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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金屋可藏娇-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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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已经身怀有孕。”卫子夫的话让卫少儿倒抽了一口冷气。   
  “什么?”卫少儿急得几乎跳脚,“怎么会如此?”他们卫家的地位眼下完全是建立在卫家出了一个皇后,而这位皇后生下了当今皇帝唯一的皇子,嫡皇子,这个基础上面的。如今,居然会有另外一位皇子诞生,那对他们卫家来说是大大的威胁啊。   
  “王灵入宫承宠已有年余,如今身怀有孕,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姐姐何必惊诧?”卫子夫看着惊慌失措的姐姐,左掌紧握。   
  “子夫!”   
  “本宫知道姐姐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你不了解陛下,本宫什么都不能做,这是为了据儿,也是为了卫家。我们能做的除了谨言慎行,还是谨言慎行。绝对不能有一丝丝出格的行为,如果想要活得更长久……”卫子夫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一贯平静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的沉痛。   
  “不要看卫家如今风光无限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姐姐。”卫子夫继续说道,“你一定要明白,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从陛下身上来。所以我们一定要知道龙的逆磷所在,绝对不可以去触犯它。因为他可以让我们从奴婢之女变得贵倾天下,也可以瞬间将一切都拿走。”   
  “不能干涉朝政,不能结交外臣,不能欺凌后宫,必须让一切都风平浪静,让他可以全力于国事。这就是陛下给本宫的底线。姐姐,你明白吗?”卫子夫说完这一切时,红润的唇已经被咬成了灰白色。   
  “那么,娘娘让我们去调查,是想?”   
  “他要本宫无为而治,可以。但,那必须是后宫尽在我掌握之中。”卫子夫说道,“必须是据儿的地位不变,本宫的地位不变,卫家的地位不变。”   
  “娘娘,我知道了。”卫少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姐夫是曲逆侯后人,智计不凡,姐姐回去要好好和他商量。查到结果后,就带去病入宫来。”卫子夫吩咐道。   
  辽东城。   
  “你就是纪稹?”卫青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的男孩子,心中十分赞赏。   
  “草民纪稹叩见卫将军。”纪稹一丝不苟地行礼,心中却在惊讶这位即将凯旋的将军为何单身折道至此。从云中郡到辽东城,可不止千里啊。   
  “起来吧。”卫青温和地说道。   
  “卫将军,不知你找纪稹何事?”李广问道。卫青和李广可说是老相识了,就在一年多前两人还联手出击过匈奴,那时卫青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根本就不被李广这样的宿将看在眼里。只是那次的结果却是四路人马,三路惨败,仅有卫青一人惨胜,李广还为此下狱。若不是从弟李蔡为他准备好金银赎罪,恐怕就要在牢房度日了。如今,李广虽然重新被重用,坐镇辽东城以备匈奴右翼,但始终比不得卫青率大军截击匈奴白羊,楼烦诸部,取回秦河南地的风光。想到卫青年纪轻轻已经是关内侯,这次立功之后一定有更多的封赏,这不得不让年过六十的李广感到有些沮丧。   
  “李将军,”卫青说道,“青乃是奉皇命而来,至于是为了什么,恕青不能回答。”   
  李广听到这里,便转身对纪稹说道,“纪稹,卫将军奉皇命而来,你随他回去,要好好听话。”   
  “是,李将军。”和李广相处了大半年的纪稹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朴实的言语下隐含的关心。   
  “纪稹,你去打点一下,明日我们便起身吧。”卫青看事情已经定下,点了点头说道。   
  “是,卫将军。”纪稹心中盘算了下,便从容地转身离去。   
  卫青转而对李广说道:“李将军,青初到此地,一会儿换下官服,想出去看看这北地第一繁荣之地。还有劳李将军为青寻一陪同之人。”   
  “那是自然。”李广笑着说道,心中希望能够从这位新贵口中探探朝廷下一次的举动会在何时。“不如就由老夫陪同如何?”   
