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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下的唇碰到她手背的一瞬间,Obelia的瞳孔一缩,然后就看到她手指一动,以一种不知道是要抚摸还是要抓的姿势往柳下脸边上去。
我心头一紧,然后就看到柳下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指,强硬地拉开直起身来。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客套了两句,就走开了。
忍不住装作整理裙摆,微微转头看了下。Obelia面瘫的脸上睫毛微微颤抖着,按住了自己刚才还被柳下握着的手,被那一同来的男人催促着往边上去了。
我心中想着,做那么小的动作是为什么呢。那种时候索性昏过去,效果不是更好么?
柳下将我拉到身边,轻轻侧过来问:“怎么了,有什么在意的事情么?”
我赶紧跟上去:“不,没有什么。说起来,今天晚上的星星似乎格外地亮呢。”
海上一片漆黑,只有甲板上灯火通明,乐队坐在一角,乐曲和着海浪的声音,悠远而宁静。
天空如一块平铺工整的黑色天鹅绒,繁星如碎钻般散落,最大最亮的水星在没有月亮的天幕上,发出的光都几乎能将地面上的东西照出影子来了。
柳下随我一起抬头仰望,轻轻笑着说:“的确,气势都有些吓人了。这么美好的夜晚却要这样度过,实在可惜。”
我转头看他:“你说得太大声了,给别人听到了不会很失礼么?”
他毫不在意地看着前面:“不会,何况有客人的确是会这么想的不是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Denes和那个淡发色的小孩。小孩有些懒散地趴在甲板的围栏上,眺望黑魆魆的海面。旁边的Denes则是背靠着栏杆在抽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只有镜片些微的反光,海风吹乱平时一丝不苟的笔直金发,颓废的意味不可阻挡地弥漫开来。
Denes回过神来,似乎看到柳下正在看他,微微抬了抬夹着烟的手示意。柳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我往另一边去了。
我看着柳下走向一对夫妇模样的人,那夫人笔直的腰板高抬的下巴还有从上往下看的眼神,让我眷恋地往栏杆边看了看:“不需要去和Denes打招呼么?”
“不用。他已经抽了一地的烟头,估计也快到极限了。”说着他转向我,撩开我额上的发,“厌倦了么?如果你任性地说受够了要回去休息的话,我是可以立刻抱你回去的。”
我斜着眼睛看他:“是借口吧,你也厌倦了吧?”
柳下叹了口气:“是。既然知道了,就快点撒娇吧。”
“不要,这么丢脸的事情。后面还要和这些人相处三天的。”
他微微笑着低头看我,黑色的眼睛里像是映着波涛或是星火,一片荡漾:“虽然我也可以强行抱你回去,要是你挣扎起来我被当做欲求不满,事情就更难看了。”
我放弃,反正也很厌倦了:“那好吧,要我怎么做。”
“这样子,把手环上来,在脸上亲一下就可以了。”
照着他说的把手环上他的脖子,可是踮起脚尖来还是够不着,试了两次差点把高跟给扭了。
终于他笑着弯下身来凑在我面前:“知道了,知道了。”
我不甘心地在他脸上印了下,接着就被横抱起来。
他抱着我往船舱内走,不同于刚才的冷淡和警惕,眸子里是淡淡的愉悦的笑:“那就只能这样了。”
五十
话还没有说完,执事君从不知道哪里出来插到了面前:“怎么了,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梳有一些累了,我抱她回房间去休息。”
“哦,是这样么?没有察觉真是在下的失职了。”他一边说一边介绍着身边的一对人,“这位是XXX先生和XXX小姐,在下早就与您说过,想要引见的。”
柳下只是点了点头:“幸会。未婚妻身体有些不适,恕我失陪了。”
执事君倒没有不放行,却对着那对人告辞后,跟着柳下走向了船舱:“小姐怎么了,难道说是晕船么?”
