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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盈盈走出一段,又回头笑道:“记着,我们是好朋友啊。”
她上楼去了,林夕走在归程。篮球场那边仍是曲乐笑语不断,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推开宿舍门,只看见严刚坐在铺上不知发什么呆,林夕也上了自己的铺和严刚交谈。林夕知道他不好接触,于是拼命和缓声音,引他说。
严刚也就向林夕说了邯郸许多古迹,像什么丛台,赵武灵王阅兵台,黄梁梦,学步桥,还说窦建德建都就在他们永年县,令林夕颇感兴趣。
林夕总觉得他举行言止间总透着一种压抑。
林夕朦肱中感觉他以前绝不相同性格的,是什么让他沉默如是,他心中是否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时那边床头传来一个声音:“有机会我一定到邯郸去玩。”林夕才发觉南面床铺上竟还平躺着一个人,徐风清。他说今天太累,就先睡一会儿。”
豆高儒手提两瓶碑酒推门而入,后跟祁强。他两手空空,加上个头,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他是豆高儒的保彪。保彪对象也许就是那两瓶酒,在酒鬼心中,还有什么比酒更珍贵?
楼道一阵子脚步声,林夕想是舞会散场了吧。果然,不过几分钟,门被推开,兜着狂风,差点没把整座楼刮走。
刘仲咏哼着刚才舞会上的曲目,来来回回,却就是那两句。而唐伯龙虽不是唐伯虎,却是笑面虎,满脸嘻笑。
刘仲咏大嚷:“老大,我在舞会上见你啦。”
林夕笑问:“你们玩得开心吗?”
唐伯龙眉毛飞扬,笑:“当然,我搂过四个女生的柳腰呢。”
林夕听不上他说这些,转向刘仲咏。哪知刘仲永也是同一话题,他道:“我在舞会认识了一个女孩,身材一级棒。”
林夕没多大兴趣,随口说:“是么?我倒没看见。”
刘仲永只呼可惜:“你去时,她刚走不久,她只跳了两支舞就离开了。其中一支就是和我。”
豆高儒笑问:“老六,那另一支是不是你?”
唐伯龙叹道:“哪啊,我去邀请她时,她说要走了,唉,真悲惨。不过说真的那女生面部冷冷的,像是谁也看不起似的。”
林夕想不出那是怎样一个女孩会令两人念念不忘,想说到身体恐怕谁也比不上那天从奥迪A6上走下来的那个女孩,虽只是一个背影,却有惊艳的感觉。
猛然间想到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豆高儒又问:“老三,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刘仲永摇头道:“她也没说,我只知道她是金融系的。”
豆高儒笑道:“那就在我们这座楼上啊。要不要埃个宿舍清查一遍,只就怕有些懒女生已经睡下了,这年头,属**的不少。”
唐伯龙笑得不怀好意:“睡了才刺激呢。”
林夕瞪他一眼,徐风清瞪豆高儒一眼。
刘仲永幻想道:“我想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的。如果有一天我能结识她,一定请大家大吃一顿。”
唐伯龙道:“不过说真的,我们应该找一个联谊宿舍,要不,曰后的曰子可太寂寞了。”
刘仲永、豆高儒大声叫好,徐风清口中不说,看来心中也愿意。严刚无所谓,林夕无可无不可,权当一场游戏。祁强上厕所暂时缺席,不过蒙古人热情好客,诚交天下友,想来也不会拒绝。
豆高儒:“那老大去搞定这件事吧。”
林夕嚷道:“为什么要我去。”
“按顺序嘛。”
林夕不忿道:“按次序也轮不到我呀,你没听人家常说吗‘从小到大依次排列’”
“好,好,我去就我去,不过你们说该怎样进行?”
唐伯龙道:“其实打电话直接问就行了。”
刘仲永举手道:“我提供电话卡,只是电话号码多少,老七负责。”
“好,又是我,你们选好目标了吗,就选我们正上方如何?我去也。”
他像龙卷凤,又打着旋儿回来:“2046017”
刘仲永一边拔号,一边问“谁当外交官?”
“谁提出的,谁做。”
唐伯龙也不推辞,开始清理嗓音。
“通了,老六,刚过来。”
唐伯龙一个箭步过去,接过话筒,静听,别人的眼光也全盯住他。
“喂,请问是305宿舍吗?”
“……”
“没什么事,只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我们是205的。”
“……”
“好啊”
“……”
“好啊,那我们等你们。”他挂了电话。
一声鬼叫,一个蛙跳:“搞定”。
“她们说什么?”
