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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es抓过餐巾遮在他嘴上:“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小孩接过餐巾使劲儿地嚼,微妙得微微带着点血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来回扫视着Denes和柳下。
Denes掏出来一支烟,向我们这边示意了一下。柳下伸手做了个随意的动作,他才摸出打火机,把烟点上。
Sissy立刻端来了烟灰缸放在茶几上。Denes深深地抽了几口烟,还是没有说话。
柳下丝毫不急,只是问他:“这个态度,我可以认为是默许么?”
小孩潦潦草草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急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柳下一派定心,仿佛只是在说着很轻松平常的事情:“没有什么,我以前对Denes提过,我在瑞士有一栋房子,非常漂亮的树林,很适合修身养性的环境。”
“瑞士?”小孩对这个词有一种很奇怪的发音,“Denes要跑到瑞士去做什么?”
Denes倒没有什么大反应,只不过默默地吐着烟雾,连面部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
柳下只是看着他:“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万一到了这一步,是由我来决定。”
Denes探出身去把香烟摁灭,我才发现他的手指修长整洁到有些神经质,线条简练得有一种残忍而肃杀的美。
他总算开口,丝毫没有求证意味的问句:“已经到那一步了么?”
柳下微微笑了笑,问他:“你现在每天要抽几包?”
Denes挑了挑眉头,把刚刚摸出来的烟塞了回去:“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小孩完全跟不上地看着他们,一脸烦躁和莫明。
柳下依然是那种笃定的样子:“那么我可以去联系了?”
“啊。”Denes不置可否,然后站起来说,“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告辞了,今天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出席。”
“荣幸之至。”
小孩明显地不爽,像是用力忍着一肚子的话一样,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跟在Denes身后急吼吼地出门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坐回到沙发上,柳下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我转头看他,黑色的眸子里面有一点茫然若失,有一点关切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事情。那个房子,瑞士的……”
“是疗养院。”他毫不回避地证实了我的猜想,“不用太担心,如果我不认为那里是最好的设施,也不会让Denes去。”
“那Caldwell呢?”
柳下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我拉向他,然后吻我。
感受着他的唇和温柔的触碰,我没有再往下追问。闭上眼睛想,有时候语言的缺失,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九十二
早上还有些迷糊地站在淋浴下面,哗哗的水声和一团一团氤氲的热气更加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昨天晚上的疲累没有就那样被睡掉,甩了甩头把头发向后理,想着或许还是再回去躺躺吧,不知道Sissy今天有没有空帮我做按摩。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关水龙头,却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抱,然后是有点含混的声音在耳边:“早。”
我吓得手上用力,一下子就把水关了,顿时浴室里静得能听见他在耳边呼吸的声音。
他轻轻地笑着咬我的耳垂,气息打在潮湿的肌肤上,敏感地让人起栗。我覆上他的手指,微微有些缩起身子:“怎么这么早醒了?炫87book。сom书今天不是没有安排么?”
“嗯,没有。”他答应着,唇却沿着颈线往下移,“早上醒过来一翻身,就看不到你在边上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
“对于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的我们来说,时间并没有那么多意义不是么。”
我的指尖沿着他手臂的肌理一直划下去,轻轻地说:“真是奢侈到让人嫉妒的日子。”
“嫉妒?”他吻着我的肩膀,音调微微扬起来,“竟然还会有人让你嫉妒?这简直是在谴责我的失职。”
我终于笑了出来,转过身去揽住他的脖子。他立刻拨开我湿漉漉的头发就吻了上来。
等到再整理好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了。执事君正站在楼梯边上看文件,像是刚来不久的样子,外套还搭在手上。
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正好从侧面看到他的头发垂下来,竟然能遮过额头了。
他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看我,然后打招呼:“小姐,早上好。”
我也点点头:“早上好。”
他看我一直看着他,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情不对么?”
我趴在栏杆上:“执事君的头发变长了。”
他有些意外的样子:“是这个样子的么?”然后伸手把发丝拉起来看了一下,“听您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最近竟然忙得连仪表也没有注意了,实在是失礼了,在下会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掉的。”
我都已经习惯他这种说辞了,一点都不惊讶地撑着下巴看他:“也不用啊,我觉得这样也很好的。”
柳下从楼上走下来,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事情也很好?”
“执事君的头发,我觉得长一点也很好看啊。”
柳下也煞有介事地把执事君看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我不反对,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发表意见。”他在我头发上亲了一下,然后走下楼去,“怎么了,今天没有预约不是么?”
“是的,突然出了一点状况。”执事君拿着文件迎上去,一边的Sissy上前接过他手上的外套,然后过来问我:“小姐,需要用餐了么?”
我点点头,然后问:“执事君是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很久了么?”
“不,并没有很久。我还没来得及把茶端上来。”
一旁的柳下听到了我说话,已经帮我开口去问执事君:“怎么样,吃过了么?还是就跟我们一起随便吃点什么?”
执事君应承下来。三个人坐在桌子边上,他开了一瓶餐前酒要给我倒,我急忙拦住他:“这个不行,执事君,我不能喝。”
他明显有点意外的表情:“连餐前酒都不行么?”
我连连摇头,才想起来上次酒庄那件事情,他并不在那里的:“执事君,我就是传说中那种完全没有酒量而且没有酒品的人。”
他微微一笑:“那么就按您的意思。在下可以为您拿些什么别的饮料么?”
“我刚才说了要西柚汁,Sissy应该马上就会拿来了。”
午餐是鹅肝酱小羊排,我和柳下没吃早餐都很饿了,两个人埋着头吃一句话都不说,等到我把配菜都吃光了,才听到他问:“那么Dieter,有什么事情?”
