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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回格格,桃姑姑说是水果冰,就是些水果粒加了冰沙、甜水、蜂蜜和的甜品,姑姑说因为准备时间太短,所以能放的东西有限。”
众人看着温格格话未听完便抱着东西大勺勺入肚,便也有些个口冒水儿。
“怎么样?好不好吃?”胤禄伸了半长身子。
“嗯……嗯……嗯……”维昕嗯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只是口不停、手不停。
胤禄见靖格格始露轻淡像并不想碰那水果冰,便道:“靖儿,你要是吃饱了就让舅舅帮你吃吧,呵呵,毕竟浪费了非贤明所为。”
其实若是换了其他人,他早抢了,只是面对入京不足一年的靖儿,始终有些顾虑。
靖儿见维昕吃成那样也知道这东西好吃,本是做做样子想等会再吃,这一会见十五舅舅开口了,心下虽不舍,却还是换颜道:“那就谢谢十五舅舅了。”
一时间,便见这舅侄二人在厅上开垛。
“怎么就一碗,再去多拿些来。”胤禄毕竟口大,先吃了完。
“回十五阿哥,姑姑说了,这东西加了冰,又在饭后用的,姑娘们食多了不好。”
一时间维昕苦胤禄乐:“嘿嘿嘿,好好好,那去帮爷多端一碗来,爷是爷们,不是姑娘。”
那春花一时间还有些听不明白,到引得其他爷们一时好笑。
“罢了,你去告诉一——厨房,给三位爷各再上一碗来,不许多上。”
与孩子们相处虽然没什么建树,心下却是开心的。打发走了这些孩子们,见一只桃还是不见身影,胤禛便起身往正殿而去。
“去把她叫来。”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夏桃同志却自觉心虚地躲身侧对着胤禛立在堂下,耷拉着脑袋静待着某主的训斥。
怕她受不住便叫舜泰看着没叫她一早起来快马跟着同行。怕她坐一日马车颠簸得厉害便没叫她当夜侍侯。怕她奔波了两日定是要周身不爽便叫人不要一早去唤她只当多歇一个白日。可最后如何?自个儿回来不见其影就算了,竟然还敢跟着维昕几人出门遛马?还弄到天晚才归。
胤禛本是压了一肚子火,见她那脓相便更是火大。
“苏培盛!”
不知躲到何处去的苏公公立时突现眼前:“爷。”
“戒尺呢?”
苏培盛见王爷瞪向自己,暗暗纠了纠眼神:“回王爷……没带来。”
这也不能惯他不是,老久没用了。
“卟——”这太好笑了,夏桃没能止住,露了点气,引得那二人一致望她。她只好当作什么也看不见地下巴吻住胸口。
“爷很好笑?”
某桃拨啷拨啷摇着头。
“那你笑什么?”
某桃看不清老四的脸,却自觉他一定要被自己气疯了,只能轻弱甩着头。
可胤禛反而不气了,也不知是如何,便极为轻松起来。盯着不远处小媳妇似的某桃,道:“去打水来给爷洗脚。”
热水都是现成的,夏桃难得没心下咕哝着不爽快,反极快地打好了水奉到某神脚下,正要站回原地处,便见苏公公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王爷,要不——”
“你下去。”见苏培盛出去了,胤禛复道,“你就是这么侍侯爷的?还要爷亲自动手不成?”
夏桃看了看盆里波动的水面,心里明白过来,纠结了半天,还是服小地上前去屏住呼吸替老四除了布袜,感觉浮动的空气里没有“惊天动地”的臭脚味,才放心地大唤着气。
胤禛眼看着她的那些小动作,体会着她的那些小心思,觉得周身裹在一圈凉爽里十分惬意。
洗脚谁不会?不用手两丫子互搓搓就行。当然,如果你讲究自然要用手划拉两下。
夏桃盯着那双脚看。
她老爸虽只是双42的脚却不宽骨过大,很少能有正码鞋能叫他穿进去这自然。小时候还会对着那双看起来走形的脚哈哈大笑,到走出家乡到外面去上大字之后,每每搬着小板凳同老爸一个脚盆子里洗脚,看那一双越发长瘦的脚,甜蜜里混得最多的却是心酸。
有人曾问她觉得幸福是什么?她写道:幸福就是依在老妈大腿上亲腻,再伸着脚儿由老爸给她剪过短的脚指甲,虽然老爸总爱大嗓门地教训她不勤剪指甲而老妈也总笑着附和。
老四也有双宽骨突出的大脚,甚至更为怪异点。内脚侧那两处极为跳脱的宽骨顶已磨出了泛黄的茧子。
宽骨突出的人通常路走得微长便极为不舒服,而老四此刻的茧处周围还有泛红的磨挤印子。
胤禛看她对着自己光裸的脚皱纹,以为她不愿意侍侯:“还不替爷按按?”