  “那如何使得。”卫青自然是知道这位老将军脾气的,他也只是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使得使得。这辽东城,你第一次来,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很惊奇的。”李广大笑道。   
  李广说得没错,辽东城的一切的确让卫青极为惊讶。北地的荒凉他领军在外自然是深有体会,本以为这辽东城再如何繁华,也不过是一座小城,如今看来,这辽东城几乎可以和长安城相媲美了。而那些坚固的砖石建筑更是让他十分惊讶。   
  “辽东城,果然不同凡响。”卫青作为军人马上发现了那砖石的价值所在。同时也有些了解为何皇帝会在他出征前夕,特令他在军事行动结束后,到辽东一行,带回纪稹。光是这砖石就有这价值。其实他心中倒是想岔了,砖石的技术随着墨门内迁,刘彻早已经掌握,只是他心思阴沉,暂时不打算拿出罢了。   
  “呵呵,老夫当初来时,也和卫将军一般惊奇。”李广摸着胡子说道。   
  “李老将军唤我仲卿即可。老将军是军中前辈,青不敢托大。”卫青将注意力转回到李广身上,微笑着说道。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仲卿,这次你可是大出风头啊。我大汉对匈奴,可是不曾有过如此大胜的。”李广从来就不是个很讲究礼数的人,听到卫青这么说,立刻说道。   
  “这都是陛下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他这么多年来在上林苑训练了大量骑军,青亦难以带着步兵纵横大漠草原。”卫青说道。当战争越发深入的时候,他越发现刘彻当初命他们这些人勤练骑术是多么的高瞻远瞩。   
  “当然,墨门所献的马镫、马鞍、马蹄铁等物也功劳极大。”卫青又说道。   
  “不管怎么说,仲卿也是人才难得啊。李广一生为我大汉戍守边关,从不曾有过如此大胜。年齿徒增,真是惭愧啊。”李广说到此,又是一阵难受。   
  “李将军不必如此。时移事易,接下来才是我辈大展身手之时。”卫青伸手拍了拍李广的肩膀说道。   
  “让仲卿见笑了。”李广一生隐痛便是无法封侯,所以每每想到战功便会略有失态。   
  “不妨事。”卫青待人最是小心,自然轻声安慰。   
  “纪大哥,你要走了吗?”李陵吃惊地看着在打包行李的纪稹。   
  “是啊。”纪稹笑着点头,摸了摸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李陵的脑袋,说道。对于这个小弟弟,他还是十分欣赏的。   
  “可是,你教的东西,我还有好多没有学会。”李陵不觉扁起了嘴,“本来说好了,这次的年终大赛,我要拿个冠军给你看的。”   
  “没关系啊。”纪稹说道,“你可以给我写信。我很期待你的进步的。”   
  “好吧。”李陵从身下解下一个玉佩,递给纪稹说道,“这个是我叔父给我的礼物,送给你。到了长安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叔父帮忙。他叫李敢,是期门郎。”   
  “好。”纪稹笑着接过玉佩,虽然他觉得用到的机会极小。   
  “纪稹,听说你要走了?”一个大嗓门闯了进来,纪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邢天,不用这样嚷嚷吧?”纪稹倚在窗边,对着邢天挑了挑眉。然后低头对李陵说道:“小陵子,你先出去吧。”   
  “好。”李陵也习惯了,纪稹和邢天总是神神秘秘的。   
  “幸好昨日最后一批人已经出发了。不然,你这一走我们还真是群龙无首了。”邢天听到李陵的脚步声远去,马上正色道。   
  “我也没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就派人来。”纪稹眼神凌厉,衬着他那还显得有些稚气的俊脸,加上室内昏暗的光线,显得别有一番味道。   
  “你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邢天问道。   
  “凉拌!”纪稹忽然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去对着窗外,语气中不乏调侃,让人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个冷峻少年仿佛只是错觉。   
  “喂!”邢天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把纪稹那嚣张的手打落,把人拽到自己怀里,说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玩啊?”   
  两人笑闹了一阵,邢天把纪稹压在身下,问道:“说吧,到底打算怎么办?”   
