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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愣,低低笑起来,“嗯嗯,好听好听。主子要睡了,那我就先走啦。”
然后乐颠颠的飘起来,飘到门口。
飘到了门口……
看到了夜壶……
突然怔住。
“季清禾!?你故意的!”
少年僵硬地转身,然后猛地张牙舞爪,朝我扑了过来。
“出去!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赐给他名字,成了他的主人,总之我这么一吼,他竟然果真不动了,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飘出去了。
我一觉昏睡到中午。
结果是被小梅的尖叫声吓醒的。
“大人!大人!闹鬼了!闹鬼了!”
小梅将我本睡半醒的拉下床,一路衣衫不整地给我拖到了大堂门口。
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小兔崽子幸灾乐祸地躲在一边,玩着扇子。
我挠挠头,扒开人群。见大堂门上赫然挂着一行血淋淋的字。像是用血写的,又像是被尖利刻画,甚至入木三分。
一股恶心甜腻的血腥飘满了大堂,不少仆人都吓坏了。六神无主地嚷嚷要请道士来。
子瑜赶紧捧出棉衣披在我身上。
我瞧那血字,突然忍不住扑哧一乐。
那血字赫然写道,“给我改名!!!”
第十一章(完)
夜湖不知用了什么鬼术,只有我看得见,摸得到,别人却不能。
刚吩咐了下人将血迹擦去,就看着夜湖杀气腾腾地不知从何处飘出来,飘到我身后抓住我的肩膀,将嘴凑近我的耳朵,尖声大叫,“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你快给我换名字!!”
“唔!”
我满身冷战,捂住双耳。子瑜见了赶紧跑过来,关切道,“大人,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蹙眉摇头,夜湖依旧在我身后锲而不舍地尖叫,“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
“名字说定了,怎么还能改的?”小兔崽子突然啪地合上折扇,透过我看向身后的夜湖,“你再叫也没用。自作自受。”
“什么?”子瑜一头雾水。
我推开他,“没事没事。你去吩咐早饭,叫小梅给我打水沐浴……对了,都把嘴给我缝严实点儿,这春节将至的,闹出这事儿可不吉利,万一传到了朝廷那边,咱们可担当不起。”
“大人放心,小梅,给大人准备热水!张伯,张罗开饭了!”
小兔崽子看着子瑜忙来忙去,不禁笑道。
“大人,子瑜大人不是东方使令,官拜四品的么,怎么在这外司省,还得兼做这些管家的活儿……子瑜大人的月俸……我记得是十七两……”
“你给我闭嘴。”我被震得头疼,夜湖扒在我肩上,还在尖叫。
“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
我被压的驼着背,根本直不起腰来,“小兔崽子,你倒是想个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小兔崽子一摊手,“大人真不愧是大人,终于尝到这背后灵的滋味了罢。”
背……背后灵!?
我吞了口口水冲回房,小梅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可是我身后还挂着个色鬼,根本不敢脱衣服。
散开发髻随便梳了梳,捧起热水拍拍脸,我挂着黑眼圈,拖着色鬼穿上靴子,“子瑜!”
“大人!饭好了。”
“你们先吃,我和小……我带皇子出去一趟。”
子瑜从不多问,点点头就去了。
我将小兔崽子从大堂,一路拖到街上最大的一家酒楼门口,站好,然后翻出一包银子,捏在手里颠了颠,“这家醉仙楼,你还没来过吧,醉仙楼不止酒美菜香,最著名的,就是咱长安名菜葫芦鸡。葫芦鸡是家家都会做的,但是却没一家做得比得过醉仙楼。”
小兔崽子弯起眸子看看我,又看了看仍然在尖叫的夜湖。
“大人这是何意?”
“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
我忍住头痛,吸吸门口飘来的肉香,“这醉仙楼的葫芦鸡,堪比皇宫御膳呐,
“这种鸡要在指定的农家饲养一年,养到一斤左右,正是肉质鲜嫩的最佳时节。再经过清煮,笼蒸,油炸三道工序。至鸡成金黄色,还有啊,这蒸的时候,要将煮过的鸡放人盆内,加酱油、精盐、葱姜、八角、桂皮、料酒,再添些肉汤……”
我已经听见了小兔崽子忍不住吸口水的声音。
“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
“小兔崽子,你把他给我弄安静了,这一包银子,足够买三只。再配上百年佳酿的杏花美酒。”
小兔崽子弯起嘴角,倒腾出一把和式折扇挡住半边脸,“大人的教训也算受得够份量……罢了。我就帮了大人的忙吧。”
“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
……
“我说小兔崽子,你都吃了两只了,也不怕撑着?”我脸色阴沉地看着一桌子鸡骨头。
小兔崽子吃东西非常斯文,可是食鸡量实在惊人呐。
“大人怎么不吃。”
“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换个名字!”
