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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去教她这种事。
“不明白?”凌洛风勾起一抹森寒的冷笑,“你这小贱人!你还想装傻不成?
原来杨春媚没骗我,她说的话才是真的,你早就不是个处子了!”
当日他在小湖旁一定是认错了那层障碍!他早该想到的,一个黄花闺女怎么
可能在野外赤身露体?显然已经驾轻就熟!
当初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识破了杨春媚的奸计,原来傻的人是他自己!
连君瑶的脸色霎时成了死灰,可是……
“我,我……有告诉过你……你说不介意的!”她抖着声挣扎着说完。
她亲口的承诺使凌洛风的双眼几欲爆裂,“我说不介意?有哪个男人会不介
意娶个不贞的女子?我会说我不介意?”他愤怒地吼道,手上所使的劲像要捏碎
她的脚踝似的,“原来你那些见鬼的娇羞全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以为你
还是个纯真的处子!哼!你当真以为能瞒得过我?”
原来他是介意的!连君瑶一阵剧痛攻心,止不住泪如雨下。
“你还敢撒谎!你几时告诉过我你已经是残花败柳?说!”
他残忍的用词再一次狠狠戳击她的心房。
“我,我们……成亲那晚,我有告诉过你……我……我的身子……身子……
脏了,还有我那晚求你休了我,以免……免被人耻笑!”
如果是介意,当初又何故要说不介意?为何给了她希望,如今却又一脚将她
自云端踹落下地呢?
这,何其残忍啊!
“原来你故意含糊其词!”他粗暴地甩开她的脚。“想来招以退为进,然后
用我说过的话来堵住我,令我不得不让你仍稳坐青风山庄少夫人的位子,是不?”
“不,我从来没打算过骗你!”连君瑶哭喊着,这一点天地可证!
“没打算过?那你倒说说看你的奸夫是谁?”他咬牙切齿地迸出话。
连君瑶张开口,哑然无言。
“怎么?太多了,多得不知该点谁的名字出来是不是?”他自以为是地戳穿。
连君瑶只能摇着头,泪如泉涌。
傻呀!
她的人生注定是要失望的,为什么还要有妄想呢?
太傻了!
“你默认了,是不是?”凌洛风一掌击碎床边的小桌子,“你休想我会让你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保留我凌洛风妻子的名衔!”再将一张木椅狠狠踹向墙。
他从未料想对任何女人付出过的一腔柔情竟换来如此不堪的回报,滔天的怒
火令他只想毁掉眼前的一切!
不配的!原就是不配的!是她太痴心妄想了!
“我明白了。”她垂下头低声说,迟滞地下床拾起衣衫胡乱套上。
凌洛风紧紧捏住床沿——不如此,他捏的会是她的脖子!他一迳眯着眼看着
她的一举一动。
“去哪里?”
他的暴喝声并没有令她回头。
“对不起……”她哽了一声,用死寂的声音续道:“我这就离开青风山庄。”
然后打开门走出这个她短暂停留,却度过一生中最美好时光的房间。
也走出了梦境!
凌洛风的双眼倏地睁大,怒声暴吼:“来人!”
外头守夜的下人立刻扑了进来,也有几个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婢女蓬头垢面地
赶过来,面面相觑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少爷及一脸毫无血色的少夫人,谁也不敢喘
一口气。
“把这个女人给我锁进西响楼!”
小智子吓得脸色刷地变了,一马当先便跪了下来,其他的下人也纷纷跟进。
“少爷,少夫人她……”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你们的少夫人!”凌洛风怒瞪着一屋子的仆人斥喝。
“只是少爷……”
“小智子,明天起你去马厩里!”凌洛风再一次打断小智子的求情。
一屋子嘎然无声。
连君瑶缓缓转过身子,也跪了下来。
“请您……”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他斥喝。
“是!”连君瑶的头垂得更低了,“只是一切的错都在我,请您不要责怪下
人,小智子……”
“把小智子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凌洛风再度厉声打断她。
一干人等虽不知道少爷为何发这样大的脾气,但谁也不敢再开口求情,其中
两人忙照他的话,架起小智子离开。
连君瑶不敢再做声,怕为小智子惹来更大的惩罚。
“你们造反不成,还不将这女人给我拖下去!”
