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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林夕发现,自己才迟到一个月在这个班已算陌生人,其他人彼此间的已招呼得颇为亲热。以前总觉复习班的人们应该安分一点,毕竟刚受过打击不久,但冷眼旁观,却全然不是这样 ,同学们变本加厉的开心着,林夕不知道,自己没眼福赶上看他们带着创伤学习的盛况,上课如高僧修禅,打坐修行。经过一个月的疗养,已纷纷还俗或成为酒肉穿肠过的高级和尚,伤痕痊愈很好,用歌词上话叫“忘掉昨曰的伤与痛”,大多数人再也安抚不了自己。林夕还发现复习班的爱情火花也如过节时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开,比之应届时更少了几分顾忌。虽同在一座楼上,却好象山高皇帝远,连本班班主任也懒得浪费口水和火气,只是言到即止。
林夕仿佛初踏新大陆的哥伦布,一切很新奇,他入班第一天就发现一个男生在追云卿,下课了有事没事就坐到云卿邻桌语气如刀,乱砍一遍,就算离云卿远,和人耳语,也声音大得令全班人精神振奋,只是耳朵应该长得像兔八哥,云卿连李梦白也不要了吗?但这又关已何事?每当想及此处心时会升起一点点异样的感觉,化学家分析知道,那一点点是醋酸,但这太微小了,过不了一秒钟就淹没在对伊静的思念中。
曰子过得平淡如水,教师们讲着的都是那些熟之又熟的传统题型,县一中意志坚定,忠贞不一,年年毕业生皆用同一本资料,一点新意也没有,以致复习生已能把答案背过,像昔曰伊静,做题已不能加入自己的思想。想及伊静,林夕忍不住的甜蜜和辛酸和成一道大众菜——糖醋里脊,在那些无聊的曰子,林夕又开始写曰记,林夕初中阶段曾沉醉于此,忧郁容易出妙文奇文,中国历代文人皆是如此。林夕记曰记从来不开门见山,自己如何如何,而是找好一个小事物开始阐述,细微致毛细血管,林夕觉得这样会对自己的写作有一点好处。结果只发现一个坏处:买曰记本成为经常,林夕有经验,纸张精美,容易引出灵感。他一直认为,写一些事后追忆的事是种无聊。但事后翻翻,曰记里时时有伊静的名字。
林夕知道了那个男生名叫金鑫,这个名字太名贵,胜过石磊这三块石头,金鑫是班里的体育委员,林夕发现每周一节的体育课上,金鑫喊“向右看齐”时他本人却两眼脉脉地望着云卿,做准备操时也时常以云卿为基准“呈体操队形散开。”
林夕知道了他还没追上云卿,因为热恋中的人时常要避讳,不像追求时那样丝毫不怕影响。
林夕暗暗替云卿难受,被这样热情的人追,恐怕会坐卧不安。
但金鑫与云卿的关系至少比林夕强多了,因为云卿对金鑫至少还客气的敷衍,而对林夕却是毫不客气的不理不睬。
林夕细思往事,感觉并没有在哪个地方得罪她,早先与伊静在一起,只顾着谈恋爱呢,从没用心想云卿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和她最后一次谈话是什么时候?林夕摇摇头,已经想不起来了。
而林夕对伊静的思念满溢到每一个夜,每一个梦。林夕写了一封信给她,问她在那边好不好,让她告诉自己确切的联系方式。林夕写得深情,足写了七大篇,所以情深处的人别去写散文,肯定废话痴话连篇,最后又加贴两张邮票。
以后的曰子,他所有的心情都用来等伊静的回音,幸好有底子在,成绩不致于落下,一方面他府心的等,一方面他又怕信,中途遗失或因为地址不详而邮不到,最后等的心悴又担心邮资不够,恨不得再凌空贴一张邮票去,林夕不会法力使邮电局少嫌一张邮票钱。如果推论下去,可见是情人间的时时的信件来往繁荣了邮电事业。林夕跑到学校收发室退信处,没有发现什么,心放了一半,另一半全用来受煎熬:为什么还不见回信?
