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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蓝拿出配枪,放在地上踢给了黑衣人,然后从电脑旁边离开,站到孔梅身边,见孔梅害怕得发抖,安慰说:“别怕,没事的。”
黑衣杀手的视线与枪口都没有离开隋蓝与孔梅,倒退着脚步到了电脑旁边,伸手拔出U盘,丢在地上,用皮靴狠狠地把U盘踩碎,接着关了电脑,拿出主机,准备取出电脑硬盘。
隋蓝很心急,不管怎么样,电脑硬盘不能被毁掉了。否则一切的阴谋,刚有个破口,转眼又要被遮掩了。或许黑衣人一早就在跟踪自己,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只能说敌人实在是太强大,阴谋已经不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看见在黑衣杀手旁边的钢架上,摆放着不少的化学液剂,当中还有腐蚀性的溶剂。趁着黑衣杀手转身去取电脑硬盘的时候,她快步跑过去,抓住铁架,用力地把铁架往黑衣杀手的身上推倒。
纪骁峰从记忆回想中脱离,看着邢洪磊,很自责地说:“是我,是我害死了万里的。我不应该,真的不应该把他牵扯进去这场阴谋里的。”
“那你就是承认,是你杀死了Z小组特别药剂师方万里了?”赵天问。
纪骁峰两个拳头捶打桌子,吼叫着:“我没有杀他,我待他像兄弟一样,我怎么可能杀了他。”
“小纪,你别激动。先坐下,咱们好好谈。”邢洪磊安抚纪骁峰激动的情绪。
“我要的是证据,既然你没杀死方万里,那凶器上的指纹呢?这你怎么解释?”赵天问。在他眼里,纪骁峰就是凶手。
“如果我是杀人凶手,那么你们认为,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纪骁峰反问。
“因为方万里发现了你隐藏的地方,你才将他灭口,而因为旅馆老板看到了你行凶过程,你也将他灭口。这是警方经过勘察之后,初步推断的。”隋蓝说。
“小纪,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我想帮你,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你。”邢洪磊说。
“我有时间证人,案发的时候,我并不在房间里。”纪骁峰说。
“是谁?”邢洪磊问。
“一个路过的司机,我正是做他的车回到旅馆的。”纪骁峰说。
“你回到旅馆的时候是几点几分?”邢洪磊问。
“六点十五分。”纪骁峰说。
隋蓝翻开调查文件说:“根据法医的判断,方万里被人割破喉咙的时间在六点零八分左右,而旅店老板被勒死的时间在六点十分左右。如果那个司机能够证明纪骁峰在六点十五分之前都在他车上,那么就能够洗脱凶手的嫌疑。”
“这消息实在太重要了,小纪,你还记得司机的名字吗?”邢洪磊问。
“我只知道他姓何,不过车牌号码我还是记得很清楚,是HI870。”纪骁峰说。
“我会立即让我找出那位司机证明你不在场,那样你就能摆脱谋杀的指控了。”邢洪磊很开心地说。
纪骁峰对赵天说:“赵主任,我真的不是凶手,我不想因为你们的怀疑仅仅是我,而耽搁抓捕真凶的时时机。凶手作案的手段相当谨慎,但正因为这样,才有了最大的漏洞。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现场除了凶器上还残留的指纹,还能在别的地方发现提取到可疑的指纹吗?甚至连受害人方万里的指纹也被擦掉了。你们难道就不怀疑点什么吗?”
