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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泽抿唇轻笑,抬头望着熟悉的这片土地,嘴角的弧度微扬,他俯身坐进车子里面,将车门关上,隔绝掉外面窥探的目光。
一辆辆加长林肯,在前面开道,宽广的道路上,其他车辆纷纷停下,被阻拦在道边。
银色的劳斯莱斯银魅,缓缓启动,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单手抚着下颚,目光迥然,他低声命令司机,按照他的指示,司机将车子驶向远方。
……
从机场回来,席暮的情绪低落,她下午有课,便先回了天阶花园。
打开房门,她走进去,只听传来一阵激烈的说话声,“你这孩子,就不能消停会,是想要妈的老命吗?”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厨房中溢出。
席暮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连婶讲着电话,等她挂了电话出来,脸色看上去很难看。
“席小姐,你回来了?”连婶抹去眼角的泪水,和她打招呼。
脱了鞋子,见她情绪不对,席暮好心问她,“连婶,出了什么事?”
连婶脸色一暗,叹了口气,“哎,儿子不争气,让我操心啊!”说话间,她想起什么,忙的问道:“席小姐,我家里有事,能请半天假吗?”
将手里的包放下,席暮笑了笑,脸色柔和,“当然可以,我今天在家,您去忙吧!”
“好的,谢谢。”连婶连身道谢,急忙换好衣服,心急的离开。
席暮见她匆匆离开,有些担心,不过见她有意隐瞒也不好追问。
将屋子收拾好,她亲手做了午饭,又提前将晚上要用的食材准备好。想着晚上要给他做的饭菜,席暮柔柔一笑,觉的他最近工作很忙,每天回来时脸色都很疲惫。这样想着,她觉的心疼,很想帮他分担点什么。整理好所用的东西后,她便赶着去舞蹈学校教课。
一栋老旧的楼房前,连婶无精打采的往家里走,来到楼门的时候,被人叫住。
“连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她狐疑的转头,看到前面红色跑车里,黛凝微笑着对她招手。
车厢里,连婶局促的坐着,看着这辆高级跑车,她全身不自在。
“黛小姐,你怎么来了?”连婶看看她,疑惑的问。
黛凝将暖风开大,脸色温柔的笑了笑,道:“连婶,你儿子又惹事了?”
听见她这么说,连婶立刻皱起眉头,愁容惨淡。她早年守寡,膝下只有一子,只是这个儿子从小不成器,不学无术,还吃喝嫖赌。昨天为了个妓女,和别人争风吃醋,失手将人家打成重伤,如今人家家属要去报案,她苦口婆心央求半天,对方才勉强同意私了,不过一口价要三十万才能完事。
“哎……”连婶重重叹息一声,眼眶红了起来,有苦说不出。
抽出一张纸巾,黛凝递给她,含笑道:“我知道你需要钱,这笔钱我可以给你。”
“黛小姐,您这是……”连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语气中充满疑问。
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黛凝举到她的眼前,悠悠道:“这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随时可以兑现。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只要你帮我一个忙,这笔钱就归你。”
“什么忙?”看到支票,连婶眼里燃起希望,连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潋滟的红唇扬起,黛凝掏出那个红色药袋,眼神幽冷,“你经常去天阶花园打扫,有没有见到席暮,经常喝的药?”
连婶慢慢回忆,依稀记得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浴室柜里,看过有个白色药瓶,“你的意思是……”
“把里面的药片换成我给你的!”黛凝扬着手里的红色袋子,低低道。
“不行!”连婶脸色咻的一变,急忙推托,甚至就要拉开车门下车,却被她拉住。
“连婶!”黛凝伸手拽住她,语气沉了下去,“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
见她下车的的动作顿住,黛凝暗暗一笑,“咱们也认识有些年月了,我断不会害你的。我和希尧的事情,你也清楚,我们都快要结婚了,可是突然被那个女人出来破坏,我不能看着希尧被她迷惑。连婶,你要帮帮我!”