第七章清冷的夜,残月透过窗棂射进阴暗的房里,带来唯一的光线,照在孤
零零躺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已经五天了,她就这样独自躺在这张硬床上。每次一张开眼那眼泪便直淌个
不停,直至栽昏睡过去。
再多的泪也该流完了吧?她抹抹脸颊。
他是不是在等着她上吊?
前些日子,听听涛阁里的下人说这西香楼就好像是皇宫里的冷宫,哪一个不
受宠或惹怒了皇帝的妃子便会被打进冷宫里,永世不得翻身。
她听他们说那十一夫人才刚被关进来一晚便自缢而亡,又说还有一个祖母辈
的姨娘也是在这儿上吊的。
那么他关她进这里大概就是想要她也在这里自杀了事的吧!
她并不怨他,自己确实是该死之人,而且早就该死了!早在她进青风山庄门
之前她就该想法子自我了断的,省得如今这样肝肠寸断地带着他的恨意下地府。
如果她的脚不是在那晚被他甩得撞到床角而肿痛得不能动弹,那么她当晚便
会自行了断。
如今,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为他抹去生命中的耻辱是她能报
答他的恩情的唯一方式。
是的,只要她的脚能动,她就会马上自杀!
“少夫人?少夫人?”
连君瑶愕然,她又在做梦了吗?
“少夫人,我是小智子。”小智子再度轻声喊道。
“小,小智子?”连君瑶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你怎么进来的?”
“后院里有个破洞,我爬进来的。”小智子微拐着走近了一点,看见她那张
苍白无神的脸,不禁鼻头一酸,“少夫人,小智子听送饭的人说,您这五天来一
滴水都没喝过,这怎么行呀?您这样会活活把自己饿……”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连君瑶默然。饿死自己也是一种方法吧?
“谢谢你,小智子。”她真心感激这个小伙子,可是……“那晚害你被打,
真是对不住,你还好吧?”
小智子强颜笑道:“您放心!那些人一向待我很好,下手很轻。”
“可是你往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要不然被人看见了又要被罚!”
“不碍事,一到晚上谁也不敢来这西香楼附近。”他蓦然掩住嘴。
连君瑶连忙安慰他,“没关系,我不怕鬼!”她以往去忘忧谷的必经之路就
是得经过一大片墓地,更何况她如今已是将死之人,又何惧鬼魂?
“对不起,少夫人!”小智子仍然满脸歉意,自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少夫
人,小智子知道您喜欢吃桂花糕,所以给您带来了。”
连君瑶满脸感激,但仍摇摇头,“你留着自个儿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小智子急了,“少夫人,您这样不吃不喝,会……”
“有时候死了不是更好!”
“不不不!您不能有这种念头!”他低声嚷道。“等少爷气消了,自然就会
来接您回听涛阁。”少夫人这样又温柔又美丽的女子,他真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会
突然发她的脾气。
这辈子是再也不会有这种日子了!连君瑶但觉痛彻心肺,止不住便泪如泉涌。
小智子见自己几句话惹得少夫人这样伤心,急得跪下来便猛磕头,“小智子
该死!小智子……”
“不,不关你的事!快起来,小智子!”
“那么求你吃了这桂花糕吧,不然我娘会打死我的!”
连君瑶愣住,“这……关你娘什么事?”
当下小智子便将他的身世以及他娘跟少夫人的娘的渊源细细说了一遍。
“少夫人,如果您不吃,小智子就不走出这扇门!”他一脸坚决地说,“就
算要被少爷责罚,也好过被我娘赶出家门!”
