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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一切!此时站在宴会厅,宝儿想起这四个字只觉得恶心!是想要把过往一切都吐出来的无边的恶心!她惨然失笑,往事真不堪回首,此刻残忍地跳出来,与眼前所见恰成鲜明对比。
她性情柔顺、善解人意,理解莫仲懿出于种种考虑暂时不公开恋情的苦衷。如她这样无学历无姿色无家世的普通女孩儿,如果被人知道是莫仲懿的女友,肯定会惹来很多闲话和猜测。所以尽管她觉得委屈,却还是忍了下来。
莫仲懿在默城打拼,宝儿不愿给他增添一丁点烦恼,一切只因为爱他。哪怕因为她瞎了他变了心,她也只会遗憾,不会怪他。她希望他能幸福,不想自己成为他人生路的拖累,她甚至打算由自己主动提出分手。
但是这些柔顺理解体贴退让牺牲都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莫仲懿对宝儿的爱也如同他以前千次万次说过的那样真挚!也许他没有宝儿爱得那么深,但一定要真,要比珍珠还真!
宝儿最痛恨被欺骗,家变时莫仲懿全程陪在她身边,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逆鳞是什么。不爱就分开,天底下的恋人不都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我?此时,宝儿心里已经有了某个可怕猜测——这个口口声声爱她爱得发疯的男人,只怕爱的其实是她的异能!
今天,站在这里,她看清楚了莫仲懿。不过,莫仲懿看清楚了她吗?从相识的第一天起,她就是乖乖女宝儿、爱哭鬼宝儿、言听计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宝儿,莫仲懿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另外一面。
也许这才是上天最大的恩赐,让宝儿从来没有机会在莫仲懿面前显露另一个她。她足不出户,浩瀚无边的书之海洋给她呈现出多姿多彩的世界。读书,知善恶、明道理、懂得身为真正的人应该有的坚持,才是她这四年里最宝贵的收获。
顺从体谅并不代表性情软弱,可以任人欺凌。宝儿想起《冰与火之歌》里的“风暴降生”丹妮莉丝,柔弱胆怯的表相下潜藏着不容亵渎的尊严和刚强坚决。哪怕觉悟的过程步步血泪,丹妮终究还是打碎了镣铐,@文·人·书·屋@蜕变成了弥林女王。
发红双眼直勾勾瞪向人群正中那些欢声笑语的人们,宝儿想我不是丹妮,我当不了女王,但我至少可以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她缓缓向前走,立刻被一直紧张注视她的海缎拉住。
“放开我!”宝儿转头盯着海缎,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放、开、我!”她说话时抖得厉害,恒温在二十七度的室内,她脸色青白,眼里黑得不见底。
“你想干什么?”海缎微蹙秀眉,叹了口气劝说,“绵绵,姐知道你心里难过,先忍忍吧!”程沛媛就站在不远处,大约想挤进人堆里去和裴训套近乎。海缎想绵绵肯定看见那个女人了,她不能让绵绵过去生事。
“不爱我的男人,我才不稀罕。骗我的男人,更加不能要。但是我发现的东西,绝不能被他占据!”心里转着念头,宝儿梦呓一般低语,“我的玉在那里,我一定要拿回来!”她使劲挣了挣,“啪”一声手背打到海缎光裸的手臂上。
海缎吃痛,抓住宝儿胳膊的手下意识松开。宝儿顺利地甩开海缎,还用力把她往后推了一把,自己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跌跌撞撞疾步往人堆里挤。
这孩子真是……海缎揉着胳膊,气得浑身发抖。她刚要去追,身边却响起冷漠声音:“让她去。”
被这粗哑嗓音吓了一跳,海缎惊愕扭头,却见一直不见踪影的卫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像幽灵似的根本没引起她注意。卫修没有理会海缎,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宝儿艰难钻进人群。被她粗鲁挤开的人们不悦地冲她皱眉瞪眼,她仿佛不知道这一切,执拗地拼命往里扎。
海缎长出一口气,既然卫修开了口,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她再无关联,她也懒得再去管那个倔得要死的臭丫头。抬头侧脸,她发现卫修的唇角非常放松,目光中的寒意也似乎消失了一点点。她笑着问:“听道叔说,绵绵是你开了口……”
试探之语硬生生咽回,海缎被卫修突然射来的冷冽眼神刺得浑身生寒。她赶紧转移话题:“你就不怕她闯祸?”
