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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开一时的感触情怀,满菊认命地脱下那身神女职业装,赶紧换了身夹棉袄,虽然挡不住什么风寒,到底干活方便些,就这还是当年在吕府出逃时顺手牵来的呢!
望着遍野的熟谷、沉甸甸的麦穗,饿怕了的满神大人两眼完全见不得糟蹋粮食,红着眼珠推着人力机械收割机,嗷嗷叫着扑向了粮食们——反正要等外面雪崩平静下来,也还得有一阵子呢!
挥汗如雨地干了一个多小时苦力活,足足打下五六十麻袋谷子,满菊这才扶着都快累抽筋的小腰,在灵泉湖里扑腾一番。
算算时间,也该出去了,满菊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声音。她皱皱眉,想想还是顺手抓过把铲子,要是外边雪太厚,说不得还得往上刨坑才能出去。
黑『色』,身周都是浓重而寒冷刺骨的黑『色』。满菊刚出空间就懵了,浑身像是被冻在了一个密闭的黑『色』空间里,寒冷,阴湿,一片死寂。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满菊艰难地转身,撑开手臂往旁边抓了一把,黑暗中指间湿冷彻骨,渐渐化成一滩水。她又抓了一把,凝神回了空间,在明亮的光线下摊开手一看,白『色』的积雪迅速变得晶莹,继而化水滴下。
看来这雪积得还不是一般的厚。满菊惆怅地瞅瞅湿透的手心,有点后悔丢了那第二捆“暗器”,但话说回来,要是不加强火力,谁知道能不能震出雪崩来?要是放了这些蛮骑过山谷,慕容和羯胡营们都得从地球上抹去了。一想到他们,满菊有些心焦,得赶紧挖,把自己弄出去,不然还不知这帮家伙会发什么疯呢!
身处在死寂而冰冷的完全黑暗中,除了自己发出的铲雪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真正存在着,错『乱』古怪的念头无法遏制地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直到这个时候,满菊才觉出也许自己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奋力挥着铲子艰难地往前方铲去,手指冻得几乎僵硬,可她甚至连方向都无法辨别!焦躁地重重铲下厚厚一铲雪,满菊努力集中精神,将雪传入空间之中,这样才能勉强渐渐挖出些空隙,让自己能转身继续干活。
僵冷而麻木地一铲又一铲,满菊拼命让自己想像些美好的东西,好遏制掩盖那些从脆弱柔软的心底,如同带刺的藤蔓般不住萌发的黑暗萌芽。她对自己说:只要继续努力,就是这样继续朝着一个方向挖掘,很快就会见到暂别的阳光,那金『色』的流动的暖意,也许照耀在白雪地上还会有七彩的光晕……
哦,去他m的雪,她恨透了这些黑暗的寒冷的妖魔!
慕容会带着羯胡营可爱的粗汉子们来救你,很快就能再见天日!哈,别做梦了,慕容真的爱你吗?他只不过是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也包括你这个不太灵光的满神!利用价值消失的时刻当然就是他抛弃你的时候,蠢货!
“啊!”满菊在黑暗中咬牙切齿,用力晃着自己的脑袋一声长嚎,把糟糕的负面念头用力甩到九霄云外,重重铲下了一大块积雪。
一小块几乎难以发觉的朦胧白『色』突然出现在斜上方,满菊几乎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块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一柄长长的黑『色』的刀突如其来地从那处雪洞挖了下来,差点戳到惊到呆滞的满菊身上,下一刻,金『色』的光彩,幻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七彩光斑,从那个孔洞之中撒落下来。
满菊眨眨眼,眨去那突然泛起的热意,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只要轻轻一碰,这梦幻般的美景就会碎裂,就会被黑暗的噩梦所吞噬,她嘶哑着嗓子喝骂道:“秦三你这混蛋,挖洞不看人嘛?!差点把我戳一窟窿!”
黑『色』的长刀也仿佛呆滞了,然而一秒钟之后,它就像来时那么突然地又缩了回去。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平板声音,带着难得一见的激动,在外面吼:“她在这里!”