柳下没有转身等他,一边走一边说:“没有什么大碍,我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执事君叹了口气:“在下并不是担心小姐,而是在担心如果主人连对所有客人打一圈招呼都不能做到就这样消失了,不要说冷淡,已经到了失礼的地步了。”
柳下丝毫没有被指责的自觉,在执事君打开门之后抱着我侧身进去,把我放在了床上:“没有关系,那是你请来的客人,你去打一圈招呼就可以了。”
执事君继续叹气:“您难道就不能意识到,这样轻率的举动会让人质疑婚约的可信性的,之前的努力不就丧失了意义了么?”
柳下已经脱了外套在扯领结了:“不,我反而认为规矩地接待宾客这种反常的举动才会让人生疑。所以顺其自然就好,不需要强求。”
执事君继续努力:“那么从另一方面来说,您这样的举动,以及会随之而来的闲言碎语,无疑会让小姐将来在贵族圈中的立足更加艰难。”
柳下一把将领结扔在床上,开始解衬衫的钮扣:“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她或者你来操心,不会让梳难做是这份关系的最基础。”
执事君看事情已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向趴在床上闷在枕头下面笑的我:“那么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还是要问一句,小姐的身体不适么?”
我从枕头堆里爬出来:“不,没有,请不要担心。”
执事君已经调整过来,只是有些无奈地说:“是,那么在下就放心了。不过有这么个主人已经非常让人头疼了,今后还请您不要如此纵容他。”
我在床上坐起来,抓了抓自己已经乱掉的头发:“我尽力,我只能尽力。”
执事君连继续念叨的时间都没有,匆匆吩咐了两句,就回甲板上去了。
我的头发已经乱到不能理了,就索性抽了里面的夹子放下,从床上蹭下来:“我要去卸妆换衣服了。”
转头看柳下,在翻看客房服务的菜单,一边问我:“要吃什么?刚才在那种宴会上什么都没有吃,现在应该饿了吧?”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半夜了:“我就不用了,今天穿前一阶段做的衣服都觉得有点紧了。”
“怎么,这个时候没有那一整套对身体不好的理论了么?”
我拎着鞋往卫生间走:“不要把男人和女人相提并论,也不要随便把别人拉出来和你做比较。体型和体重一直是个很纠结的问题。”
他合上菜单看我:“你也会在乎这个么?看不出来。”
“喂喂这是当然的吧,我怎么说也是个思春的少女阿,请你们不要一直残酷地无视这个事实呃……啊!!”
一下子踩到了不穿高跟鞋就过长的裙摆,整个人往前栽倒。我还没叫完就被他一拉领子往后拎去:“喂不要这样,这种样子怎么可能……啊,你看!”结果重心不稳踉跄地后退两步,他抱着我的腰两人一起跌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我把勒得过紧的领子拉松,他从后面伸过手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脖子:“勒疼了么?抱歉。”
手指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和耳边微微笑着不设防的声音,让我从宴会上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放纵自己靠在他身上。
柳下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看着落地窗外的夜幕垂下满天繁星。打开的落地窗有潮湿的海风吹进来,撩动着边上的轻纱,扬起一片暧昧。
“美好的夜晚,不是么?”我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手指的抚摸,他说话的时候,胸口有微微的震动,轻轻的气息吹打在我耳边,“这样美好的夜晚,人生一世能享受多少次?何况还是和这么可爱的小姐一起。”
我在他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柳下你把我当作小孩子么?以你的立场说出来的恭维话,可信度太低了。”
他丝毫不为所动:“怎么,不这样觉得么?”
我叹了口气:“的确,这样美好的夜晚,浪费在那种宴会上面的话就太奢侈了。不过不要紧么,就这样一直待在我房间里?”
“嗯,要是出去给人撞到了会比较尴尬的。虽然我没有什么所谓,也不能让Dieter太头痛。怎么,难道不欢迎我么?”