水烟雾里,胤禛在她抬起看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丝不明的情感。很快,脚面子上便传来一双柔指的抚弄,叫他一时不能适应地打了个身颤,汗毛立时束了起来。
突然间,一片白光之亮盖住了他的世界,击得他仿佛出了神壳。等着胤禛回过神来视线里重新印出事物,腿边蹲着的女子正一脸认真地替他抚按着脚、脚面、脚跟、脚心……
她做得认真,他看得仔细。
渐渐,便有水波泛满了她的双瞳,偏转低垂的她的头部下,渐渐看见一滴、两滴、三四滴水珠坠入水面的波漪。
胤禛看不懂她。开始没懂,现在更不懂。可大多时候,她又平白地叫人一眼望到了底。她没有大多人对金钱、权位、恩宠的计较,似乎没有任何情感。可她却常常流泪,一个人流泪。那些一个人沉默的不愿人看见的眼泪又叫你觉得她是无比感情丰富之人。
不是纵情哭泣的人才是感情丰富之人。
不是持泪而娇的人才是情感真挚之人。
胤禛觉得心疼,是泛着柔软的心疼,这感觉他从来没有。
似乎洗了许久。可脚下的女子还是会有替他以帕净脚的时候。这时,她的脸面正常,眸子里也不见任何红潮,仿佛,她从来不曾哭过。
可胤禛却更为难过。
他过早学会了隐忍。他知道隐忍的滋味。所以有时对事对人便难掩狂躁得疯狂。好时,只是自个儿练字诵经。压不住时,便自然打罚奴才、训怒妻妾。这些人从来不会反抗自己,他便没有什么顾及。
可她不会。
她似乎谁也不关心,可相处久了,又似乎处处与人方便。胤禛不喜欢她的“滥好人”作派。可他知道,她很真诚。
替他擦了一只脚,夏桃才似乎想起自己没拿干净的鞋过来。
胤禛看着她起身,看着她摇晃两下突然如水般瘫在地上。碰到的水盆翻出了小半盆水渍湿了她的裙、脚。
胤禛突然很害怕,像是失落了什么。那感觉还来不及过境,却见桃子自己慢慢坐起、摇晃了几遍头、眸色里渐渐恢复了清明却难去迷胡,很快站起来,甩了甩衣裙,不怎么在意地去找来寝鞋,如旧地侍侯着他净了另一只脚再替他上了鞋,再端着水盆出了去。
胤禛静静看着她做着一切,心忽然疼得厉害。
她从不反抗。可她做的这些却与她格格不入。
她默默侍侯。可她的仪态却不像做奴才的。
她——似乎——本该是被人侍侯的……
清干水渍,两人一内一外地睡下。
夏桃有些痛恨自己的感情过剩。不过是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脚,却能想到父亲身上去还一发不可收地落下泪来。
她把脑袋窝在被子里,再把自己的脸捂在双手间。
人很奇怪,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问题,却还是常常犯同一个错误。
可真的想家了。想城市里绿荫依侧的大道,想总是要爬五楼才能进的五十多坪的家,想总坐在床上织毛衣的妈妈,想——吐着烟雾自议政治的爸爸……
胤禛好仪态地躺在榻中。
那些曾经占满他所有美好记忆的人们的脸早已模糊。渐渐,连身背也已远处。现在,回首间,似乎反而是这个不会说话的婢女占了他一半的记忆。
胤禛突然觉得不好,不对。那触摸上他脚时而起的战栗满满都是突发的男性欲望。
突然又觉得很厌腻。他怎么会对一个下等的寡妇婢女有这种感觉?多的是貌美的女子,多的是贞洁的少女,可为什么独独是她?
胤禛难得翻了个身侧卧着。
不是。只是突然摸到不适应罢了。毕竟,还从来没有女子可以这么近主动靠近他,或者,是他真的太久没碰女人有些需要了。
胤禛暗呼了口气,觉得心里踏实、轻松下来,便重新躺平了开始睡去。
什么是最安全的状态?