赵天听完纪骁峰的话,觉得有一定道理。其实他是侦查专家,也曾注意到这些矛盾点。但是,他因为被纪骁峰耍了两次,丢脸了两次,才会先入为主,认定纪骁峰就是杀人凶手。
就像纪骁峰说的,如果人真的是他杀的,他能擦掉别的地方指纹,偏僻忘记把最致命证据,凶器上的指纹擦掉,这真的无法说得通的。他站起身,说:“我会派人再到犯罪现场排查一遍,绝对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但你还是头号的嫌疑人。如果你就是凶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就离开了审讯室。
“小纪,六点十五分之前,你去了哪里?我想你把这些说出,对你有更大的帮助。”邢洪磊说。
“期间的事情,我以后再对你说。老大,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纪骁峰问。
“说吧。”邢洪磊说。
“我想进入万里的记忆空间,我要找出凶手,替他报仇。”纪骁峰说。
邢洪磊为难地说:“你应该知道,这个请求是不可能的。首先,你现在是个嫌疑犯,而且你涉嫌了毁灭证据,已被局里停职,而且局长也收回了命令,Z小组的解禁到此为止,不能够再进行任何的植入行动。”
“毁掉那次植入行动数据是我一个人干的,与郁松挺没有关系。”纪骁峰说。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子。虽说嫌疑人是你的未婚妻,但如果她真的无罪,我们终究会还她清白,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咱们都是执法人员,都秉承着一个信念,犯了罪就应该受到惩罚。说句心里话,我对你的举动真挺失望的。如果不是有人把那份数据寄到局里,我们可能就不知道米余杰的死是另有原因的。局长为了这事情,还大动肝火。”邢洪磊说。
“有人把那次植入任务的数据寄到了局里?这怎么可能,我们那次任务只记录一份数据而已,怎么可能有第二份?”纪骁峰实在吃惊不少。
“这个我实在是不清楚,但数据肯定是真的。王岑晨现在在哪?虽然她有病在身,不过按照法律,她应该被警方控制的。”邢洪磊说。
“我也很想知道岑晨的下落。但当我回到旅馆,她已经不见了。”纪骁峰说。
“我能够相信你的话吗?”邢洪磊问。毕竟纪骁峰单枪匹马,从守备森严的医院里救走王岑晨,已经在局里传开。大家在佩服他的勇气之外,更多的是担心。纪骁峰太强了,作为队友,那是幸运,但作为敌人,那就真的太恐怖了。
“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被人给抓走了。老大,我也说句心里话。我毁掉那份植入数据不是因为我徇私,而且我相信自己的未婚妻,她不可能为了名利而杀人的。咱们Z小组不是有个规定吗,从记忆里盗取的资料,只能够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呈堂证供。除了人的记忆带有不稳定的因素外,重要的是不法分子能闯入,任意破坏咱们的植入行动,改变真实的过去。我进入米余杰的记忆空间所遇到的突变就是个说明。”纪骁峰说。
“我不要个人意见参杂在其中,我只看证据。”邢洪磊顿了顿,说:“我不管王岑晨的案子,也不过问。但是我相信万里不是你杀的。我想问你,到底万里为什么会去旅馆?你在逃亡的期间一直有和他联络吗?跟我说实话。”
“因为岑晨一直没有苏醒,我想一下她的血液,看看她体内是否有别的不好的药剂成份。我需要岑晨尽快苏醒,查清米余杰案子的真相。所以我找了万里帮忙,没想到会害了他。凶手就是冲着那份血液检验报告去的。”纪骁峰说。
“为什么这样肯定?”邢洪磊问。
“因为在万里的背包里,那份文件不见了,而别的东西都在。不过我相信万里一定会对血液检测做了存档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哪做的检测?”纪骁峰说。
邢洪磊说:“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查的。因为我也希望你的未婚妻是清白的。”
“好了,该问的都问完了,你在这里关着不合适,我已经向局长申请,调你到别的看守所去,那里的条件好一点。而转移则由隋蓝负责。你保重。”邢洪磊说完也走了出去。
邢洪磊其实说的是场面话,把纪骁峰转移,并非是这里的条件不好,而是安保系统太差。纪骁峰能从布防严密的医院把王岑晨救走,这个看守所还真的不能关得住他。只能把他转移到特殊监狱,那里有高墙电网,有全方位监控,有训练有素的看守人员。纪骁峰再有能耐,也难以逃脱。
纪骁峰戴上手铐被押上囚车。隋蓝与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看守着。
纪骁峰看着隋蓝,发现她眉角贴着创可贴。那伤是被他弄的,那天在病房外,迫不得已之下,他把她打晕,弄伤了她。
“对不起,其实当时我并不想袭击你的。只是当时的情形,我不得不那样做。”纪骁峰对隋蓝道歉。
隋蓝说:“我能理解,换成是我,为了救爱人,我也会那样做的。”
隋蓝的大度让纪骁峰有点想不到。但同时觉得她可能会帮到自己。“隋蓝,你能帮我吗?”