我头疼欲裂,“吃不下……”
这夜壶已经在我耳边喊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兔崽子将筷子伸向了第三只葫芦鸡。
我抬起右手,啪地拾起筷子按住那鸡,“做人要有信用。”
“我不是答应了么。等我吃完,就帮大人啊。”小兔崽子丢下筷子,直接上手。
我左手一招擒拿,瞬间将葫芦鸡夺走,置在窗边,“你再不把他弄走。我就把这鸡丢下去,你看,楼下有个乞丐,好吃懒做,日夜守在这醉仙楼的窗下,你信不信这鸡,他还没吃过呢。”
“大人冷静,我这就做。”
小兔崽子慌忙站起来,故作镇静道,“大人何必迁怒于一只无辜的鸡……”
我大怒道,“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忙抢过鸡,朝着还在尖叫的夜湖,轻轻道,“夜。”
“你给我换个名字!你给我……嗯!?”
我一震,耳边竟然安静了!
“夜。”小兔崽子撕开鸡腿,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大人从小行走江湖,也没怎么读过书,日夜星辰,江河湖海,在大人看来,就是最美的了,之前若非你招惹大人,大人也不会这么惧着你……夜湖这名字是主子给的,你在这道儿上混了千年,该是个懂规矩的,也知道这名字一旦定了,就不能再改,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大人又是无心,不如就只叫你‘夜’。如何。”
夜湖扒在我身上的身子终于动了动,“夜……”
“对对对对对……”我忙点头,“都怪我不懂文化,都怪我不理气节,你生的如星夜一般迷人妖娆,又像湖水一样清澈善良……咳咳……这个名字真的很合适……小兔崽子说得对,以后我们都唤你‘夜’,很快就没人记得你叫‘夜壶’了……”
背后暮地一松,夜湖飘到我面前,狠狠瞪了我一眼,“这次就算了,下一次我定不这么轻易饶你!”
说罢扭头甩甩头发,一阵风一样飘走。
我摊倒在桌子上,粘了一脸鸡骨头。
小兔崽子吃着吃着,就笑着伸着油手捻下我贴在脸上的鸡骨头,结果鸡骨头弄下去了,他却拍了我一脸的油。
“大人。”
“嗯?”
“大人,你的紫气,越来越旺了。”
我颓废地捂住双耳,“快别提紫气,我这条老命唉……”
小兔崽子垂下眸子,暗暗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大人没明白……”
醉仙楼离外司省不远。
可是夜这么一走,我顿时脱力,又折腾到下午,回来时说什么也走不动,硬是叫了马车。
下了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头冲进大堂,爬上我的贵妃塌。
钻进我的波斯棉芙蓉被。
被子一拉盖住脸,又黑又安静。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惬意得想要哭泣。
子瑜在大堂一角整理文书。
小梅还在院子里张罗。
我正要闻着一阵檀香,昏昏欲睡。
“大人。”
小兔崽子掀开被子。“会闷坏的。”
“求你了,让我歇歇罢。”
“大人,空腹固然不好,不然大人先喝点热茶。”
我接过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四处看了看,却看到了那尊南海观音。
“已经请来了?”
“是啊大人。”子瑜停下笔,“不过大人放心,毕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风水先生那边,也没怎么耗费银两。”
那我就放心了。
我端着热茶,热气熏得我眯起眸子。
“今儿的茶真是难得,居然没冷掉。”外司省的茶伯年纪大了,又是孤老,我也不好为难他,只是大冷天总给我喝冷茶,难免心中怨念。
子瑜手中的笔一顿,又低头写起来,我躺回榻上,再伸了个懒腰。“对了,怎么不见茶伯?”
