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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后,他看着窗外,刻意装作路人,可眼神儿又不离他左右的侍卫人等,又叹了口气。
怨不得这些年迟池不敢现身,缘是宫里的人多,恐是被人冲的魂飞魄散,幸好冤有头债有主,那秋海仙到被自己放逐了,迟池的魂方有了机会去寻她。
也是他无用,查了那么久,也查不到秋海仙如何害了迟池。
只能任由迟池的游魂非得到了那般荒凉的地方才现了影。
可惜自己又没有赶上。
想起这些,他恨得有些咬牙。
迟池的魂见他时,说不定还跟躲鬼似的。
夜晚,马车狂奔在碎雪翻飞的道上。根本不可能想象有位男人会在这等清冷的夜晚赶着去见鬼,但的确,飞赶着的宋荣轩还怕鬼不肯见他。
雪片像洒盐似的飘,把人置于其中熬咸至苦,那些冰冷的气逼进人身上的每一处细致的地方,连毛孔都不曾放过。
可是它们悄悄地又在宋荣轩的脸上滴化成水。
这个男人脸上那般向往的狂热神情,是雪也裹不住的热。
不久,到了西山行宫的边,已经是夜雾浓重,薄薄的光从云层半洒进脸上,是在夜下微微泛着绿色一般的银光。
而月华之下的行宫,在白日里看起来破旧的地方,放眼望过,就着清辉多了几分柔情之意。
才起火的房子己被人清理完毕,秋海仙被人安置在另一处地方。
风穿轩窗吹散了安静的空气。
平日在行宫被人冷落的秋海仙,今日的床前却是热闹非凡。
到处是人过来请安奉承。
累得舒明不停的挂帐子,放帐子,又恐人气污浊扰了秋海仙的歇息,又怕屋子太过冷清,只会让秋海仙胡思乱想。
但秋海仙听着外头的马车声时,手指紧张的发抖。
该来的还是来了。
面前络绎不绝的人群离去后身边又是死样的沉寂。
彼时满行宫的人都在跪接御驾,私下却议论着陛下与秋海仙的事。心里却稳稳的念叨着戏台里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事儿。
一个二个笃定了,秋海仙圣眷未消,要不然这陛下也不会一听到起火就急巴巴的赶过来。
宋荣轩下了车,子房待他下了车,冲了上前替他加上披风。宋荣轩看见他一做完后就在旁边跪着,也不作声。
他先去看了昨日火烧的地方,现在没了昨日那样的正房,只余一片平地。无语,摸了摸旁边一颗没有烧透的树木,不知迟池当时的魂是否藏在树上。
只可恨自己查不出内情,让她做鬼也不得不屈身此等地方。
他来到秋海仙临时住的地方,然后示意人都下去,“让朕在这里和秋贵人说会话吧!”
跟着他来的人顿时喏喏地退了出去。秋海仙漠然地看着帐子,没有瞧他。
“你好些了没有?”宋荣轩良久才问了这么一句。
她点了下头。
宋荣轩恍惚看了她一眼,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你怎么还能好起来呢?”他突然冷笑了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听得人毛骨悚然起来。
秋海仙听得哀哭了起来。
宋荣轩扑上去扼住了她的喉咙,大声叫道:“你当年是怎么害了秋海棠的?!”