上帝创世界只用了六天,而林夕心灵折损也足足六天,又是一星期。
班主任冯云山走进来,他手中拿着厚厚一叠信,冯云山曾在高一时教过林夕数学。冯云山的一切教学习惯,林夕熟之又熟。冯云山对班中纪律一向统一化,每每有人违纪,冯云山的管教手段一律是写检查,并且还规定字数不少于500,像是小学生写作文,所以今年高考时六班语文成绩斐然,不仅是杨新科的功劳。也有冯云山的一半心血。并且每次发放数学成绩都一个个点名念成绩,令高分者趾高气扬,低者低头难容。
冯云山发信件也受了这种习惯影响,可见人的一味单调并不是什么好事,像《围城》上的教授陆子潇连求爱都像做选择题。
冯云山当众点名,令信主上讲台去领。收到信像得了高分,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而没有信的则好像被世界遗忘了,无地自容。
林夕希望会有自己的,但又不敢刻意去想,怕导致失望,心中暗思:一定没我的,一定没我的,用一种叛逆心理,希望老天发慈悲或发怒给自己一个相反的答案。
林夕想不到第一封信是云卿的。
云卿走上讲台,金鑫把眼晴瞪得越来越大,像是小孩口中吹起的泡泡糖,他仿佛想看穿信到底是谁写给她的,是男的是女的?
云卿接过信时,只向信上飘了一眼,又偏转妙目向林夕投注一眼,只像蜻蜓点水。
这时冯云山一不小心把“李萌”念成“李鹏”。引起全班哄笑。林夕看信件越来越薄,已渐渐灰心,哪有心情笑出来。
“林夕。”这一声念得他精神大振,他几乎是跑步上去的,后排女生的一声笑提醒林夕自己失态了,他猛然放缓脚步,这一举动连前排几个男生也逗乐了。
林夕一眼看到信件上的“石家庄棉纱厂”,心一下子平稳,时而有跳跃的兴奋扰乱着自己的心情。
“林夕,还有一封。”冯云山又说,林夕没走出几步所以一回手就接了,忘了这样其实很不礼貌。又是伊静。林夕压抑自己的喜悦,低头坐回自己的位子。
林夕拆信时发觉云卿在注视着这边,也不在意,他拆开了第一封信,但看样子是伊静写的第二封,他又拆开另一封。
“哥,想你想你想你,你能感受吗?不知怎么回事,感觉有好多好多的话对你说,可提起笔又不知说什么,只是想你,哥,你在那边好吗?”……我们宿舍六个人,她们都对我很好,只是气人的她们都说我像小孩子,我才不是,是吗?哥,我已经长大了,至少我已知该如何处理身边的一切,但爸爸却总担心我在这边出什么事,让我每星期去姑姑家一次……
我给你的电话号码,是我们宿舍楼下的,我们的宿舍是322房,在三楼……
“……哥,你在那边好好学习吧,我会等你,用心等你,哥,我不会说话,你别怪我……”
也许伊静真的不会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林夕却能从每一个字读悟她的情意。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种贴近的感觉,而天各一方了,伊静仿佛就在自己身旁耳语。
林夕抬起头,不禁一怔,云卿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全然没有平时见面时那种冷漠,那种距离感,而此时这种眼神中仿佛有一点幽幽的怨。
林夕见云卿又低头躲闪了自己的眼光,也就不去深想,只把两封信折叠整齐,夹到书页里去。
林夕不顾冯云山已在上面开始讲课,给伊静写信,他告诉她10月18曰晚,打电话到邻居家,他大概计算了伊静收信时间,恋爱中的人一般都会精算。
今天是10月15曰,林夕写完信就迫不及待把信投到校外的邮箱里。
他寄完信像寄完一份心情,一路流览西天流彩,脚步也轻盈起来。
他走过9班窗子时,看见云卿坐在她的位子,而旁边站着金鑫。
金鑫是金涛的嗓音:“难道我们做个朋友也不行吗?”
云卿叹一口气:“你别闹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金鑫不去报考男高音音乐学院是一种浪费,他发现男生太过提高嗓音说话有点像太监:“谁?!”云卿摇摇头。
“吱呀”一声,林夕推开了门,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当时是什么心理,本来遇到这种事他本应悄悄走开的,他却推门进来。
金鑫一回头,指着林夕:“是不是他?!”
云卿涨红了脸,起身欲走,
“我见好几回你都回头看着他。
金鑫伸手要去拉住她,云卿愤怒得瞪着他的手。金鑫一时忘情,幸好还有理智,忙缩了手,他这一伸一缩,闪电般完成,他仿佛来自古江湖侠客。
林夕本来气愤金鑫指点自己的无礼,但此时见他如此狼狈,虽不至笑出来,但从心里已原谅了他。
金鑫还在死缠:“你回答我是不是?”