“帮你?你想让我背叛,像你一样与局里作对?”隋蓝说。
“不,不,我是想让你找到方万里所做的关于王岑晨血液检验报告的副本。”纪骁峰说。
“邢主任不是负责这件事了吗?”隋蓝说。
“如果是老大亲自负责,我当然放心。可他工作繁重,未必能亲力亲为。经过这次事情,我更加确定在特别行动处里有奸细,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得让靠得住的人去办。我一定要知道,王岑晨到底是被什么药物所控制,还有到底被哪些人控制?不能让我所犯下的错误是一种真正的错误。”纪骁峰说。
“你觉得我一定会帮你吗?”隋蓝问。
“我没办法,因为现在只有你能够帮助我了。”纪骁峰说。
隋蓝想了很久,问:“纪骁峰,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老实回答,可以吗?”
“请问吧。”纪骁峰说。
隋蓝问:“如果你未婚妻真的与米余杰的死有直接关系,你会怎么办?”
纪骁峰没想到隋蓝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难道你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难道你就这样坚信未婚妻无罪?纪骁峰,我真的觉得你太幼稚了。居然凭着对未婚妻的爱,犯下一个又一个的案子。你的沉默就是答案,我是不可能帮助你的。因为我是一个称职的国家工作人员。”隋蓝说。
黎明时分,纪骁峰跑出了树林,远离了飞鹰会的魔窟。他回头,借着朝阳霞光,透过那叶缝,看着那栋建筑物,心想:很快我便回来把它给踏平。
到了公路,纪骁峰向经过的司机求救,坐了顺风车回到郊区的旅馆。早上八点,他回到了旅馆,大厅的服务员坐在椅子上,头垂在胸前,看样子睡得特别沉。纪骁峰走上楼,要开门进房,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的。他立即谨慎起来,用脚把门踢开,然后往墙边一躲。房间里没有动静,他才贴着墙壁走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但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似是血腥之味。
纪骁峰的心每走一步就会变得更沉重。他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了,但不敢想象。终于走尽了狭窄的短暂的房间通道,发现床上是空的,王岑晨不知去向?但随即发现,床另一边的地板上露出一双脚。那儿躺着一个人,血染已经红了旁边的地毯。
纪骁峰快步走过去,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方万里。他急忙把方万里扶起,“万里,万里,你怎么了?是谁干的?你快说,是谁干的?”
血是从方万里的颈部流出的。凶手只割断他颈部的小血动脉,并且稍稍割破他的气管,这样让他不至于立即断气,只有等到血流光了才能停止呼吸。
而凶器,一把锋利的沾着血的折叠小刀就落在旁边。
方万里很想说话,但是气管破了,一张口就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纪骁峰说,“你别说了,我立刻送你去医院,你得坚持住。”
方万里抓住纪骁峰的手臂,然后指着旁边的背包。
纪骁峰把布袋拿过去,里面有证件,笔记本还有两小瓶药剂。药剂是昨晚自己吩咐方万里配制的,是为了进入记忆空间而用。
方万里指了指纪骁峰,又指了指自己。
纪骁峰知道,方万里的意思是让自己立即进入他的记忆空间里。他无法说话,说不出凶手是谁,也说不出是什么人把王岑晨给劫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断气之前,让自己进入他的记忆空间,回看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幕。
纪骁峰当然很想知道是什么人对方万里下的毒手,也很想知道是谁把未婚妻给掳走了?可是这些真相是不能够牺牲队员的性命而获取。只要方万里还有一口气,他都要把他送到医院,挽救他的生命。
他抱起方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