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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哥哥,救我!”云燕情急大喊。
眼见云燕被吊在铁链之上,头发乱蓬蓬的,衣衫不整,一副凄惨模样。宋瑄脸色一凝,一道怒意扫过眼眸,瞬间他周遭的温度降至了冰点。还没等他开口,他身后的若谦已拔剑,在眨眼之间将吊住云燕的铁链砍断,云燕就跌落了下来。
宋瑄一个箭步赶上去,将云燕紧紧搂在怀里,柔声道,“燕儿,朕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这一天一夜对于云燕而言仿佛噩梦一般,先是将军父子被杀,又是玉麒麟变成了杀人魔,紧接着再被抓到大牢审问,云燕一直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崩溃。但现在接触到宋瑄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又有他在耳边温柔低语,云燕不禁悲从中来,即使刚才在审问的时候也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抓着宋瑄的衣襟,泣不成声,“瑄哥哥……我好害怕……”
见云燕一哭,宋瑄整个心都揪紧了,满眼的疼惜,也不顾自己穿得是龙袍,直接拿自己的衣袖替她擦眼泪,“燕儿乖,不用怕,有瑄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的,是不是?”他揉着云燕,抬眼扫了一眼那以陆捕头为首的跪了一地的人,目光却是说不出的阴冷。
陆捕头等人早就吓傻了,这丫头说自己是云燕郡主,居然是真的?!谁会想到,堂堂的云燕郡主会冒充七扇门的人追捕玉麒麟啊。民间都在传说皇上对这个云燕郡主宠过了头,他这次可是踩到老虎尾巴了,连忙吓得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的以为她是玉麒麟,真的不知道是云燕郡主,如果知道,小的就是长了两个脑袋,也不敢啊!”其他衙役,也跟着陆捕头一起重重地磕头。
宋瑄也不理会他们,转头对着云燕嗔怪道,“叫你再乱跑,这次吸取教训了吧,只有在朕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云燕自知理亏,埋在宋瑄的怀里不敢看他,一边啜泣,一边闷闷地点头。
宋瑄哪里会真的生她的气,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一软,声音就柔了几分,“好了,燕儿不哭了,跟朕回家。”
云燕听到“回家”两字,像是受惊的小鹿,立刻抬头,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问他,“回哪里?”
宋瑄知道她是怕回宫,忍不住轻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回郡主府,好吧?”
云燕张了张嘴,知道她还是得回去,现在除了那里,她也无处可去,只好认命似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疏影居还是清庐……她都已经回不去了。想到这里,她不禁皱眉,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
宋瑄察觉出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担心太后指婚的事?”
云燕摇了摇头,与宋瑄对视着,在他乌黑深邃的眼眸里,看到那个懦弱自私的自己。
“……没什么。”她把头埋进宋瑄的怀里,不敢再与他对视。最终还是无法对他说出口,她亲眼见到玉麒麟杀了人的事实。
宋瑄却像是无所察觉似的,微微一笑,抱起云燕往外走。
“恭送皇上——”
出了衙门,云燕因为刚才的折腾,现在精神一松,已在宋瑄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宋瑄凝视着怀里的人儿,长长地睫毛如婴儿闪动,肤若凝脂,娇俏可人,脸上两道泪痕未干,真是可怜又可爱。不禁心头一热,紧了紧手臂的力度。他勉强压抑下自己这股冲动,深吸了口气,却也是香气扑鼻,更难自已。
“皇上……”他身后若谦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他身子一僵,沉声问道,“什么事?”
“刚才那几个衙役要如何处理?”
宋瑄回头扫了他一眼,眸若寒冰,声音冰冷,“还用朕教你?”