“我……”连婶满脸犹豫,心里直打鼓。对于黛凝,她的印象一直很好,后来看着她和少爷两人要好,也相信他们两个会结婚的。对于席暮,她很陌生,不过眼见着少爷对她爱护有加,也是事实。
见她表情松动,黛凝阴阴一笑,接续游说,“你放心吧,这些药不是毒药,不会吃死人的!”
“真的?!”金钱的诱惑,能够使人丧失良心,连婶心里已经有了倾向。
黛凝点点头,将药袋塞到她的手里,“不相信,你可以拿去化验!”
“这个……黛小姐,你保证不会出大事?”看着那包药,连婶终于妥协。
“放心吧,我保证!”黛凝勾勾唇,将药袋交给她,又把支票塞到她手里,“明天一早,这张支票就可以取现,你拿好。余下的钱,给你养老!”
见连婶将药袋和支票收下,黛凝满意的笑起来,她拿出一张名片,开始邀买人心,“把你儿子的事情解决,让他去找这个人。我打过招呼的,会给你儿子安排个工作!”
“黛小姐,谢谢你!”连婶立刻感动的道谢,先前的疑虑全部消散。
眼见时机成熟,黛凝收起笑意,沉声道:“连婶,这件事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我懂的!”连婶急忙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您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
“那好,早点回家吧。”黛凝打开门锁,神情平静。看着连婶走远的背影,她嘴角阴沉沉的笑起来。发动车子,她很快离去。
翌日一早,连婶如常的来到天阶花园打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慢慢走进浴室。
将房间每处都查看一遍,再三确定屋子内没人后,她先将大门锁上,然后快步走到浴室里,打开柜子,取出里面那个白色药瓶。
将药瓶攥在手里,连婶一脸紧张,毕竟也是心有惧怕,所以她的双手都在发抖。不过想起那张支票,想起她的儿子,她只能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将药瓶打开。
把药瓶里面的白色小药片全部倒进马桶中,她迅速拿出那个红色药袋,将里面的药片重新灌进去。换好药片,她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药片遗漏后,便将药瓶拧好,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
走到马桶前,她伸手按下冲水键,“哗啦”一声水响,里面的药片顺着水流的漩涡消失不见,转瞬被冲刷的无影无踪。
将屋子里外都整理收拾好,连婶稳住心里的慌乱,暗暗安慰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稍后,她神情如常的走出这套房子,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收拾妥当,丝毫也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冬日的天气阴沉沉,漫天的乌云浓散不开,似乎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
092 爱有多深
临近春节,街道两边早早挂上红灯,巨型的“福”字展灯也开始布置,干枯的树枝上点缀着五彩缤纷的彩灯,连带着让街上往来行走的路人,都带着喜悦的氛围。
中国人很讲究过年的习俗,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一段日子,可是各种习俗却已经早早开始准备,总之大年夜的前半个月,到处都充满着年味,满是欢天喜地的庆祝。
舞蹈学校也开始放假,只有部分老师留下忙着整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席暮忙完学校的事情,早早下了班,因为临近过年,乔家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她没有再让连婶过来,家务事都由她自己料理。再有几天她就要提前回到小镇去陪伴父亲,所以这些日子,她加倍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下班之后,席暮提前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和鱼肉,提着满满的食材,她忽然心血来潮,跑到乔氏去等着他下班。她想要和所有平凡的女人一样,下了班买好菜,然后手拉着手和自己心爱的丈夫回家,过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日子。
盛世,一楼装修奢华的大厅中,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她穿着格子大衣,窄腿牛仔裤包裹在长筒靴子里,勾勒出她纤细的双腿,那乌黑的长发挽起来,衬托出她白皙优美的颈项。
电梯门打开,凌赫从容的走出来,却在见到不远处的那道背影时,硬生生的坚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远处的女子,怡然的站着,她左手提着东西,右手插在口袋里,垂着脑袋,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但是嘴角隐隐露出的笑意,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曾经的时候,她也如这样等在教学楼下,手里提着买好的午饭,也是这般低着头,偷偷笑着,等着他。
心口渐渐泛起疼来,凌赫呆呆的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动也不能动。那样美好的她,为什么会从他的手指缝流走?