我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只是还不太习惯而已。被这么温柔小心地对待,感觉人都会变脆弱了。”
他轻轻地笑:“在担心这种东西么。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很脆弱的不是么。女孩子也好,感情也好,生命也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原因,就被改变了,然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向天上华丽到奢靡的星星,想起来Obelia那双纯粹到绝望的蓝眼睛,以及那因为被触碰而止不住颤抖的手:“所以那种脆弱的东西,不要执着不就好了么?明知道不能控制,也无力挽回,为什么不能看开呢?沉溺在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关系里面,为什么还要放纵自己产生那种期待?明明知道,这只会让一切在破灭之后,更加难看,更加不堪。”
柳下轻轻地笑:“所以说还是小孩子,感情本来就是那样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那相比起来,我还是喜欢这种稳固的表面关系。”
“真的是只有表面就可以了么?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急着下定论。”他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一下,然后把手指送到我面前。手指上承着一根睫毛,他垂下眼来看着我,黑色的眸子里一派温润:“许个愿。”
我盯着他手指看了半天,然后回过头来问:“许什么愿好呢?”
他像受不了一样地笑:“幸福到连愿望都没有的家伙么?”
我一口否定:“不,没有愿望的人生是极致悲摧的。”
“这种时候就贪心一点,不管什么愿望都可以。”
“就算你这么说,想不出来的时候就是想不出来。”
“那么给我决定,你就把这个吹掉。”
我对着他的手指吹了一口气,那睫毛很快飘开,在昏暗的房间里变得不可寻。他的手指却缠上来,描摹着我的唇,然后向上,盖住了我的眼睛。
太体贴,太懂得人心,有时候是一件让人非常纠结的事情。
就好像一切的遮掩和伪装都是徒劳,那么直接地被看到,自己最不愿被人发觉的一面。
可正是因为体贴,他会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依旧是不为所动地,淡淡地温柔地微笑着。
唇被柔软地触碰着,然后是舌头,湿润而温暖,怜惜一般舔舐着:“如何,会讨厌这个愿望么?”
所以说太过温柔,太过体贴,又太懂得人心,实在是一件非常危 3ǔωω。cōm险的事情。
睫毛不安似的在他的手心刷过。我环上他的肩,微微张开唇。
五十一
上船的第二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苍穹一片蔚蓝如孩童无忧无虑的眼眸,却实在是噩梦一样的日子。
执事君不断地在外面敲着门:“小姐,准备好了么小姐?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小姐?小姐?恕在下失礼了。”
执事君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抱着胸站在镜子面前左右地看。那是一件白色露肩礼服,长裙摆拖到地,僵硬笔挺的面料,像是小婚纱一样。
他欠了欠身:“真的是十分地动人,看起来您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我抱着胸口不肯放手:“这个会掉下来的,这个绝对会掉下来的。为什么就不能做个带子?”
他笑了:“您在说什么,那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好了,请您把手给我。”
自从Sissy把我收拾好丢弃在这里后,我一直在纠结这个无带礼服,因为是僵硬的质感,无论它怎么剪裁合身,都给我一种在偷偷摸摸往下滑的感觉。要我穿着这种东西昂首挺胸走在红地毯上,怎么可能?
执事君叹气:“只是个简短的仪式,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请您相信我。”
我转头看他:“说到这个执事君,我刚才好像有看到神父走过去。是我眼花吧?看到那个神父绝对是我眼花吧?”
他微微笑着把我的手牵过去:“因为您和Lavin对仪式都没有要求,在下就按照天主教的传统来安排了,主要是出于庄重的考虑。人生第一次的订婚仪式,您也不希望被随便地糊弄过去不是么?”
“不,随便的婚约用这么庄重的仪式才是讽刺,这种时候只要糊弄一下就可以了。”
执事君叹了口气:“您真是,就算如此,您也要稍微考虑到,这不论怎么说也是Lavin人生第一次的订婚仪式。在古以色列,经过祝福的订婚仪式,世人就基本公认了这一对恋人为夫妇。当然,在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观念。只是走一下过场,让神父祝福订婚戒指,并不需要您的誓言。”
我抓狂了:“走过场?双方家长都不在的情况下走过场,你要我一个人去走红地毯么?还是穿着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的衣服?”
执事君垂下眼睛带着微微的笑:“不,绝对不会掉下来的,在下可以用人格保证。”
我不说话了,就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您这样的态度可真让在下伤心。那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