满菊咧嘴笑了,这才感觉到了浑身发冷,把铲子丢回空间,哆嗦着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雪洞很快被挖开,慕容胡子拉茬憔悴万分的脸出现在雪洞的上方,他两眼满是血丝,神情激动,紧抿着唇柔情万状地望着满菊,伸出了手。那双手冻得红肿不堪,伤痕遍布,满菊一握住就打了个寒战,她垂下眼,紧紧握住这双有力的大手,听着自家的男人微笑着低声说:“小菊花,我来接你了。”
第79章()
满菊是被慕容从雪洞里拎上来的,她浑身上下湿了大半,身体僵得像条刚从冰箱解冻的鱼,满菊毫不怀疑要是这时候咬上自己一口,保准咯得牙齿嚓嚓响,一嘴巴的碎冰碴。一头扎进慕容温暖的怀抱,边哆嗦边把一肚子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伤心之泪兼鼻涕,统统蹭到男人原本就干净不到哪儿去的皮袄子上,号啕大哭。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满菊才允许自己暂时软弱,因为身边有了让她终于感到安心的依靠。
等到发泄出所有糟糕的情绪后,满菊满意地打了个噎,终于从男人的怀中抬起头来,这一望之下顿时囧了——在她和慕容热情相拥的身侧,或站或蹲或趴居然围满了姿势奇怪、神情感动的围观群众,二百多汉子估计多半都在这儿了,更有甚者居然热泪盈眶,比如满菊那位别扭的郡元翰师兄。
一脸严肃(?)的黑衣卫则蹲在近旁,正无聊地用长刀在雪地上画奇怪的圈圈,偶尔横上纠成麻花的男女二人一眼,嘴角撇上一分半分。老马阿达不知何时和秦三感情急剧升温,此刻见到女主人正忙着,它也识相地不上前打搅,竟然就围着黑衣卫不住拱他的腰间,终于被不耐烦的男人揍了一鼻子,汪着大眼唏律律地冲着女主人直叫唤。
“……都散一边去!没看过女人哭啊?!”满神恼羞成怒,青白的脸颊难得飞起一团淡淡的红晕,大发雌威。众汉子有呵呵傻笑的,有扭头望天装作什么也没瞧见的,更有埋头装驼鸟的,就是没有一个肯离开半步,人人都是那样,从心底里笑出声来,真诚、欣慰。
“古且,拿件干皮袄来,阿满衣服湿了。”慕容指派了任务,诸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到一边,免得碍到满神大人更衣。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毛』胡子激动地赶紧到处翻腾,好容易才搜刮出一件干的,且不脏得那么离谱的外袄,恭恭敬敬地奉给满神大人。
迅速将湿透的外袄换下,满菊缓过口气来,这才有余暇细打量四周,边问:“你们怎么都来了?这,这是挖的……”
小丫头抽抽着眼角,方才看清了四周的古怪状况:祖山的雪崩将蛮骑几千全灭不说,连葬鹰谷都埋了大半,从她原先站的那块高耸的岩石直到谷地,变成了一大片斜坡的滑雪场。按原来的高度落差算,这倾泄下来的积雪最厚的地方足有十几米深,怪不得她在积雪下边挖这么半天才把自己刨出一半来。
周围那些姿势奇怪的围观群众,也根本不是趴躺着,压根就是大半个人陷在了深深的积雪里。远眺四方,触目所及的雪地遍布大大小小的古怪坑洞,有的是挖的,有的是踩的,还有的就是这些粗重的家伙们拿身子滚出来的。这模拟月球地表的环境,看得满菊感动又好笑,喉头梗着什么,就是笑不出声来。
“……我们等在谷外,心里都不好受,恨不得立时就回头冲过来。后来,听到那声震天动地的响,又见到白妖的云雾遮了半片天,便知道我们的女神已为她的信众降下了神罚。我们再也等不住了,所有的人都要回来找你,可是雪积得太厚,行走艰难,更难分辨原本的地形。即便我们这许多人一齐在谷口附近挖掘,总是地方太大,无从下手,我只怕拖得时间久了,你……”
慕容在满菊的耳朵低声道来,语气平缓却沉甸甸的,仿仿字字句句都还浸在当时浓重的焦躁与不安之中,无法自拔。
满菊悄悄握住男人的手,听他继续说:“……多亏阿达这老马,居然闻得到你的味道,总是在这一圈打转嘶鸣,开始我还不解其意,倒是秦三给了它块甜饼子,这家伙便踏着这块地不肯走了。秦三猜你有可能就在这下面,于是大伙便集中了力气在这周围掘洞……”
“终于便将我分毫未伤地挖了出来。”满菊抬起头,望着男人笑盈盈的眼,也绽出了笑容,“多谢你,信我,不曾放弃我。”她转头面向四周为自己冒死辛劳的汉子们,深深一躬,大声道:“也多谢你们,愿为我冒险辛劳!我也终不负大伙所望,求神降下天罚,灭了拓跋部这帮狗崽子们!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总会有好日子等着我们的!”