前方忽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眼看着她仰起头,微微笑了起来。她嘴角的笑容,点亮了他闷痛的心房,只可惜,他却再也不是她手里握紧的那个人。
“冷不冷?”乔希尧从专用电梯下来,迎面就看到那低着头的人儿。
听见他的声音,席暮立刻抬起头,乌黑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不冷啊,我带着围巾的。”
几步走到她的身前,乔希尧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握住她小小的手,牵着她,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寒风袭人,她乖巧的依偎在俊逸的男人身边,两人十指紧扣。
蓦地,一脸冷峻的男人低下头,将他的薄唇靠近她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只见她俏脸腾的绯红,转头对着他撅起小嘴,似乎不满的娇嗔着撒娇,而后她又踮起脚,笑着将红唇落在他的脸颊上,在她猝不及防间,被男人搂着腰,深深地吻住……
眼前的画面,清晰的带着撕裂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他的脑海中,永远定格在这一幕上。凌赫手扶着墙壁,心脏的位置有种紧拧的痛苦,让他俊逸的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缓和了好久,凌赫才站稳身体,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渐渐通畅,只是每呼吸一次,胸腔中都会泛着疼痛,一点点的蔓延,寸寸吞噬着他的心。
黑色的卡宴,行驶在夜幕中,流线型的车身敏捷,车子平稳的开回胜景国际。
“叮——”
电梯停在十二楼,凌赫穿着银色的西装走出电梯,面容沉淀,那双温柔的双眸黯淡,他随手松开领带,掏出钥匙刚转过弯,眼底蓦然映入蜷缩在墙角的,一抹小小身影。
迈出的步子慢慢停下,凌赫双眼微微闪烁了下,眉头皱起。自从上次和她谈过订婚的事情后,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
秦然双手抱膝,整个人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低着脑袋,动也不动,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
听见他的脚步声后,秦然低着的脑袋慢慢抬了起来,那双水润润的眼睛中闪着泪花,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抬头看着他,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似的,静静地又把头深埋下去。
好看的剑眉蹙起,凌赫脸色兀自沉下去,这么冷的天,她一个女孩子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够厚,也不知道她究竟坐了多久?心里涌起一股怜惜,他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将她拉起来。
“有话进来说吧!”凌赫伸手拉着她,将房门打开,带着她一起走进去。将客厅的落地灯点亮,他脱了外套,倒来一杯热茶,放在她的面前。
秦然进屋之后,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
“先喝点茶暖暖。”凌赫见她坐着不动,急忙将茶杯端起来,温柔的放进她的手中。她的卷发松散的垂下来,遮住了那双大大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秦然,你找我有事?”见她情绪不对,凌赫有些担心,语气刻意的温柔。
手中的杯子被她捏的死紧,秦然缓缓抬起头,那双灵动的水润眼眸,泛红带着水光,看得人不禁心生怜爱,“我想来看看你……”
她的声音低低的,透着沙哑,那张俏丽的脸颊清瘦苍白。凌赫直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发觉无从说起。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秦然立刻脸色不变,她忙的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急切道:“我不是来找你闹的!昨天哥哥回家告诉我,说希尧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让我以后不许找她麻烦!”
缓缓站起身,凌赫坐在她的对面沙发上,温润的眼睛中幽深一片,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她的话,再度攥紧,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舒缓他心里的痛苦。
“凌赫……”秦然用力吸吸鼻子,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她起身,蹲在他的面前,低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再和你闹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冰冷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秦然咬着唇,神态落寞,“这两个月我一直忍着不来找你,不见你,可是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能看不到你!凌赫,你不要对我这么绝情!”
眼底映入的那张容颜,带着一行行清泪,听着她低泣的哭诉,凌赫沉了脸色,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酸酸的,涩涩的。
“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