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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自己拉着他的手竟没有放,他笑着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好了,乖。”眼里盛的都是满满的暖意,没有一丝敷衍或者不耐的样子。一瞬间被那种温柔击中,像是承载了整个世界的幸福一样,加上听到的那一番话,比平时更加一扫各种顾虑,乖乖地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柳下走出去门还没有关严,就听见一声轻笑,转头看Denes已经把一支烟叼在嘴上,又摸出火柴来点上,吸了一口后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连连抽了几口才有工夫抬头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床边的一个饮料罐子。
我把罐子递给他,一边问:“你倒是把烟藏在哪里夹带进来的?”
他把枕头一掀给我看,下面躺着一个不锈钢的烟盒,想必火柴也在里面。
既然能当着我的面抽,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的,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给他抢先问了过去:“你怎么搞成这种样子的?”
我看看身上穿的莫名其妙的衣服,想了想这几天的事情,只能说:“你问我我也不清楚。反正又是被连累了。”
他听了倒是笑,既不是敷衍也不是淡如烟的那种,好像就是我第一次载碰见他的时候那样,不怀好意地期待着的笑:“是么?”
其实我和Denes的交情,并不是怎么样的。只不过见过几次面,如果算起来,也只能是点头之交。可是我会被柳下带入这个圈子,有那么一大部分都是因为Denes,起码最开始的时候是那样的。而且几次里面,我和柳下的事情她基本上都知道,他生病的事情、他和小孩的事情我也知道那么一点。这交情又说深不深,说浅不浅,这样子说起话来,也不知道能够说到什么份上。
顿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回来,偌大的病房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他抽烟的气息,只能听见监控着点滴的机器的声音。我搓了搓手腕对他说:“其实我昨天算是被执事君绑架了,然后被带过去偷看lavin和伯爵、cadence小姐还有obelia小姐会面的场景。”
Denes一下子被烟呛到,然后咳了起来,一边咳还一边笑。我赶紧把床头的水给他递过去,他起先还摇摇手不要,后来咳得止不太住了,才接过去喝了,还是一边地笑:“我猜是有事情的,没想到这么离谱。”
说起这个我就有些郁郁的,把水接过来放了回去:“还有离谱的,感觉lavin对这一切事情都是清楚的,也不知道执事君到底是什么打算,早上接了他一个电话,就立刻把我送过来了。说起来也算是绑架的,做起来和玩过家家一样。”
他听了止不住地笑,到后来连烟也抽不了了,扔在了罐子里放到一边。
我不满地睨他:“是我的错觉么,还是你每次听到我的遭遇就显得特别地开心?”
他朝我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早跟你说过了要拿你来当素材,授权你不要轻易签给了别人。”
“不,不用担心,我不觉得谁还能有你这么独到的眼光。”
他什么话都只当补的吃进去:“是,多谢夸奖。”
我语塞地看他,过了一会儿他才又抬起那双淡色的眸子来,从镜片后面看我,还微微带着一点笑意,瞬时眉目间的滟潋风情让人心惊,只一下子就没了,又变成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淡漠:“lavin做事情全都是分寸,一点不用你去担心。不过即使聪明如他,也有事情做不到尽善尽美的,特别是在你的事情上面。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经手,又全是变数,加上许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对你开口。几重事情下来,就连真心都看不见了。所以你碰到什么事情不用多想,直接去问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遮着瞒着的了。”
我听他这么说了之后想了想,然后点头:“说的一点没有错,等我去开个单子,回头一样一样事情都去问清楚了。”
他又摸出烟来点上,缓缓地吞云吐雾一点不急:“你只有在我这里还说得出来,等下见了他又不知道当心成什么样子。在不该小心的人面前小心,在该小心的人面前浑身破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顺着他的话胡诌下去:“就是要破绽多到让人不知道攻了哪处的好。”
他淡淡笑了一下吐出烟雾来:“也算了,他活该的,运气太好了也让人看不过。”
我侧着头看他:“你这样子抽没问题么?”