卫修双手背在身后,双脚之间的距离永远与肩等宽。尽管不喜海缎的探听,他的态度还算温和,低声说:“道叔指示,随她的意思。”
海缎秀眉一掀,望着绵绵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妩媚地笑了。海天园的第三位执事,看样子因为卫修的缘故,很得道叔另眼相待咩。可惜,对于新进海天园就一步登天的小菜鸟而言,这种重视只怕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这个时候哪怕天王老子来干涉,宝儿也不理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当着莫仲懿的面问问他,他是怎么撇下在国外的自己跑来订婚的?!
宝儿记得书上说过这样的话:“被人骗,不怪人家演技高,只怪自己太愚蠢。”唯一庆幸的是,这个时候觉悟并不晚,她的人生路还很长。而她只是单纯简单,她不傻不痴。
愤怒之火烧得宝儿连路都走不稳。她心里有个小人在跳脚大喊:“现在不行,你现在不是宝儿,不能这么闯过去质问他。没有人知道莫仲懿和你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承认那一切。而你,反而会因此暴露在了他面前!不管是你现在离奇的身体状况,还是……你想过他会怎么对付你吗?哪怕你不是宝儿,但你知道了他和宝儿的事,他会怎么做?”
可是宝儿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莫仲懿和秦世熙订婚,还拿她的东西去当订婚礼物。她被骗了这么多年,此时得知真相痛苦万分,他这个骗子凭什么能得到幸福!?这不公平,不公平!
两个声音在宝儿脑海里争吵不休,最终,她的脚步还是猛然刹住。深吸一口气,宝儿不顾身边人的白眼,用极大的毅力转过身。
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知道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原装的宝儿。她不能逞一时之快却毁了自己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不再有谎言和欺骗的真实人生,与过去的四年相比多么可贵!
莫仲懿被竞争对手打击之后,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宝儿把这八个字记得很清楚,她低头咬牙攥拳,眼里掠过冷冽之色,在心里默念——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你这个骗子,等着!
那座玉像以及别的她用异能找到的稀世珍宝,她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尽一切办法向莫仲懿一一讨回。如果要不回来,她宁愿那些宝贝都毁灭,也绝不留给他!曾经的爱有多深,如今的恨、如今的怨就会有多深!
宝儿埋头匆匆向后方走,没提防迎面撞上一个人。浓烈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呛得她实在控制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再抬起头来,宝儿看见与自己面对面站着的陌生女人正满眼嫌恶地瞪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脏东西。
“小丫头,既然生了病就不要乱往人堆里钻,你当这里是你们乡下,这些贵客是皮糙肉厚的乡下人 ?'…87book'”这陌生女人将搭在光裸肩膀上的白色皮毛披肩拢了拢,眼皮半撩不撩,涂着闪光唇膏的丰满红唇不屑撇开,化了浓妆的锥子脸上满是鄙夷。
她声音甜糯软绵,不知是习惯还是有意,话音里有种少女才有的娇憨天真味道,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不年轻了。
正文 第九章 当面打脸
理智与情感,放在不同境地下当有不同抉择。如果宝儿是宝儿而不是绵绵,她一定会不顾一切阻止这次订婚仪式。可惜她现在只有忍气吞声,山高水长,自有后报。此时此刻,她万分感谢上天,没有进学校却依然让她从书本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是,无法以宝儿的身份大闹一场,并不意味着不能站在绵绵的立场上搞破坏。宝儿原本心神不宁,被愤怒痛苦失望折磨得筋疲力尽。她没有想到可以利用绵绵的身份大做文章,是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艳丽女人让她福至心灵。
低眉敛目静默数秒,宝儿费力地从脑海里搜出一个名字,试探着抬眼问对方:“程沛媛?”
这儿的人除了莫仲懿,她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从方才的经历尤其是那位小缎姐的话来推断,她大致还是知道原主遇着了什么人什么事情。被抢了家传宝玉,又与抢玉的仇人面对面,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而这个明显来找碴的陌生女人正是程沛媛,有海缎的话为证。
“程小姐,尽管你抢了我们绵绵的家传宝玉,但我们原本不想在今天找你要说法。”徐徐走来的海缎巧笑嫣然,却字字诛心,她意有所指地瞟向人群中间,微微提高了嗓门说,“牛总是秦大小姐亲婶婶的哥哥,就算你是牛总的女人,也不应该在秦大小姐和莫先生的订婚宴上闹事吧?”