有人喜欢躲在黑暗里,有人不停得进食东西,有人没时没刻地洗刷房屋,有人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没有力气再发动头脑,有人大哭过一场才觉舒心……
胤禛很快便睡着了,远比平时来得迅速。
他从来不是胆小之人。可面对感情,却下意识地闪躲求安。这毕竟是他从来不熟悉的,不是罚几个人、训几句话或谋定几个计划便轻松的事。毕竟,他从来不曾面对。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马碾案
或许是皇上的训教果有实效,“严加看管”了雍亲王多日,王爷果真不再提佛法之事,只是手袖子里不时取出串佛珠把玩着。
这日温格格又把夏桃拉出园子来骑马。
园子里有现成养着的马匹,维昕给桃子选了匹最个小的。开始还教教她,可不一会便小孩子心性自个儿骑马玩去了。
那马儿虽是几匹中最矮的,可夏桃还是觉得它脾烈得很,并不能如十五阿哥胤禑那般温良,她性子胆小,见维昕骑远了,便小心着从马上下了来。
今日艳阳,烤得人有些昏沉沉欲睡。
老四这几日阴不阴、阳不阳的,叫夏桃也有些无措。
有时候她真叹息老四。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像女人一般前一刻好言相语、后一刻山崩海啸。不过她也很习惯就是了,她老爸就是这种人,刚吃饭时好言相语给你夹肉添菜,一顿饭还没有过他就能叫你“死过去”。多数时他语气过硬伤到夏桃了,夏桃也会含着眼泪躲到屋子里去硬气地告诉自己明天开始不理他,可偏偏夏爸爸就有本事当什么也没发生的一大早起来给夏桃活面下手杆面或照样问她这问她那。渐渐,连小妹都学会这一招了。
夏桃曾努力思考老爸为什么是这种脾性,老妈便给她讲六七十年代因为“小资”的身份老爸小时候在学校里和大院子里受的欺负犹如家常便饭。夏桃便可以理解了。有时候她也感慨下老爸的善良,不然,若是自己被从小打到大,不是成了傻子便严重有暴力情向,而不仅仅是一点点喜怒无常与愤世忌俗了。
侧窝在一堆草坐里,清风玩/弄着青草起的沙沙声悦耳地回响在耳边。
朋友说,她就是太心善了,才总是一次次给别人机会。
难道她被伤害时不难过吗?她又不是铁做的心肠。可那些伤害你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你自己花了大心血、大时间、大感情相处的?亲人也好、朋友也罢,又有哪一个是你真的能揉一揉直接丢进垃圾筒的存在?于是便这般周而复始,习惯了替别人找借口,依恋着感情又舔食着血口。
指间绕着草枝,夏桃试着给老四寻些如此喜怒无常的理由。可真的似乎没有。后世人总爱说他不得母妃疼爱,可至少到现在为止,并不见德妃如何薄待于他,年节、生辰分进府的东西也不见怎么少。
这便是人们视角的不同了。不了解的人看到的不是衣华屋大和气美美便是言恶心偏貌更丑的两个极端。我们只能透过那不知绕过多少圈的信息来想象别人,就像你总在抱怨别人不可能了解你一样。
当夏桃几乎要睡去时,远远飘来马蹄击着草地的沉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迷笼之中夏桃的心跳也跟着蹄声加快再加快。
“桃子——”远远地,传来温格格的大喊。
当那马儿离夏桃不过十几个马位时,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来。
那骑着马儿几乎要碾过夏桃的人忽然间被这天象吸引了,不自觉紧了紧马缰,而那随后而至的另一匹马上的青年立落地伸出身子把过前者手里的马缰,可那马还是惯性地往前冲去……
夏桃被维昕的惊喊唤起,坐起身来便见两骑高骑踏风而来,就要踏着自己的面身而过,那一刻,她只来得及在心里大叫:妈——
除了风声,四下里突然一切都已远去。
我就这么死了吗?连父母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也许,真的没有属于我的神站在云端保佑我。我——只是个凡人。
光线突然间划破沉暗的乌云,重新一片亮色。
眼见马前挂着两行清泪的贱婢,胤禟很是恼火,怒瞪了牵住他马僵的胤祯,不明白他为什么出手坏了他的好事。
胤祯并不解释,见那婢子挺直着身背闭着双眸独自落泪,不自觉把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算不得中等姿色,也丝毫没有任何心计的样子,这么个人,看似草里一株这几日却委实火了整个行宫。
不远处快速行来两骑,打头的维昕惊吓着马未止住便跳下马来奔至夏桃边上:“桃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