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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里头很久没人住了,不过临时收拾了一下。这样还好一些,哪怕宫里有人得了消息知道姑娘出来的事,也找不到这里来。”
迟池松了一大口气。
还没来及说上话,就被推进了屋里。
屋里有一张占了大半位置的床。里面是张新棉被,帐子也是新的,上头甚至还有一套新衣裳,料子不知好歹,可是灰扑扑的颜色,瞧起来不显眼。
这?
迟池转头看带她进来的女人,
“姑娘先歇歇,换身衣裳,先在公主出城,然后再和她一块走。”
“有劳了。”迟池忙应了一声。
“那好,姑娘先歇一会吧!小的就在外头,要茶要水的也方便。”
“好!”
迟池把随身的包袱放下,慢慢拔掉自己的头上的玉钗子,拨了一肩的发。
上头的宫花都落了下来,她捡起来放进了包袱里。
衣服也是宫制的,不能现在穿了,她脱了下来,套了外衣。
看着铜镜子里头的人渐渐的换了模样,她轻轻的吁了口气。
有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
头发学着外头的妇人挽起,正要包上帕子,又突然想起,包袱里有银票,她想了想,拿起一块油纸包了起来,藏进了头发里头,再包上帕子,外头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她看着镜子抿着嘴笑,没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是有点不踏实的感觉,明明人已经出了宫。
天色不早了,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巷子的外头有了喜乐的声音。
驸马该进宫迎亲去了吧!
不知道宋荣轩。。。。。。。。他这时候在做什么?
只盼着他忙起来;没有发现自己不见。
正想着,忽然传来敲门声。
☆、落
外头还是那个妇人,手里拿着个茶盘陪着笑说:“姑娘也渴了,小的给您倒了杯茶,先润润嗓子吧!”
其实迟池不渴,但是看着她盛意拳拳的样子,又不知道她是驸马身边什么样的人,一时不好得罪。
一时低了头道。“谢谢!”
“姑娘真是有礼。啧啧京城长大的就是不一样。俺那边的姑娘们都是粗生粗礼的。”
她在笑,可是眼睛在盯着迟池的手。
迟池抚着杯里出神。
真不能怪她,终于出来了,却不知未来的路如何?
“就不知道姑娘过去了能不能惯呢?我们是粗人,就怕以后做的事不能如姑娘的意。”
这话终于让迟池抬起了头,端起面前的杯子笑道。“都是生活,哪里过不一样。你粗,我也细不到哪里去呢。”
说罢杯子就上了唇。
那妇人抿嘴一笑转身而出。“那姑娘好好歇息啊!”
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连这小小的妇人都敢话里藏针。
想到这里,她把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后,呸了一声。
刚对着镜子理一下妆。
外头的门又响了。
这会子开了门,还是那妇人,可是脸上变得淡淡的。
“姑娘,驸马的仪仗进宫了,你也该早些出城候着他们。”
打量她一眼:“方才不是让我再歇着吗?”
“在车上歇也是一样的。”那妇人笑着,但脸上却仿佛含了三分微悯。
迟池的脚步停住了,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想到安喜那张脸,这孩子,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于是迟疑的脚步再度抬起。
大街上,骑着高头大马的温世荣正在出发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冬日的薄阳照在落在他的大红喜袍上,明晃晃有些刺眼。
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他并不回头;只是轻声道:“事儿办好了。”
“是的!是公子爷在宫中的旧人秋海苹来接的。”
温世荣眯起眼;并不回头;却是嗓音含笑;脸上却是云淡风清。
“那就好,总算不用和太子殿下交恶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袖一挥,又恢复了如玉的模样,而天边的云层却不知为何变了颜色,有些灰蒙蒙起来。
马车上,迟池在养神,可是眼睛不知为何沉重起来。
很想睡觉,仿佛累了很久似的渴睡。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想掀帘子喊人把车子停下来,事实上她也喊了,可是外面的人雷打不动的坐着,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只是单调的风声,来回吹动着车帘。
她缓缓闭目,只是拿着指甲不停的掐着自己,让自己在迷糊之中,还能保持一点清醒,不久,马车停了下来。随着风动帘开处,她看见是停在一座大桥处。
“秋海棠!”
上来马车喊她名字的人,并非是宋荣轩,而是一个俏丽的宫装少女。
淡粉色的袖口一道红梅掐边隐现,更衬得她肤白如玉。
只是不知为何,随着她上来,好像有一股油的味道。
“你在马车上倒是安然,可怜太子殿下还不知情。啧啧!”
嫩的像青葱的指尖冷冰冰的在她的脸上划过。
重重的划在她的眼皮上,狠狠的划出了一道血痕。
很痛!
“哼!驸马爷的胆子倒小,还想让你进宫来。”
秋海仙阴森森的笑了一声。
几乎让人吓得浑身毛发直立。
迟池心里很是惊慌,却又怕她知道自己的神智尚有些清醒,下狠手还快些。
“海仙姐姐,把她划花脸再送进宫不就得了。”
秋海仙抬头看住秋海苹已是笑靥如花。“这蹄子害我不浅,让我这么容易放过她,我心里可不服。”
进来马车的秋海苹朝她翻了个白眼。“你吵着要跟来的时候和我保证过什么?”
秋海仙笑了一声,伸出手,拧着她的小鼻子。“忘不了,怎么能忘了呢?”
她的眼珠动了动,闪过异样的光芒,指着外头道。“妹妹你看!”
秋海苹刚一转头,忽然一阵外力传来,整个人硬生生的被推了出去。
“啊!!你!!!!!!”