向若谦不禁一颤,低头行礼,“臣知道了。”
自那之后,玉麒麟就像六年前一样,忽然就销声匿迹了。而因为骁骑大将军的死,边关各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宋瑄也比之前忙了起来。一连好几日,云燕都没见到宋瑄。
至于太后那边,因为这刚一指婚,就引致杀身之祸,一时之间,流言四起,说云燕郡主是天命煞星,克死了王氏父子。太后也不好再马上将她指给别人,于是指婚之事,却因祸得福的耽搁下来。
而云燕自那一夜之后,却是夜夜睡不安稳,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王家父子死时的惨状,想起玉麒麟对她说“燕儿,此生我们不要再相见。”她总是在午夜惊醒,然后怎样都无法再入睡,眼睁睁地看着天色一点点变亮。也因为睡眠不足,只两三天的功夫,云燕整个人都憔悴下来,瘦了一圈。
连她身边伺候的巧儿他们看在眼里,都干着急,又不敢去报给宋瑄。若是看到云燕这样,以宋瑄的脾气,肯定会治他们一个照顾不周之罪。
这一天,云燕正懒洋洋地斜靠在软榻上看书,巧儿兴冲冲地闯了进来,手里提了一样东西,“郡主,你看这是什么?”
云燕抬眼一看,巧儿手里提着的是一盏宫灯。而这盏宫灯,恰是七夕之夜,她和玉麒麟在庙会上看到的那一盏走马宫灯。云燕心里一紧,立即弹起身子,将宫灯取了过来,声音都有些发颤,“哪儿来的?”
“刚才有个人送来,说是给郡主您的。”
有人?难道会是玉爷爷?云燕一激动,连声音也大了起来,“他在哪儿?!”
“嘻嘻,我就猜到郡主会问话,让那人在门房候着呢。”巧儿笑着眨了眨眼。
云燕心情大好,也不禁一笑,“鬼丫头。”
“哎呀,郡主会笑了,太好了!今天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的。”巧儿欢呼雀跃着。
“怎么?我平时很严肃吗?”云燕挑了挑眉。
“不是呀,以前郡主可爱笑了,但这次自从郡主回来,都没笑过,我们也很着急。”巧儿可怜兮兮地说。
到底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着她的,云燕心里一暖,笑道,“好了,你叫那人进来,我有话问。”
片刻之后,进来的人却是那天七夕庙会卖花灯的小贩。
云燕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都看不出丝毫是玉麒麟假扮的模样,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可认得我?”
小贩原来连头都不敢抬,听到云燕这样问,才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又吓得低下头去,“小的不认得。”
云燕皱皱眉,所以她才不喜欢郡主这个身份,搞得人人见到她都如狼似虎似的,好像她会把他们吃了。总是扮了装出去。
“这宫灯,是谁差你送来的?”
“回郡主,七夕那日,有一位姑娘和公子看中了小的的一盏宫灯,但是那宫灯已经被预定走了,小的就没有卖给他们。后来那个公子半道又折了回来,问小的能否再做一盏一模一样的宫灯。小的说可以,要他隔半个月来小的家取,但是却一直没有人来拿。”
云燕心里一窒,像是被什么堵在了胸口。她想起那一日的情形,原来那日玉麒麟半途离开,就是为的这盏宫灯。那他说他见到一位故人,却是骗她的吗?他的毒发,果然还是因为她么?想到这里,云燕心中一阵抽痛。这样处处为她考虑,处处想要让她开心的玉麒麟,又怎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呢?玉爷爷,你究竟是有何苦衷?为何不能告诉燕儿呢?
她别有意味地看着那盏宫灯,吸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为何又送来给我?”
“启禀郡主,就在昨日,有个脾气古怪的老爷爷来到小的家,说是看中了这盏宫灯,出了高价,让我送来给郡主。小的想反正也没有人来领,就给您送来了。小的也在奇怪,小的一直都是在秦河河堤上摆摊的,他怎么知道小的家的住址的。”
老爷爷?云燕眼前一亮,果真是玉爷爷吗?她迫不及待地问,“他可留下什么话?”
