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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只是微笑。
“肯定是不会的,是不?”她懂,那天棺盖一掀,他们就壁垒分明。
“安安,我救不了你。”瘖哑的声音诉尽他的无奈。
“我知道……”再抬眼,她又挂上笑。“信我,沙莲娜不是我杀的,克侬不是我杀的,那四个农民也跟我没关系,我没骗你。”
“我信不信很重要吗?”信了如何,不信又如何,他们都没了未来。
“当然重要,你信了就不再恨我,下辈子……若真有轮回,你会试着找到我。”
“你还不放弃下辈子?”
“我们约定过的,谁都不可以轻言放弃。”当然不放弃,她要爱他,爱过这世、爱过下一辈子,她的爱要延续好久好久……
“如果轮回只是神话呢?”法兰问。
“那我会很不甘愿。”她心甘情愿受死,不能让她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成奢望啊!“告诉我,那不是神话,好不好?”
不忍拂逆她的心愿,他用肯定的口吻告诉她。“有的,有轮回,人有很多个下一辈子,来弥补起上一世的遗憾。安安,下辈子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你。”
“我相信,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说的每句话、每个故事……我们是上天用另一种方式补偿的阿郎和阿兰,不是夜夜悲伤的吸血鬼公主和情到深处无怨尤的牧羊人,对不对?”她的声音虚弱,细如蚊蚋。
“对,我们是阿郎和阿兰。”握住她枷锁下的手,她的手一如从前冰冷、柔软,和他的心一样……冰冷而柔软,他发誓,不管有没有下一辈子,他都会找到她。
“明天,别来了吧!我不要你看见我痛苦。”
“不!我会去,这个痛我要和你一起承受。”他固执。
她笑了,知道她仍在他心间。
他也笑了,知道他们的故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
广场上柴堆高高叠起,四周燃起的火炬将夜晚照的比白昼更亮。几千个民众围在柴堆旁边,不断拍手鼓噪,正与邪的对抗在今夜展开。
安安被绑在柴火中央的十字架上,绝美的容颜引来人们窃窃私语。仰望星空,今晚无星也无月。
教士领着公爵和法兰进场,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群地位较高的绅士名流,他们坐在广场前面,和安安面对面相望。
看见他了,安安唇边勾起笑容,惶惶然的心找到定位,不害怕了,这时候再多的批判都干扰不了她的心,她的眼中只有他,心里只容得了他。
法兰也遥望着她,她变得更瘦了,圆滚滚的眼珠子被火照映出晶莹剔透。
教士一手持圣经、一手拿削尖的木桩走上台,满场的吵杂顿时全停下来,大家注视着教士,他圣洁的容颜带给人们满心感动。
慈眉低垂,他俯首念诵着圣经,安安和法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专注凝视对方,这一眼,是最后一眼……过了这次,只能靠着记忆,领着他们寻到彼此。
终于主教在胸前划上十字,他转过身面对安安。
“请你把手中的木桩刺偏一点好吗?”她轻轻说,不畏惧,因为她的心里存有希望。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慈蔼的主教在她头上轻拍,那动作好象宠她宠得不象话的大哥。
“我要记住一个人——我深爱的男人,不想忘记。”安安微笑,对他实说。
“到这个时候还看不破情关?”
“我不后悔爱上他,就算到这时候仍然不后悔。”
“我懂了。”他点点头,在她身上洒下圣水,意外地她身上并未出现腐蚀之痛。“好女孩,你的心还未受污染。”
“那……我可以再世为人吗?”安安问,这对她非常重要。
“这要看上帝的旨意。”主教安详地回答。
“你的上帝是好人吗?”