小兔崽子淡淡道,“接大人出牢的那晚,茶伯就被御王殿下抓走了,子夜便已经问斩了。”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
“御王大人在茶伯的房里搜出了玉香。”子瑜点头道,“大人刚从狱中出来,心神疲惫,属下不敢惊扰大人,已经将茶伯的骨灰安葬了……”
“子瑜!叫马车!”
“大人?”
我爬起来,迅速蹬上靴子,将棉衣披在肩上冲了出去,“去御王府!”
12月27日更
“你来了。”
我冲进御王府的时候,御王正在批改奏折,抬眼只瞧了我一眼,就叫站在身边的卫二给我煮茶。
我默默地坐在贵妃椅上,接过卫二递过来的茶,掀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太热了。”只尝了一口,我就将茶杯摔在桌子上。
御王的笔停了停,目光却没移开奏折,只是淡淡道,“卫二,再奉一杯。”
卫二掺了些清水,递给我。
“太冷了。”
卫二又兑了些温水,我再一次接过。
“不冷不热,温温吞吞,淡得都没茶的滋味了。”
卫二垂着眼睛站在一边,也不见什么表情,只等着御王吩咐再煮上一杯。
御王终于停下了笔,却是伏在桌上,肩膀微微抽动地笑起来,“本王都不知道清禾这么会找茬,看来就算卫二把东海龙王的灵泉取来,清禾今儿也都是喝不下去的,卫二,你先下去罢。”
“是,王爷。”
我绷紧嘴唇,垂眸瞪着贵妃椅上镶金的雕花。
御王笑完,又提起笔,默默批改起奏折来。
我和他隔着几丈远,大堂里只有我俩,我听得见自己不稳的呼吸,和他写字时的沙沙声。
互相沉默了一个时辰。
御王翻起最后一本奏折,突然道,“清禾,猜猜这本奏折写了什么?”
“清禾愚钝。御王殿下心思缜密,时而又花样百出,清禾实在猜不出。”
御王又是一乐,“你把我夸得比绣花还精细。既然猜不出,那本王告诉你,这本其实不是折子,而是我给十六卫下的诛杀令。”
我瞪大双眸,不知他又唱了哪出的戏。
“本王令他们秘密杀死天竺使者。不得打草惊蛇。”
我一惊,猛地站起来,差点掀翻椅子。
“为何诛杀天竺使者。”
御王将笔收好,也站起身来,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样东西,来到我面前,轻轻塞到我手中。
我低头一看,是那盒皇弟赐给我的百和香。
“因为他对皇上图谋不轨,意图加害,他进贡给陛下的百和香,掺染了玉香。”
我手一抖,盒子落在地上。
“不过这盒子是赝品,从你那里的来的那盒,早就被本王下令烧成了灰。随风散去了,如今真凶已经伏法,天竺使者被暗杀,这件事情,就可以了解了。”
“为什么……”
御王微微一笑,“你就是想问这个,才找卫二的茬罢。”
天竺使者为何要这样做。竟然谋害皇弟,他何其大的狗胆!
“是受人指使?”
“也许吧。”御王的笑容有点冷,“是不是,这天竺使者都得死,就如你家那个端茶送水的老奴,事情总要有个了结……你今儿还想问什么,本王倒先是有个问题,要问问清禾你了。”
御王俯身捡起盒子,拿在手中摇了摇,“天竺玉香何其珍贵,无色无味,不溶于水,只化玉石,遇甘松变青,只要极少一点,就能杀人于无形,你接过百和香时,身上已经沾了玉香之毒,偏偏你做的墨玉枕,皇上又喜欢得很,日日夜夜都要抱着,片刻不离身。清禾,那百和香经过你,最终落户御王府,本王倒要问你,莫非你要本王把自己交出去不成?”
我淡淡道,“你会把它立刻毁了。”
“可是本王还要捉拿凶手,才能放你出牢……毁了它,不如嫁祸于人,他一个老奴不讨喜,年纪又大得已经糊涂了,与其苟且几年毫无作为,何不代你去死,来的更有意义。”
我颤抖起来。
御王轻轻拥住我。
我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特意跑到牢中套我的话?”
“清禾,你年长我六岁,应该比我更加明理。”
御王轻轻摸着我的头,将我按进怀里,“毒杀皇上是诛九族的大罪。玉香既然在手,欲加之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