“是的。”执事君微微擦了擦唇,抿了一口酒:“事实上,是关于老侯爵的宅邸。有些税务方面的文件需要签字,同时我想问一下,在入住前计划了一次大检修,如果您需要任何的装潢或者风格的调整,这将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柳下这时一副想起来了的样子:“的确,那房子的年头也实在太长了点。”
我大惊讶:“老侯爵的宅邸?”
执事君转向我:“是的,恐怕不久之后就要搬过去了。”
看看两个人都没有要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反而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只能开口:“我能问一下是为什么?”
他们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然后柳下转向我说:“可能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和你说清楚,这里只是一处度假的房子,并不是拿来常住的。”
执事君放下酒杯接话:“前侯爵的遗嘱在法律方面有一些问题,不过最近已经解决了,而且正好到了宅邸需要检修的时候,在下想如果因为新主人的入住需要一些整修的话,那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了。”
“前侯爵的遗嘱?”
“是的。”执事君点了点头,“遗嘱的执行因为一些原因被耽误了,不过幸好最近已经都解决得差不多了。”
他这种小心的措辞让我瞬间警觉起来,稍微想了一下,忍不住问出口:“那么前侯爵的遗嘱里面牵扯到爵位的继承问题么?”
执事君看了看我,不知为何面上是比平时淡了很多的微笑“如果是关于那件事情的话,也已经解决了。”
这种欲言又止最磨人,我对着他一摊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执事君看了柳下一眼,确定了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转过来对我说:“我猜这里应该是一声祝贺,您很可能就是下一人的侯爵夫人了。”
我叉着蛋糕的叉子啪一下子掉在了盘子里,柳下立刻探过来伸手按住我的:“这不应该是那么令人惊讶的消息。”
“这绝对是的。”我手没有动,只是转过头去看他,“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事实上因为太久太久没有被提起过,以至于我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了。现在突然来告诉我,我的男朋友变成侯爵了?
“因为这是最近才发生的,我们也得到消息没多久。在事情定下来之前,我们觉得和你说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不过现在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了。”
“突然发生的?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
执事君在一旁把话题接过去:“Cadence小姐表了态,撤销了她曾经有过的对前侯爵遗嘱有效性的质疑。”
我用力地回想起来,然后不确定地问:“就是说Cadence放弃了么?”
执事君点点头:“如果您希望这么说的话。”
我疑惑地看向柳下,Cadence嘴角嘲讽的笑和她眼睛里那种几乎让人窒息的疯狂还历历在目,怎么会就这样突然放弃的?
他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不需要等我问出口就回答道:“自从上一次我们谈过之后,我翻来复去考虑了这个问题,然后决定放她的母亲走了。而这个并不是我要求的,可能是她觉得应该给的相应的回报。”
放开了?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着那一天Cadence的绝望和柳下冰冷且一丝不动的坚定,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了?Cadence那天的话语似乎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来了,她告诉我没有什么用我生命来要挟的,是她的一个撒娇换不来的。而现在柳下就这样放开她的母亲了?那个听上去歇斯底里且疯狂的,他认为应该对自己父母的死亡负责的女人。
就同往常一样,他轻易地就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就像你说得那样,报复并不能带来任何东西,很多时候只是心理卫生的需要罢了。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我有更好的地方来用我的时间和精力。”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笑着轻轻地摩挲我的手指,“比如说你。我更希望能用那些时间来考虑应该和你去哪里度周末。”
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相比于害羞欣喜或者任何一种其他的感情,我感受到得更多的却是惶恐。突然之间告诉我他要变成侯爵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同时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原因,部分是他对几乎能够说有着血海深仇的女人放手了,因为我的缘故。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肯定不能好看,就算想要遮掩也没用,执事君已经在旁边出声问我:“小姐,您觉得不舒服么?”
我把餐巾从腿上拿下来放在手边,推开椅子站起来:“不,我惊喜过头了,需要点缓冲。”
柳下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杯子随我站了起来,走过来扶住我:“你这可不像是惊喜的样子。”
我都根本没有精力来掩饰自己复杂的目光:“Lavin,你刚刚告诉我我的男朋友变成了侯爵。”
他完全不在状态地做样子想了想,好像刚才的对话都没有被听进去,然后同意似的点点头,语气无辜:“是的,可是你要是因为这个把我甩了,我就正式地要变成有史以来最落魄的侯爵了。”
我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然后被他吻在唇上,轻轻地拍了拍肩膀:“你先上去,我和Dieter有一点事情处理完了就上来。”
九十三
我上楼的时候,Sissy已经将湿漉漉一塌糊涂的床单和床垫都换掉了。看着那个整齐简洁到有些漠然的房间,想起来刚才柳下说的,这只是度假的房子,并不是拿来常住的地方。
可是这段时间,我已经开始把这个地方当作家一样了。
很多的房子,车子,佣人,伺候得无微不至,以至于基本上我唯一的责任就是坐着享受或者变着法子想其他新奇的花样来享乐。
有钱人的生活。
这些就算再怎么违和也没有关系,慢慢就可以适应他们的方式和逻辑,就像别人说过的,他们也在同样的游戏规则之内,只不过可能有更多的玩具。
可是现在,爵位?钱财加上名声加上权势?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我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蓝丝绒的小盒子,打开来看里面那个大得吓人的钻戒,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好柳下走进来,坐到我边上问我:“在笑什么?”
我把那个戒指给他看:“我想起来在飘里面,女主对她丈夫要很大很大的戒指,结果他买给她的戒指大到她都不好意思戴出去,结果女主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毫不在意地说:“不是说求婚戒指应该是年薪的三分之一么?我已经算是很低调了。”
我把那戒指放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