凄厉的声音惨然响起,连狐疑的质问都不曾连窜的问完。
迟池奋身一转,却几乎踏了空,幸好抓住一处栏杆上,才没有摔下去。
原来这马车的门口正对着桥栏上,方才秋海苹这么一摔,哪怕摔不死也得冻死,况且这么高,那伤肯定少不了,再连着冻,生存的机率可是极低。
可是不等迟池松了一口气,一只脚狠狠地辗在了她的手背上。
面对着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
秋海仙凝视着她,嗓音虽然轻缓,“可怜的秋大小姐,你也有今天呐!”
口中说着;脚下的力却不曾少使。
五根连心,看着指甲壳慢慢的裂开,那钻心的痛无以伦比。
秋海仙还是那样温柔的说话。“很冷是吧!呆会我让你暖和起来,让你全身都暖和起来。”
迟池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冷冷升起。
可是不等她说话,秋海仙拿出一个盆子,上头盛满油,虽然是隆冬,但是上头的烟气依旧袅袅升起。
“看我对你多好,当初烫我的是冷水,如今我还是那么好心,让你从头到脚烫的热热。”说完,一头向迟池泼去!
“啊!!!”迟池惯性的捂脸,那手不自觉的松了栏杆!!!
她的身影宛如惊雷一道,砸碎了才恢复平静湖冰上,把冰层击了个粉碎!
“砰!”秋海仙叫完后把手中的盆子扔了下去,发间珠钗也因笑声而发出清脆的撞响,连她衣袖上的红梅,也因她得逞后的得意,仿佛也在迎风怒放!!
伴着新春的来临,北边的寒风越发紧了脚步席卷了整座京城,在密集的冬雪袭来后,满城尽白素。
御书房中,银丝炭的无明火静静燃烧,连扑打在窗棂上也遇热即化。
脚步声在外响起,有内侍推门进去,跪在地上“陛下,事儿已经处理妥当了。”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看着内侍笑了笑,说了声好。
“不过听海仙姑娘说,回来的路上,秋海棠还想着走,秋海苹姑娘想要拉住她,谁知双双跌下了桥里头一处浮冰处。”
“什么叫双双跌下去!?”皇帝哼了声,“不愧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连手段都差不多。可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内侍笑着道,“可见是陛下是火眼金睛。”
“去去去。”皇帝拿着奏折的手慢慢放下。“别把朕比做那猴子。”
他嘴里说着,低着头掩下唇边的笑意,便把放在一旁的奏折重新拿来起来看。
内侍也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反而笑眯眯的开口说话了“这下可好了,太子殿下以为秋海棠姑娘去了公主处,而公主又以为秋海棠被送进了宫里。”
可不是,皇帝忍着笑心里嘀咕一句,站了起来道。“那女子心中虽恶毒,不过得留着,日后他们两兄妹对质的时候,还用得上她呢。”
说完后,到了盆子架前,伸手在热水里洗了洗手后道“朕去瞧瞧皇后吧!也快要生了。”
内侍连忙拿出披风给他披上。
并笑着说道,“陛下,个个都说皇后这胎可是位小皇子呢。”
皇帝点了一下头却似是心不在焉。
“公主出嫁,皇后又即将诞下小皇子,陛下可不是双喜临门了。”皇帝听得停了脚,站在前朝陛上的白玉栏杆前,目光越过重重红色的宫墙,面上带着几分怅然。“皇子又不是说生便能生的。”
内侍见他这般神情,一时不敢接话。
“就算能生出,也和他嫁出去的姐姐一样。”皇帝又是微微一笑,似是自言自语道,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能保住命就行了。”
内侍便慢慢的后退一步,垂下头,到他这等身份的,有些话听到了,也只能当做听不到。
皇帝忽的眼圈有些发红,他望着脚下的地面,恍惚看到武贵妃迎面而来,似是要询问他,又闭上了嘴,别了脸,只是不瞧他,像是恼了一样。
对不起,他也不想把女儿嫁这么远,如果安喜一直留在浣衣局,过了二十岁,自然会放出宫,纵然苦了前面,可是下半辈子却能一直平顺。
不过,有人的儿子也即将重复这样的命运。
如果真的是儿子的话。
因为天之骄子只有一个便可以了。
。。。。。。。。。。。。。。。。。
大年初三;皇后临盆;诞下皇次子;七日后夭折。
六月伴着一声钟响皇帝驾崩。
同年七月宋荣轩即位,史称:熙宗。
三年后册封许冰冰为后,秋海仙为贵人。
☆、新
先帝出殡,熙宗和文武百官一起,将自己父皇的灵枢送到陵墓下葬。
香烟袅袅地在面前燃起。
少年熙宗望着地宫的大门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关闭,突然想问父皇。
走的那么早,是不是怕和自己的妻子合葬?
可是他身后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落在他的身上,期待着新纪年的开始。
重新回到京城,面临的又是皇帝的登基仪式。
朝野上下还未来得及松了口气,新的一轮忙碌又要开始了。
宫殿里内侍将手巾递给带着少年皇帝。
他拿过轻轻地沾了沾脸后,走向龙案后面,一面打开了父皇的遗诏。
内侍们忙将两边的宫灯挑亮。
“怎么父皇要朕封秋海仙为贵人?”少年皇帝一面若有所思。
子房脑子里欣喜若狂,忙道。“她看起来像是有福的,先帝如此定下,定是想让她好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一面说一面给他捧过热茶。
熙宗接过,浅浅的饮茶,放下茶杯,提笔划下。
“就依父皇的意思吧!”他放下笔后,微微一笑。“母后一直想送她宫里的人给朕,这秋海仙也算是她那里头人吧!”
子房心里一乐,低头应声是,他的视线悄悄的扫过桌案上的折子,见上面写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