他满不在乎地掸烟灰:“我又不是肺出了问题。”
我抬头四望:“不,我是说你这房间没有烟雾警报器的么?”
“有的,不要担心,第一天住进来就给把电池拔了。”
我无语看他,他竟然面上还有欣慰之色:“他也就这方面还算聪明。”
我用力稳住嘴角勉强答他:“是啊,真出息了。”一转眼又想起来小孩给我的那个电话,不禁问他:“这几个月还好吧?”
这个问题对他倒没有什么,连神情都没怎么变,只是点了点头:“除了到处都禁烟还有看上去不是很有用的复健之外,没有什么可以不满的。”
我点了点头:“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实在是很漂亮的树林。”双手把睡皱了的裙角铺平展开,又叠好,反复想了,还是问出口来:“caldwell呢,最近caldwell怎么样?”
一百八
他听这么问先是一顿,然后又抬起头来看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冷得跟假的似的。然后微微一皱眉,再垂下眼来,缓缓吐了一口烟,才漫不经心地说:“还好,还是那样。”
我被他冰冷的眸子一吓,有了就此打住不再往下问的意思。可是转念一想我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通通都知道,他和小孩的事情就算我知道或者说两句话,也不应该算过分的。何况这些事情估计他也没有别的人能去说了,再说看着执事君和柳下都找了理由遁了,只差没有明说出来是给我们一点时间谈谈。
我想了想,才开口对他说:“前一段时间小孩打电话给我了,你们还住在宾馆里的时候。”
Denes听到这个,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立刻就散了,淡色的眸子在镜片后面依旧不见真心:“是么?”
我不顾他冷淡的反应,只是继续往下说:“那时候小孩似乎是又困扰又懊恼,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认为你生病是他的错。”
这次在一片烟雾后面Denes转开视线,微微闭了闭眼睛:“不是那样的,不关他的事情。”
我听他这么说了,想起刚才看到的小孩一下子年长了好多岁的样子,心下微微一黯,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照理Denes不管是年龄还是经历都比我要高,而且又是这种事情,我这个被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哄了订婚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或者立场来说教呢?
默了一会儿,Denes伸出夹了烟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我的头发:“好了不要这种表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抬起头来从他病房大大的落地窗看出去,正面的就是隔着小河的树林,远远地能看到顶上还盖着白雪的山脉。春天正是河流的丰水期,山上的雪水都融了汇下来,隔了这么远还能看到淙淙流水里面泛起来的白色浪花。
我想起原来所说的应该是别墅一样的疗养院,就问道:“之前应该不是住在这里的吧?”
Denes嗯了一声,微微撑起身子来也往落地窗外看,然后指给我看:“就在树林后面,山脚下造得跟滑雪度假村一样的一块地方。房子的后院里面有露天的温泉,刚果来的时候很喜欢下雪天去泡。”
我想象了一下然后笑了:“刚开始我听lavin说他差点也想住在这里不回去的时候,就知道这块地方肯定好。lavin到现在连一句半假的话都没有说过。”这样说出口仿佛才听到自己说了什么,顿了顿,垂下眼来轻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碰见lavin我就特别地小心,潜意识地不敢让自己去相信他说的话,生怕被什么虚言妄语骗了。现在想想看,应该是一开始就被吸引了,有一种向往和憧憬,可是身体又自我保护地想拉开距离,好不让自己陷进去。可是现在想想,却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Denes还在抽烟,与其说是抽烟,不如说是在享受着吞吐烟雾。直到听见我最后一句话,才像是被勾起了兴趣。抽烟的动作顿了顿,像是在咀嚼思索我说的话,然后接下去问:“被出卖?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
我看着他反问:“难道不是这样么?我在被一个人吸引和渴望一段恋情的时候,我的身体却以一种最没有帮助性或建设性的方式反应。除了自身意识的作祟,不论是自卑或者其他的常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不相信lavin。导致了一连串的麻烦以及不必要的事件,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本能反应,难道不是一种出卖么?”