  “嘿嘿。”纪稹脸上泛起一丝狐狸似的笑容,说道:“以不变应万变。一切,等我到了长安再说。”   
  “虽然说,人都已经派出去了。不过要做到像小姐吩咐的那种程度,恐怕还需要一二年的时间吧?这期间……”邢天说道。   
  “一两年?我看一两年是不够的。”纪稹摇了摇头,“要让他们完全化入当地人之中,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和我们的关系,恐怕要好些年时间呢。我走后,城里的事情,都交由你来调度。一切照旧便是,不要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了。免得遭人怀疑。”   
  “你真的要去长安吗?这卫青,我看来者不善啊。”邢天皱起眉头。   
  “善也罢,不善也罢。姐姐在长安,我总是要去一趟的。”纪稹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卫青来,一定和姐姐有关。我也正好乘着机会,过去帮姐姐一把。”   
  “那么,龙门客栈那边,诸家的人,怎么应付?”邢天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再过两天,诸家就会来人了。到时,你派人去和他们联系便是。”纪稹说道,“诸家的根基远比我们更牢固,我想,或者可以请他们也派人到长安。以诸家和姐姐的关系,有事时也可以多一助力。”   
  陈娇坐在靠椅上,悠哉游哉地吃着桃子,还有飘儿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凉风一丝丝的吹来。甜甜的果汁下肚之后,她不由得感叹,真是好舒服啊。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椅子扶手,陈娇想,果然应该早点给自己准备一个椅子。几天前她终于受不了每天跪坐的日子,强烈要求余庄的管理人员给她调几个木匠来,开始手动制作她的靠椅。今天终于完工了。此时此刻,如果说,还有什么让她觉得别扭,那就是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了。   
  自打那日两人“敞开心胸”地谈过之后,刘彻每日都会来庄子里见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通常是在午膳时分,默默吃完饭后,他会再坐一会儿,然后才离去。最开始,陈娇会觉得十分恐慌,但是后来她发现刘彻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后,便放下心来,忍受着那点别扭,开始爱干吗干吗。   
  刘彻看着眼前人靠在她自己令人制作的名为靠椅的器具上,脸上露出猫儿一般的舒服表情,心中一暖,有些想笑。很多年,都没有看到这个人露出这么稚气的神情了。   
  “陛下,所谓失忆,便是失魂症。患上此病之人,必是先前遭受过巨大的打击,才会如此。此症极为罕见,臣行医至今,仅在十余年前遇到一老妇人患有此病,她是因为匈奴入掠,一夜间丧夫丧子,才会患病。”   
  “至于治疗,恕臣直言,并无任何办法,而且有时强迫患者回想并无任何好处。患此病者,也许一日之间就可以不药自愈,也许至死也不会想起前事。”   
  脑中回想起太医令的话,刘彻不由得脸上一冷,望着陈娇的眼睛也变得复杂。   
  阿娇,对你来说,从前的一切真的那么令你难堪吗?骄傲如你,也会选择逃避吗?朕真的伤你至此吗?   
  “阿娇。”刘彻开口唤道,这是半个月来,他第一次和陈娇说话。   
  “啊。”陈娇下意识地应道,随即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刘彻,不是吧,这厮居然开口和她说话了。   
  “今天,陪朕出去一会儿吧。”刘彻一眼扫过她的脸,故作不在意地说道。   
  “去哪里啊?”陈娇问道,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她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墨门。”刘彻吐出一个让陈娇震惊不已的词,转身离去,他很有把握,身后这人绝对会跟上来的。   
  “等一下啊。”刘彻走得极快,陈娇跑了好一会儿,一直到门口才追上他。她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抱怨道,“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等人。”   
  刘彻愣愣地望着在自己身前喘气的陈娇,这一刻从前的幻影和眼前人合二为一。   
  “彻儿,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都不等人啊。”那时,她的笑容是那么美和不设防。   
  “我本来是要等你的……”刘彻不觉开口道。   
  “什么?”陈娇奇怪地望着刘彻,心中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刘彻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转身离去,跃马而上,对陈娇说道:“快上车吧。”   
  “噢。”陈娇摸了摸头,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和刘彻的共同记忆,也不能明白他此刻心中的伤感。   
  墨门被刘彻迁到茂陵之后,他们所在的庄园便被称为墨门,天下墨家子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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