“当然是。”他举起木桩,几次都落不下手。
“那我就放心了。”她把视线调到法兰身上,绑在十字架上的手腕轻轻一挥。他的眼中泛满泪光,她看见了,那幺她安心了……
“我准备好了。”闭起眼,一个重力戳刺,她感觉到椎心痛楚。
痛呵……好痛……痛在心间翻涌,但她不能哭出声,不要他担心……好痛……真的好痛……笑挂不上了,想放弃,想呼救,然,想起他的泪湿,她怎舍得放弃努力……
火苗燃上,热度节节上升从四周侵向她,火烧上她的裙襬,热……痛……她好想蜷起身体,但粗绳缚着她,她动弹不得,火越烧越猛烈……她一头美丽金发瞬成焦炭……灼热刺骨……她好痛好痛……她闻到雪白肌肤烧成焦黑……痛……痛极了……
她不是人,是人,痛到此结束,她是不老不死的吸血鬼,痛会不停不停往下延续,直到骨血成烬,直到灰飞烟灭,才会了无知觉……
她像火焰中挣扎的彩蝶,但愿这一场牺牲换来的是值得……
法兰请你记得我……别让我在你的记忆中烟灭……
火在夜空中烧出绚烂,烧去污秽,喜悦在人群心中激昂,人鬼对抗,正义归向光明一方……
柴火燃尽,火带走了安安,也带走蛰伏居民心中连月来的不安。火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然烧不去的是法兰心目中的回忆。
他在每个孤寂的夜里,询问夜莺,安安是否还想着他?
第四章
公元二○○一年法国
办公室里两个年轻人对坐僵持,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左边的那一位叫安东尼?洛林,他拥有吾伏黑区最大的酒场,每年生产最高级的干白酒、气泡酒和甜酒,供应世界各地的顶级餐厅。
另外,他也是》一名巧克力商,他有自己的土地《www。kanshuba。org:看书吧》种植品质最佳的可可,有规画完善的工《书》厂制造优质巧克力,他创下的巧《TXT小说…87book》克力品牌在世界各国中都享有盛誉。
右边那位叫做法兰?默尼耶,他的出身并不好,幼年父母离异,及长,父亲带着他和一名妓女结婚,不到两年,妓女将父亲身上所有财产卷款逃走,父亲气愤不过,亲手杀了妓女,案发后父亲遭到逮捕,他则被送入育幼院。
不久,安东尼出现,将他从育幼院中领养出来,教育他、栽培他,并在他完成硕士学位后,让他接任自己的工作,掌理起诺亚集团。
这些年,他将诺亚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不但增产了名酒、巧克力,更将事业触角伸入股票财经,让诺亚的年获利呈等比级数成长。
安东尼从不去干涉法兰的作法,对他的决策只有百分之百支持,近几年,他甚至很少出入诺亚集团,彷佛那些全都是法兰的事业,与他毫无相关。
“你完全接受我的安排,没有异议?”安东尼开口,俊秀的脸颊边挂着淡淡笑意,不相信法兰会那幺容易妥协。
“我说了接受?”法兰反问,面无表情。
“别忘记,你欠我好大一份人情,想当年要不是我把你从育幼院带出来,说不定现在你和你父亲已经成了室友。”
“这份人情让我接替你,在诺亚做牛做马,从没发出过一声怨叹。”法兰深邃的眸光里冒着烈火,但脸上的态度仍一派悠闲,彷佛什幺事都没发生。
“此言差矣,这几年你累积了大量经营经验和财富,怎么算都是你占便宜。”修长指节在桌面上敲敲扣扣,看法兰做困兽之斗,他很愉快。
“是吗?我怎没有一丝占便宜的快感?”咬住优雅下唇,他的态度一如高贵侯爵。
“你是正派人士,对占人便宜当然不会有快感,只会有罪恶感。好了,赘言不多说,下星期二,你的新娘会从台湾空运来法,记着,她叫洛安安,别忘记去接机。”
“你无权干涉我的婚姻。”
他的怒气不小心泄露出来,让安东尼的心情大好。
很好,他输了第一着,就准备满盘皆输吧。“无权吗?不!首先请你记得一件事,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名义上的父亲。比起你那位实质父亲,我为你做的好象比他还多那幺一些些,就冲着这一点,你不该回馈我吗?”
看着这个年龄和他不相上下的“父亲”,法兰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这个不合理,似乎从领养他那年起,岁月就忘记在他脸上做记号,也许再过几年,自己看起来会比他更老。
每回问他,安东尼总是用那种蛮不在乎的口吻说:“因为我是永远不老的吸血鬼。”弄到最后他也懒得再去追问,就当他舍得在美容上作投资。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父亲的两次婚姻都是悲惨收场,他不会再笨得重蹈覆辙。
“那我只好解散诺亚集团,造成上万人失业悲剧,股市大崩盘,经济狂跌……当然,我不会忘记你那个楚楚可怜的小情妇,叫什幺沙莲娜的是不是?”