Denes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愉悦的东西,在烟雾后面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是出卖,不过是你的身体对于欲望的忠实。在体察到你的欲望的同时,作了很简单的利益和风险的分析,然后对于基本上可预见的伤害和悲剧结局大鸣警铃,这是一般人称之为理智的东西。”
我压下眉头,眼睛看着他雪白的床单:“这种叫做'按所有的常识来讲lavin都不可能会爱上梳,或者即使爱上也绝对不会有好结局'的理智么?”
Denes摁灭了烟笑着看我:“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
我抬起眼看他:“那么问题就是为什么lavin就不能爱上我?因为我不够漂亮?或者是家世不够显赫?感情的发源点和般配的标准线都在哪里?美丽聪明且富有的人,规定他们的感情只能给予同等的人么?”反问的句子让气氛一瞬间尖锐起来,我微微一顿,垂了下眼,将情绪收拾起来,“不是这样的,Denes,不是这样的。我曾经在酒后壮着胆对lavin说过,说他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情。的确是这样,而且可能于他来说也是这样,碰见一个有着所有他在寻找的品质的人,即使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完美配偶。别人说感情是没有理由的东西,其实不对,很不对。对一个人有感情,肯定是因为他身上的某件东西,或者是气质、或什么品性、或者是脾气、待人处事一言一行的姿态,甚至是相貌,肯定是因为渴求他身上的某种东西,甚至自己一辈子也弄不清楚搞不明白,但还是无可救药地被吸引着,除却一切身份、地位、财势、相貌。渴求,吸引,然后妥协,感觉就像终结的三部曲一样。”
Denes并没有再点上一支烟,双手交叉着放在跟前,纤白的手指微微地相互摩挲:“你妥协了什么?”
我看了看他,然后说:“lavin曾经说过许多次,他对我有责任,而且也乐于肩负这种责任。以前我一直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可是现在想起来,实际是辜负了多少他的心意。当然他对我有责任,一同起居生活,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左右我的情绪,刻意培养我这么没有救了地喜欢上他,如果他还没有这个权利和义务的话,谁有呢?放弃一部分对我生活的控制权,接受一部分他的,这是我曾经做过的最心甘情愿的妥协了。”
Denes轻轻笑了一声作为对我这么一堆话的回复。我用手撑住头:“虽然说一段感情需要算计也需要经营,可是最关键的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如果还不跟着感觉走,那要怎么做呢?本来想要用理智来管理这种彻底地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勉强了。”
他颇有意思地看我:“你觉得你和lavin之间也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的结果?”
知道他故意调侃我扯开话题,我毫不客气地一眼看回去:“当然不是。你再看看你身边这些人,有谁能有我这样聪明体贴善解人意的?我讨人喜欢是自然的。”
他也只是笑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去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驳回来。
正好这时候外面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就开门进来。我转头看是个护士,手里拿着一套东西看我问:“是梳是么?”
执事君从后面跟进来,替我回答了:“就是这位。”
护士很利索地帮我收拾,褪下半边的大衣在手腕内找到血管后扎针进去,然后接上了真空管。
看着血液往那个真空管里面飙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立刻转过头去。执事君问我:“lavin大人呢?”
我用另外只手指了指门外:“刚才去找小孩了,应该是在应急通道里面。”
护士取完了血之后又帮我用胶带贴上,在盛满血的试管上贴了标签,放在取样袋里,然后对我们说:“检查结果今天下午就能出来了。另外先生的探望时间到了,很抱歉不过我需要你们离开病房。”
正好这时候柳下和淡发色小孩进来,听到这么说之后,柳下过来把我抱起来。刚刚坐了一会儿,又说了那么多话,人感觉好多了,只是依靠着他站着。
似乎是看我面色不好,他有些怜惜地拢了拢我额边的发,然后对Denes说:“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