“满神,满神!”“大人,可不敢谢!”“满神,是您庇佑才有我等的『性』命……”“神女,是我们当谢您的救护之恩才对啊!”“……但求与大人生死与共!”诸人惶恐以极,纷纷拜倒还礼,一不小心栽进雪坑的更是无数,等爬出来却是一只顶雪带冰的北极熊了。
满神大人忍俊不禁,到底还是噗哧乐了。诸熊见满神一乐更是挠头傻乐呵,一时之间劫后余生的同伴们都是相顾畅怀大乐,连秦三的僵脸皮都皱起了几道浅浅的可爱笑纹。
笑声间,满菊左右瞅瞅,似乎觉得好像少了谁……正挠头暗忖时,几个壮熊般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远处祖山脚边的方向蹦了过来。
一马当先几乎是滚的家伙,可不正是刚才没瞅见的推寅?!
嫩胡一脸焦急惶恐,似是火烧了眉『毛』连鼻孔都冒烟似的,瞪着圆眼冲着慕容和满菊急急大吼:“洞,祖山脚大坑,深洞,满神一定坑里边了!快救快救!”张牙舞爪直瞪慕容,若不是首领积威甚重,大约这楞头青能拽着慕容去救他的满神。
满菊无语凝噎地瞧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小伙,很有一种冲动为这家伙测测『裸』视力!且不说她大活人一个竖在这儿小伙楞瞧不见,他这又是哪只眼睛看到她满神大人摔深坑里了?!
推寅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跌跌绊绊好容易滚到慕容和满菊跟前的陀陀,伸出比醋钵还大的拳头,狠狠给了一下脑袋冻得不清的嫩小伙,尔后激动地弯下腰:“感谢天神,您能安然无恙!”
“满神!满神!满神……”推寅清醒过来,直楞楞地瞪住满神大人,嘴里只剩一个词,像是卡了带似的不停循环往复地吼着。
“别喊了。陀陀,说说你们见了什么洞坑?”慕容制止了乐得痴了的推寅,转头问丁陀。
为了找满菊所在,慕容也不敢赌在阿达这一处,还是分了一半人到四周查找可疑之处,陀陀便是领了推寅几个往祖山方向逐步搜索过去的。此刻听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坑洞,倒是意外之喜。
诸人心忧了半天,又狠命在雪地里到处刨坑,若是汗湿后『露』宿在野地,转眼就要病倒大半。更何况为了逃命,不得以已丢了几乎全部的缁重,如今强虏灰飞烟灭,又找到了满菊大神,正要休整休整,若有洞『穴』挡御风寒,那是再好不过。
陀陀人虽长得粗豪,心却挺细,条理分明地向慕容和满菊汇报了该处洞『穴』发现的始末。原本他和推寅他们也没什么特定的目标,只是按着慕容大人给的方向,在白茫茫一片的积雪上心急如焚地到处挖洞。直到挖到了祖山脚边,推寅突然喊起来,说是山壁与地面的夹角处似乎有些黑乎乎的东西,几个人滚过去一看,却是条岩壁上狭长的竖缝。
说“缝”只是相对于祖山那高大的身躯而言,事实上这黑乎乎的岩石缝高得几乎望不到顶,愈往上愈细窄,贴近地面处反而相当宽,两辆大车都能并行。
几人跑进石缝一瞧,里面竟然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也不知推寅这家伙怎么想的,就认定满神肯定是摔坑里了,哭着喊着要往坑底跳,还是陀陀一把把人拖住,说是要先禀报大人才算让他听话跑回来。
听起来这洞还挺深?满菊看看慕容,觉得该去探探,这一天的疲累,人马都有些受不住了。
慕容点点头,让破涕为笑又精力十足的推寅带路,叫上二百多爷们外加一朵娇花开始向山缝进发。
这一开路,满神大人立即体谅了诸位汉子演滑稽剧似的行动方式,踩在这刚刚经历雪崩,被松软白雪完全掩盖地形的土地上,完全跟敲彩蛋似的,纯凭运气!上一步还踩得到实地,下一步兴许就是个深不见底的雪坑,再拐一步可能就成了刚被踩实的溜溜冰,真是太坑神了!
满菊一手揪着慕容,一手扒着都开始走八字步的阿达,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慕容倒是想帮她,可惜这种地形妖孽大王也抓了瞎,他这个子外加强大的压强,踩着雪地真跟踩陷阱似的,一不留神就趴下了,