秋海棠被他一扑,却不曾推开他,只盯着他的脸,说:“陛下想知道吗?那不如去问先帝。”
宋荣轩呆了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父皇临死前下诏要朕封你为贵人。”
他浑身寒透。
在皇宫里所有的人当中,他只相信一个人。父皇!六年前妹妹出嫁前夕,也是父皇答应自己把迟池立为侧妃,但私下又毫不留情就把自己的心愿砸碎。
他这般狂热地过来,但得到是当年最没有想到的真相。
他像个孩子一撕心裂肺的嚎叫。
眼前大片的灰,灰到极致的黑,像下了黄泉一般可怖。
口中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是眼泪的味道。
他仰天倒在冰凉的地上,大约觉得心中失落的空洞洞,所以一直没有反应。
他觉得自己也快要冰藏,因为从脊椎开始,身子渐渐地冻了起来。
就如同那年得知皇后不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身躯也是这般的寒。
恰好那时迟池曾经咬下食物温暖自己的心。
就如同那年冬天,自己以为快要消失在冰冷的冬天时候,是父皇命人把光秃的树干扎成繁景的模样。…………………那段最灰暗的少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陪着自己渡过。
可是这两个原本和自己最亲密的人,一个像大片的乌云把自己罩住,一个像阵风似的,连用力抓,都只剩下满手的空气。
他哭的眼前一片模糊。
但在帐幔内,秋海仙抚着脖子,不停地大口的喘着气。
看着地上的宋荣轩到了最后却是没有哭,他重新站了起来,怔怔地看着她。
秋海仙的喘气声是那么的大,他也听若不闻,整个身子浸在暗淡的灯光里,鬼魅一样站立。
秋海仙想躲他,但是手脚却用不上力。
“你不能死!”一字一顿,尖刻的怨毒。“有人,”不是,是有鬼还等着要见她。
秋海仙恶毒地回:“陛下真是长情的人,可是先皇并不乐意见到。”
他疯了一样的吼了出来。“是朕错了!”
他真的错了。
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巧笑如花,拥着活泼的生命,恣意地透过轻浮的雪花对自己浅笑。
那时满天的雪像粉白的桃花,散落的令人眼花。
可是他却杀了她,虽不曾动手,但却向父皇开口时的不经意间杀了她。
宋荣轩忽然觉得很冷。
他抱着双臂,听着外面凌乱的风声。
他以为为她的心血,原来是对她的一把催命刀。
此时随着他的喊叫,秋海仙抬头看见房内的桌子轰然倒塌,跌下去的油灯和地面互相碰撞,擦出刺眼的火花,四下迸射。
宋荣轩转身抓住她的手,对她大吼:“你当年为什么不说?”
秋海仙漠然地望着他。“先帝不想让你知道,奴婢又怎敢让陛下知道。”
灯油浇过的地方,被火烧得通红,炙热的火浪下是一层黑红灰烬,火纹中的烟像水波一样向四周荡开。
很多人冲了进来,把宋荣轩请走。
他伸手想把被人抬着的秋海仙推进火海,可是他的手都没办法举起来,全身发抖,说不清是怪父皇还是怪他自己。
秋海仙的脸上无喜也无忧,但私底下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好像又逃了一劫。
第二天,朝廷来人请求皇帝回宫。一夜未眠的宋荣轩等他们说完了,缓缓说:“自然要回去,却不在此时。”
来请的人长跪请求,子房见宋荣轩不开口,也无法再出头。只听到他死死地盯着秋海仙,秋海仙不敢抬头看他,她想皇帝现在一定很恼她。
“她什么时候来?”他居高临下的发问,却觉得自己是在绝望中挣扎。
秋海仙看着杯面上被阳光反射的眩烂“她来时一阵风,去时也是无影。臣妾如何知她行踪。不过陛下是天子,龙气旺盛,也许,只要陛下在,她就不敢来了。不过只要臣妾在,她绝对不会放过我。”
宋荣轩起身看着外面的天空,大群的雀鸟往南面归来,湖里的鱼却只能空望着它们的身影。
或许这一生,他都无缘再见迟池。
他想,他这一辈子只能把她的影子放在自己的心里。
皇驾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自己很欠扁!!!
我错了,晚上再加更一章!!!