“你不会。”三个字从齿缝里蹦出,他清楚自己输了。
“我会!你很清楚,在意诺亚的人是你,不是我,上万人的死活跟我无关,慈悲一向和我失之交臂。何况我还真的很想尝尝你那个小情妇的滋味……”
他笑的邪气,让法兰由背脊升上一股寒意。
“她,洛安安和你有什幺关系?”他换个角度,试着从安东尼的话中找出关键。
“我要她幸福。”他言简意赅。
“跟着我她不会幸福。”当然也可以换句话来说:跟着他,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幸福。意思一样通顺。
“你敢,我就剥夺全世界人的幸福,我不惜毁掉你在乎的每个人。包括你那位好不容易才适应监狱生涯的父亲。”若威胁能让他得到想要的,何乐不为?
“你真可恶。”
“可恶又可恨是吧?不过我不会在意这一点小事,只要目标达成,其它的我全不放在眼底。”从口袋中拿出结婚证书,他把笔递到法兰面前。“乖儿子,请签下大名。”
“随便,我不会让婚姻带着我走向悲惨。”大笔一落,他成了有妇之夫。
“傻儿子,不是每个人的婚姻之路都通向悲惨,你父亲只是比较倒霉的一个。我敢保证,你的婚姻不会。”阖起证书,他看好这件婚事。
“你倒是很笃定。”
“我当然笃定,你们不仅仅是天作之合,还是前世盟约。”
“你在说什幺?”他抓住安东尼的话问。
“不要管我说什幺,来,顺便把这纸合约签签,等你和安安生下第一个儿子之后,整个诺亚集团将属于你,到时,你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我解散诺亚。”
“你?”他实在不明白他的动机,那个洛安安到底和他有何关系? “别怀疑,就如我所说的,在意诺亚的人是你不是我,就当是礼物,你得到诺亚,我的安安得到幸福,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他笑了笑,深深酒窝刻在脸两旁,该死的俊脸让人无法狠下心挥过一拳。
见他没动作,安东尼把合约再往前一推。“签吧,别再多想,免得哪天一个兴起,我又想把诺亚解散,到时痛心疾首的肯定是你。”
法兰臣服了,签下合约,却是满心怨怼。
“对了,那个沙莲娜……”想起安安的情敌,安东尼补上一句。
法兰大眼一瞪,阻拦他的话。“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好,随你。”他相信安安的魅力,毕竟几百年前那一次,可是他的小安安夺魁。“结婚证书、合约和诺亚产权我会放在梅迪奇律师处,等你有继承人再走一趟律师处。”收起牛皮纸袋,他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下午有一场会议……”
“我不回来了,我要回家去看我的老婆。”一眨眼,他对儿子挥挥手,这一着,就大事抵定了吧!安安,大哥要你幸福。
☆☆☆
坐在候机楼中,安安看着哭红双眼的母亲,她用面纸为母亲拭去泪水,但新的眼泪立刻翻涌而出,酸了她的心,扯乱了她的情。
双手环住母亲,想哭,又不想示弱,和母亲、弟弟相依相恃,扶持多年,就要分离了吗?很难想象。
她并不害怕面对茫然未来,在他们这种父亲缺席的家庭,子女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独立自主,他们的韧性必须比常人大,否则很容易在社会洪流中被吞噬,因此,她并不害怕。
她有的只是担心,很多很多的担心,担心母亲一个人如何度过寂寞,担心弟弟的大学梦能不能顺利,担心这笔钱能不能再帮他们度过无数难关?
长这幺大还没独自离开过家庭,这一回竟要走得遥远。法国……一个只有在书本中才会出现的名字,那儿似乎是天涯海角了。
“安安,妈妈在你的行李里放了一打西红柿汁,那是你从小最喜欢的……”话至此又是哽咽,这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这番离开,再见之时遥遥无期啊!
“妈,我是要嫁进有钱人家,你怎担心我没西红柿汁喝?”拍拍母亲的背,她不让眼泪灼热了母亲的心。
“是啊!看我老糊涂了,我女儿要嫁入大户人家,我还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好象很笨。”擦掉泪,明知女儿能干独立,她仍是不放心,那里的人会欺她举目无亲吗?
“我到达法国,会打电话给你,你也要常写信告诉我弟弟的情况。”
“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