,经常来么?”
“没有,这里好认而已,我哪里有钱经常来买东西。”
他笑了笑,锁车然后把钥匙揣进兜里,还是一样素色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没有领带,领口微微敞开,但素敞得不够开看不到锁骨。
……
我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
他抬头看看天,天上都是风雨欲来的云:“看上去像暴风雨。”
我抬头看,只看到他优美纤长的脖颈,光与影的交合,衬着他的脸庞,像是神忯珍爱的,唯一一件完美无瑕的作品。
一边往里面走他一边问我:“你还要买什么?”
我想了想:“要买燃料,其他的我再看看。”
进门就是一只巨大的黑熊标本,张牙舞爪,胸口挂着块牌子:“有熊出没。”
走到店里他把墨镜摘下来,四下看看:“很大啊。”
我点头,找了辆推车指指上面:“我一直很好奇,他们花了多少时间收集这么多鹿头的。”
他示意我把推车给他推,我不要,大神乃推这么个东西我看着别扭。
我把包往推车里一扔,抱住推车扶手的杆子,然后抬头问他,“那你还缺什么东西?”
他收回手去笑着说:“你想想看要用到什么东西,都帮我买。”
我又炸了:“你从来没去远足或是露营过?”那大神乃干什么心血来潮要跟我去阿!
还好后面半句话咽回去了,他摆摆手:“不是,来得太匆忙,东西都没有带。”
有……有钱人……
说到这个,我随便问了句:“是因为工作搬过来的么?”
“不是。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在这里找了份工作。”
我有点惊讶,挑了挑眉头,没问下去。
睡袋的区域,所有的睡袋都被挂起来,一个一个垂下来像僵尸一样。
我抓了几个看看,然后问他:“你原来的睡袋是多少度的?”
他微微想了想,然后跟我说:“不记得了。”
偶哽了。
“大峡谷现在不是太冷,不嫌贵的话可以买个羽绒的,轻便,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好。”他伸出手来在倒挂着的睡袋中拨拉看了几个,然后就收回手去,问道,“你是中国哪里的?”
“东部,离上海两个小时车程。”我投身在睡袋中寻找,看中了一个深蓝色的,华氏0度,拉出来问他,“这个怎么样?275。”
他点点头:“不错。”然后就叫工作人员去拿货。
我一边挑垫子一边暗暗感叹了下,有钱人呐。
挑好垫子的时候正好睡袋送过来,只有小小的一个盒子。我刚要去推车,却被他握着手抚开。
温热的触感刚传到大脑里,瞬时整个脸都烧起来了,我赶紧装做没事的样子走在前面,拼命告诉自己,呼吸,呼吸,冷静,冷静。
这是在美国阿,羞涩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什么比被人碰了一下就脸红更丢人的事情!这不是向全世界宣告乃还素个处么!
来,深呼吸,深呼吸。
还好店里冷气足,五步开外我已经冷却下来了。
乃要推就推吧,我绝对不抢,乖乖地站在一臂距离之外。
买了一车的东西出来,分开来结账我也不知道他结了多少,大概1000总归要的,心里再一次感叹,有钱人呐。
然后开始七上八下,这么个有钱人去露营真的没问题么?我可是曾经有过在洗手间里,一只虫子从领口滑进去一直爬到背上的经历的阿。
人家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我总不能说乃再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去……
我惆怅万分地随他出门,太阳西斜,余光染得满天的云都好像是金色的,连着最深最远处的红,山峦好像烧起来了一样。
我拢拢小西装,摸出手机来一看,已经7点多了。
回家回家,回家吃饭洗澡睡觉。
刚坐到车里,他问我:“去吃饭么?”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就听到他问:“吃什么?”才反应过来他问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想了想家里,还有昨天剩的冷披萨……
算了,出去吃就出去吃吧
我转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不是皮萨。”
哈哈,同病相怜的。
后来我们挑来挑去挑来挑去,决定去吃寿司。车子停在那个大大的 All Sushi you can eat的招牌下面,我一边跳下车一边说:“虽然地方不怎么样,寿司还是很好吃的。”
进去在吧台边上坐下来,点了饮料然后看菜单。
正好今天Niki在,从吧台另外一边走过来,看到我们吹了声口哨:“超级帅啊,哪里找来的?”