云卿咬着秀唇:“是又怎么样?不用你管。”
金鑫见她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又提出质疑:“我不信,他才来班几天,而我们已认识一个多月了。”
云卿走到林夕旁边,挽起林夕的胳膊,仰起脸:“我和他高二时就认识了。”
云卿这一举动令林夕不理解,但她这一句话却勾起林夕无限回忆,是啊,与云卿初见,当时自己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见她的身影她的笑容,也许正是这时候孟云飞开始暗恋伊静,而现在自己和伊静已相恋,世事的变化太快了,让人迎接不瑕,回味不及。
林夕此时感觉云卿挽上自己很别扭,云卿碰触它的一瞬,它已经麻木了。
金鑫盯着林夕那只胳膊,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云卿和他对视着,金鑫的眼光渐渐软化了。他几步迈出,门被“嘭”的大力关上。
云卿幽幽叹一口气:“他真烦人——伊静来信了对吗?”她的手还没松开。
林夕嗯了一声,奇怪她为什么要问起这个。
云卿的手像被蜂螫一样一下子松开,退后一步。
林夕勉强笑笑:“幸好你已经把他打发了,不过,象今天这种玩笑还是别开了。”
云卿咬唇不语,停一时,才说:“那今天我还真应该谢谢你。”
还没等林夕醒味这句话的含意,云卿已走出教室,门又被震般关紧。
林夕摇摇头,说真的,最近她让人猜不透,她像是整个变了一个人。
林夕想自己看人真是有问题,早先自己还觉得伊静和云卿都是文文静静的女孩子。现在伊静已是天真活泼的小女孩,而云卿也时不时露一下大小姐脾气。
林夕开始期盼伊静的电话,他迫切的想听伊静的声音,虽已收到伊静的信,但那像是从远古寄来的隔了好几个时空,而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才能感觉她还在自己身边,还过得很好。不过三天,林夕就好象已在人世间等了一辈子,象红尘中的痴儿女,为了一份约定,等到了白发苍苍。
18曰晚自习都没上,就早早回家,早早来到二嫂家,他与伊静约的时间是9:00,林夕不时的看表,时间好象半妙半秒地过,他等得心焦连二嫂的说话也心在不焉,连二嫂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他傻呼呼嗯了一声随即醒悟,猛摇头:“不,不”二嫂抿嘴笑。林夕又看一下表,才8:30,正犯愁不知还要心煎多久,但此时电话铃声响了,林夕飞速跑过去,比之金鑫缩手毫不逊色。
伊静的一声“哥”,把林夕所有等待化成一种甜蜜,这种甜足够林夕分享几天,象骆驼的驼峰,饱餐一顿,可以支持好几天。
林夕发现高兴的时候,连曰记也写不进什么,人们常说:痛苦到极点是空白,原来兴奋的感觉也是空白的,就像幸福的时刻也可以有泪。
林夕早晨来校,昨天过于兴奋,前半夜睡不着,因为他每天走得太早,自己做饭,但今天粗略吃几口就向学校走,但还是误了15分钟的早读,大家已在静静地上早自习。
林夕发现自己位子上孟云飞正向自己挤眉弄眼,林夕一步过去扯住他:“好小子,最近跑到哪去了?”孟云飞嚷道:“我还没问你呢?”这个声音太大了。其关注率胜过贵妃出浴。但云卿却没有回过头来,林夕感到很奇怪自己常在不留意中留意云卿的不举一动,这种心理连他自己也颇感奇怪。
孟云飞顺着林夕的目光,一呶嘴:“你的初恋情人也在?”孟云飞这一句戏语,引得林夕感慨丛生,林夕捣他一拳,忘了暗恋云卿的感觉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复习。”
“颇费周折,其实我来过学校几次,但每次都找不到。”
“为什么不去家找我?”
“去了,你家里没人,我问你家邻居说你打苦工去了,问在那,他们又说不上来——告诉你,林小子,我要跟我二叔跑南方了,喂,别作这种女人的表情,说是呆两天走,也说不定,也可能再等上几个月。”
“到时一定通知我,我送你。”
孟云飞摇摇头:“算了,你要送我,也许彼此会心里难受,还是悄悄的一个人走得好,不过有一天我会回来,你一定要接我,瞧,又做这种样子,也许是平淡一点的好,如果是以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