☆、重
得知这消息的迟池悄悄地松了口气。
大约这次,他真的就能把自己给彻底的忘掉。
她低头一笑,没想到这书本里头英明的皇帝,却有他倔强的时候,幸好六年也就过去了。
迟子在旁边练字,他的大字写得比迟池还好些,很快写完两张。
瞧着母亲的嘴角带着微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母亲这般高兴,是不是给你涨月钱了。”
“涨月钱又怎样?”她反问。
“那我的零花钱是不是可以多些。我要请玲花儿吃葱花饼呢。”阿娘有了月钱后,他的零花钱也未见上涨。
迟池笑着戳他的头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以为你要请你从前的伙伴呢。”前些日子还听他念念不忘的叫着从前伙伴的名字,没想才过没一会,他又立马有了新伙伴。
迟子涨红了脸,小声说。“也不曾忘过他们,因为玲花家有车,求了她,我就可以坐车出去看从前的人。”
迟池呵呵一笑。“瞧不出来,你这小子,还真是喜新不厌旧。”
迟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母亲说的成语不对景,我只是小孩儿,又不是大人。这词儿用在我身上太早了些。”
迟池笑得的打滚。
迟子不好意思,伸手去拉她的嘴,红了脸嘟囔道:“我说的哪里错了。”结果这话又引起迟池大笑不己,直笑得他恼羞成怒,吼道:“我哪里说错了。母亲还笑!”
迟池见他真恼了,连忙拿出帕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正热闹间,有人掀了帘子进来,却是住在隔院的连婶子,捧着一幅对联进来道。“两母子笑什么,连年货都没有置办齐全呢,还笑得出来。怪不得人说穷开心。”
“穷开心有什么好,我四肢健全,这穷日子也只是过一阵子罢了。”迟池笑着起身让了茶,接过对联恭恭敬敬的放好后,才与她说着家常话。“我才来那么些时候,家里没什么底,只盼着能吃饱就成了。”
“这还不容易。”连婶子用嘴往外面秋海仙新住的地方努了努嘴。“会奉承些,指不定,人家的指缝里漏漏就够你过个一年半载的。”
见迟池不为所动。
连婶子才露了本色呸了一声。“什么人物儿,被鬼烧了屋,又在万岁来的当头走了火,身上的灾星祸成河了,她倒安定了。”
迟池微微蹙眉岔开了话题:“说她作什么,巴不得都离得远些呢。”
无论她们从前有什么恩怨,那把火都把往事烧得干干净净。
连婶子难得有人和她是一处的想法,心里高兴开了。“瞧我的嘴,说那么个无相关的人,真是扫了兴,迟子他娘,我今日正好要去城里赴个场,又雇了车,只是宴是下午日落时份开的,你们不嫌到时晚回的话,就随着我的车一块儿出去,也好把年货置办起来,要说我,身子大钱没有,但是小钱还是有的,不够就找我拿吧,横竖一处干活,也不怕你欠。”
“那敢情好!”迟池见迟子的小脸儿都发亮了,也顺着连婶子的话头说下去。“借钱就不必了,能坐顺风车,己是省了一笔。”
当下二人说定,午饭后一同出去。
午饭后迟池和迟子搭着连家的顺风车果然到了京城,因连婶子姐妹门上受邀的客人络绎不绝,故辞了一块吃寿宴的好意。
迟子想着方才看见的热闹情境,双手比划着道:“那么多人的只冲着一个去,老太太好福气。只是娘以后的福气可能会更好些。”
说罢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
人来人往,儿孙满堂拥着正堂上坐的白发寿星,四处香烟浮动,该是何等热闹。迟池心中向往,噗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替他兜上风帽边走边说:“我的福气就指着靠你了,我的福气娃哈,千万别冷着了,要不然,我的福气未享到,就要先受累了。”
京城长街上的积雪已被人们清扫干净,只脚踩上去,还是冻得有些滑,两母子相扶相持走的加意小心。接近年尾又近黄昏,大户家的人们皆在暖厅里欢宴歌舞,平民百姓也有畏寒不出。
虽有不少的百姓还在街上,也是比平日少了几分精神,一大一小走了半晌发现买的东西有些比平日还划算些,心里头难得乐开了花。
两母子难免走的路多了些。
等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