“说有两个已睡下了,她们明天会来拜访我们。”
唐伯龙在大家欢声中,跳上桌子,挥动手臂“我郑重宣布,205大扫除正式开始。记住,明天早晨起床一定叠好自己的被子。”
豆高儒喊道:“我反对,为什么一定要搞得像个女生宿舍,那还能住人么?”
唐伯龙笑道:“就你意见多,我们不是为了给她们留一个好印象么?”
第25章
笃、笃、笃。
“谁?”林夕正准备起床。
哪知外面好象是一群女生齐呐喊:“305的。”吓得林夕又缩回被窝,忙道:“请稍等一下。”
林夕唤醒唐伯龙:“她们来了。”
唐伯龙勉强睁开睡眼,失声道:“天哪,这么早。”
又加大音量,“诸位兄弟,赶快起床。”
门外一个女生笑了一声。
唐伯龙穿衣服的速度大概超过了强奸犯脱衣。他飞蹦到门口,隔着门解释:“诸位大小姐,再稍等会儿,我的兄弟们正在更衣。”
外面一个女生笑道:“那么先告诉我你这大少爷的名字。”
“唐伯龙,唐伯虎的哥哥”他又说这一番话。这时林夕已下了床,严刚在扣最后一个扣子,豆高儒只才开始系第一个,刘仲永已在床上反复喊:“谁替我叠一下被子。”祁强只把被褥胡乱卷了一下,笑道:“要不要我帮忙。”
徐风清的哥哥在海南当过兵,他不太熟练得叠着豆腐块。
豆高儒飞跳下床,这一下恐怕要把105的睡猫也全部震醒了,口中还说着:“叠什么被呀,据科学常识讲不叠被有益身体健康。”
林夕模仿唐伯龙,开了一个玩笑,“怪不得,我大姐林黛玉体弱多病呢。”
在林夕这句话中,七个女生拥了进来。
登时十四双眼睛像小学做划线题彼此交叉打量着。
一个女生笑着问:“哪一位是唐伯虎的哥哥?”
唐伯龙一笑弯腰“小生这厢有礼了。”
“那谁是林黛玉的弟弟?”
林夕只笑笑。
这女生偏偏问到底:“谁呀?”
唐伯龙一指林夕:“我们老大。”
女生惊呼道:“不会吧,我总觉得他是老大,对不起,我总觉得胡子长的才是老大呢。”她指了一下豆高儒。
豆高儒笑道:“关云长的胡子挺长才是老二呢?不知马克思是老几?“
女生们全笑了。
刘仲永招呼着:“大家都坐吧——唉,老七,你出去买些吃的吧?“他掏出50元钱。
豆高儒口中说着:“为什么这种事总想起我。”却一手接过钱,一声“吾去也”出去。不一会儿,他提两个大袋子回来,一个装瓜子蚕豆,另一个是水果。
豆高儒抓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递给那个一个劲问话的女生:“请问姑娘芳名,给,红果送佳人。”
那女生笑:“冯婷婷。谢谢。”
祁强笑道:“不知你们听没听过,如果午夜十二点时,你对着镜削苹果皮,如果三分钟内削完,而且保持不断,那么你的一天可以重新再过一遍,能弥补许多遗憾。”
冯婷婷睁大眼睛:“是真的吗?我来试试”
她转头道:“二姐,把刀子借我用一下。”
她开始削,连一小半还没削完,苹果皮就断了。
豆高儒笑道:“我也来试一下”他从袋中选了一个最小的。
冯婷婷笑道:“那我也宝刀赠烈士,祝你成功。”
豆高儒承蒙佳人夸奖,小心翼翼,本来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可当他越削越长,心不知不觉全被提了起来。冯婷婷更是娇呼声声,突然豆高儒忍不住一个喷嚏,手一抖,苹果皮断了,冯婷婷惊呼一声。豆高儒也懊恼万分,“真可惜,就差一点点了。”
于是大家开始坐好,介绍自己的家乡,林夕告诉她们自己那里除了贪污犯都很穷,走汽车用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如果坐火车呢?——一辈子也去不了,因为县城没有车站。
冯婷婷是高碑店的,她笑道:“我们那儿豆腐丝非常出名,越吃越好吃。”
豆高儒对豆类制品最有研究笑道:“是不是加了鸦片壳子?玩笑玩笑。”
祁强:“我可以拿伊利豆粉和你交换。”
冯婷婷道:“我就怕某位仁兄中毒上瘾。”
豆高儒没想到,她情感这么脆弱,忙连声道歉。
七个女生陈思是最不出众的一个。脸庞身材都是平平常常,但她谈吐间却是文采菲然,林夕立时推断出她读过许多书。
林夕观人向来只重内涵不重相貌,此时与陈思交谈中,不禁生出相见恨晚之意。
陈思是湖南人。
林夕笑:“你们那里的作协全国闻名啊。”
陈思道:“我老爸是湖南作协副主席。”
登时令林夕仰慕不止。
在与陈思交谈中,林夕知道她在湖面刊物上发表过许多文章。她老爸更是奇怪,新出版的一本《清音冶心》竟让女儿给他写序。她问林夕发表过什么文章,林夕摇头说自己写着玩的,只给自己看,从来没想过投稿。最艳羡地是她告诉林夕她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书房,各类刊物应有尽有。
客气话一说再说。“相聚就是缘”的话也不禁两三遍说。眼前冷场在所难免的时候。
冯婷婷笑:“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谁输了就表演节目。”
刘仲永问:“什么游戏?”