小贩想了想,面露难色,“他昨天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古怪的话,小的记不清了,唯有一句小的还记得。”
“是什么?”云燕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小贩挠了挠头,“好像是说……这宫灯虽然长得一样,但是用的蜡烛是不一样的。当时小的觉得奇怪,蜡烛就是蜡烛,哪里会有不同呢。”
“蜡烛是不一样的……”云燕喃喃地重复了几遍,忽然想到什么,茅塞顿开,眼里重新有了神采。“巧儿,打赏。”
“谢郡主!”小贩当即磕头下去。
待到那人离开,云燕忽然收了笑容,对巧儿说,“这件事,不要告诉瑄哥哥,就说宫灯是你买来的。”
巧儿察言观色,立刻机敏地点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这天晚上,云燕遣了众人下去,独自在房里,熄了所有灯,点燃了走马灯中的蜡烛。顿时,光辉四溢,漫天星光,恍如梦中。
云燕看着这满天光辉,忽然感觉到她的玉爷爷就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她见不到他。但是他却像她在宫中的那五年一样,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在她最危急的时候,一次次地帮助她,在她难过的时候,变着法子安慰她。
她的唇角不禁漾出了笑意。
这一夜,她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一夜好眠,再也没有噩梦纠缠。
说来也怪了,自从每晚点了这盏宫灯之后,云燕又如五年之前刚入宫的时候一样,每晚在它满天星光的陪伴下,安然入眠。她每天好吃好睡,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起来。除了偶尔上街逛逛,云燕最喜欢做的就是看书,最近不知为何她突然对地理很感兴趣,遣人去宫中的藏书阁借了许多地理志过来,每日埋头苦读。
这日宋瑄好不容易抽着空来看她,见到她桌上的这盏走马灯,不禁拿起来细看。“这灯……似乎与五年前我送你的那盏一模一样,只是簇新的。”
“哦,那是巧儿买来的。”云燕放下手里的书,淡淡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道,“前阵子我睡不好,跟巧儿说起瑄哥哥在我刚进宫的时候送了我一盏走马灯,后来就睡好了。只是宫里的那盏灯旧了,也不方便拿出来,巧儿就去寻了来给我。”
见云燕神色如常,宋瑄放下灯,“她倒是有心——怎么,你睡不好吗?也不来告诉我,宫里有云南进贡的安神茶,明个儿我差人给你送来。”宋瑄走过来捉着云燕的手,心疼地低头看他。
云燕也不躲开他,向往常一样,报以一个如冬日暖阳的微笑,她的明眸闪亮,唇角的弯着好看的弧线,“也不是大事,燕儿知道瑄哥哥最近很忙。”
在她那样的笑容下,宋瑄不禁有微微的发怔。自从将军府一案之后,云燕又待他一如既往,决口不提玉麒麟的事,似乎已经将他淡忘了。他虽然有些奇怪,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毕竟他与云燕朝夕相处了五年的时光,难道还比不过她玉爷爷的三个月?于是也没有深究下去。只是他没有把握,她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感情,还是只是将他当作“哥哥”看待?无论如何,哪怕说是他自私也好,只有这个笑容,他是绝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他回过神,对上云燕那一双澄澈的眼眸,不禁叹了口气,头痛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是啊,自从王振宇死了之后,边疆就不太平,吐蕃王近日要派特使进京,明着说是给我贺寿,其实就是来打探虚实的;突厥那里又在集结几支部落的势力,这帮番夷趁人之危,实在可恶!”见云燕听得一脸被绕晕,直皱眉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收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好了,这些都和燕儿没关系,我的燕儿只要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就好,我会许你一个太平盛世的。”
宋瑄的这番承诺,让云燕心里一惊。云燕知道宋瑄不是口出狂言,她的瑄哥哥的确有着治国平天下的雄才大略。但是,这个太平盛世,怎么可以许给她呢?这普天之下,能与他共享太平盛世的人,唯有皇后一人而已啊。他这番话幸好是在这里说的,要是在宫里,不知道又要给自己招惹什么祸端了。她唯有装傻充愣,岔开话题,“哎呀,你不提我倒是忘了,下个月就是瑄哥哥的生辰了。”
“哦?”宋瑄挑挑眉毛,装出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忘了?”
云燕吐了吐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骗你的,瑄哥哥的生辰,怎么会忘呢。”
“那你打算送什么给我?”宋瑄眨了眨眼睛。
云燕直皱眉,撅起嘴不满道,“每年瑄哥哥生辰可愁死我了,这天下什么都是你的,还有什么能拿来送你的。”
“还有一样不是。”宋瑄淡淡地,嘴角噙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
“什么?”云燕扑闪着眼睛。
“你。”宋瑄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云燕一窒,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接才好。在他那样热切和深不可测的注视下,不禁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宋瑄会意一笑,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放慢了脚步,像是一个老猎手一般,循序渐进着,生怕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