……我囧了,伸手招招她,Niki探过身来耳朵凑在我嘴边。
“他会说中文的。”
Niki顿时一僵,随后面色如常挥了挥手,趴在吧台上问柳下同学:“Hello handsome; what would you like today?”内眼神素吃果果滴挑逗。
我拿菜单把脸遮起来,往另外一边缩。
Niki开始戴手套,问我:“还是要老样子?”
我点点头,咬扁了吸管喝可乐。
旁边他问我:“经常来么?”
我以为他是指我和Niki熟:“还好,Niki在附近读书,有时候会去我那里玩。”
事实是Niki喝到烂醉不能回宿舍的时候,就会跑到我那里去睡客厅。
Niki端出来两份寿司,柳下同学上面只看见鱼看不到饭,我的鱼籽卷上面鱼籽比米多。
我啧啧:“你朋友要是多两个,这里老板肯定要把你炒了。”
她脱了手套过来揉我的头:“废话,老子也就对你这么好。”然后拉了张凳子过来,坐着陪我们聊。
我看看碟子里,问旁边:“你要芥末么,我不吃。”
柳下同学点头,把我碟子里的芥末都夹了过去:“不吃芥末也不吃生鱼,你真的喜欢吃寿司么?”
Niki插嘴:“她每次来我都要笑她,简直就是来吃米的。”
我撇撇嘴,转移话题:“你筷子用得很好啊。”
Niki继续插嘴:“帅哥哪里人啊?”
容城同学喝了口水说:“祖籍英国,我母亲是中国人。”
Niki眉毛挑了挑:“是她教你中文的么,说起来这么标准一点口音都没有。”
“我在中国住过一段时间。”
店里又进来一拨人,老板出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把Niki喊过去了。
我接着他的话问:“去中国旅游么?”
他笑笑:“也算吧。”
?
柳下同学貌似不想言深,我就乖乖地吃东西不说话了。
Niki过来晃一圈:“怎么样?”
我笑咪咪:“Niki做给我的最好吃。”
Niki奸笑:“老子好吧?”
我塞了个寿司,忙不迭点头。
她把脸凑过来:“亲个。”
我上去吧唧一下,然后嫌恶地擦嘴:“一口粉。”Niki摸摸脸也骂:“操,酱油。”
她把我的脸拉过去,拿纸巾擦了半天,然后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乖,来这里。”
……Niki童鞋乃今天很high阿。
我把脸撇过去:“不要,有唇膏。”
“喂喂,这还是你给我的。”
我把空了的盘子往她面前一放:“就是不喜欢味道才给你的。Terzaller Please……”
Niki切了一声,去戴手套做寿司。我坐回来,看到旁边的柳下同学笑得颇有兴味。
呀!我……我不是拉拉……
Niki微微抬头,斜着抛了个媚眼给我。
这个女人……
吃饱喝足出门,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无比,还有什么比吃饱睡觉更幸福的事情捏。一走到停车场就惊觉过来:“我的车还在公司!”然后眼泪哗啦啦,再去公司拿车起码还要折腾一个小时。
他转了转钥匙:“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明天带你一起去公司。”
我连连摇头:“不要不要,太麻烦了。”
他张开手掌将还在旋转的钥匙一抓:“要我送你去公司再开车回来,更麻烦。”
我一惊:“你也住在这里?”
他帮我开门:“在找房子,现在住旅馆。”
我想想公寓里空着的那一间房,赶紧把嘴闭上。
车子一直开到小区里面,灯火通明的,我道了谢,刚想要开门出去,却听到他说:“要谢谢你,我今天过得很愉快。”他语气真挚得听上去一点不像客套话。
我一手已经搭在门上,回头看他,他面上微微地笑,路灯透过树枝的光线折进车里来,有些明暗交错。一瞬间,只有那么一瞬间,心底有种渴望和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下一秒,他将我肩膀搂过去礼节性地一抱,体温透过还单薄的衣服传过来,还有耳边如情人呢喃的声音:“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