四川的陈丽丽刚才只说了几句保定饭菜没味道,辣味不足,此时又开口:“玩成语首尾相接,好不好?”其余女生叫好。
唐伯龙呼吁:“我们男子汉也不应该认输,老大,先开个头。”
林夕微微一笑:“蓬壁生辉”。
严刚土里土气道:“挥金如土。”
刘仲永挥金如土般潇洒一笑:“土里土气”。然后就依次接了下去。“气贯长河”“宏运当头”“投机倒把”“罢官免职”“只手遮天”“天壤之别”“别开生面”“面目全非”“飞沙走石”“事实求是”“是是非非,怎么又回来了?”
“飞来横祸”“货真价实”“誓不罢休”“袖里乾坤”“困困欲睡”
豆高儒:“该我了,嗯,睡眠不足”。
大家大笑:“这不是成语。”
“怎么不是?谁是谁非,总行了吧?”
“肺腑之言”“言多必失”“石破天惊”
陈思飞快继道:“惊弓之鸟。”
陈丽丽:“二姐,你在害我。”
陈思笑道:“对不起,那我换成惊魂失魄”。
陈丽丽笑道:“谢二姐,迫不及待。”
“戴罪立功”“功亏于溃”“溃不成军”。
林夕笑见刘仲永在为一个女生倒茶,笑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来者不善。”
刘仲永笑道:“善者不来。”
“来去如风”“疯言疯语”“语无伦次”
“此一时,彼一时”“试目以待”“呆呆木木”
冯婷婷脱口而出:“慕容山庄。”
这一下把全屋子人都逗乐了。她和豆高儒天生一对活宝。想来她挺喜欢看武侠小说。
冯婷婷撅嘴:“笑什么嘛,大不了,我换一个母仪天下”。
“下流之举”“举一反三”“三心二意”“依依不舍”“舍生取义”“一心一意”“意乱情迷”
祁强:“靡靡之音,老六,轮你了。”
唐伯龙抓抓脑袋:“音——音——啊有了淫言荡语。”
男生笑得泪差点流下,女生笑羞红了脸。林夕笑道:“好了,别玩这个游戏了。”
于是大家各自谈天。
江苏的张蕾是七个人中最出众的一个,单听她说话,就觉轻柔甜嫩,更别说她的娇嗔嫣笑。刘仲永、唐伯龙、祁强三人把她围个水泄不通,各自拿出浑身解数引她娇笑不止。
豆高儒却还是继续与冯婷婷斗嘴。
徐风清与他的河南老乡秦风凤谈起家乡水土风情,格外投机,当徐风清叹息,今年河南老乡太少时,林夕差点忍不住告诉他,前天校门口还看见有一个。
还有三个女生不太爱说话。严刚坐在一边陪她们沉默。
陈思笑道:“喂,你现在手头上有没有新作品?”
林夕告诉她自己在写一本叫《纸玫瑰》的小说。
陈思问:“是不是很喜欢看书?”
林夕道:“是啊,而且有的好书,虽读过了,却有一种珍藏起来的欲望,每次看到它心里会很温暖。”
陈思笑道:“和我一个样,我从来都觉得书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只输给我爸爸,却胜过我妈。”
林夕一笑。
陈思道:“每年我生曰时,都让爸爸买当时的畅销书作礼物。畅销书看多了,才发觉那些书其实也并不怎么样,我十八岁那年爸爸的《清音冶心》在畅销书目中名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