连君瑶长叹一声,“你快起来吧,我吃就是了!”她不愿再连累这个善良的
小智子。
小智子笑逐颜开,用袖子抹去眼泪,马上为她倒了一杯水过来。
“少夫人,小智子走了,明晚再来看您!”待她吃完后,他才告辞。
“小智子,你千万不能再……”
小智子笑着挥挥手,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连君瑶无力地躺回床上。
☆ ☆ ☆此后几晚,小智子总是摸黑来到
西香楼,又每次都带着草药来给她敷脚,任连君瑶怎么劝都劝不听。
见他仍每晚带着糕点来给她吃,又总是逼得她不得不吃,怕他可能是每天省
下自己的份儿给她带来的,于是她日间也开始进食。
或许是肚子里有了米粮,便有力气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事吧!她开始异想天开
地想要再见她那无缘的夫君一面。
在每天清醒的时光里,她总是回味着他对她种种的好,有时做梦也会梦见他
对着她温柔地笑。
不知何时开始,她想着要是能再见上他一面——只要偷偷暗地里看他一眼,
抹去他最后对她那脸轻蔑地记忆,她便死而无憾了!
只要一眼就够了!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直至她全心全意地渴求着。
于是她开始拖着受伤的脚走出房外,躲在紧闭着的大门后面,透过门缝守株
待兔地希望能看到她日夜思念的那抹身影。
小智子说过他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骑马在庄子里兜圈,有可能会经过这僻
静的西香楼。若真如此,到时候她就能够带着他马上英姿的记忆走上黄泉之路了!
是怎么样的一种痴呀?
每天空等后,她都会自己嘲笑自己,但第二天仍不由自主地继续贴着大门痴
痴地等待。
这日她又坐守门后。今天是月圆之夜,光洁的皎月将大地照得一片澄明。
要是他现在能经过这里就好了,她就能清清楚楚好好地看上他一眼,只是就
快要二更天了……
突然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心儿不禁狂跳起来,将脸紧紧
贴牢在门上。
会是他吗?
突然一人一骑闪进她的眼帘,是他高大壮硕的身躯没错,只是那门缝太窄了,
而他的马也太快了,一闪眼便疾驰而过,快得她根本连他的脸也没看到。
她赶紧爬起身,想攀到高高的墙头,就算能远远望他的背影一眼也好。
只是情急之下,她忘了她受伤的脚踝还不能使力,一个错脚便滑了下来,幸
好脚下有一个小花盆垫着,使她不至于跌个四脚朝天,只是那不知何年何月摆在
那地花盆却禁不起这一击,轰然裂开来。
完了!她止不住轻叫一声,跟着跌坐在地,吓得花容失色。
凌洛风远远听到西香楼里传来的声响,身躯猛地僵住,手不知不觉勒紧缰绳。
定住片刻,他倏地掉转马头。
听到去而复返的马蹄声,连君瑶惊慌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想挣扎起身,
一面暗自祈祷他没有听见她所造出来的声响。
几乎是马蹄声一停下,他的暴喝声便自她头顶响起。
“你在干什么?”凌洛风掠上墙头,借着清明的月色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所造
出来的混乱,双眸霎时更阴沉了。
“才一个月没男人,你就寂寞难耐得要爬墙出去偷汉子了!”
“我,我……没有!”连君瑶垂着头难堪地低声辩解。
“没有?”他一跃而下,如天神般耸立在她跟前,“没有你这么晚在这里做
什么?”
他的厉声责问使连君瑶止不住惊惶地打颤,“我,我睡不着……我这就回…
…回房!”她仓惶地爬起身。
“看着我说话!”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双眸紧眯,“连在这庄里都有你的
姘夫是不是?我去湘西的时候,你究竟偷了多少人?”
“没,没有!”他的话像一把利刃似的戳进她的心房,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蓦地另一波惊慌攫住了她,小智子每晚都会来这里,今晚他还没来,可千万不要
在这节骨眼上让他撞个正着,不然小智子可有罪受了。
“你,你走吧!”
她竟敢赶他?凌洛风勃然大怒,又看着她惊惶的眼眸不停地四处张望,不免
更肯定了自己的怀疑!“说,你的姘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