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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轻划过浴袍厚实的纹理:“今天下午我接了个电话,是Cadence小姐打来的。”
拨弄着我头发的手指突然一停顿,我转头去看他,方才微微的温柔的笑意荡然无存,一双眉头微微皱起来,看向别处的眼睛又黑又沉。
我一惊心,立刻说道:“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让你知道会比较好。”
他再看我时,眸子里面暗得已经让我读不出情绪。我的手撑在沙发边上,有要向后退的欲望,却被他一把抓住,用手遮住了眼睛。
视野被遮去了,却依然不安地睁着眼睛,能够感觉到睫毛不断地划过他的掌心。
他凑上来在我耳边说:“不要对我察言观色,梳,不要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那声音仿佛带着什么阴霾的情绪,低且沉,“你听Cady说了,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来质问我?”
伸手按上他的手掌,却没有勇气把它移开去看他的表情:“……我相信你,而不是Cadence小姐所说的。”
“借口。”话音还没有落,就听到他确定的声音带着气息落在耳边,近得几乎能感觉到他唇的热度,“告诉我,梳,为什么?”
沉默,那种冗长而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的沉默。他一步不让,静静地等我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美好的事情?”
他微微一顿,然后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落在我耳边:“当然,我还以为你酒醒之后就不记得了。”
我揪紧了他的衣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努力,不知道该怎么珍惜。”
他叹了口气,松开手把我抱入怀中:“那么我的不安呢,你想过么?看着你不管在哪里都谨小慎微地立身处世,凡事独善其身,就算在我身边仍然要察言观色。无法给你安全感,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沮丧而无力的事情么?想着或许哪一天你就厌倦这种生活了,或者是发现我与你最初想象的完全不同,就那样说一声抱歉,转身离开,而到时候我连挽留你的立场都没有。这些能让我在夜间惊醒的东西,你想过么?”
会么?柳下会和我一样么?
“就如你所见一样,我远不是万能的。这次的事情,并不是Cady做得来的,要掌握你的行踪到那种程度,要么是很亲密的人,要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Cady不是做事情那么有耐心的人,她的手段更直接和野蛮。没有报警的原因,一方面是向你说的,另一方面我并不能否认Cady的说法,如果将她牵扯了进来,且不说别的,这个案子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更加没有精力来追查。可是连怎么对你开口比较合适都不知道,宁愿等到她来告诉你,好让我准备应对你的反应,不管是失望,生气,或者是冷漠。可是出现的却是最糟糕的情况,你又一次客气地,轻轻地把我推开,推到你人生的圈子外面。我知道我已经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了,可是不够,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
他把我的头抬起来,对上他漆黑的眸子,里面是毫不遮掩的渴望。
面对他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理屈,总是词穷。
我终究是无法反驳,两个人依旧徘徊在彼此之外。
可是不安的不止是我,害怕的也不止是我。只是知道了这一点,就仿佛得到了什么重大的安慰一样,方才的失落和不安被一扫而空。
伸手去摸他的脸,然后凑上去吻他,轻轻地触着他的唇。
他似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是这一招,你不要指望每次都这么糊弄过去。”
虽然这么说,他依旧按住我吻上来,然后一路往下,抽开浴袍的腰带,把我抱过去放在床上。
我慌忙撑住他:“Sissy还在等着用晚餐呢。”
他抓住我的手,舌头从手掌一直往上舔,轻轻咬住指尖。黑色的眼睛一直看着我,不放过一丝一动,像要看到我最深最隐蔽的地方去。
并不想遮掩,却禁不住他那样看,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去,就立刻感觉到他俯下身来吻在颈上:“我既然这么乖地在等,不该给奖励么?”
手指穿过他的头发,黯哑到几乎是呓语的声音:“在等的,不是你一个人啊。”
他一顿,轻轻地笑,气息全部都打在我的耳边,含着我的耳垂口齿不轻地说:“是么,乖孩子,想要什么奖励?”