“请你把我的玉还给我吧!我没在水池里找到它。”宝儿走近程沛媛,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目光寒浸浸得相当骇人。倒不完全在演戏,此时宝儿本就愤怒悲痛,情绪与失了家传宝玉的原主天意般一致。
程沛媛厌烦地皱眉毛,抬起自己青葱般的白嫩手指举在灯光下左瞧右看。也不知道是显摆她的指甲油颜色鲜亮,还是想让宝儿看清楚她手指上戴着的硕大钻戒。
“就那么一块破玉,送给我再倒贴几百万我都不稀得要……”她得意洋洋地晃晃手指,“小丫头,你没找到东西是你眼睛不行。放亮点招子,不要低着头走路都撞了贵人!这次是给你点小教训,下回……哼哼……”
宝儿已经听见身后的些微动静,似乎有人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心里冷冷一笑,抬起头露出哀切哭相,大声地恳求:“请你把玉还给我,阿姨……”
“噗……”就站在宝儿不远处的一位宾客兴致勃勃地瞧着这出好戏,不提防宝儿情真意切来了这么个强悍的称呼。这位方才还一本正经的中年男人立时把刚刚喝下的酒狂喷向了地面,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和捧腹大笑。
不单是这位宾客,但凡听见宝儿喊阿姨的人们一怔之后都忍俊不禁。有点顾忌的闷笑偷笑躲着笑,不在意的直接就瞧着脸色发青哆嗦着嘴皮子的程沛媛狂笑。
这个女人爱好老黄瓜刷绿漆假扮十七八岁小姑娘发嗲在圈子里出了名,但无论怎么整容怎么化浓妆,岁月和放纵的生活仍然在她脸上留下了深刻印痕。只是圈子里的人们自诩文明人,心里再鄙夷不屑,也不会当面捅破。打人不打脸。
海天一色园的道叔与程沛媛身后的牛总,二人之间的纠葛历史要追溯到八年前海天园买地建园之初。也有人说更早,反正彻底撕破脸是起于那时。
彼时牛总对如今海天园所在的海滨宝地也深有兴趣,打算买下开发为房产。一番明争暗斗后,他最终却败给了道叔。从此两家就结了仇,见面鲜少有不拆台不互相踩踏的时候。
现在海天园空降的三执事仗着年纪小,真正纯真娇憨轻描淡写还貌似可怜地给了程沛媛一耳光,人们没想到笑果会是如此出色。至于今天的事儿到底怎么闹起来的,多有人心知肚明,不过又是一次针尖对麦芒。
宝儿只用两个字就轻松让程沛媛成了笑料,海缎对此深感意外又有点儿惊喜。她万万没想到,绵绵这小丫头瞧着老实乖巧,原来这么损这么有战斗力。当着好几百号人的面,她这么大力地打程沛媛的脸会不会不太矜持?哪怕程沛媛抢玉在先,损失有的是办法算计回来,但打人不兴打脸么。
掩嘴轻笑不止,心花怒放的海缎决定不计较今天绵绵的诸多不乖行为。她亲昵地拍拍宝儿的肩膀,美目流波,状似嗔怪地说:“调皮!不要叫人家程小姐阿姨……要叫姐姐。人家程小姐明明只比你大十几岁,怎么能叫阿姨呢?这样岂不是把人家叫……”她笑得眉眼弯弯,拉长声音说,“老了?”
宝儿满眼满脸的天真无辜,她真心不知道叫程沛媛阿姨,这些人为什么会发笑。听了海缎的话,她恍然大悟般用力点点头,再度开口对程沛媛歉疚且动情地喊:“程大姐……”大哥大姐的,很正常么,刚才也不是叫卫修卫大哥?
诡异的片刻静默,随即周围十几位宾客猛然暴发出比方才还要强烈十倍的痛快笑声。那几个只敢闷笑偷笑窃笑的都没办法再忍了,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宝儿只觉身体一沉,侧脸看去,原来是海缎把胳膊搭到了自己肩上。
宝儿瞧她身体颤抖的剧烈程度,即便没出什么声音,也知道她笑疯了。而更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位长着清秀娃娃脸却冰山般沉默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里似乎也有不少温和笑意,他颊边很明显地出现了一个深深的酒涡。
程沛媛其人是典型的胸大无脑,若非她亲哥是牛总手下的双花红棍,就她这傻大姐德性能被牛总带来带去?虽然牛总的智商也不咋的。但可悲的是她自己偏偏不知道傻在哪里,总是被有心人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