八十七
风波的余韵,除了柳下说的那句除了Cadence可能另外有别人外,很快地平息下去。
A君很显然地迷恋上了Sissy,第二次来做项目的时候,Sissy在家。她端茶上来,A君立刻起身立正去接。结果碰翻了茶水甜点,摔破了柄的杯子一直沿着地毯滚到了餐厅里。
Sissy忍着跳动的眉头笑着说不要紧,一边打电话去联系让人来洗地毯。自那之后A君一直万分沮丧,连我客气地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都被拒绝了。
当两个人都觉得今天的进度差不多的时候,A君开始收拾东西,我之后有Sissy会收拾,只坐在一边小块小块地吃着柠檬塔。
这时候听到门外的动静,车门的声音之后是在玄关的人影,我将手里的东西方下来后就跑过去拉开门:“回来了?”
柳下本来还在摁密码,看见我跑过去收回手来在我头上摸了摸:“嗯,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除了还在做那个项目。你呢,工作怎么样?”我一边回答一边在身后关上了门。
他走进来之后脱下了围巾和长风衣,Sissy很快上来接过去挂在衣橱里。他撩开我的头发亲在脸上:“还是一样,没有什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从那个角度他很快看到了地毯上明显的茶渍,然后沿着那一条茶渍一直往客厅里,看到了目瞪口呆惊在那里的A君。
柳下微微笑了笑冲他打招呼,然后伸手走过去:“你应该就是Adam了。”
A君和他握手的时候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并且不断地侧眼瞟我:“是的,你是……”
“Lavin,梳的未婚夫。”柳下似乎毫不在意地笑着说,“梳她比较害羞,不太和别人说这种事情。”
A君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说法。
柳下就在完全无视他的不自在了,竟然邀请道:“时间也不是很早了,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何不同我们一起用餐?”
A君立刻一边摇头并且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我……等下还有一些事情,就……就此告辞了。”
直到A君夺门而去,我还在若无其事地向上看着天花板,然后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有些惊喜地去问Sissy:“啊,今天是小羊排么?”
吃完饭之后我满足地坐在沙发上看课程DV,柳下在边上看着文件,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有个事情忘记和你说。”
“嗯?”我把录像暂停了之后看向他。
他把一叠文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看着我说:“是关于伯爵和Quintessa的。”
那两个人?那两个人能有什么事情?
我开始回忆,然后就很快想到了在圣诞节的聚会上面,伯爵曾经语出惊人说出来的话。
惊讶地看向柳下:“该不会是那两个人……”
他也貌似无奈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要订婚了,请帖今天刚刚让人送到我这里。”
订婚?那两个人?
顿时脑子里浮现出在教堂里的情景,Q酱还是雪白的面无表情,如同古董瓷娃娃一样的脸;然后就是伯爵那双蓝得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的眼睛,盛满了讽刺和戏谑,还有薄薄的嘴角扭曲而残忍的淡淡笑意。
稍微想象了一下,然后寒意嗖嗖地上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下淡淡地笑:“不可思议么?我也觉得。不过似乎看起来Quintessa在这么多年之后,终于要如愿以偿地得到她的报复了。”
曾经听说过这个故事,因为财产被觊觎而召祸致身,小小的Q酱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想着用尽浑身的筹码来报复。
我转头去看柳下,看到他面上既不是感慨也不是惋惜,视线投向窗户外面,是另外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处心积虑、卧薪尝胆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能够实现复仇的心愿,可是往往随之而来的不是期待中的满足和快感,只有深深地、几乎能让人发狂的空虚。可是如果不报复,心里的那块空虚也无法抵挡,像能把你吞没了一样。所以说遇到了这种事情,只能算劫数,永远也占不了上风。”
我知道他想起了Cadence的事情,只转过头去,并不说话。
他却问我:“你觉得呢?”
不是很清楚他在问什么:“什么?”
“Quintessa和伯爵订婚的事情,你觉得呢?”
我看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回想起来订婚的那天,柳下帮我把戒指套上的样子。满座的宾客,肃穆利在面前的牧师,还有那铺天盖地几乎让人窒息的花雨。
曾经自己对自己说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只不过是订婚而已。
然而那天盛装站在即使是全然不认得的宾客面前,即使是只是听着牧师的祝福词而不是许下誓言的那一刻,被人小心地执着手,即使是隔着白手套谨慎地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如果说没有感动,没有失落,没有渴望这一刻是真实的,那绝对是骗人。我们谁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而且远比自己以为的容易被感动,即使是Q酱也应该如此。
我长时间的沉默让他又开口问:“怎么,我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么?”
“不,并不是那样。只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也不清楚那种感受,并不想信口胡说。”
他这么听了却饶有兴趣地看我:“没有关系,你说。”
我想了想:“虽然说起来有些虚伪,可是不管做什么,失去的东西一般都是不会回来的,又何必把现在或者将来能够经历的美好的东西也一起赔进去。除非有实际的物质上的利益,报复实在是太让人空虚的东西。可是如果它变成精神卫生所必需的东西,人们无法拒绝或者忽视它,只能任由其从身上索取蚕食更多的东西。当然,或许也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是重要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反而是不值一提的。”
他却没有反驳,像是对我的理论感兴趣一样只是接着问道:“那么那些人呢?就这样放任他们么?”
我想了想:“中国有句话叫做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人不可能凭着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寻求绝对的公平,或许大家只需要一个安慰,就像西方人的天堂和地狱一样,遥远的不切实际的奖赏和惩罚来鼓励人们行善,并且安慰那些希望犯恶得到仲裁而不能的人。可是我更相信行善或者行恶会直接影响到一个人的运势,特别是影响那些并不是努力就可以达成或得到的事情。”
“比如说呢?”
“比如说,我遇到你,就肯定是平时做多了好事的原因。”
他笑了出来:“不管你在说什么理论,我喜欢你上面那句话。”
“真的,我又一个朋友学量子力学的,他告诉我说如果以个人一直积极地坚信某个事情,比如说将来有一天会有个有钱又帅的人喜欢我,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在一定程度上会上升。或许只是很小的变动,但的确更可能发生。既然这个是真的,那么相信善恶有报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他笑了出来:“那你打算去跟Quintessa说这套量子力学的理论么?”
我一摊手:“人如果整整八年都只想着一件事情的话,怎么可能因为我说几句话就改变了主意。”
他笑着吻在我额头上:“有时候几句话的分量比你能想象的要重得多,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订婚宴安排在两个礼拜之后,我已经应承下来了。”
我嗯了声,看他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靠回去看文件,发现很多对话,应该说是大多数的对话,虽然说是他挑起的,但是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充分地陈述自己的观点和立场,最终他的想法我还是完全不清楚。
八十八
柳下通知了我伯爵和Quintessa要订婚的事情之后,Denes电影的首映就在之前一个礼拜,日子出乎意料地忙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这么热闹又公众的活动是不会让我去的,毕竟现在我连学都没有去上,可是执事君却出乎意料地对我说:“您在说什么,这种公众而公开的活动,虽然比较热闹,但由于介时会云集一定数量的名流,安全问题完全不需要顾虑。”
我惆怅地看他:“执事君,不同意我去上课,却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放纵么?我发觉我实在是无法了解你们在想什么。”
他微笑相对:“在情况容许的前提下面,还是对自己那样严苛,在下也觉得有时实在无法理解您。”
我深以为然地认真看他:“执事君,这就是所谓的阶级差异。”
他一笑,微微一欠身:“如果您这么说的话。”
我复又惆怅地看他:“执事君你可不能事事都这么没立场没原则地同意阿,会把人宠得无法无天的。”
他完全不以为意:“在下只是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